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草綱目(全本插圖版)(全五冊)(精裝)
- (明)李時珍撰 趙尚華 趙懷舟點校
- 7404字
- 2021-11-05 18:46:39
前言
李時珍(1518—1593),字東璧,號瀕湖。湖廣蘄州(今湖北蘄春)人。他出生在世醫家庭,其父李言聞,字子郁,不僅醫術高明,而且以孝道名聞鄉里。李時珍十四歲時順利考中秀才(補諸生),但此后三次鄉試未中。雖然李時珍最終放棄了科舉仕途,轉而繼承家學走上診病從醫之路,但他絲毫沒有放松對儒家經典的學習和鉆研,最終成為一代儒醫。有學者推測《本草綱目》書名的確定,便是受了宋代大儒朱熹《通鑒綱目》的啟發。清代周中孚《鄭堂讀書記》曾將《本草綱目》與《通鑒綱目》對比討論,認為二書雖非同類,但曰綱曰目,均有提綱挈領之實、綱舉目張之便則一脈相承。因為醫術高超,李時珍曾被聘為楚王府奉祠正,兼掌良醫所事。大約在嘉靖年間,李時珍被舉薦到北京太醫院供職,一年后離職返回蘄州。此后李時珍專注于行醫實踐和醫學著述,目前存世的醫學著作有《奇經八脈考》《瀕湖脈學》《本草綱目》等。
李時珍在后世被譽為“藥圣”,其最重要的學術著作是《本草綱目》。下面從時代背景、成書經過、學術意義和版本簡介等幾方面,對《本草綱目》一書略作介紹。
時代背景
李時珍生活在明朝正德、嘉靖、隆慶、萬歷年間,屬于明朝的中后期。把握宏觀的時代、文化背景是進一步了解李時珍其人、其書的前提。陳寶良在《明代社會轉型與文化變遷》一書中指出:“明代社會、文化是一個復雜的變體……正德時期大致可以作為明代社會、文化變遷的分水嶺。隨著社會的變異,新經濟因素的漸趨產生,社會、思想乃至文化開始由明初的保守、沉悶,逐漸趨向革新、活躍。換言之,明代社會與文化在正德前后呈現出兩種迥然不同的特色。”李時珍恰好生活在這樣一個新舊轉折的歷史時期,因此,《本草綱目》一書既保留了對傳統學術的極致追求,又體現了變革與創新的時代面貌。
《本草綱目》是一部卷帙宏大的本草學巨著,王世貞在《本草綱目序》中總結道:“博而不繁,詳而有要,綜核究竟,直窺淵海。茲豈禁以醫書覯哉?實性理之精微,格物之通典,帝王之秘箓,臣民之重寶也。”這種評價是公允客觀的。立言撰述、務求綜博,大概也是有明一代學者的不懈追求。舉例而言,為《本草綱目》作序的王世貞是明代的文學家、史學家,與李攀龍、謝榛等人合稱“嘉靖七子”,即后七子。李攀龍故去后,王世貞獨領文壇二十年,著有《弇州山人四部稿》《弇山堂別集》《嘉靖以來首輔傳》《藝苑卮言》《觚不觚錄》等,著作之宏富在有明一朝也是非常引人注目的。《本草綱目》中時常見引的《丹鉛錄》的作者楊慎也是一位博學之士。《明史·楊慎傳》記載:“明世記誦之博、著作之富,推慎為第一,詩文外,雜著至一百余種,并行于世。”李時珍和同時代的豪俊學者共同引領著學術風尚,為中華傳統文化的保存和延續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這是一個令人敬佩的時代,這是一群執著勤奮的學人。他們是時代的產物,同時也塑造著時代的形象。
成書經過
關于《本草綱目》的撰述經歷有兩種說法:其一是《本草綱目》卷一“歷代諸家本草”之末所言:“《本草綱目》明楚府奉祠、敕封文林郎、蓬溪知縣、蘄州李時珍東璧撰。搜羅百氏,訪采四方。始于嘉靖壬子,終于萬歷戊寅,稿凡三易。分為五十二卷,列為一十六部,部各分類,類凡六十。標名為綱,列事為目。增藥三百七十四種,方八千一百六十。”嘉靖壬子(1552)李時珍三十五歲,萬歷戊寅(1578)李時珍六十一歲,李時珍用了二十七年,其稿方定。其二是李時珍次子李建元《進〈本草綱目〉疏》中所言:“行年三十,力肆校讎,歷歲七旬,功始成就。”前后所用工夫幾近四十年。
應當說萬歷戊寅(1578)《本草綱目》書稿初成是可信的,兩年之后李時珍拜訪王世貞于弇山園,目的是“愿乞一言,以托不朽”。《弇州續稿》卷十記載:“蘄州李先生見訪之夕,即仙師上升時也。尋出所校定《本草》求敘。”仙師指曇陽子,以萬歷八年(1580)九月九日羽化。王世貞《本草綱目序》中所記“歲歷三十稔,書考八百余家,稿凡三易”云云,正是記錄李時珍萬歷八年(1580)首次拜訪王世貞時的言談對話。
至若李建元所云“歷歲七旬,功始成就”,提示李時珍在年逾花甲全書脫稿之后,仍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對《本草綱目》一書不斷刪削調整。
萬歷戊寅之后《本草綱目》增刪內容的考證難度較大,但并非沒有任何線索可供查考。李時珍晚年曾撰一通上呈萬歷皇帝的《遺表》,其基本內容保存在李建元的《進〈本草綱目〉疏》中了。其文有曰:“如磨刀水、潦水、桑柴火、艾火、鎖陽、山柰、土茯苓、番木鱉、金柑、樟腦、蝎虎、狗蠅、(蟲)白蠟、水蛇、狗寶、秋蟲之類,并今方所用,而古本則無;三七、地羅、九仙子、蜘蛛香、豬腰子、勾金皮之類,皆方物土苴,而稗官不載。今增新藥,凡三百七十四種。”以上羅列二十二種稗官不載、古本所無的新增藥物,核之今本《本草綱目》,其中十八種皆屬于李時珍新增三百七十四種藥味之列,唯此間羅列偶有用其別名(如金柑、蝎虎)、簡稱(如地羅)者。僅鎖陽(出朱震亨《本草衍義補遺》)、蟲白蠟(出汪機《本草會編》)二種,非首載于《綱目》,而秋蟲(系《綱目》中“促織”的別名)、勾金皮二種之名,今本《本草綱目》中暫未得見。如果我們承認金陵本《本草綱目》是此書的最終定本,那么萬歷戊寅之后,李時珍至少親筆刪去了“勾金皮”一藥,這是對《本草綱目》的微觀調整。
在宏觀結構上,《本草綱目》也有所調整,目前可以證明的是《本草綱目》的最終定本刪去了“辨疑”一項,而早期的手稿中“辨疑”是與“釋名”“集解”“正誤”等并列存在的重要項目。王世貞《本草綱目序》、李建元《進〈本草綱目〉疏》皆保留“次以‘集解’‘辨疑’‘正誤’,詳其土(出)產形狀也”十五字。而金陵本《本草綱目》“凡例”亦曰:“次以‘集解’,解其出產、形狀、采取也;次以‘辨疑’‘正誤’,辨其可疑,正其謬誤也。”雖然相關表述分合有異,但皆有“辨疑”一項則同。而今本《本草綱目》正文中卻未曾見“辨疑”條目,當是后期定稿時有所刪削。由此觀之,李時珍年逾古稀,未正式將謄正稿交給刻印社之前都在不停地對《本草綱目》一書進行加工、刪正。
李時珍不僅用其一生的精力撰述《本草綱目》,還動員全家參與這項工作。據王婭、王默《李時珍史傳的補遺與考疑》考證:李時珍娶妻吳氏,育有四子:建中、建元、建方、建木。六孫:樹宗、樹聲、樹勛、樹本、樹初、樹良。李家子孫為人賢德,深受當地群眾敬重,李時珍、李建中、李建木和李樹初被鄉人奉為蘄州“四賢”。天啟四年(1624),一說天啟七年八九月(1627年10月)蘄州人為“四賢”建立了一座坊表,上書“六朝文獻,兩鎮干城”八字。我們知道,《本草綱目》一書收載了李言聞《人參傳》《痘疹證治》《蘄艾傳》中的部分內容。從《本草綱目》“輯書姓氏”和“藥圖”下的說明可知,李時珍的子孫之中,除李樹初、李樹良二孫疑當時年歲尚幼之外,都參與了《本草綱目》的撰修。換言之,李時珍其實是動員了全家之力在編撰此書。
學術意義
《本草綱目》成書于十六世紀末,是我國傳統本草學中最為偉大的一部學術著作,具有承前啟后的重要意義,四百多年來一直影響著后世的中醫藥從業者。
對于《本草綱目》一書的學術意義,相關學者的著眼點和落腳點各有不同,表述千差萬別。2003年1月錢超塵、溫長路在《李時珍研究集成·前言》中曾經概括為:“對《本草綱目》的研究發現,它存在有與人類直接需要相通的如下屬性:第一,它是自然的,植物、動物、礦物,天體、地貌、人文,都是它反映的主題;其次,它是醫學的,預防、治療、康復,臟腑、經絡、脈學,都是它研究的對象;第三,它是藥物的,藥味、藥性、藥理,制法、用法、宜忌,都是它論述的中心;第四,它是方劑的,單方、驗方、經方,湯劑、散劑、丸劑,都是它搜羅的寶藏;第五,它是臨床的,內科、外科、婦科,表證、里證、重證,都是它治療的范圍,甚至還可以說出第六、第七等更多的內容來。一句話,它確實具有‘中國古代的百科全書’(達爾文語)的性質。李時珍在大腦認識理論、奇經八脈理論、三焦命門理論和對一些疾病的治療理論中進行了開創性的研究,在植物分類學、分析化學、實驗藥理學和實驗醫學等領域內進行了前瞻性的創造。他的貢獻遠遠超越了一般認識上的本草范疇,對中國科技史和醫學發展史的改寫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傳統本草學著作,從《神農本草經》《名醫別錄》以降,乃至唐、宋諸家本草,均延續上、中、下三品分類法,層層累加,疊相附益,陳陳相因,未能有所突破。《本草綱目》所開創的基于自然屬性特征而非效用特征的藥物分類方法,兼顧名物訓詁、藥學描述和臨床附方的撰述方式,用從微至巨、從賤至貴(從低級到高級、從無機到有機)的自然次序和全新的體例格局打破了傳統本草的寫作范式,容納了新的實踐和認知。
融匯古今、堪稱金谷之園的《本草綱目》成為聯系古今的重要橋梁。此處僅舉一例加以說明。2008年7月,一批流散境外的戰國竹簡入藏清華大學。清華簡是繼郭店簡、上博簡之后又一批珍貴的戰國文獻。《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已于2020年11月20日發布,《病方》部分凡三簡,三方,三十三字。這是目前為止,我們可以看到的最早的中醫方藥簡實物。其中第二方是:“,?(煮)之以酉(酒),酓(飲)之,以
(瘥)慹。”我與袁開惠在《讀〈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拾)·病方〉札記》中經過考證認為,清華醫簡中的“
”即《本草綱目》卷二十一的“垣衣”。《本草綱目·垣衣·集解》記載:“〔《別錄》曰〕垣衣生古垣墻陰或屋上。三月三日采,陰干。〔恭曰〕此即古墻北陰青苔衣也。其生石上者名昔邪,一名烏韭;生屋上者名屋游。形并相似,為療略同。江南少墻,故陶弘景云:方不復用,俗中少見也。〔時珍曰〕此乃磚墻城垣上苔衣也。生屋瓦上者,即為屋游。”我們的相關考證就是借助了《本草綱目》的橋梁、階梯作用。如果離開《本草綱目》的綜合記述、甄別分析,做出相關考證的難度將大大增加。
《本草綱目》刊行后,先后被譯成拉丁文、朝鮮文、日文、英文、俄文、德文、法文等十幾種文字,在全世界范圍內廣為流傳,成為國際科學界的重要文獻。達爾文在其《物種起源》和《動物和植物在家養下的變異》中多次提到,他從“中國古代的百科全書”(其中就包括《本草綱目》)中找到了他的人工選擇學說賴以建立的依據。英國當代科學史家李約瑟稱贊李時珍為“藥物學界中之王子”,認為李時珍是與近代物理學家伽利略、生理學家維薩里同樣偉大的科學家。
版本簡介
《本草綱目》自問世以來,輾轉翻刻,版本眾多。前輩學者對此有系統研究。我們主要參考劉衡如、劉山永的相關考證,對此略做說明。
明萬歷十八年庚寅春上元日(1590年2月19日),王世貞為《本草綱目》作序,此書始獲刊刻之機,大約刊成于萬歷二十一年(1593),史稱金陵本《本草綱目》。胡承龍刻印此書時,為了節省版木,部分內容采用了雙面刻印法。錢遠銘主編《李時珍史實考》對金陵本的規格做了如下說明:“金陵本為《本草綱目》原刻本。全書52卷,20冊。附圖上下2卷,共1冊,每半頁4至6幅圖。其板框高200毫米,寬138毫米。序言每半頁7行,每行14字;總目及正文,每半頁12行,每行24字,白口四周單邊。”
明萬歷三十一年(1603),夏良心、張鼎思序刊了江西本《本草綱目》,該本由官員出資刻印,制作精良。該本首次刊載了李時珍次子李建元萬歷二十四年(1596)《進〈本草綱目〉疏》,其文略稱:“臣故父李時珍,原任楚府奉祠,奉敕進封文林郎、四川蓬溪知縣。生平篤學,刻意纂修。曾著《本草》一部,甫及刻成,忽值數盡,撰有《遺表》,令臣代獻。”《明神宗顯皇帝實錄》卷三百四載萬歷二十四年十一月十二日甲辰(1596年12月30日),“湖廣蘄州生員李建元奏進《本草綱目》五十八套,章下禮部,書留覽”。
明萬歷三十四年(1606),由楊道會、董其昌序刊湖北本。它與石渠閣(梅墅煙蘿閣)本、張朝璘本,都是以江西本為底本翻刻的,改動不大,但遜于江西本。劉山永《〈本草綱目〉版本源流概況——兼論首刻金陵版本特點》一文指出:“現許多圖書館所藏石渠閣本無扉頁、牌記,常被人們誤為江西原本。”令人遺憾的是,《金陵本〈本草綱目〉新校正》一書亦誤石渠閣本為江西原本。
明崇禎十三年(1640),錢蔚起刻于浙江杭州六有堂之本,又稱“武林錢衙本”。此書在江西本的基礎上,經過仔細校勘,精心刻印而成。改正了原本不少的錯誤,但也產生了一些新的錯誤。第一次全面改繪了《本草綱目》的附圖,但也致使部分藥圖失真。
清順治十二年(1655),太和堂版“吳氏重刻《本草綱目》”,是用錢蔚起本的原版,經過吳毓昌校勘,改正了二百余處錯誤而成。《四庫全書》本以太和堂本作底本。此后,張云中以太和堂本為藍本,與張朝璘本合參,新改錯字不少。
清光緒十一年(1885),安徽合肥張紹棠味古齋校刻本,刻印精良,流傳益廣。該版參考錢蔚起、太和堂、張云中、張朝璘諸本,訂正了很多舊有錯誤,但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不少新的錯誤。另外,味古齋校刻本還抽換了幾百幅藥圖,由此也造成諸多混亂。
點校說明
此次點校所用的《本草綱目》底本,是最為珍貴的金陵初刊本。此次標點重排,雖然不出校勘記,卻依然有體例創新、字詞刊正的地方。正因如此,就有必要對本書是如何在尊重底本的基礎上實現一定程度上的補亡滅誤略做說明。
本書汲取了《本草綱目》研究的專門學者,如劉衡如、劉山永、尚志鈞、錢超塵、吳佐忻、鄭金生、張志斌等人的相關研究成果。通過幾代學者的不懈努力,人們對《本草綱目》一書中重要的脫簡、錯簡、文字錯訛等均有所了解。因此本書在以金陵本《本草綱目》作為底本的基礎上,參考了前哲的相關工作,尤其是劉衡如、劉山永的相關考證。劉本對于《本草綱目》的藥物有少量的補寫刪移,如:補寫荏、七仙草、沒離梨、諸魚有毒等藥味,刪除吉利草下百兩金、札耳草下耳環草等藥味,移動火藥、姑活等藥味的位置等等。這些調整均有扎實的文獻學基礎,本書予以繼承。但劉本偶有調整一藥之內“附錄”位置之情形,則暫不從之。
本書從尊重古籍文獻底本原貌的角度出發,對主要保留在劉衡如本中的個別國名、地名、朝代、少數民族名稱的改動予以回改。
由于《本草綱目》旁征博引,其中很多書籍我們今天已經很難窺其原貌,因此,目前出版的《本草綱目》排印本多未給其中引據的書籍加書名號,這勢必影響現代讀者對《本草綱目》的深入理解。我們嘗試在排印本中為全書引據的書籍加書名號,并采取了寬嚴相濟的處理方式。比如《仙經》《本草》等等,雖然倉促之間難以具體指明是哪一部道家或本草家的著作,但因其必出某書,因此多數情況下加書名號以做提示,這是相對寬的地方;然而所謂張仲景方、華佗方、陰憲副方、鮑氏方等似是指示處方作者的出處稱謂,暫不視作書名,不加書名號,這是相對嚴的地方。
此外,《本草綱目》原書“釋名”項下諸名,有個別地方缺失出處指示,此次整理酌加核驗補充,為與底本文字有所區別用白魚尾(〖〗)予以提示。藥物別名,出處甚繁,筆者采擇其來源出處,約略以本草、醫方、字書、詩文這樣的輕重緩急之序加以抉擇。個別地方從出處早晚或影響深淺角度加以調整,盡量核校原始文獻。某些藥名,原始文獻無法檢得,則依李時珍正文提示做出相應標識。或者徑標“〖《綱目》〗”。
《本草綱目》雖然經過幾代學人不斷耕耘,但其中仍然存在少數藥名、地名、書名等的訛誤之處,如果確有根據,本次校勘就直接改正,如果證據不甚充分,則暫時不予調整。舉例而言,《本草綱目》卷十六“鱧腸”藥下附方中出現“月蠶沙”一藥,其引用文獻《壽親養老新書》原書亦作“月蠶沙”。除了《綱目》本身有“端午午時,取晚蠶蛾”及“五月五日,取晚蠶蛾”的記載之外,《衛生家寶方》《世醫得效方》《普濟方》中也不止一次出現五月蠶沙、五月蠶蛻紙等藥名。因此,遂將“月蠶沙”徑改為“五月蠶沙”。《本草綱目》卷二十三“稷”下記載“高粱根(名爪龍)”,雖然晉南、皖北民間俗語均稱高粱根為“五爪龍”,但尚缺乏足夠的文獻證據加以印證,所以此處暫不改動《綱目》原文。《本草綱目》卷十八“龍手藤〔藏器曰〕出始安荔浦石上向陽者”,原書脫“始”字,據地名補;《本草綱目》卷二十一“倚待草〔藏器曰〕生桂州始安山谷”,原書“始”字誤作“如”,據地名改;《本草綱目》卷四十四“海?”中兩見《異苑》書名,經與《北戶錄》核對當是《兼名苑》之訛,予以更正。其他細節改動之處,也盡量做到核對原本,慎之再慎。
《本草綱目》原書一千余幅圖片均附于正文前,頗不便于讀者閱讀比對。此次出版我們把《本草綱目》藥圖與相關正文對應排版,以利于讀者借助圖片了解藥物的主要特征。
我們熟知《本草綱目》每藥之下,有“釋名”“集解”“正誤”“修治”“氣味”“主治”“發明”“附方”乃至“附錄”等項目。金陵本《本草綱目》原版中,上述項目多數另行排版了,相對清晰醒目,但也有為了節約版面混同排版的情形。本次出版,相關項目一律另行排版。為藥味宏觀整體服務的項目用黑魚尾(【】)標示,為藥味局部子目服務的項目用六角括號(〔〕)標示。
關于《本草綱目》新、舊附方數的統計,不論是“凡例”還是“歷代諸家本草”中的數字均無法完全吻合,甚至后世校勘《綱目》的諸家統計也互有差別。究其原因,一是對特定處方的新、舊歸屬有爭議,二是對加減法是否另算一方有爭議。為了避開這些純粹的文獻統計難題,而將讀者的注意力引導在“附方”本身的臨床價值上來,本書的新、舊附方數謹依金陵原版不做調整,但將原書“附方”中的大字都另行排版,以利于讀者閱讀和檢索。
《本草綱目》卷帙浩繁,一些用字與我們今天的規范不盡相同。因此在繁簡轉換過程中,在嚴格遵循現代用字規范的同時,為盡量體現金陵本的原貌,在不產生歧義的前提下,也適當保留了一些通假字、借音字和異體字,一些藥物名稱的幾種傳統寫法并存。
全書附錄《附方名稱筆畫索引》和《藥物名稱筆畫索引》,以利于讀者檢索。在此也鄭重提示:辨證施治是中醫認識疾病和治療疾病的基本原則,讀者千萬不可以癥狀類似而盲目照搬使用《本草綱目》中的附方和藥物,使用前一定要咨詢專業醫師。
總之,我們致力于為廣大讀者提供一個文字準確、閱讀方便的《本草綱目》讀本。雖已竭盡全力,但工作中仍然難免存在失誤,敬請讀者方家不吝賜教,以便我們不斷修訂完善。
在本書的編輯出版過程中,中華書局的編輯老師們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她們以高度的責任心和卓越的專業素質保證此書以較高的質量呈現在讀者面前。對于她們的默默付出表示衷心的感謝!
此書的出版是2012年2月北京中醫藥大學錢超塵教授相與推薦聯絡、中華書局宋鳳娣編審不懈努力護持的共同結果,在此對他們的信任和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謝!
趙尚華 趙懷舟
2021年8月23日處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