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看了一晚上的電影,早上雞叫三遍才睡去,真的是別人睡覺她熬夜,別人起床她入睡。
小四仔細的算了算它和賈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期間岐木兮對宿主的好感,下降了十幾個點又增長了幾個點,也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眼瞅著任務就要完成,半道兒卻是狀況百出。還是趕緊讓宿主。出去跟岐木兮表白,直接回到重生的時候,至少那個時代不會視人命如草芥。
話說,這個體驗任務為什么做了這么久還是沒有什么起色。為什么別的宿主和系統那么快就搞完了。想想她做了這么久任務,還是八字沒有那一撇,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它太監(jiān)。
聽著外面雞飛狗跳的,好像是在刷鍋做飯,面放多了?老婆子潑辣的聲音在罵誰,有人頂嘴被扇了幾耳光,好像是氣不過在地上撒潑打滾,老婆子不是吃素的罵的那婦人狗血噴頭,另外一個老實巴交的站著挨罵,像木頭一樣,說她一下動一下。沒被罵的婦人在一旁煽風點火,逗起鬧,說不出的民風彪悍。
小四又轉頭看著自家宿主,睡得像小豬一樣,這么吵都沒吵醒她,也是佩服了。小四又笑意盎然爬窗戶邊上,扒拉出兩個紙糊的圓洞,兩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戲。
只見門外,院子里是那個正是莊荊竹的娘,正在教訓幾個兒媳。因為這年頭食物精貴,主食啥的都要由管家的人鎖起來,吃的也不挑,都是些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的東西。
大房的媳婦廖氏,因為之前自己的姑姑(先前提到的莊氏的婆婆,廖氏是她的侄女)就疼著她,縱得她,從她嫁過來都沒有人敢給她臉色瞧,而自己的婆婆莊氏在她面前也擺不了譜。自己男人又聽她的,所以就算自己的姑姑逝去,也只是明面上尊敬這個婆婆,心底打的注意都是想方設法的找法子把東西帶回娘家,好補貼家中的哥哥弟弟。
這不,廖氏沒藏好,不小心被婆婆發(fā)現了,這才被數落一頓,廖心里不服氣,爭論了兩句。而莊氏也早就受夠了廖氏的窩囊氣,莊氏的婆婆已經去世了,這廖氏還敢蹬鼻子上臉的,不好好收拾一下立威,以后手下的這幫兒媳婦誰還聽她莊氏的。想起這些年被這兩姑侄折騰的夠嗆,好不容易等到老的死了,自己當家,還被這個大兒媳婦嗆聲,能不窩火么?攢了那么久的郁氣,一下子就爆發(fā)出來,兩巴掌就呼了上去,把廖氏打得眼冒金星,原地轉了一圈,一下就跌倒在地。廖氏被打蒙了,想想她自從嫁到這來,哪里受過這種氣,這她姑姑才過世幾年,就不把她放在眼里,何況自己丈夫還經常對她說,他娘虧欠于他。不蒸饅頭爭口氣,有些事情不吐不快,她被莊荊延寵著,三個兒子也是她的底氣,婆婆被自己壓著這么些年,還敢跟她擺長輩,真是笑話。
二兒媳婦李氏老老實實的,一臉呆滯,跟個木頭一樣站著,不知所措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里。想上前拉住自己婆婆,又怕耳刮子拍到她頭上引火燒身,又想伸手欲把大嫂拉起身,又怕大嫂撒潑拿她出氣,婆婆她還忌憚幾分,可自己沒少被廖氏冷嘲熱諷,自己兩頭都不敢得罪,畢竟大嫂有大哥一心一意的疼著,大哥又是家里的壯勞力,大嫂平日里也是威風八面的,哪需要她一個丈夫跑出去,幾年不回家來的人說和。婆婆對她頗有微詞她是心知肚明的,平日吃的都是緊著大房的人,誰讓大嫂肚子爭氣,一連生了三個小子,算是揚眉吐氣,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雖然婆婆沒有說什么難聽的,還是有她們娘幾個一口飯吃,可是她的小家中沒有主心骨,她一個婦道人家除了搶著做些家中的活計,也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別的辦法,心里就很忐忑不安,她自從嫁到這里,莊荊茗除了剛成親在家在外邊少有歸家,她也沒有為莊荊茗延續(xù)香火,女兒以后出嫁就是別人家的人,這沒有兒子養(yǎng)老送終是會被戳脊梁骨的,她心中本就羞愧,這會子也不適合說什么。
三兒媳婦趙氏,滿臉都算計,一臉精明能干的樣子,話里話外說的都是勸著兩邊,實際上不動聲色的添油加醋,恨不得兩婆媳打起來,三房好撈點什么好處,到時候婆婆不偏疼大房的人,就會把輕巧活計分配給她,那她可是早就不想跟李氏一樣只知道埋頭苦干,任勞任怨什么也撈不著好。更何況自己還有莊荊藍撐腰,還有一個兒子,不像李氏就生了兩個丫頭片子。
廖氏氣急敗壞的坐在地上,蹬著雙腿,雙臂拍著大腿指桑罵槐道:“哎呀,這日子沒法過了,這以前姑姑在的時候。婆婆,你可沒敢這樣子,這才剛走兩年就對我這么兇,我回娘家的事情已經跟夫君商量了,荊延也同意了,我只是帶了一筐紅薯回家而已,你們誰沒有帶東西回娘家去過?再說了就是一些紅薯吧,那些個米面都被婆婆你鎖起來了,我拿點紅薯回家給娘家侄子侄女的怎么了,就這樣斥責我,真是冤死我了,虧我還給你們莊家生了三個大胖小子,沒天理啊!”
莊氏:“這年頭哪戶人家,家里頭不是天天吃紅薯稀飯野菜的,?。窟@些個米面是要逢年過節(jié)才會使用,不將細著些,吃完了,是不是以后都不吃,這每餐每頓都定時定量,沒有剩余的。你這次吃多了,下次難道就不吃了嗎?得省著點吃,別看剛打了谷子,那白米不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吃的。都得拿一部分去換了粗糧,剩下的大部分賣銀錢,眼瞧著這馬上年關了,還得準備過冬的年貨,哪有不是錢,家里這些個人,不得添置一兩件新衣。大人倒是不著急,可不能苦著孩子,雖已分家,可是大家掙的錢都得充公,免得你們手頭有錢,管不住。今年的紅薯剛好拿來和糙米煮稀飯吃,送完了喝西北風去,廖氏你當初嫁到莊家,可是什么都沒有帶回來,那時候我婆婆當家,我不得說你啥子,這會子你也得守個規(guī)矩,我那大兒子莊荊延給你的聘禮,在這十里八鄉(xiāng)的也算是頭籌,不算虧待了你?!?
李氏:“婆婆,大嫂,你們倆別吵了,待會兒大哥三弟五弟和公公就要收工回來吃飯了,飯菜還沒弄好,男人們吃飯是正事,有什么這檔子就歇會?”
趙氏:“就是啊,婆婆,小姑子還沒睡醒,婆婆這個點應該喊小姑子起床吃飯了,畢竟我和二嫂去喊,指不定要被轟出來不是,這聲響被外人聽見了,傳出去,對小姑子名聲也不好,往后誰還敢上門來提親,畢竟小姑子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婆婆,你還是收斂著點,大嫂是做得不對,這等大哥他們回來再處置也好??!”
莊氏立時就把矛頭指向了趙氏,吐沫星子滿天飛:“別拿你小姑子當擋箭牌,你自己又是什么好蹺蹺,站在這說句不痛不癢的話,以為就顯得你多高大上了,有的時候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跟你計較,還真當老娘不知道你們那花花腸子,我tui!”
說著又轉身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廖氏:“還站著做什么,去做飯,爺們兒都快歸家了,飯還沒弄,怎的要老婆子我來請你不成,現在可沒有人攔著,我看誰敢,還只會跟男人面前抹眼藥水,吹枕頭風,沒臉沒皮的,趕緊該干嘛,嘛去,都是女的,哭的小鳥依人的干哈,又沒有個男人,要哭等你男人回來了哭去!”
廖氏氣不過,但想著自己男人也快回來,眼淚也就順勢一收,哼了一下,扭了一下腰回廚房做飯去了。李氏也去收拾打翻一地的紅薯,除了她沒人會去收拾的,還不如在沒人使喚的時候,自己自覺去拾搗。趙氏一看,正主都走了,也就悻悻然抽身,溜院子外去摘菜。
趴窗戶邊兒上看著戲的小四,眼瞅著人都走完了,也覺得沒趣,呼啦一下飛到宿主躺著的床榻上,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動手戳了戳宿主的小臉蛋:“小茹~小茹茹~還沒睡夠?醒醒!怎么一天都睡不夠,你看看你這臉頰都胖了一大圈,欸!”
過了一刻鐘時間,趙氏也從外邊回來,抱了幾棵大白菜還有蒜苗,慢悠悠的走進院子,李氏在水井旁邊打水,把家里的水缸都裝滿了。看見趙氏回來,接過菜,就手腳麻利的洗菜切菜。端回灶房,不一會兒就傳來陣陣飯菜香。
剛做好飯,男人們就已經結伴回來,趙氏看眼色行事,給公公,大哥他們打好洗臉水,隨便抹一下臉,洗手吃飯。廖氏也帶著一大群小孩回來,全是家中的各房小子丫頭,莊婆子也把莊荊燕從閨房里拉出來,上桌吃飯。
主位坐著莊氏和莊老頭,下坐是幾個兒子,然后是閨女,接著是媳婦兒和孫子孫女的座位,足足十三號人。坐的滿滿當當的,莊氏見人來齊了,也就起身給每人分發(fā)食物,孩子們的眼睛都直愣愣的盯著他們奶奶,生怕自己分少了。
等莊氏分完食物,坐下后,莊老頭喊開飯,孩子們這才開動,吃的飽飽的,孩子們都一溜煙就跑了。婦人則留下來收拾碗筷,男人們坐到屋檐下抽煙袋,聊聊家常。莊荊竹已經悄悄溜到莊氏房里,拉著莊氏一陣嘀咕,莊氏笑罵道:“這,臭小子,你是要吃垮老子娘,怎的還沒吃飽,昨兒個不是才給你開了小廚房!你要輕聲些,莫讓你哥嫂看見了,要不是老來得子,還真沒這條件。臭小子,你姐姐荊燕兒,娘都沒一天一個雞腿,可別讓你姐姐知道了,等會兒要鬧脾氣!”說著就掏出了一個紙皮包裹的東西,一把塞到莊荊竹衣襟里。
老太太也是個圓滑的,知道自己最小的這個兒子,肯定是有了中意的姑娘,這著急忙慌的過來要好處,指不定在哄小姑娘,這老幺,也該提前相看人家,娶個兒媳婦管著他,不然整天就混著,遲早要出事。這有了兒媳婦回來,也讓他收收心。但這次,她決定要好好的相看一戶,門當戶對的,免得重蹈覆轍,二兒子就是娶了個毫無主見的軟弱無能的媳婦,什么都聽她兒子的,管不住也是老火得很。
這次偷偷跟著,看一下老幺是看中哪家的姑娘,絕對不能是張杜鵑家的女兒,自己可是跟她比了大半輩子,可不能跟她成為親家,自己得看好,兒子可不能娶了那個比廖氏還潑辣的攪家精回來。
本來一個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大兒媳,已經讓她頭大,再來一個不得天天吵架,沒有安生日子過了。欸,老幺一表人才,渾身一股子力氣,是個干活的能手,人又聰明,完全遺傳了她莊秀玲的優(yōu)良基因,可要好好的尋摸一個好人家的姑娘,嫁過來好管教不說,至少省心不是。
莊荊竹偷摸從莊氏房里出來,莊根生,莊老頭剛準備進屋,差點與莊荊竹撞在一起。
莊老頭笑罵道:“好你個臭小子,差點把你爹我撞翻,這火燒屁股似的,去哪?看著點路!”
莊荊竹攏了攏衣襟,拍拍胸口,眼睛咕嚕一轉:“害,我爹,小小心點,這把老骨頭摔個狗吃屎,不得半天爬不起來?。≡奂铱沙霾黄鹂床″X,爹你是不是又存私房錢,等我二姐回來貼補她?!?
莊老頭兩撇小胡子一翹,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怔愣片刻說道:“你還管起你老子的事,去去去,愛干嘛干嘛去,別杵這膈應你爹,老頭子我想給誰給誰,你娘都無權過問!好歹也是這一家之主,你還反了天不成,哼!”
莊荊竹撇了撇嘴:“得,秀才爹確實牛,您請好,兒子走就是了,省得你怎么都看不上我,扎你眼睛!”說完就跑出門去。
莊老頭一拐棍扔去,砸到門框上,那氣人的老五,早跑沒影了。氣不過,莊老頭跺腳,背著手進了莊氏的主屋。
一進門,就看見莊秀玲在整理前幾天孩子們上交的銀錢,看見他進來就忙著用手帕包起來,鎖進她衣服底下那個放地契的首飾箱子里面。咔噠一聲落了鎖,再把鑰匙貼身保存。
莊老頭坐在椅子上,拿著杯子倒水喝,邊舉著茶杯邊調侃道:“欸,你說說,你那幾個兒子,怎的這般不成器,你說說,你怎么教他們的!老婆子,你過來,我跟你說道說道!”一個盤腿,縮到炕上,炕上燒的暖融融的,那雙老寒腿風濕骨病都緩和多了。
莊氏:“呵,我莊秀玲這輩子不管怎么做,都比不上你莊根生的前頭娘子,她倒是哪哪都好,給你生了個好女兒,若不是你那好兒子死了,只剩一個閨女,你娘也不可能讓你娶我。這人都說滴水穿石,可我為你操勞半輩子,也不見你道一句好,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還拿我跟她比,你把我當什么了,你說說,這些個兒女都怎么不稱你心如你的意了?!?
莊老頭緊皺眉頭,語氣不好的道:“你這老婆子,還提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做什么,現在是跟你講講兒女的問題,你擱這找什么存在感,你看看你幾個兒子,都被你教成啥樣了!”
莊氏一把掀開莊老頭捂在腿稞上的被褥,指著莊老頭的鼻子,劈頭蓋臉數落起來:“你說說你,大兒子從小被你娘帶在膝下,教唆他和我如仇人一般,你是怎么處理的,你說這娘的話,不能不聽,也是幫忙照看,哪有那么多壞心眼,叫我不要胡思亂想,你看看,這成親的事,還摻和一腳,娶了婆婆娘家侄女,慣的沒邊了,你們啥都不管,只認婆婆的話,婆婆說什么就是什么,放個屁都說是香的,搞得我大兒子對我冷言冷語,心底指不定怎么恨我!”
莊老頭:“這不是后來把管家權給你了嗎?以后兒子閨女的婚事都由你操辦,你還不滿足,我警告你莊秀玲,這個家還是我做主,你可不要上綱上線,當心哪天我休了你,果然娘說的沒錯,你就不是個好的,真是虧我以前還在娘身邊說你的好話,還被打了一巴掌!”
莊氏冷眼瞧著莊根生:“呵,你自己沒本事,只會逆來順受,你娘養(yǎng)你是很辛苦,可我莊秀玲養(yǎng)那么多兒子,可沒有虧待任何一個,老娘都沒有叫苦,你卻叫喚的比誰都歡,是不是個男人!我知道你喜歡你那前頭娘子生的女兒,閨女又嫁給了秀才,你是正經的秀才老爺的岳丈,可了不得,也沒見著人來探望慰問你,你覺得女兒風光了,遲早接你去享清福,這般看不起家里的幾個,你也不看看,當初那會子大鬧了一場,早和那秀才的親娘鬧得不可開交的,還想著這樣的好事,做夢呢吧!”
莊老頭氣得胡子一翹:“還不都是你們婦人幾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讓四丫頭坐灶房怎么了,還氣的砸了席面,那席面好生生的硬是給砸了,還花了二兩銀子置辦的,真真是浪費,整個村里就你閨女金貴,舍不得她下地干活,繡花縫衣裳的更是一竅不通,就連燒火做飯都弄不好,這眼看就已經是及笄的第三個年頭了,還沒有人上門提親,混到十七歲了,這十里八村的就數她還沒許配人家。你倒好,是想留著她當老姑娘不成,我尋摸著找一個差不多的就行了,你非說是要找一個富裕人家,也不看看自己閨女那副尊容,胖的像頭豬一樣,什么都不會做,能嫁出去就不錯了。”
莊氏:“這個家誰都可以說我老閨女,就你沒資格說她,燕兒哪里不好了,?。e人家不看重閨女,跟我老婆子沒關系,丫頭片子怎么了,你娘不是女的,哪來的你,看不起女人,有本事你別找女人搭伙過日子啊,你自己打光棍一輩子去吧,還娶我作甚,別人家怎么樣對待閨女兒,跟我有什么關系,我閨女就是寶,要你老頭子瞎操心,你也不看看,你托王媒婆說的都是些什么破落戶,日子還沒有咱家好過,老娘的閨女是不愁嫁,一個瞎了眼的老娘,瘸腿的老頭,還有那個男人是死了幾個娘子的,別說還有幾個拖油瓶,就是他幾任娘子,都是他磋磨死的,還要肖想我閨女,就是給我閨女提鞋都不配。我呸!真當我不知道,那男人是圖我閨女的嫁妝,你這是想讓我閨女受罪,老娘又不是不清楚底細,還能讓你們蒙混過關去,我呸!就是我閨女這輩子都不嫁人了,她哥哥嫂嫂還在呢,就算這些都指望不上了,還有老婆子我,體己錢夠她生活半輩子了。咱有那條件,不去受那窩囊氣。”
莊老頭氣得心口顫顫巍巍起伏不定一把跳下炕,跛上鞋子:“你,你這是害了她,哪有女兒不嫁人的,我跟你說不通,得,你真是不可理喻!”
莊氏抱著雙臂:“我呸!哪有在家里千恩萬寵的,一嫁到別家就受苦的,老娘可不樂意,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不心疼,老娘還心疼。我看你就不是,不心疼閨女,是你不心疼我生的閨女,你看看你那二閨女,你還不是疼到骨子里了,說白了就是不喜歡我所出的,盡是偏疼莊荊蘭,當瞞得住誰似的。”
莊老頭平復一下心情,坐在炕上:“我是多疼了荊蘭幾分,畢竟她娘親去的早,嫁到夫家也凈是被她婆婆磋磨,前幾年倒也來的勤些,手上多多少少的老繭,我都看在眼里,最近一年不來,我是惦記狠了,偏這孩子也是個實心眼的,對丈夫也是百依百順,說斷親,就沒再回來看望家里人。也不說找個借口回來看看,哪有真就老死不相往來的,說完氣話也合該氣消了,你看哪家嫁出去的女兒,不回娘家住兩天的。你也不說去說和一下,讓我二閨女也有個臺階下?!?
莊氏氣笑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道:“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這樣的事兒,老娘又不是沒辦過,我有這個心也看人家領不領情,辦好了不會念我一句話,辦差了又被人說我一個后娘沒盡心,始終不是自己的孩子,沒把她莊荊蘭當親生女兒,說我這個后娘心狠什么都有,為什么我要惹得一身騷,她莊荊蘭,愛咋咋地,我還省的被街坊鄰里一人一口吐沫星子噴臉。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也是幾個孩子的娘了,這樣的還挺她婆婆的,家中大小事務都不歸她管,要我一個咸吃蘿卜淡操心的在里頭摻和啥,我是閑得慌了還是咋滴,上趕著招人煩,你還是她親爹都不管,上下嘴皮一碰,我還會說了,你就別指望我把她當自己閨女看待,我家荊燕兒,隨我怎么呵斥,就是給她兩下子也是親娘,打了不記仇,我可不敢碰你莊荊蘭一個指頭,省的給我找些跳蚤在頭上蹦跶!”
莊老頭眼看說不過莊氏,也就氣憤甩門離去。
莊氏見人走了,舒了一口氣,檢查一下放銀錢的箱子好好的,又挪開炕下的磚頭,抽出一匹磚,把盒子塞里面,再把磚頭重新放回原處。起身走到房門口,把門關上,去瞅瞅老五跑去哪了。
回想著莊老頭的言行舉止,只覺得自家老頭真是偏心偏到咯吱窩了,荊燕一樣是他的女兒,也不見他那么上心過。越想越氣,莊老頭還留著莊荊蘭未出嫁之前住的房間,真是氣煞人也。腳步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到了那房間門口,想了想,還是出去找一下老五,這剛才被莊老頭一陣打岔,差點忘了正事。
正要走,眼尖的看見,窗戶上的紙,被捅了兩個窟窿。這還得了,一下就想喊出聲來:“這那個兔崽子,手癢啊,捅破了作甚,皮子癢了,給你松松筋骨。修繕窗戶,這都是錢??!敗家玩意兒,要是讓我知道了,剝了它的皮,今兒我倒要瞧瞧,是誰在屋里。”
話音剛落就想開鎖進去,可那個王八羔子把鎖都換了,于是隔著兩個紙窟窿往里頭瞧,看著倒像是個小姑娘,看那身段也不像莊荊蘭那個那個便宜閨女,這未婚的女孩和已婚婦女的確是不一樣的。
莫非是那個莊荊竹換得鎖,唉,真是傷腦筋,自家寶貝兒子這是擄了一個什么小姑娘回來鎖著,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頓時連推門的勇氣也都沒了,唉~這是什么晴天霹靂。
這個老五確實是有點慣著了,這種事情也敢做得出來,看他回來不好好的教訓一頓,這個姑娘又怎會跟著自家這個混蛋兒子回來,怕不是什么不良人家的閨女,要真是這樣,還不能讓兒子娶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