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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海蜃珠

江水被鮮血所染紅,為了搶奪浮尸,一群群惡獸拍打著江面,奮力的撕咬在一起,生死相對!而無闕此時已經回到了李府之中。

大廳內多了一些人,穿著得體的衣袍,年齡都已上了歲數,他們是本地的鄉紳,專門在這里守著無闕回來。

中廳的大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少年,長劍斜挎于腰際,白衣飄袂,猶如劍客一般。眾人眼睛都投在來人身上,雙腳不自覺的站起,相迎而去。

“神仙,你可回來了,讓老朽好生擔心啊”!

一個文士打扮的人,情切的說道。

無闕感覺一陣心暖,如此多的人在守著自己,雖然是有性命相托,但可以從他們眼神中看出焦急,那種感覺騙不了人。

“老丈不必擔心,小小精怪還奈何我不得”

無闕平靜的說!

“那此行是否已將它們全都除去,這群畜生就該被天打雷劈”?

一個頭發花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步履蹣跚的拄著拐,向無闕攙扶來,口中詢問著!

無闕上前將他扶住,然后搬來椅子讓他坐下,才開口說道!

“水府中的精怪已經滅了一半,不過它們的大王,我還不曾見過,如果在水中作戰,我實力必定大打折扣,所以我放了一些小妖回去,讓它們將戰況稟報上去,將其引出來”。

聽聞無闕將精怪打跑,眾人情緒得到釋放,不住的歡呼起來,就像是得以新生。

“神仙真乃神通蓋世,我們的鎮子有救了”!

“你給我們除去妖魔,往后我們供您神位,給您修廟,子子孫孫銘記您恩德”。

眾人紛紛出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大家不用客氣,我修為低,還受不住這么大的因果,斬妖除魔是我分內的事,如今大敵未除,還不能松懈”。

無闕坦言!

“是啊!大家先不要叨擾神仙,以免分了他的心”。

李茂生及時出聲,將他們都喝定了下來。

接著他又轉頭向無闕說道!

“神仙,我看他們大王不容易對付,你得加倍當心,我聽聞那頭精怪是蛟龍成精,力大無窮,有呼風喚雨之能”。

哦!

無闕發出了驚訝聲。

“竟是上層大妖,那么血脈必定不簡單,對付起來頗費手腳,免不了一場苦戰”。

無闕內心隱隱有些擔憂。

這時李茂生臉上流露出猶豫之色,接著咬牙說道!

“我家有一顆祖傳的海蜃珠,是三百年前在一頭老死的海妖身上所得,聽父輩們所言,此珠能吞江河之水,倒灌日月乾坤,端是神異無比,今時大難在即,此珠也該發揮其作用了,神仙你將它拿著,做防身之用”。

無闕聽聞!臉上露出了震驚,這小小的鎮子不僅有寶藥這種靈萃,還有如此神異的之物!

無闕猶豫了一下說道。

“這海蜃珠太過貴重我不能拿”。

李茂生一聽急眼了,激動的拉著無闕的衣袖“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啊!你這是在救我們全鎮人的命,就算是要我的頭,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你,別說這顆珠子了”。

一時間,無闕不懂做何回答,但李茂生似乎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接著那個話題繼續說道。

“在陳雍江以北有一片區域,那里的水是黑色的,就像是玄鐵融化成的一般,奇重無比,就算成年漢子都未必舀得起一瓢,你將海蜃珠灌滿黑水,必能當做殺手锏用,不過你去時要當心,那有一片灘涂,能將所有物體陷進去”。

無闕聽完,內心一動!有此后手能免去諸多布局,更能心無旁騖的交戰,當即他也不再推脫李茂生的好意,問清楚去路之后,他接過其遞來的盒子奪門而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無闕駕船行于江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光點串聯著,漂浮到一起!好似打散的瑪瑙,太陽大時,讓人無法直視江面。

按照李茂生所言,無闕一直駕船往北開,源力傾巢釋放,腳下之船就如飛梭一般,只能窺見殘影,經過一天一夜的趕路,無闕終于見到了一片灘涂,而在灘涂的后面是一片漆黑的水域。

這是應該就是“黑水灘涂”了!無闕下船,小心翼翼的走著,松軟的淤泥下長著尖銳的突刺,應該是一種寄生植物,堅硬且粗糙,稍有不慎就會被它們刺穿腳掌。

灘涂之上,有一群群鮮紅的身影,它們長得很像螃蟹,不過卻有著四只大鰲,個頭有西瓜大小,它們不知在哪里拖來一具尸體,此時正在啃食著腐肉。

無闕靠近,它們并沒有跑,而是聚集到了一起,從眼神中可以看到其嶄露出兇狠。

突然灘涂暴動,成百上千的紅色身影奔襲向他而來,細密的結肢如長槍插落淤泥中,帶出無數的小坑,一望無盡。

“這群螃蟹成精了嗎”?

無闕詫異無比!似乎自己這身活人肉對它們很有吸引力,不過這是個送死的舉動。

無闕手一揮,一片烈焰噴吐而出,變作千百條長蛇,“咻咻咻”的,鉆入它們之中,頃刻間一片焦糊的肉香傳出,灘涂上盡是一片燒的漆黑如碳的東西。

小插曲剛過,無闕加大了步伐,但他的心瞬間感到一股涼意,這股危險似乎來源于地底,周圍的源氣開始變得混亂,淤泥不斷在下沉,一股吸力從腳下涌來,突然方圓數十米大地扭曲了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

“陷空坑”,無闕暗叫一聲倒霉,這種情況是沼澤,灘涂地底出現塌陷才會造成的,而自己偏偏運氣不好碰到了。

此時無闕的腳被吸拽著,根本使不上一點力,身體連同著一起陷了進去,他雙手想要撐扶而起,誰知剛一用力,手臂也被吸進去了,身體被淤泥覆蓋著,一身勁卻施展不出來。

突然源力爆發而出,炸開小范圍的空間,無闕剛想爬起來,誰知又有淤泥不斷流入,瞬間就填滿了缺失的空間。

他陷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只剩頭顱露在外面了,強大的吸扯力,似乎要將其五馬分尸,無闕不僅要對抗著塌陷,還要忍受著疼痛。

漸漸的,無闕不再反抗,身體全然的放松了下來,他開始調動體內的源力集中于一處,驟然間的爆發,耀眼的火光沖天而起,淤泥也被強溫燒的冒泡,一個大坑被炸了出來,但深度僅到腳肚,無闕用力稍慢,拔出的不及時,淤泥又灌滿了大坑。

“啊!啊!”

無闕氣到發狂,就差一點!

他周天暴動,就像地裂天傾一般,肉身轟轟作響,散發出黃銅色的光,青筋突起,如樹根盤踞。

在無邊源力的加持下,整片淤泥地被烤的干裂,水霧不斷地蒸騰而起,一股腐敗的惡臭傳出,嗆人鼻腔。漸漸的,干裂的范圍開始蔓延,以至于表面看不到流動的泥濘,但地底的吸力卻毫不減少。

無闕雙手撐在被烤的干裂的淤泥上,然后腰椎發力,如蠻牛踏雪,雖然土地不斷塌陷,但其身體卻被一寸寸拔了起來,硬抗大自然之威。

隨著一聲,聲嘶力竭的清嘯,無闕終于脫困而出,望著底下的深坑,還心有余悸的退后了數步,一臉的凝重。

黑水近在咫尺,還有最后一片淤泥地,無闕砍來一桿蘆葦,源力運轉于腳下,御蘆過江,在淤泥上留下一條蜿蜒的鴻溝。

黑水如墨,萬物不浮,幽深死寂,無波無漣!

看著這汪死水,無闕不敢大意,緊盯著水面,似乎怕有一頭兇獸突然竄出,擇人而噬。

他從錦盒中取出一個珠子,淡淡的水源氣撲面而來,珠子流轉著淡藍色的光芒,被一圈圈螺旋紋環繞著,湊近些,似乎可以看到珠子內有水流動的痕跡,還有輕微的撞擊聲傳出來。

無闕擠破中指,將血液朝著海蜃珠滴下,待得片頃,藍光突然大嶄,刺目逼人,洶涌的氣息席卷而出,天地像是被洗滌過一般,空氣無比清新。

海蜃珠漂浮而起,在徐徐自轉,無闕的心神能感覺到它的波動,仿佛是有生命一樣,跟自己所相連。

這時,無闕控制著它旋于黑水上空,不一會驚人的變化發生了,光滑如鏡的水面不安了起來,先是數十條水柱拔天而起,像龍吸水般,朝海蜃珠浸去,從遠處看好似惡龍出海。

接著,水面翻江倒海,潮涌如災狀的肆虐起來,一個巨型漩渦開始卷動。樸一開始,先是牛犢大小,然后不斷地擴大,最后整片水洼被掀起,在半空中轉動,那場景就像黑色海嘯,遮天蔽日而落。

海蜃珠滴溜溜的旋著,無盡的黑水被它所吸納,無闕在地下看著心驚肉怕,這要是爆發出來,山嶺都得壓塌吧!他已經不敢想象那場景了,祈禱那一幕無法發生吧,要不然可真就生死難料了。

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一里大小的水洼被吞干,底部露出了嶙峋怪異的黑石塊,連一條魚都不見,無闕伸手下去捧起一些水,可以感受到鐵屑摻和在其中,就如鐵汁般濃稠,是世間少有的重水。

吸取完黑水之后,無闕將海蜃珠收了回來,它此時已經從淡藍色變成深黑色,就像是一個煤球,黑不溜秋的樣子平淡無奇,但無闕絲毫不敢小瞧它,甚至小心翼翼的將其揣好,生怕它爆開來。

后手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這一戰,又多了幾分底氣,但無闕心里卻沒有一點放松,反而越來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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