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絮起了個大早，換好衣服拉開窗簾，好心情當頭被澆滅。一時不知道是罵天還是罵天氣預報，昨天明明報道今天是多云的，怎么就下雨了，還是傾盆大雨的那種。
姜絮盤腿坐在窗臺上，看著窗外落不停的雨，哭喪著小臉，拿起一旁桌上的手機，給賀燼發了條消息：【下雨了沮喪jpg.】
那邊回復的很快：【嗯。】
姜絮還沒想好下一句話回什么，虞瑾敲了敲門，然后推門進來，一眼就瞅著了窗臺上女兒略顯孤寂的背影，“怎么了絮絮，今天起這么早啊。”
姜絮回頭，放下手機，啊了聲，“沒什么，平時不就這個點起的么。”
虞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寶貝女兒一定有事兒，也沒問，“那下樓吃早飯吧。”
“嗯。”
飯吃到一半，姜絮忽然想起來自己微信還沒回，往嘴里塞了個煎餃，放下碗筷含糊道：“我吃飽了。”
虞瑾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看著她上樓的背影，笑著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毛毛躁躁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虞瑾忽然笑著往姜遠山身邊靠，“老姜，你說咱姑娘是不是失戀了，早上看她起得這么早，坐在窗臺上，背影還有點憂郁。”
“亂說。”姜遠山放下手里的文件，皺了皺眉，“誰敢，咱姑娘這么優秀，哪個男的敢讓她傷心。”
“你這么兇干嘛？”虞瑾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話，哼了一聲，不靠著姜遠山了。
姜遠山意識到了自己的脾氣，咳了一聲，順了順虞瑾及腰的長發，柔著嗓音道：“我錯了，老婆。”
這祖宗，比那倆小祖宗還難供。
小姜佑坐在對面捧著牛奶，低頭晃著小短腿，臉上就像貼了一行字，我是背景板，你們繼續。
………
姜絮拿起手機解鎖，有兩條消息，一條消息是十五分鐘前的：【在家等我。】
另一條顯示是剛剛：【看見了出門。】
姜絮回了個OK的表情包，把手機揣兜里，急哄哄地下了樓，“爸媽我出門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晚上不一定嗷。”
虞瑾給姜遠山使了個眼色，應了一句：“好的寶貝，路上小心點啊，錢夠不夠呀，不夠叫你爸給你轉點。”
姜絮穿著鞋，“放心放心。”
再多余額里裝不下了。
小姜佑趴在沙發上看她，一臉我已經看穿你了的小表情，反常地沒出聲，虞瑾注意到兒子的反應，更是肯定了心里的猜測。
這丫頭，背著找男朋友了。
一出院子，姜絮便看見賀燼打著傘站在雨里，她朝他揮了揮手，也不打傘，就直接沖了出去，撞到他懷里。
賀燼輕輕拂去女孩頭上粘上的雨水，“不帶傘？”
“你不是有嗎。”姜絮往他懷里蹭了蹭。
賀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牽著她的手走到一輛車旁，打開車門，給她擋著車頂，“上車。”
姜絮麻溜地上了車，看著擋風玻璃外有些陰沉的天，像是在驕傲，就算你這破天下雨，本小姐的男人也能帶我出去玩。
車子發動之后，姜絮腦子才開始當機，僵硬地轉頭看向一旁掛著檔的賀燼，瞥到了方向盤上的車標，還是輛奧迪。
姜絮一時間語塞，不知道從何問起，良久才發出聲音：“燼哥你…這…你…買的車嗎？”
小姑娘反應這么遲鈍啊，難怪剛才上車的時候沒反應。
賀燼笑了聲，看他這反應，忽然想逗逗她，“不是，昨晚偷來的。”
姜絮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你家出…不是，你…你沒被發現吧？”
這小姑娘的腦回路怎么還這么清奇，賀燼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今晚就還回去了。”
姜絮愣愣地點頭。
“想去哪里？”
“去…我跟著你。”
車開出小區，姜絮下意識抓緊了身前的安全帶，看著晃動的雨刮器，腦子里不斷跳出一行字，船是你自己上的，船長是你自己選的，管他船哪來的，要去哪里，先保住小命。
姜絮提起了小心臟，死死盯著前方，小臉蒼白。
賀燼看她的反應，笑得胸腔都在顫抖，姜絮茫然地看向他，就差把保命兩個字印在臉上了。
“去年考的證，不是無證駕駛。”
聽到這話，姜絮放松了一點，點了點頭，又是愣了半晌，“你成年了？”
“嗯，高中讀了兩次。”
“那挺慘。”
“……”小姑娘的關注點也挺奇怪。
緩了一會兒，姜絮才想起來問為什么。
“之前住在鄉下，在那里讀了一次高中，高考沒考，到這里之后，有些事情不得不推脫，就再讀了一次高中。”
姜絮懵懵懂懂地聽著，這信息量好像有點大，掰著手指頭開始算日子。
“那你比我大了兩歲。”女孩忽然冒出來一句，倒是讓賀燼反應了一會兒，
“嗯。”賀燼對女孩奇怪的注意點見怪不怪，笑著應她。
到了黎悅廣場的停車場，姜絮醞釀了好一會兒，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正常的疑問句，“那…這個車真的是偷來的嗎？”
賀燼剛好停好車，靠在椅背上笑，決定不騙她了，“是我的，有一家工作室，夠養你的。”
就一個早上接收了這么大的信息量，姜絮下車之后都是懵的，這劇情就好像是隱藏富豪愛上我。
姜絮被賀燼牽著手，良久才把信息理全了。
不缺錢，不是貧困生。
大兩歲的話，今年應該是19歲。
有駕照，有輛車，黑色奧迪。
有個工作室。
姜絮清明一笑，勾住賀燼的脖子，湊到他耳朵旁，“這些小秘密是不是只有我知道。”
“宋厲，知道一點。”算也不算，宋厲知道一點，但沒說過那個工作室是他的。
“哦…那就沒了？”
“嗯。”
“那我一定會幫你保守這些秘密的！”姜絮笑著，才發現兩人湊的很近，這個角度，適合接吻。
“那要守著它過一輩子。”賀燼趁女孩沒退開，頭往前傾，貼著她的額頭，鼻息相聞的距離，輕聲開口道。
來往的人視線均在兩人身上停留，姜絮臉發燙，一直燒到耳根。
一吻淺嘗輒止，賀燼勾著唇，心情很好，“想去做什么？”
姜絮忽然反應過來，“宋厲知道？”
“嗯。”
“那他之前還騙我，說你…很窮，我才…”姜絮說著，忽然沒了下文，“不對，你知道他怎么說的吧。”
賀燼挑眉，沒否認，嗯了一聲。
“那你也不告訴我，我連…”連以后想什么理由包養你都想好了，姜絮一本正經地想，沒說出口。
賀燼以為姜絮和他生氣了，掐了掐她的臉，“別生氣，以后慢慢告訴你好不好。”
話里有話，但是姜絮沒聽出來，眼睛亮亮的，“我沒生氣，你以后有秘密要告訴別人，先告訴我好不好？”
賀燼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應著她熱切的目光，笑著說道：“好。”
………
說是去吃東西，剛到負一層，剛走下電梯就是一個超大的抓娃娃的店，粉紅色的機器，五顏六色的燈光，里面有很多人，不斷有歡呼聲傳來，還有的人推了一車的娃娃。
也許女孩子天生對這些東西沒有抵抗力，姜絮路過便走不動了，拉著賀燼走過去兌幣。
一百元一百二十個幣，姜絮拿著一籃子游戲幣，十分有面地推了輛車，自信滿滿地說了一句，“燼哥，你想要哪個，我給你抓。”
賀燼在后面推著車，看她準備大干一場的樣子，也不掃了她的興，指著一個看起來比較好抓的娃娃。
姜絮會意，抓了一把游戲幣，投入游戲機，屏息凝神地移動著爪子，找到角度用力一拍，爪子穩穩落下，抓了個空。
“……”姜絮尬笑一聲，“失誤，再來。”
第二次，娃娃是抓起來了，結果在半空中爪子還沒開始移動，就松開了，反而被彈得離洞口更遠。
姜絮倔脾氣上來了，就要抓那個娃娃，即使它被彈到了旁邊，一邊靠著壁。
第八次的時候，仍然沒抓起來，一旁的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開了門，把娃娃放到了好抓的位置。
姜絮憋著一股氣，放進去幣，連爪子都不知道往哪移。
似乎聽到了一聲很是無奈的輕笑，姜絮操控爪子的手被握住，另一只手也被蓋著。
爪子一點一點的移動，對準了娃娃的屁股，抓下去，沒抓起來，已經半個頭在洞口處，姜絮很是興奮，撒開手拍了拍門，指望它能自己掉下來似的。
“投幣。”
“哦…對。”
一旁的工作人員：……小姑娘長得挺標志啊，怎么感覺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第二次，賀燼的爪子朝頭抓，娃娃便掉了下來，順帶勾住了一旁娃娃頭上的掛繩，也撤了下來。
姜絮趴在門上看著他們兩個掉下去，哇了一聲，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抓了五六次都沒抓上來的，為什么一下子掉了兩個。
“嗷寶貝你好厲害！！”姜絮蹲下去撿出了兩個娃娃，捧在手上，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把娃娃放車里，抱著賀燼的脖子親了幾下。
“下一個。”
“這個這個。”姜絮指著一旁的小老虎，“這個很可愛。”
“嗯。”賀燼瞥了眼，小老虎臉肉肉的，咧著嘴笑，投了兩個幣進去，見他旁邊的姑娘臉都快貼到玻璃上，有些好笑道：“以前沒抓過？”
“抓過，但沒抓到過。”姜絮雙手貼在玻璃上，轉臉看他，眼神有些無辜。
中間補了一次五十元，六十個幣，賀燼基本兩三次就能抓到一個，這里的娃娃機洞口的隔板不高，一點點甩就能出來。一輪下來，幾乎每個娃娃機都抓了一個出來，看著滿滿的一車，姜絮表示很滿意，拿著小娃娃去換了大娃娃。
工作人員看見他們推的一車娃娃，再次無言，好吧，有個厲害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