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四頓了頓，才小聲說了一個名字。

李東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您，您說的是……是我們村子的那個錢寡婦？！”

那錢寡婦早年喪夫，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兒子去年出去打工了，就她一個人守著破屋。

“你小聲點兒！”李老四更加窘迫了：“還有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和錢寡婦清清白白，只是看她一個女人家家的，做不了什么體力活，也沒賺錢的門道，所以……”

李東當然明白，李老四心善，村子里有過困難的人都受過他的幫助……但，架不住對方是個寡婦啊！誰不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

再說了，錢寡婦長得的確好看，皮膚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村子里不少男人眼饞的很。但錢寡婦為人正直潑辣，這些年倒也沒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我知道了，”李東看了看放在大棚旁邊已經捆好的蔬菜，“爹，您明天不用去了，正好我要去鎮子上一趟，我幫您送了。”

“也好。”李老四嘆息一聲：“總之你記住了，人家什么都沒做，清清白白的一個婦人家，不要給人家臉色看，知道嗎？”

“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東騎著三輪車，拉著一點菜往錢寡婦家去。

錢寡婦住在村子最上面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李東基本沒往這邊來過，而且也沒見過錢寡婦到底長什么樣。

他把車停好，隔著籬笆正準備喊她的時候，發現喊人家寡婦太不禮貌了，于是臨時改口：“錢嬸子在家嗎？”

半晌之后，里面才傳來聲音：“誰？”

“是我，李老四的兒子，我是李東！”李東把菜放下來，把聲音壓低了一些：“我爹讓我給你送些菜，我不方便進去，就放門口了。”

說完，轉身跨到車上，錢寡婦開門出來了：“我把錢給你。”

“不用了錢嬸。”李東這才看到錢寡婦到底長什么樣，不由得咋舌。

這錢寡婦的確長得漂亮，雖然年過四十，但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女人的韻味，怪不得村子里那些男人饞的緊。

“這……這太不好意思了。”兩個人的距離大概五米左右，又隔著籬笆說話，李東覺得安全距離也不過如此了，便擺擺手：“我爹說了，家里的太多吃不完了，錢嬸兒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一周來送一次。”

錢寡婦淡淡一笑：“既然是李老四說的，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要不進來坐坐？”

“不了不了，我還要去鎮子上一趟。”

兩人之間正常的對話，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第二天，李東再下山的時候，已經是流言滿天飛。

那些話難聽的饒是李東早就聽慣的人也都聽不進去了。

“李東，你小子行啊。”老賴坐在村口的大樹下磕著瓜子：“你怎么不把全村的女人都拿下？”

周圍幾個人哄堂大笑。

李東蹙眉：“你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哎喲喂？真當我們不知道？”老賴用下流眼神在李東身上掃了一遍：“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功夫好到什么地步，王全寧家的閨女，王奎家的閨女你還不嫌多，連寡婦都搞到手了？”

“嗨呀，誰說不是呢？”有人附和道：“我聽說啊，李東這小子還去王婉柔家里過夜了，也不知道……嘿嘿嘿……”

這幾個人的臉上瞬間出現了曖昧的表情。

李東放下車，擼了一把袖子：“看樣子是上次還沒把你們修理夠？”

老賴的手上還包著紗布，這會見李東走過來，臉色變了：“又，又不是我們在說？其他人都這么說！”

“其他人？還有什么人？”

“不，不好啦！不好啦！”這時，從他們身后傳來一個尖叫聲：“王全寧出事啦！”

“啥？”

李東怔了一下，那人奔過來，是王全寧的鄰居。

他氣喘吁吁的：“王全寧，王全寧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就開始發燒，王靜嫻來找我，讓我幫幫忙，我就拿我們家祖傳的方子給王全寧吃了，誰知道他上吐下瀉的，現在已經不省人事了！你們，你們趕緊去請醫生啊！”

老賴打了個哈欠：“死了就死了，土方子都救不回來，這人也就基本沒救了。大家都散了啊！”

李東轉過身，蹙眉：“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鄰居急忙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全寧的手斷了兩根，當夜就開始發燒，燒了一天王靜嫻才跟我們說……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總是要幫襯一把。”

李東抬頭看向王全寧家的方向，難不成是因為手指斷了沒接好，引發了并發癥？

四舍五入，這就是自己的鍋。

他雖然恨王全寧，但并沒有要把王全寧弄死的意思，“我去看看。”

本來已經打算散了的小混混一聽李東這么說，瞬間來了精神。誰不知道這兩個人水火不容的，李東會那么好心？

見他跟著鄰居過去了，老賴對眾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人也跟在李東身后一起去了王全寧家。

王靜嫻正臉色蒼白的跪在炕前，旁邊放著幾盆水，王全寧躺在炕上，臉色灰白，但臉頰上卻有著不同尋常的潮紅。

“哥，醫生來了嗎？”王靜嫻扭頭，就看見了李東，瞬間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怎么來了？你滾，滾開！”王靜嫻情緒激動的抓起旁邊的帕子扔了過去：“你還想做什么？你是還嫌看我們的笑話不夠嗎？！”

李東躲過帕子，走過去摸了一下王全寧的額頭。

很燙。

“燒多久了？”李東回憶著青連交給自己的最基本的摸脈，摸上了王全寧的手腕。

心跳十分緩慢，時而急促。

“你……”王靜嫻見李東嫻熟的把脈，因為關心王全寧的情況，一時間把仇恨拋到了腦后：“我爹怎么樣了？”

“有點危險……之前吃了什么東西？”

鄰居急忙道：“還不是我們家的土方子，就符紙和符水啊！以前都很靈的，不知道為什么王全寧喝下去之后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