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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有大不平,唯劍消之

  • 別劍辭君
  • 蘭壹
  • 3200字
  • 2021-11-08 22:28:33

錢千金出了淮南城,一直縱馬趕到臥虎山,終于看到一輛馬車被幾十個盜匪圍著,駕車的馬夫氣定神閑,自有一股巍然之意,這伙盜匪還不知道自己踢上了鐵板。

在幾年前臥虎山這一窩匪人,因為攔路淮南王,上一任當家的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后,連夜逃出了淮南道,留下了臥虎山這一個爛攤子,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一些人實在是無處可去,只能留在臥虎山茍延殘喘。

這些年來臥虎山這撥人過的戰戰兢兢,聽說苗疆被淮南王打退,樹倒猢猻散,都各自跑到別的山頭投靠,等風頭過去了,確定了淮南王秋后算賬的意思,馬上又聚集起來,畢竟臥虎山得罪的是淮南王,敢收留他們的山頭,都不敢挑那些有名氣的,想要壯大自己的山頭,也得看淮南王對臥虎山的態度。

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特別還是自己只是些小嘍啰。而沒被收留的那些人也沒個正經的身份戶諜,在周圍靠著兄弟們的救濟才勉強度日,時不時的去做些偷盜的事。終于忍受不了這種生活,膽子大的幾人重新把大家聚集起來,經歷了兩年的經營,雖然還是慘不忍睹局勢,周圍的各大當家都保持著觀望的態度,沒人愿意接近這伙人。

有了上次的教訓,臥虎山如今就是風聲鶴唳,大的商隊不敢動,小的也得掂量掂量,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隱藏的高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正是他們這種謹慎的態度,躲到其他山頭,混得不怎么好的老兄弟都選擇回來了。

今天負責放哨的兄弟說有一輛車馬途徑臥虎山地界,車內只有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車夫也只是像個莊稼漢般的中年人,身旁沒有任何傍身的武器。保險起見,放哨的小山賊跟了兩里地,直到確認兩人只是普通的路人,趕忙給當家的放信號,終于在快要出臥虎山的地界攔下了他們。

車夫也沒料到沿途一路太平,都快到淮南城了竟然還能碰上盜匪,這位負責保護陸誠心的宮廷高手頓時心喜,一路上過于太平,沒有什么施展拳腳的機會。

只見領頭的當家扛著一柄大刀,身后跟著十幾個毛賊,還有一些從四面八方圍著馬車,生怕他們掉頭跑掉,實在是這段時間揭不開鍋了,這輛馬車出手好歹也能換幾十兩,看這匹馬是匹好馬,和別的山頭還能換來一些生活物資。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處過······”大當家的當先喊出口號,生怕嚇不到車上的兩人。

“留下買路財!”其余的山賊跟上叫喊道,兩人要是識趣,立刻下馬車把身上的錢財交出來,自然能少一些皮肉之苦,臥虎山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事端太多容易惹來官府的注意。

車夫輕笑一聲,正要下馬活動活動筋骨,馬車里傳來一個聲音,“事別鬧大了,畢竟是淮南王的封地,此次我們去過淮南王府以后,還要去拜訪一位高人。”

車夫點了點頭,這次上頭給的任務就是保護這個老者前往淮南王府,上頭的話不可謂不重,如果出了什么差錯,自己的后果相信絕不會輕,所以一路上雖然很悶,但是都不敢擅離職守。

正當車夫要下馬教訓一下這些沒長眼的蟊賊的時候,從遠處有一騎迅速接近,一個黑衣男子停在不遠處,高聲問道:“車里可是陸老先生?”

車夫回頭看了一眼,老者點了點頭,車夫高聲道:“正是,敢問閣下是?”

黑衣男子抱拳道:“在下淮南王府門客錢千金,奉王爺命,前來接應陸先生,錢某來晚了,請陸先生見諒。”

臥虎山大當家察覺到身后有一騎迅速接近,原本沒放在心上,打算讓過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曾想此人就停在這兒了,和車上兩人還是一伙的,等后方的黑衣男子報上家門的時候,大當家冷汗直流,他娘咧,怎么又惹上了淮南王了。

不用大當家吩咐,圍著的蟊賊們馬上四處逃竄,大當家還想安撫人心,錢千金一揚手,一道亮光擦過大當家的臉頰。

“滾。”

大當家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手中的刀都拿不穩,硬著頭皮跟在逃竄的屬下后面逃進了山林。

在錢千金去接應到陸誠心的時候,昏迷了大半個月的凌輝總算是蘇醒了,綠水趕緊去通知王爺。

待王爺來到小屋之前,紀承宇已經先到一步,在檢查了凌輝的精神后,為避免和后來的裴七相見,確認凌輝無事以后就又回到了客房。

凌輝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完全看不出這是父親說的那個人,沒有父親說的那么豪氣,倒像是縣里的那些老爺,有種萬事掌握在手中的穩重。

凌輝突然想到還在追蹤自己的那批人,不由得憂心忡忡,只是剛醒過來身上還沒什么氣力,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綠水在通知了王爺以后,馬上去廚房端來了今日剛熬好的補湯,用廚房的話來說就是浪費啊,隔幾個時辰,等這份湯涼了以后立刻又要新的食材再做一份,要做到不間斷,就是擔心這孩子醒來時再做就來不及了。

初次被丫鬟喂食的少年略有些不習慣,無奈身上生不出一絲力氣,只能尷尬的把這些湯水喝完。

等綠水忙完手頭的事,劉埠終于開口道:“那天追殺你的那個人,我已經把他拿下,能和我說說你爹這些年的狀況嗎?”

凌輝心頭涌上一絲酸澀,兩年多的逃亡,終于身邊還是有個親人的。

“大伯?”

劉埠輕輕嗯了一聲,看著這個少年的面容,現在就算誰說這只是一個圈套,他也會義無反顧的踏進去。

凌輝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積攢氣力,慢慢的說道:“我父親并不是你說的凌九霄,父親名諱凌布都,我們家只是杏花村的一個普通人家,父親靠上山砍柴,然后拉到城里賣給那些老爺換取碎銀子,娘親在家做一些精巧的香囊,偶爾和父親進城把香囊賣掉,所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凌布都,布,劉埠;都,苗渡。

劉埠安靜的聽著凌輝的話,心中五味雜陳,當年發生了那場變故,二弟為了不拖累我們,毅然而然的離開了,竟然依靠賣柴為生。

對于凌輝的疑惑,劉埠苦澀的笑了笑,道:“孩子,我并沒有認錯你,我找你父親找了七年,你父親名為凌九霄,凌布都是他的化名,你不愿相信的話你可以想想,你父親身后是不是有一道兩指長的傷疤,那是你爹以前幫我擋下歹人時落下的。”

凌輝終于放下戒心,關于爹爹身后的這道傷口,村里知道的人都很少,更何況遠在淮南的這位了。

“因為爹沒有右臂,所以每次上山都要比別人早,直到傍晚時才回到家里,每天都能帶回來幾粒碎銀子,聽隔壁的叔叔說我爹氣力大,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但是每次砍的柴都比他們多得多,人又勤快,娘有福氣嫁了一個老實人。

我娘說爹爹是入贅到村里的,對村里每個人都是和和氣氣的,剛開始沒有什么好臉色,爹就忍了,久而久之慢慢的就習慣爹在村里。后來有了我,爹上山就更勤快了。城里有老爺看上我爹的老實,不嫌棄爹少了一條胳膊,要他在院里干一些雜役的工作,但是爹覺得離家太遠了,就推辭了,只是后來常常給這家老爺多挑兩擔柴。”

雖然只是一些細碎的事情,劉埠依然聽得津津有味。

“爹爹喜歡喝酒,娘說過好多次了都勸不動,也就隨他去了。每次喝醉了他就喜歡和我說一些故事,說是他年輕的時候的壯舉,什么九霄一劍和柳下狂刀的故事,就是爹酒醉的時候說的,我原以為這只是爹爹的醉話而已。”

說到這里,凌輝停下看著面前的大伯,輕輕地咳了咳。

劉埠拍了拍他的手,微笑道:“還有個姓苗的家伙,最喜歡和我對著干,三人行,你爹和姓苗的惹禍,都是柳狂給他們擦屁股。”

凌輝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牽動身上的傷口,有些重新開裂,但是他完全不顧,只是哭著道:“大伯,我爹死了,我娘也被歹人殺了,他們當著我的面把爹殺了,爹讓我跑,但是我跑不掉,他們說要拿我當餌,每次我停下來都被他們折磨,我跑了好遠,路上幫了我的人都死了,小陸的父母也是。我想死的,但是我不敢死,我想報仇。”

看著完全失控的少年,劉埠心頭艱澀,不敢用力去抱這個孩子,只能幫他擦擦眼淚,還要不給他過于激動傷及元氣,真氣從手心傳過去,慢慢平復他的心情。

站在門口的裴七,手中的谷雨在劍鞘中不停的跳動,一同沒有進去的王妃詫異的看了一眼,谷雨瞬間安靜下來。

裴七歉意的笑了笑,道:“心中有大不平,唯有以劍消之。”

等凌輝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劉埠和聲道:“孩子,現在先把身體養好,你爹的仇,大伯幫你報,上次抓到的這個人只是一個棋子,他身后還有人,等大伯查清楚了,就會把他們抓過來,你想怎樣就怎么樣。”

凌輝搖搖頭,拒絕道:“我想要親自報仇,這些人我要親手將他們刀刀斬盡,刃刃誅絕。”

聽到孩子的話,劉埠不由得欣慰一笑,還是隨你啊,二弟。

當秋風卷起的時候,肅殺天地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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