《鏡中的夢幻》

第八章：半窗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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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的外公。

楊燕柳的外公是個解放前就開始行醫(yī)的醫(yī)生。內(nèi)外科都看，水平精湛。

外公的老家是離ZG市不遠的農(nóng)村。有三個兄弟姐妹。外公是老大，有一個幺家公和幺家婆。幺家公留在了農(nóng)村，娶妻生子。

有六個兒女。但存在的有四個，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幺姨婆，被外婆從農(nóng)村里接到城里，在城里長大讀書，后由外婆找了個工廠的工程師把她嫁了出去，在湖北安的家。生育了倆個女兒。

外公最愛打麻將，打麻將時，也最愛看牌和換牌。抽紙煙也抽葉子煙。會弄吃的。每到過年的時候，他和外婆都要從幾天前忙起。火鍋、酒米飯、蒸菜、冷盤、熱盤等等全有。過年三十晚上，就五人，外公、外婆、爸爸、媽媽和外孫女。外公不太愛喝酒，外婆還可以喝一杯。當然，佟冬雪是要喝上幾杯酒的。

外公做的過年的所有的菜，都非常的好吃。吃了團圓飯，打牌是少不了的。

爸爸媽媽便陪外公外婆打麻將，晚十一點過才算完。那時，家里那只取名叫「花妹」的BJ犬，外公最喜歡。狗狗也最愛貼外公。平常外公在長沙發(fā)上午休時，花妹狗狗就挨在外公的旁邊。

外公與外婆離婚后，外公也把花妹狗狗帶走了。后來，2002年外公患肺癌去世。楊春柳、佟冬雪當然也有外婆，一家人把外公送去他的老家農(nóng)村里安葬。

那只花妹狗狗，在跟了外公十年以后，外公生病實在無能為力管理時，把花妹狗狗送了別人。

由于楊燕柳出生的事情，外公也來看外孫女，佟冬雪從而想起以前的岳父，岳父的后半生并不幸福。

佟冬雪想起有一次在街上碰著岳父時曾經(jīng)對他講過的一句話:

“一個巴掌拍不響.….”。

老丈人說這樣的話，那是針對他的女兒湯燕(楊春柳)皮氣差而講的。佟冬雪就為這句話，一直記在心里，也一直忍讓和習(xí)慣楊春柳的脾氣。但這也是佟冬雪的悲劇，也是他后婚的困擾。

佟冬雪的母親去世后的第二年，母親娘家鄉(xiāng)里的親四弟的老伴去世，即佟冬雪的二舅媽去世。父親打電話，大姐、大姐夫佟冬雪和父親一起前往吊喪。

佟冬雪又一次面對長輩的去世而下跪。他披麻戴孝的跪在了二舅媽的靈柩前。那作法式敲打的聲音在耳邊振響，叩、再叩、三叩……

佟冬雪在農(nóng)村當知青的兩年，見二舅家那是很窮的，日子也過得十分的艱難。

二舅和二舅媽生了五個孩子，除長女外，其余全是男孩。長女與佟冬雪歲數(shù)相當。二舅是糖廠的會計。他們家要蓋新房子。門方瓦格全是在云南的山上搬下來。佟冬雪也去過一次擔(dān)兩對門方。那山路才難走。吃力的從山上擔(dān)下兩對門方后，佟冬雪不忍心在二舅媽家里吃飯，仍回了大舅媽住處吃。

不知道舍時候，二舅被人打了經(jīng)絡(luò)不通，癱瘓在床，行動不了。

佟冬雪在筠連佟大哥處耍的時候向大哥提起二舅被打癱瘓的事情。佟大哥懂醫(yī)，他開了藥方，包了兩副中藥一并叫佟冬雪帶回，藥煎上給二舅服用，若有好轉(zhuǎn)并照處方抓藥繼續(xù)服用....

二舅媽去世了。坐在一旁的近九十歲的二舅有些癡呆的神情。佟冬雪給了他幾佰元錢，他聽力也有些問題。只是一直啊啊的說些不成句的話。

佟冬雪的母親過世，比二舅媽早，比大舅媽、大舅和三舅晚。大舅和三舅去世，佟冬雪沒有去吊喪！老人們一個挨著一個離開人世，佟冬雪不覺有些凄涼。

佟冬雪不由回憶起母親去世的情景——

那是2016年的7月。

幺妹方熔燕打電話給她二哥佟冬雪說母親心口痛喘不過氣住進了醫(yī)院。

佟冬雪從成都乘火車深夜到了自貢。找到母親病房時，已是深夜二點半。病房里沒有開燈，有些過道微弱的燈光透進了病房里，隱隱約約的看得見房里的景象。母親見她的二娃來看她，她便從床上坐起。母親白天已經(jīng)輸完了液體，晚上便沒有什么東西附在她的身上。

佟冬雪跟母親按摩，臂、背、雙手都按摩。第二天，高醫(yī)生會診，告訴了大姐、幺妹和佟冬雪。高醫(yī)生說：

“老人家九十歲了，歲數(shù)大了不宜手術(shù)安支架，怕手術(shù)時隨時死在手術(shù)臺上。只能保守治療，輸液去輸通心臟的大面積彌漫型堵塞的血管。”

佟冬雪當天將數(shù)萬元轉(zhuǎn)給了妹子用于母親的住院費用開銷。這筆錢，其實也是父親代他兒子佟冬雪交的養(yǎng)老保險的墊資。

母親兩天后有了滿面的笑容。在護工的護理下好了許多。四天后，佟冬雪因家里有急事，便回成都去了。萬萬沒想到，這一走，竟然是母親與兒子的生離死別。

七天后，佟冬雪見著的是已經(jīng)躺在冰棺里的母親。

佟冬雪端著母親的骨灰盒，一步一步的向著宜賓江北公園后山的一個公墓走去，將母親葬于三十年前就購置好的雙石棺墓中。母親墳?zāi)沟目蚕拢勖玫睦瞎掀牌旁缫央p雙安息在此……

作者:墨傾似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