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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婚姻危機(5)

次日早晨,熊光宗早早起來,洗漱完畢,把睡得很香的小熊熊仔仔細細地瞧了一下,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咋看咋像他熊光宗,臉上露出了會心的一笑。劉丹桂這時也醒來了,看見熊光宗會心的笑意,心里也感到舒坦和驕傲。她對熊光宗說:“和你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一樣,滿意了吧!”

熊光宗笑著說:“謝謝你!”然后頓了頓說:“丹桂,你多睡一下,你今后就在家里帶小孩,店你就不去了。你不在的時候,我聘了一個小幫手,每月基本工資500元,其余按超額比例發獎金。孩子一歲后就讓她入托,你再來店幫我。”

劉丹桂說:“我真想到店里去看看,生意怎么樣?三個月了,挺想念咱店的。”

熊光宗截住她的話說:“那不行,小熊熊還太小,抱上抱下的受不了。車多,人多,病菌也多,病菌感染生病了怎么辦?等孩子大些你再去。再說,你剛剛回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也要去開門營業了,錢在桌子的抽屈里,你上午去菜市場買點菜。啊,對了,出巷口往右拐,走兩百米遠有個南湖菜市場,什么都有。中午我就不回來了,晚上弄幾個菜為你接風。”

劉丹桂還想說什么,只見熊光宗匆匆忙忙把拖鞋換成涼鞋要走的樣了,嘴巴張了張終究沒說出來。她本來想把6000元錢還賬的事與熊光宗商量一下的,見時間不早了,也就沒有開口了。

熊光宗走后,劉丹桂慵倦地又躺了下去,把小熊熊擁在臂彎里,撩開雪白的乳房奶孩子。小熊熊一邊吮吸著乳汁,一邊用小手在劉丹桂的乳房上亂抓,黑豆似的眼睛盯著媽媽,劉丹桂愜意地在小熊熊的臉蛋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劉丹桂八點鐘才起床,起床后給小熊熊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然后把小熊熊放在床上。自己把一家人的衣物洗凈曬完,便抱著小熊熊上街了。南湖路處于城郊接合部,雖不是很繁華,但商店、菜場、學校、郵政、酒樓、歌舞廳之類應有盡有。她首先去兒童商場給小熊熊買了小搖窩推車、小毯子、小衣物。孩子到家了,再不寄居籬下,該風光了。她要把小熊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給熊光宗一個驚喜。從兒童商場出來,劉丹桂推著搖窩推車來到菜市場,買了魚、肉和熊光宗最喜歡吃的山蘑菇。回到家里,劉丹桂給小熊熊穿上了新衣,把她放在搖窩里睡覺,便忙著整理屋里的雜物。經她一番整理,屋里雖簡陋卻比原來顯得生氣多了。下午她又征得主家的同意,利用屋頂上的殘磚瓦、廢木料搭了一個簡易的小櫥房,把臥室和櫥房分開了,免得火烤煙熏。熊光宗天黑回來時,劉丹桂已做好了四菜一湯,一個紅燒肉、一個燒魚塊、一個炒蘑菇、一個炸青椒、一個肉片湯。劉丹桂還特地買了一瓶“枝江大曲”。熊光宗進屋就感到有一種舒適和溫馨的感覺,他情不自禁地說:“家里還是有女人好,有聰明賢惠的女人更好。”說得劉丹桂喜滋滋的好不高興。

今晚,熊光宗感覺特別的好,他在穿著新衣的小女兒臉蛋上深深地吻了一口,那撲鼻的奶腥味使他精神振奮起來。他找來酒杯便和劉丹桂對酒當歌。劉丹桂孩子已生了,也就沒有什么顧忌了,她能喝二三兩白酒,真正拼起來半斤也沒什么問題,熊光宗未必是她的對手。

劉丹桂一邊喝著一邊講著她被拐賣的故事,熊光宗靜靜地聽著,全神貫注。劉丹桂講到要害處也就有了些輕描淡寫一帶而過,而那要害處又恰恰是熊光宗最需要知道的地方,因而熊光宗心里就悶得慌,就有了許多疑團。當劉丹桂說到6000元錢的時候,熊光宗心里就點著一團火。但他還是忍耐著讓劉丹桂把故事講完。這時一瓶酒已喝得差不多了,兩個人的臉上已飛起了紅暈,不過,劉丹桂的臉像一朵燦爛的花,而熊光宗的臉則像兩頁醬豬肝。此刻,劉丹桂發現熊光宗的臉色不對勁,她立即收斂了笑容,心里思付著:丑媳婦遲早要見公婆,今天攤牌了,是非曲直要論清楚,是合是散要說明白。不管怎樣,6000元錢無論如何要給木銀,不能因為我而毀了他的前程。你熊光宗不給,我劉丹桂想辦法也要給,人不能冇良心。想到這里她舉杯推到熊光宗面前說:“光宗,來,干了這一杯,干了我還有話說。”熊光宗勉強地舉起杯碰了一下,劉丹桂仰臉朝天干了,熊光宗也一口干得一滴不剩。

劉丹桂此刻一臉的無所謂,忿忿地說:“熊光宗,我知道你對我這次被拐賣有想法,認定我被別人睡過,覺得我丟了你的人,是嗎?不過我今天說給你聽的全是事實,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全在于你。我為了你和孩子,已受盡了熬煎,現在我已被好心人救了出來,早知道你是這種態度,我不如早死算了。既然我活著回來了,我也就不會再去死了,我是人家木銀救出來的,木銀讀書的6000元錢我必須還給他,做人不能不講信譽,我不能毀了人家的前程。你看著辦吧,6000元你是認,還是不認?”

熊光宗心頭的怒火終于崩發了,他兩眼圓睜,臉色鐵青,怒氣沖沖地說:“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個錢我堅決不認,有錢我都不認,何況我還沒有錢,還欠一屁股債。老婆被人睡了,還要我掏錢,哪來這個道理?”說完他把酒杯往地上一砸,“叭”的一聲碎了。

劉丹桂也不示弱,大聲吼叫:“熊光宗你再說一遍,這6000元錢,你是認,還是不認?”

熊光宗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不認,我絕不會認的,我要認了這錢,我成什么人了,人家知道了,還不戳斷我的脊梁骨。我不但不認,我還要去法院告他們去。”

劉丹桂說:“好你個熊光宗,你咋是這種人,把別人的好心當作驢肝肺,你還是不是人?你還有沒有良心?人家不救我,你傾家蕩產也找不到我。你不認可以,我認,我自己去想辦法。是的,我是被拐賣的女人,是被人睡過的女人,我丟了你的臉。你是這么看我,今后我們這日子怎么過?我還不在你面前吃屎喝尿。我劉丹桂不是這樣的人,現在我把你女兒送回來了,了卻了我一宗心事,我可以走了。如果女兒你也不要的話,我要。”說完劉丹桂氣憤地站起來,翻箱倒柜地清理自己的東西。

熊光宗被劉丹桂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了,他沒有想到劉丹桂會發這么大的脾氣,他有些后悔不該把話說得那么難聽。但話已說出來了,堂堂男子漢說話擲地有聲,他不愿意在一個被拐賣的女人面前失掉威性。他說:“我可沒說要你走啊,你走我也不攔你。”

劉丹桂聽到這句話,氣得發瘋了似的,她懶得在柜子里翻找自己的衣物,一下子把柜子里的衣物全抖出來了。她說:“好你個熊光宗,算我瞎了眼,怎么找了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我是被人拐賣過,被人睡過,你瞧不起我,我還瞧不起你那德性。沒有你這個臭男人,我一樣過日子。”這時,劉丹桂把衣物都清好了,裝進一個塑料提袋里,順手抱起了小熊熊。“小熊熊,你沒有資格要,我被人睡了,你女兒也被沾污了,你還要她干什么?你這種德性不配要我生的女兒,呸!”說完走出門去。

熊光宗被眼前的一幕吃驚了,他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他想去搶回女兒,女兒才一個多月,搶回來他沒法帶。他什么也沒說,呆頭愣腦地坐在那里,也沒有阻攔劉丹桂出走。待劉丹桂下到樓底的時候,他猛地掀翻了餐桌,只聽得“噼噼叭叭的”一陣碎響,從樓頂傳了下來,把劉丹桂的心割得血淋淋的。掀翻餐桌后,熊光宗又喝了大半瓶白酒,他徹底地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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