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只想盡快離開礦洞,小命能保下來已經是天幸了,關于這種神魔器物不是他們凡人能想的。
眾人把地煞火晶塞進衣服中,能拿多少是多少,而后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心情比來時好了些。
礦洞外,又聚齊了另一幫人,它們手腳戴著鐐銬,脖子上架著利刃,眼神稍微有些反抗之意,下一秒就是人頭落地。
礦奴顫栗著貓身下去,突然漆黑的礦洞內傳來陣陣腳步聲,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救贖之音,上一批下礦的人上來了,意味著他們能再茍活一段時間。
呼吸著充滿火硝味的空氣,雖然刺鼻,但對比于礦下的環境,無異于是一種享受,儒生都在貪婪的喘息著。
看守者推開攔在身前的礦奴,向無闕他們走進,眼色有些驚訝,然后試探性的問道。
“你們竟然上來了,可看到下面埋著什么靈礦,或遇到什么詭異的東西”?
孟竹筠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修煉之人的自愈能力是凡人無法想象的,他奪過眾人而出,與守護者對峙于前。
“你們這樣罔顧生命,不怕遭天譴嗎?明知下面有詭異礦靈,還差人下去送死”。
“哦!看來你們對上了,還能逃回來也是命大,不過你這個問題,我想我很抱歉的回答,你們跟螞蟻一樣,并無二致”。
看守者,囂張的話傳出,所有人心中涌起無名怒火,但卻不敢宣泄。
“別廢話了,告訴我下面有什么,耽誤了事,把你們抽筋剝皮都是輕的”。
孟竹筠雙拳擰緊,青筋畢露,但最后還是松開了。
“礦洞里有地煞火晶,還有它們孕育的礦靈銅陵火鬼,不過已經被我們消滅了”。
孟竹筠一說完!看守者驚呼了起來。
“快去稟報司監,竟然是地煞火晶,這次我們第七礦場的貢獻點要創紀錄了”。
領頭看守興奮道。
“你們如何殺的了銅陵火鬼,它們是先天之靈,一般術法對付它們不得”。
領頭看守興奮過后,逼視著孟竹筠問道。
“我浩然真氣,秉承天地意志,誅妖降魔,如何殺不得”。
孟竹筠不卑不亢道!
領頭看守頓時被他的氣勢所懾,也不好再做追究,現在首要大事就是把地煞火晶挖出來。
這時,孟竹筠從衣兜里掏出幾塊火紅源石,炎熱的氣息彌漫開來,閃爍著流光。
領頭看守一看,整個心都被奪去了,似乎孟竹筠手上捧著的,是九天玄女一樣。
他快速奪到懷中,細細的感受著源石上流動的能量,一臉的陶醉。
接著眾人紛紛,拿出了地煞火晶,一臉鄙夷的扔給了看守們,像是在打發叫花子。
在上交完地煞火晶之后,孟竹筠領著所有人,向著外面走去,遠離這悶熱的礦底。
突然!看守的聲音傳來。
“先不要急著走啊”!
“怎么!我們拼了命下去挖上來那么多源石,還不能休息一會了”。
孟竹筠怒了,簡直欺人太甚。
“休息倒可以休息,不過地煞火晶價值非凡,你們中要是有人窩藏,那對我們礦場的損失可不小啊”!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儒道以仁、義、禮、智、信立足于天下,豈會做狗彘不若之事”。
孟竹筠立即反駁!
“那既然如此,我一搜便知”!
領頭看守朝后方一揮手,瞬間上來一群人,對他們挨個檢查。
孟竹筠雖然很生氣,但也只能忍下來,突然,后方傳來一聲怒吼。
只見莫少然被一腳踹倒在地,頭顱被踩在腳底,看守從他的鞋子中,掏出一塊火紅的源石,這不正是地煞火晶嗎?
“好你個狗膽包天的奴才,竟敢私藏靈礦,知不知已經犯下大罪,受鞭死之刑都不為過”。
“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饒過我一次吧”!
被踩在腳底的莫少然不停地哀求道。
孟竹筠看著遭此凌辱的學生,終究是師生之情壓下了氣忿。
“住手,你們想怎么樣”。
“想怎么樣,現在就算是殺了他,也抵消不了他的罪,當然我也不是那么無情的人,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上決斗場,只要能活到最后一個,就能饒他不死”。
看守戲謔的說道。
“不要啊!圣師救救我,他們會把我撕碎的”。
莫少然聽夠臉色慘白,已經失去了理智。
“上決斗場可以,不過不是他上,而是我上,因為這塊源石是我逼他拿的,你們想一個凡人要這源石有何用,如今事已至此我不得不交代清楚了”。
無闕走了出來,看著看守,眼神如火炬一般,燃起熊熊戰火。
“原來是你,別以為年齡輕輕,五重天有多了不起,在這里真龍來了也得給我盤著”。
看守說完,腳下松開,向著無闕衣領捉去,而無闕也不反抗任由他提著。
…
在一塊巨大的石板上,有一座鎖鏈圍成的八角籠,各處都血跡斑斑,厚重的血腥味,讓站上這里的人感到作嘔。
此時!五頭困獸互相凝視著,無闕瘦弱的身形顯得格外突出,對面都是體型彪莽之輩,一身腱子肉,充滿爆炸感。
他們都是犯下過錯的礦奴,為了活下去,只能向毫無交集的人揮動手中的鐮刀。
東北角之人氣息最盛,已達到六重天頂峰,所以眾人不約而同的朝它出手。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跑動間身軀帶起狂風,如同一頭蠻牛般,向他撞去,整個八角籠的鎖鏈在嗡嗡作響。
“老僧撞鐘”!
招式一起,風云變換,其余人都緊緊鎖定住他了,就待其露出破綻,施以致命一擊。
看著漢子殺來,東北角那人身軀無風自動,肉眼可見一圈圈波紋在頭頂蔓延,好似水里驚起的漣漪。
“般若金波”。
頓時間,空氣鼓動,翻涌的朝外壓落,虛空變得凌亂起來。
那漢子撞在空氣中,被泄去了不少力,身上像扛了一座山,開始站立不穩,而后偏移倒滾,狠狠地拍打在鎖鏈上,后背砸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看那金波逞威,眾人一擁而上,只見一人如坐地白鼠,身子在地上爬行,頭頂處竟發出黃光,乍一看就像是老鼠打洞,它快速的鑿穿金波,殺到那人身前。
這個白鼠異人,脊背彎曲,長著一個駝峰,身軀外浮現出黃光,他駝峰宛如玄鐵,刀槍不入,憑借靈活的身法,不停得變換位置,頂向東北角那人。
兩人一時間,打的難舍難分,拳掌對立。
這時,金波由于疏于控制,被其余人合力破了。
絡腮胡漢子再次殺來,莽牛起勢,鐵蹄刨動,帶起一片狂風亂舞,那人出手格擋,但哪里頂的住這蓄勢一擊,只聽,一陣骨折聲響起,接著便是重物落下得聲音。
白鼠異人抓住機會,駝背靠后一倒,使出一招“泰山壓頂”,向那人落去,在危機時刻,金波再次涌出,就如巨浪拍來,兩人又被逼退,難以近身。
在無闕右手邊的,是一個冷酷的長發男子,他眼睛像鷹隼一般,凝視著獵物,陣陣冷意發出。
突然他身形一閃,腳下爆發出巨響,火星翻飛而起,挪移縱橫時,影子三隱三現,速度層層疊進,須臾間!指扣在東北處那人脖子出現,如奪命之爪,誓殺目標。
那人來不及反應,只能像滾地葫蘆一樣,往側邊躺去,勁風在耳邊響起,來人冷酷的身影浮現,如勾魂使者一般。
一連串的暴擊,擾亂了他的情緒,作為場上修為最高的人,并沒有享受到碾壓的快感,而是被壓著打,憤怒間,他壓破舌尖,逼出一串血液,眼神頓時變得火紅。
“我欲瘋魔”!
他的意識被殺戮所占領,流露出了嗜血的氣息,體毛不斷長出,就像一頭猿猴,最可怕的是其指甲彎曲,如同匕首一般。
他右手朝著身側一揮,將長發男子逼退,疾速擦破空氣,發出了“嗤嗤”聲,而后他站起,掌風雷動,向著絡腮胡掃去。
位置突然調換,現在陷入危險的是自己,絡腮胡調動全身源力,與其對拼了一記,奈何實力懸殊,被當場拍飛,一注血線飄出。
就待他要大顯神威時,無闕殺到!
通過其接連出招,無闕已經判斷出他們的實力,對比三太子差了不僅一籌,單憑異獸的身軀,就能碾壓他們全部。
拳影從天而下,就如火星隕落,擦出一串焰尾極光,異常的絢麗,那人抬手一隔,卻難以撼動無闕分毫,拳影擊落,撕開了他的所有防護,正中其心口。
但他沒有因為疼痛倒下,而是手爪向上一曲,像是五柄匕首破風而來,無闕絲毫不懷疑,要是被其剮到,必定是開膛破肚的結果。
咫尺距離,無闕膝蓋頂上,直直撞在他的虎口處,使其手掌偏移三分,順著無闕的衣服劃來,撕扯出五段布條,離心口不到一寸遠。
躲過殺招,火鏈閃電射出,但并沒有強穿過他的軀體,而是將其捆綁了起來,制止住了他的行動力。
拿下此獠,無闕并沒有殺人的想法,一時間竟不懂得如何處置,只能將其丟在一邊,接著轉頭看向其余人。不過就在他轉身之際,一陣骨頭碎裂聲傳來,長發男子手起刀落間已經捏碎了那人的喉嚨,一灘血液映照著他死去的臉。
“出門在外,你家大人沒教過你,斬草除根,心軟是罪嗎”?
長發男子看著無闕,一臉邪魅道!
人恒死,自有天定,人恒過,自有天譴,對待生命,能度則度,這向來是無闕所信奉的人性,若是顛覆它,與魔有何區別。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無闕感嘆了一句,并未理會那人。
長發男子看著他,邪魅的臉上勾著一抹笑,接著看向眾人道!
“這個少年實力強悍,我們先做掉他再分個高低如何”。
另外兩人早有此意,雖然無闕只有五重天修為,不過那神乎其技的術法,著實讓人害怕。
白鼠異人偷襲而來,駝峰瞬間撞向無闕胸口,黃光流轉,好似一片古墻壓塌而至,接著長發男子身影一閃,在原地詭異的消失了,然后出現在了無闕肋下處。
面對突然夾擊,火鏈纏繞而出,盤旋在手臂之上,好似斂盡了世間所有火光,如同一輪真陽般,抬落!
只聽!一聲爆響發出。
“砰砰砰”,如密集的鞭炮聲般。
一拳擊落,白鼠異人駝峰被直接穿透,脊骨碎裂成渣,從半空中重重摔落。
然后火鏈盤旋而出,像是靈蛇一般,游走間,以極速殺到,向著長發男子撲去。
在方寸空間內,已無閃避的余地,只能硬拼一記,長發男子頭發豎起,細密的電弧在身上游動,空間異常暴亂,一抹寂滅之感傳出。
“伏雷術”!
這是他的術法,爆發力驚人,一記雷光乍起,所有色彩在一瞬間被奪去光芒,渙散成虛無。
火鏈與雷光撞擊在一起,就像天雷勾動地火般,堅硬的石板被掀開,露出了里面黑心的巖體,鎖鏈圍成的八角籠,開始搖搖欲墜,好像隨時會崩開繩索一般。
在無上仙法的壓制下,雷光不過須臾就被湮滅,長發男子驚恐的目光中,火鏈盤旋而至,纏繞在他脖子處,徐徐一轉,只聽咔嚓聲響起,一道人影從半天而落,不知是死是活。
八角籠中還剩下一個絡腮胡漢子,看著無闕電光火石間,便解決了所有人,他嚇得跪扶在地,大氣都不敢出,只求饒得一命。
籠子外,看守們驚嘆,這個少年如此之霸道,來日可還了得,不知是哪巨閥氏族培養的傳人,被他們所擄來,一時間竟擔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