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琳瑯滿目的貨架前，葉斯昭已經看亂了眼，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么多衛生巾牌子……還有，超長夜用、日用、安睡褲？
他想走近研究，但又不太好意思。
俊男美女一起買這樣的東西，總歸是引人注目的，尤其是葉斯昭的一只手還攙著盛眠蟄，看上去好不體貼。盛眠蟄被那杯果汁絞得肚子生疼，現在子宮都好像在瘋狂下墜，又酸又痛。
她隨手拿了一包超長夜用，就準備去結賬，葉斯昭卻沒有挪動步子，生澀地問了句：“夠用嗎？”
她發白的唇輕輕動了下，一張一合：“家里有很多呢，只是我沒帶出來，這些是應急。”
“很疼嗎？要不我……抱你出去？”
她被嚇得立刻精神抖擻，她可不想在公共場合和男人上演一出如此親密無間的偶像劇，光想想就覺得雞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她瞇眼客套地笑：“謝謝葉先生，不過大可不必，小女子承受不起！”
著實是折煞她了！
“你別想多了，公交車上還有老弱婦殘專用座，我一個黨員，有點奉獻精神是應該的。”
“……”
盛眠蟄抬頭，倔強地回嘴：“我雖然是婦，但不是老弱殘，請你正視你眼前的成年人！”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回：“你現在只剩下老字不占了。”
“……”
她今天身體不舒服，蒼白的臉恰恰嬌得生出一絲破碎感的美，她咬了咬唇，懶得同他計較。叫他低頭一看，都覺得印證了一個成語：我見猶憐。當然了，他此時此刻只是覺得她真犟，都這樣了還能站在那和徐騁講話，一點弱勢都不愿意占。
他不過去，這個小姑娘定然也不會叫他討了便宜去。
真是拗……他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還沒走出去結賬，盛眠蟄看到食品區擺放的奶茶，她好像突然有了力氣，往前走了過去。結果手還沒有伸到奶茶上，就被葉斯昭敲了下手。
她轉過頭，對上他嚴肅的眼神：“你清醒一點，你現在能喝嗎？”
她皺眉：“我又沒說買給我的。”
“那也不行，”他頓了頓，“小均也不能喝。”
“也不是給小均的……”
正當葉斯昭不解她買奶茶送誰的時候，盛眠蟄早就趁他不注意，奪走了那杯奶茶，笑著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遞到他手上：“給你的，不客氣。”
他不理解：“給我干嗎？”
她忍笑：“你的日子過得太悶了，一定連奶茶都沒喝過。”
她看到他房間上擺著的都是各式各樣的速沖咖啡、拿鐵，這些雖然提神，但味道也就那樣的東西。他還不如嘗嘗別的，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生活，偶爾來一杯奶茶，還挺甜。
聽完盛眠蟄的解釋，葉斯昭嘴巴好像嘗到了牛奶的香味，他確實沒嘗過奶茶，因為覺得奶精和香精做出來的東西，好不到哪兒去。
他看著手上那杯奶茶，嘴硬：“垃圾食品，被你說的那么好。”
盛眠蟄就知道他這張嘴，她都懶得白他一眼：“我都讓你別拋開劑量談毒性了，這一天天的，跟你過日子真是煩人，不知道誰以后這么慘。”她指了指杯身上的字，嘖聲，“這杯奶茶夠好了，一杯三十五呢！是用幾種中藥做的，牛奶和煉乳用的材料也還行，比你那速溶咖啡好多了。”
“給我一個喝它的理由？”
“日子再苦，也不忘給自己添點甜。”
他對上她那雙純澈的眼睛，即使眼底有過黑暗，但還是，有那么干凈的柔軟。
他一瞬有些失神，直到有人經過他們的身邊，小聲議論：“這不是葉斯昭嗎？那個女生，是不是宋烏那個前女友啊？”
額……盛眠蟄無語，謠言也太多個版本了吧。
宋烏要聽到自己是他前女友，估計做夢都氣醒了吧？
“她不是。”
葉斯昭幾乎是立刻反駁了她們的話，帶著盛眠蟄離開了那里。
以前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的時候，聽到這些話，他頂多只是聽聽。可現在，當一個無辜的好人一次次被惡意揣測中傷，他覺得，他忍不下這口氣。
盛眠蟄在衛生間處理完后，才走了出來。
她看著好似還在氣頭上的葉斯昭，覺得有些好笑，又不是他被冤枉成宋烏的前女友，瞧他不開心的。
她走過去，戳了下他胳膊：“老板，又不是您被冤，難受什么？”
他一張臉繃著，沒好聲地沉著聲說：“我只是在想，堂堂七尺男兒，一個女孩子在我身邊，我還不能保護的話，和孬種有什么區別？”
“我懷疑你在罵宋烏。”
“去掉‘懷疑’兩個字，我就是在罵他。”
她只能給他豎起大拇指，這路人來往匆匆，他也不怕被人錄了音傳到網上去。
不過——
他們今天這么一來，是不是又得上熱搜了？
果然，總是以“單身狗”形象出現，以沙雕惹人愛的方式頻頻引得粉絲憐愛的葉大建筑師，終于因為【男友力】三個字上熱搜了。
宋烏盯著屏幕，看到盛眠蟄被他拉著手腕的背影照，葉斯昭手里還拿著一瓶奶茶，他的記憶一下被喚醒——
盛眠蟄悄悄往他包里塞了一瓶奶茶，貼上便利貼：上次看你在片場的vlog，說你喜歡喝這個牌子的奶茶。后面，還貼了一個小小的笑臉。
彼時，他只是把奶茶塞了回去，一口沒喝。
vlog里都是假的，因為他要代言那款奶茶，提前做個預熱，給自己貼上“負責代言人”五個字的標簽。自己喜歡喝的好東西，才會代言。
實際上，他已經習慣戴上假面示人了，在她那里，卻慢慢不屑于戴上假面具。用他的負能量，用他的不耐煩和壞情緒，去面對她。
“宋烏，你什么時候會考慮戀愛呢？”
“等我拿影帝的那一天。”
“好。”
她從來沒有問要多久，只會說“好”字，默默支持他。
可是，最終不是時間長河帶走了她的愛意，是他，親手讓她的滿腔愛意，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