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縷陽光斜斜爬進窗戶，緩緩蔓上小女孩稚嫩的臉頰。

她睜開水靈的大眼睛，模糊的視線里只有一個小男孩的腦袋探了過來。她依稀認出來這是他的哥哥。

“太好了，楚楚，你醒了！”男孩驚喜地歡呼一聲，陽光的金色也隨之貼上他的笑臉。

“哥哥……這是哪里……爹爹和娘親呢……？”小女孩軟糯動聽的聲音輕輕飄起。

男孩紅了眼圈，哽咽說道：“爹、娘被歹人害死了，是一個叔叔救了我們。這里是城里的診所，你已經在這里睡了三天了。我給他們打下手，讓我們留在這里……妹妹，以后就只有我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男孩說著，緊緊捏住了拳頭。

“嗚嗚嗚……爹爹……娘親……”小女孩坐在床上放聲大哭。

男孩稚嫩的心被女孩的哭聲擊碎。他拿衣袖擦著眼睛，緊緊抱住了妹妹。

三天前，蕭嵐由于帶著兄妹倆進了城里，很快被人發現通報，遭到了一大批殺手的追殺。

他一路逃到城郊五里外的樹林中，積雪還未消融，劍客矯健的身影沒入白色洋流，甩掉了眾多殺手。

三年之前，就是在這里，他一夜血洗酒樓，殺貪官，與林婉相識。

一幕幕燭光映紅的記憶在蕭嵐的腦海中飛快閃過。就因為那個晚上，蕭十七的稱號名震江湖；也是因為那個晚上，他自此招來殺身之禍。

但是他從未后悔。不僅僅是要替天行道，也是因為他與林婉的匆匆初識。

白色的樹林里，數道黑色身影在積雪間來回穿梭，他們手里握著寒光凜凜的刀劍，四下搜尋。

蕭嵐伏在雪堆里，手里橫握著刀，靜靜盯著那些在雪影里穿梭的殺手。

沒想到三年過去了，自己依然被朝廷重金懸賞。三年，足夠一個人忘掉很多事情，而他的通緝令卻被一直招貼與眾。

只是殺了區區一貪官，原本是替天行道，可自己卻反被通緝。這說明什么？

皇帝昏庸、朝廷腐敗、官員只知如何取悅皇上。他們從未想過下面每天處于水深火熱的黎民百姓、他們從未見過那些凍死在寒夜的枯骨、他們從未醒悟過一個國家的本是什么。

小五這樣的家庭，只是一個縮影。還有無數的家庭遭遇了與他們相同的經歷。

這樣的國家，還有存在下去的根本嗎？

他們最終會被歷史的政變淹沒于長河之底。當戰火燒到皇城之時，他們骯臟腐敗的血淚才會懺悔一切，但那已經遲了。

蕭嵐想，去他姥姥的，這種鳥朝廷，仗還沒打就先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吧，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