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情商低，不賺臉，可是我們智商高啊，讀了這么多年書，都是985，都是一肚子學(xué)問，老葉你憑什么這么揉捏我們。”露薇憤憤地說。

“你那么變態(tài)，卻還不準(zhǔn)別人有脾氣，不準(zhǔn)有火氣，也不準(zhǔn)有人氣。”

“我跟別人正常交往，正常生活，關(guān)你屁事，我為什么要覺得我有問題。我絕不會妥協(xié)的。”

“這是我的個人私事，你們管不著，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大家都按正常邏輯活著嘛，辦事情那也總要擺事實講道理，你就是有什么癖好，你亮出來，我們都知道，或者也知道怎么回避一下，我撞了，算我不好，誰知道什么時候不小心就踩地雷上啊，而且一炸一個死，誰受得了啊。但你是領(lǐng)導(dǎo)，你說怎樣就怎樣，哪有道理講，哪有講道理的地方啊。”

露薇語言混亂，顛三倒四的。

熊童一直陪著她，默默地，不做聲。

約定的時間到了，熊童說：我要去跟人家見面，你在這兒還是跟著我？

露薇哪兒也不想去。

熊童說：那你在這兒吧，你不要亂走啊，我一會回來找你。

露薇懶得說話。

走了一會，熊童又折回來說：我的電話你記得嗎？

露薇說：手機里有啊，

熊童問：你背的下來嗎，萬一手機沒電了呢，你背下來吧。0702*****，你背一遍給我聽。

露薇鈍鈍地背了一遍。熊童走了。

熊童很擔(dān)心露薇，他從沒見過她這樣，跟人很快談完就回來了。

露薇還在那里一表頹廢地坐著，低頭塌腰，披頭散發(fā)。

露薇說：來，給我拍拍照，我要記錄下我最沮喪最落魄的時候的樣子。

熊童舉著手機，遠的，近的，前面的后面的。露薇坐在地上沒動，姿勢也沒變，頭發(fā)也不攏，只是指揮著熊童全方位多角度地拍拍拍。

熊童從來沒有這么聽話地配合過她。

這次的事后露薇有一點不那么強勢了，她的眼睛里有些不太確定的茫然，但是仍然笨拙地強撐著堅強。

下午五點多了，熊童約的下一個人時間是六點，是肯尼亞住建部的一位帖司，是很重要的關(guān)系，他不想遲到。熊童把露薇從地上拖起來，說：走吧，跟我走吧。

到了約定的SPRING酒店，還有一點時間。SPRING酒店是個建造于殖民地時期的老酒店，外觀像古堡，墻上爬滿了常春藤，兩座古堡樓之間有一片修得整整齊齊的草地，草地中間有一張椅子。

熊童讓露薇坐在那張椅子上，胖胖的小手攬著露薇的肩。露薇發(fā)完脾氣渾身無力，全身松軟地靠在熊童身上，聽得到他的心跳。

周圍很安靜，暮色四合。

熊童說：走吧，去那邊吧，這里潮濕，我怕有蟲子咬你。

熊童給露薇安排了一張桌子，點了一杯飲料，然后去談他的事情。

發(fā)泄完的露薇疲憊而呆滯，乖乖地坐在那兒，聽任他安排。

SRRING酒店的花園淺夜，如夢如幻，美若仙境，侍應(yīng)生點起桌面燭燈，燈光的顏色很溫暖。

談完事情，熊童車露薇回去，熊童說：你還好嗎，我們現(xiàn)在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露薇木然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