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我的心頭猛地一顫,那個再次沖進(jìn)房間里看看的念頭又開始跳動。
不過,我還是害怕自己一進(jìn)去房間老張就又折返回來。
這一次沒有劉叔在外邊兒給我望風(fēng),要是老張?jiān)僖淮握鄯祷貋恚蔷褪亲搅宋覀€現(xiàn)行,到時候事情很不好收場。
想來想去,我還是沒有勇氣再次打開房門進(jìn)去一探究竟,只能是頹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直到現(xiàn)在我還滿腦子都是周冄的臉,我實(shí)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跑到鏡子里的?
難道說,那個名叫周冄的女孩兒是鬼?
這樣的猜測并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人是絕對沒有可能跑到鏡子里邊兒的。
不過,想到這里的我卻是苦澀一笑,搖了搖頭自嘲的說了一句:“她是鬼,你又是什么?你都親眼看見自己的靈魂了……”
沒錯兒,我的靈魂脫離了我的身體,我現(xiàn)在就是一具軀殼,說得難聽一些就是行尸走肉罷了。
短短的幾天之內(nèi),我連續(xù)兩次見到了那個五官精致的女孩兒,兩次見面的時間都不長,但是每一次都會聽到她提醒我不要相信別人。
不要相信別人?‘別人’這兩個字里邊兒是不是包含著劉叔和老張?
這兩個人在我看來都非常的神秘,說起來,我對于這兩個人都不熟悉,除了知道名字之外就不知道其他的信息了。
就比如說劉叔,他嘴上說的是要幫我,可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心里就進(jìn)是打的什么主意?
再說老張,他時不時的就推著小平車出門一趟,到底是出去做什么?
在我之前已經(jīng)有三個守墓人死了,我不想做第四個。
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在墓地里不停轉(zhuǎn)圈的自己到底是怎么離開我的身體的?
那個叫周冄的女孩兒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老張房間的鏡子里?
接二連三出現(xiàn)的問題不斷的在我的腦海里蹦跶,搞得我渾身都沒力氣。
我感覺自己就跟那拉碾盤的毛驢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身不由己的處境,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狀態(tài)。
該死的!
狠狠踹了一腳桌子,我現(xiàn)在煩的很,真想不顧一切的沖進(jìn)老張的房間里把一切都砸個稀巴爛!
不過,當(dāng)我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的藍(lán)天白云的時候,卻又忽然平靜了下來。
我決定了,不管自己以后會變成怎么樣的下場,我都要保持冷靜的頭腦。
我倒要看看這些人要把我怎么樣,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唄,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能是因?yàn)樽约阂呀?jīng)克服了對死亡的恐懼,這幾天一直昏昏沉沉的腦子竟然變得無比的清明。
只不過,卸下了所有重?fù)?dān)的我立刻就被睡意打敗了。
這幾天都沒日沒夜的想著各種問題,現(xiàn)在我困的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既然已經(jīng)不怕死了,干脆我就躺在床上開始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反正我覺得這一覺睡的是前所未有的舒服,罕見的沒有做夢。
我是被一通電話吵醒來的,迷迷糊糊中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diǎn)多鐘了。
電話是劉叔打來的,他告訴我現(xiàn)在自己在某某某飯莊,讓我趕緊過去找他。
掛斷了電話,起身洗了一把臉,我一邊兒冷笑一邊兒往外走。
我雖然不知道劉叔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但我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兒的,誰怕誰啊?
老張到現(xiàn)在了還沒回來,我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吧房門鎖上,轉(zhuǎn)身就出了公墓。
在外邊兒攔下一輛出租車之后,我直奔劉叔告訴我的那個飯莊而去。
現(xiàn)在時間還在,飯莊里并沒有多少的客人,我一進(jìn)門就看見了西裝筆挺坐在凳子上的劉叔。
劉叔沖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坐下。
桌子上已經(jīng)擺放好了好幾盤飯菜,看來劉叔已經(jīng)來了有一陣子了。
我這人沒有吃早餐的習(xí)慣,上午的時候偷偷溜進(jìn)老張房間給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出來之后就趴在床上睡到了現(xiàn)在,自然是餓的前心貼后背了。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現(xiàn)在這種時候,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填飽肚子再說其他!
一頓猛吃之后,總算是壓下了肚子里邊兒的饑餓。
劉叔笑呵呵的給我倒了一杯酒,笑著說:“你別光顧著吃,咱們爺倆也喝一杯。”
喝就喝,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通了一切,我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抬起袖子胡亂的抹了一把嘴角,端起杯子跟劉叔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
劉叔見我喝的爽利,也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之后,劉叔終于開始問我正事兒。
“你在隔壁看到了什么?”
我撇了撇嘴,把在老張房間里看到的東西都描述了一遍。
俗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別看我這樣,心里還是蠻警惕的。
雖然把老張房間里的物件都描述了一遍,但我還是保留了一件事,那就是呆在鏡子里的周冄。
聽我說完之后,劉叔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劉叔的臉色有些難看,也許是仗著酒勁兒,我竟然一拍桌子,開門見山的問道:“劉叔,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個事兒,都已經(jīng)現(xiàn)在了,你也別瞞著我了!”
劉叔頭也不抬,只是搖頭,他說現(xiàn)在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訴我,要是現(xiàn)在就讓我知道了,對我沒有半點(diǎn)兒好處,只會是讓我死的更快。
我管他那么多干嘛?
當(dāng)時端起酒瓶就噸噸噸的灌了幾大口,我瞪著眼睛看向劉叔,一字一句的說道:“劉叔,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瞞了我很多的事兒,我現(xiàn)在煩得很!你明明早就已經(jīng)有了老張房間的要鑰匙,那你為什么不自己進(jìn)去,非要我進(jìn)去是打著什么主意?”
劉叔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眼神明亮了一下,然后又很快暗淡了下去,還是搖頭不說話。
我冷笑一聲:“別騙我了,你肯定給你老張認(rèn)識,就算不認(rèn)識也肯定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