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著玫瑰花，莊正哼著歌兒，爬樓梯上到二樓。

他悄悄打開出租屋的鐵門，客廳沒人，他轉(zhuǎn)身輕輕把門關(guān)上。

這就是他幸福的小窩，一室一廳，每個月350元，含水電費。

門旁有個鞋架，莊正從上面拿了雙拖鞋換上，再把運動鞋放上鞋架。

客廳里有張雙人沙發(fā)，左邊是他最喜歡坐的位置。沙發(fā)上面鋪著綠色的墊子，沙發(fā)是房東的，墊子是麗珍特意挑選的，坐在上面特別舒服。

當(dāng)初租房時，房東說配了家具，結(jié)果就是一張舊沙發(fā)，一張雙人床和一個破柜子。

屋子里沒有電視機，沙發(fā)前的小圓桌上，放著兩副碗筷，和一盤炒好的番茄炒雞蛋。

小圓桌旁，有三張摞在一起的紅色塑料凳，對面是一個靠墻的長柜子。

柜子靠門那端，空出一小截，有一個小花瓶，插著幾枝粉紅色的仿真花。花瓶邊是兩個樹脂的卡通小擺件，一只是老虎，一個是小白兔。還有十幾本書，整齊地碼在一起。柜角有兩個印著男生女生圖案的馬克杯，最里邊是藍色的暖水壺。

莊正走到柜子旁，伸手到柜子里，把鑰匙放進一個月餅鐵盒里，那是放小雜物的地方。

柜子原來有兩扇門，有一邊已經(jīng)脫落，放在廚房當(dāng)擱物架的板子。

一股炒菜的香氣飄到客廳，是麗珍在廚房里做午飯。

莊正進了臥室，把東西放好后，又出到客廳。

他輕手輕腳走到廚房門口，看到麗珍的背影了，她還穿著睡衣，頭上扎了一個馬尾辮。

廚房的排氣扇太老舊了，轉(zhuǎn)起來轟轟作響，油煙沒見排出去多少，一部分進到了房間里。

煤氣灶上有只小鐵鍋，藍色的火苗正舔著鍋底，麗珍拿著鍋鏟，在翻炒著鍋里的菜。

在這個角度看麗珍，脖子那段白皙的皮膚，高挑的身材，睡衣也難掩蓋住的曼妙曲線。

莊正從背后摟住麗珍的小蠻腰，她身體顫抖了一下，他用頭去蹭她脖子，聞她身上好聞的體香。

“好癢，”麗珍扭動著脖子，“你這樣我炒不了菜了。”

“珍，你就是我的寶。”

“你再這樣子，我......”麗珍說話含糊起來，最后變成了喘息。

“閉上眼睛，我給你準(zhǔn)備了個驚喜。”莊正用手捂住麗珍的眼睛，拉著她來到臥室，“現(xiàn)在可以睜開眼了。”

臥室里就那幾樣?xùn)|西，一張雙人床、一個布衣柜，還有一張充當(dāng)床頭柜的小方桌。

小方桌上的那束紅玫瑰，馬上吸引了麗珍的目光，她走過去，伸手拿起鮮花，“今天什么日子？”她又看到了玫瑰花下面的門票。

“哇~~張學(xué)友的演唱會。”

麗珍轉(zhuǎn)身抱住莊正，在他臉上親了兩下，“這要花不少錢吧？”她看了看門票。

“你生日那天，我能陪你看歌神的演唱會，花多少錢都值得。”

“阿正，你讓我說什么好呢？”

“什么也不用說，直接以身相許吧。”

“別鬧了，菜要糊了。”

“灶臺的火我已經(jīng)關(guān)了，但是我這里的火正旺著呢。”

莊正把麗珍放倒在床上，他們抱在一起，激烈地親吻起來。

激情消退后，倆人仰面躺在床上，麗珍要起來，被莊正拉住。

今天是個好日子，他想晚上出去吃飯，把吳達仁也叫上。

麗珍說出去吃，不劃算，提議在家吃火鍋，下午她去菜市場買些菜。

吃過午飯，莊正美美地睡了個午覺。

等麗珍出去買菜后，莊正也穿著拖鞋出門了。

他來到公用電話亭，插入電話卡，把話筒夾在脖子下，看著手上的通讀錄，按下了網(wǎng)吧座機的號碼。

電話通知了吳達仁后，莊正想起，他倆有段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他又去小超市買了幾瓶啤酒，雞爪、花生米之類的。

晚上要喝個盡興，大不了讓吳達仁躺沙發(fā)，又不是第一次了。

晚上十點多，莊正和吳達仁酒足飯飽后，從二樓爬到四樓，來到出租屋的樓頂透透氣。

周圍都是農(nóng)民屋，一棟貼著一棟，樓與樓的房間燈光，能照進對方的房間內(nèi)。

戶戶都是鐵門緊閉，每個窗戶都有防盜網(wǎng)，但即使是這樣，也沒增加多少安全感。

城中村昏暗的路燈，狹窄的村路，雜亂的電線桿，陰暗角落的垃圾和雜物。

不遠處是高樓大廈，霓紅燈廣告牌，大馬路上燈光通明，車燈如流火。那邊的萬家燈火，仿佛才是真的人間世界。

“胖虎，我想有個家。”莊正站在欄桿旁說。

“男人還是有個家好啊。”吳達仁臉在月光下，油亮油亮的。

他倆回憶起大學(xué)時的快樂時光，感慨時間過得太快，少年轉(zhuǎn)眼就要成大叔。

“噓！”莊正突然捂住吳達仁的嘴，用手指指樓下，“下面有情況。”

倆人悄悄把頭探欄桿，朝樓下看去。

他們這棟樓，正好在兩個路燈的中間，樓下大門的燈泡壞了好久，房東也不來換。

而對著村路的出租屋窗戶，都掛著窗簾，只透出朦朧的光線。

這時，有個黑影，已經(jīng)爬上了二樓，用一根棍子，伸進防盜網(wǎng)，在撥弄著什么東西。

站在樓頂，莊正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房間。但那房間有燈光，里面應(yīng)該有人。那這家伙想干嘛？

想偷東西，除了掛在窗戶外的衣服，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難道就是想偷衣服？對，那家伙在偷內(nèi)衣。莊正突然想起來，前兩天還聽人說，最近有人專偷女人的內(nèi)衣。

大膽淫賊，既然撞到我槍口，今天非收了你不可。莊正心里，騰地燃起一把火。

他拉起吳達仁就走，邊走邊說，“跟我抓內(nèi)衣賊，為民除害。”

“老子最煩這種猥瑣的家伙。”吳達仁擼起袖子。

倆人跑下樓去。當(dāng)他倆沖出一樓的大門時，那內(nèi)衣賊正跳下防盜網(wǎng)，看來已經(jīng)得手了。

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莊正和吳達仁，內(nèi)衣賊愣了一下，馬上轉(zhuǎn)身就跑。

“站住，別跑。”莊正喊道。

他倆追了過去，莊正跑在吳達仁前頭。可能是賊太虛了，才兩百米不到，莊正就快追上他了。

前面有個路口，內(nèi)衣賊急著拐彎，腳不知踩到什么，一下滑倒了，重重摔在地上。

莊正撲上去，用身體緊緊壓住內(nèi)衣賊，用手將他的頭按在地上摩擦。

內(nèi)衣賊確實是虛，身上沒多少肉，抓起來盡是骨頭。莊正三、兩下就把他制服了。

那是一張十八、九歲的臉，驚慌到變了形，大聲地在求饒。

這模樣好像在哪見過。莊正把內(nèi)衣賊一把拎起，擰著他胳膊到一旁的路燈下。

吳達仁也過來了，他的氣有點喘不順，“好，好你個淫賊。”說完，就要動手打內(nèi)衣賊。

“別打他。”莊正松開內(nèi)衣賊說，“把東西拿出來，你走吧。”

“什么，你要放了他？”吳達仁想攔著，被莊正拉住了。

內(nèi)衣賊從上衣里掏出一個塑料袋，遞給莊正。然后他踉踉蹌蹌走了幾步，回頭又看了看莊正他們，這才跑開了。

莊正把塑料袋打開，看了一眼，還好，不是麗珍的內(nèi)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