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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以后叫白龍

那寺廟不大,十分的古樸。一人一魔并肩站在昏暗的廟內,都仰頭望著那泥塑的菩薩。

林月越看越覺得那菩薩嚇人,尤其是那雙怒目圓睜的眼睛,看得她心里發毛。她的腳向幽冥山主那移了移,偏著頭問道:“你不害怕嗎?”

“一柸泥土,有什么可怕的?”幽冥山主說著動了動手指,廟里唯一的一盞油燈亮了起來。

林月看著那一豆昏黃的燈光安心多了,她再看向那尊菩薩覺得那確實只是一柸泥土罷了。

幽冥山主轉身走到門外,望著天上的那輪圓月,回想著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抬頭看過月亮了。

最開始他還只是一團魔氣,夜里能看著的便是天上的月亮。后來化作人形,他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要時時提防著那些妖魔。等到妖魔不能欺負他的時候,他又只能每天都帶著面具。戴上面具后就再也沒有心情抬頭看天了,不管是太陽還是月亮,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看過了。

林月倚在門上順著幽冥山主的目光看向月亮,她有些傷感地說:“這里的月亮比我們那個世界亮多了,真好看。”

“你們那個世界?”幽冥山主回頭看向林月。

林月走到幽冥山主身邊仰頭看著他說:“對啊,我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人。我之前還問你知不知道有另外的世界,你理都不理我。”她的語氣很委屈,水潤的杏眼也在訴說著她的不滿。

幽冥山主被那雙飽含情緒的眼睛晃了晃心神,他覺得那雙眼睛好像能看到他的心里去似的。

“我不知道”,幽冥山主的聲音很冷,他是第一次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是有限的這個事實顯露出來。以往他若是不知道,便不會回答。而會向他提問的就只有白龍和林月。

幽冥山主壓抑著自己因為不自在而想轉頭的想法,他一直看著林月,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林月無奈地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了這個世界。就是爬山的時候從山上摔下來,然后就到了這個世界。我以后再也不要去爬山了,誰要是再讓我去爬山我就詛咒他。”

沒有失落也沒有嘲諷,她和那條蠢龍倒不一樣。幽冥山主轉頭望著月亮想。

“我就是在一個有月亮的晚上出生的,所以我的父母給我取名叫林月。我好想他們,可我有一種直覺,覺得自己永遠也回不去了,我再也看不到我的父母親人了。”林月的眼眶紅了,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落到了石板地上。

幽冥山主瞧見了,微微皺著眉想:哭有什么用?哭難道就能回去?

他看著林月那可憐模樣,那些到嘴邊的訓斥嘲諷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

林月正哭得傷心,卻忽然見眼前出現了一個白饅頭。她淚眼蒙蒙地轉頭看向拿著饅頭的幽冥山主。

幽冥山主語氣冷淡地說:“怎么,你不餓?”

林月感激的向幽冥山主笑了笑:“謝謝。”說完,她拿著饅頭啃了起來。

幽冥山主覺得奇怪,剛才哭得那樣傷心,這會卻因為一個饅頭笑了起來,真是猜不透。

那饅頭因為冷了有些硬,但林月卻覺得很好吃,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饅頭。她邊吃,邊問道:“這饅頭哪來的?”

幽冥山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偷的。”

“啊”,林月停下了咀嚼的動作,驚訝地看著幽冥山主,“那你之前給我變的那些糕點,都是偷的嗎?”

“自然,難道我還能給你憑空變出來?”幽冥山主很是理直氣壯,一點都不覺得偷東西是不好的行為。

林月繼續吃起了饅頭,她在心里又給幽冥山主貼了個無恥的標簽。

幾天后,這個村子里就流傳起了一些謠言。說有一個穿著紅衣裳的妖怪最喜歡偷吃饅頭,最害怕的是狗。

林月吃完饅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那以后還有我們嗎?”她側著身體,歪頭望著幽冥山主。他們離得很近,幽冥山主不得不看向她。他看得出她眼中的期盼,可他仍是等了好一會兒后才開口說:“有倒是可以有,但是你要知道是我有恩于你。”

“啊”,林月把腦袋轉正了,“你之前不是說我們互不相欠嗎?”

幽冥山主面不改色地反問道:“難道剛才不是我救了你?”

林月“呵呵”兩聲假笑后說:“對,剛才是您救了我,我對您感恩戴德。”

幽冥山主橫了林月一眼,冷冷道:“笑得丑死了。”

林月轉過身去長長吐了一口氣后,才壓下了心里的火氣。她又覺得不能再這樣了,她必須和幽冥山主說清楚,她可不想有一天自己被他氣死。她轉回來望著幽冥山主,神情嚴肅地說:“那我們以后要平等地相處。”

“平等?”

“對,就是平等。我們是一樣的,要互相尊重,你不能對我冷嘲熱諷。”

“我有嗎?”

“怎么沒有?你經常嘲諷我,說我蠢。”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哪里是事實?”

“看來只是你不承認。”

林月說不過他便想了想又說:“既然我們在人間,就應該像人一樣生活,法術應該少用,不然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了,他們會視我們為異類。”

“異類”,幽冥山主冷冷地重復了一遍,又忽地冷笑說:“那又如何,我為何要和他們一樣?”

林月知道自己踩雷了,便又換了個話題說:“那你總得有個名字吧。我總不能叫你幽冥山主啊。”

幽冥山主的臉色還是陰沉著,他故意和林月做對說:“那就叫白龍。”

“啊”,林月很疑惑,“可那是……”

她話還沒說完,幽冥山主便冷笑著打斷道:“你給那條蠢龍取名白龍,我就不能給自己取名叫白龍嗎?”

林月無語了,皺著眉說:“能,怎么不能,你想叫什么名字都行。”

幽冥山主冷冷地看著林月,勾唇道:“那你可記好了,我以后叫白龍。”

林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跟幽冥山主呆在一塊,她會少活很多年,而且肯定是被氣的。

一陣夜風吹來,拂動著那一人一魔的衣裳。樹葉的沙沙聲和著夜里的蟲鳴聲聽著倒挺愜意。

林月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蟲鳴聲了,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從很近的地方傳來。聽著這樣的聲音,她心里的火氣已經沒了,可幽冥山主卻仍是怒火沖沖。

幽冥山主看著石階上晃動的樹影想自己為何會這樣生氣。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冷漠的,很少因為其他的東西擾亂心緒。對于欺負過他的魔他只有仇恨,而嘲諷譏笑過他的白龍也只是頭幾次有些生氣,之后便能做到充耳不聞了。

可是林月很不一樣,她總是擾亂自己的心緒。他以前聽過很多魔說他是異類,他其實是不在乎的。可不知道為何今日從林月的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就這樣的刺耳。他想不明白。

他又想,難道是因為有了心臟,所以情緒才不受自己控制。這樣想著他骨節分明的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胸口,他感受到了心臟沉穩有力的跳動。他自從有了這顆心臟后便能維持魔力不消散,是有天大的好處的,可現在這顆心臟卻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他也就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林月站得腳有些酸,而且她想睡覺了。她借著月光偷偷地打量著幽冥山主的神情,見他眉頭緊緊地皺著,就知道他還在生氣。她腹誹道:“本事不大,氣性倒挺大。”她又無奈地想: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把他當成一個幾萬歲的孩子吧。

林月伸手輕輕地拉了拉幽冥山主的衣袖。幽冥山主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向她,又盯著那只拉著自己衣袖纖小得脆弱的手看,他暗道:“這樣的手,我輕而易舉就可以捏碎。”

林月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她面帶微笑地問道:“你還生氣啊?”

幽冥山主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別處,卻沒有拂開林月拉著他衣袖的手。那輕微的感覺從手臂一直傳到他的心臟,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他覺得新奇又有些貪戀。

“別生氣了,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林月輕輕搖了搖他的衣袖,語氣里滿是討好。

幽冥山主轉過頭來看向林月。她因為仰著頭,他便很清楚地看到了她那纖細的脖頸,在月光下如上好的瓷器一般。他心里忽然就涌上了一陣想要撫摸的沖動,可當他看到她那張笑顏如花的臉時卻又克制住了。他稍稍用了點力,甩開了她的手,冷著臉轉身進了廟里。

林月看著幽冥山主高大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剛落,便聽見幽冥山主清冷的聲音傳來。

“怎么,你是打算在外面站一夜嗎?”

林月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她知道只要他肯同自己說話那便是不生氣了。她邊走進去邊說:“沒有啊,我現在又累又困,只想躺下來。”

等她進去時,便見幽冥山主已經盤腿坐在地上,離他不遠的地方,整整齊齊地放著枕頭被子。她看了看那些枕頭被子,又看了看幽冥山主,試探著問道:“被子是給我的?”

“不然呢,你以為我需要蓋被子?”幽冥山主閉著眼睛,聲音冷淡。

林月有些受寵若驚,忙蹲下來笑嘻嘻地說道:“謝謝。”她青色的裙擺覆在了幽冥山主的衣裳上。幽冥山主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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