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的是，這很殘忍。

但是更重要的是，這是事實。

李川所做的，只不過是將這個事實赤裸裸擺在齊鏡的面前。

讓他得意清楚的看到、認識到。

“這……這不可能！”

齊鏡失神的看向李川。

非常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

“不可能？”

李川呵呵一笑。

“你真的認為，不可能嗎？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什么端倪嗎？”

頓了頓，李川繼續道：

“齊鏡，你是個聰明人。

自己好好想一想。

不需要我解釋太多吧？”

聞言，齊鏡徹底呆住了。

怔怔的看向前方。

他的臉部表情極為扭曲，充滿了痛苦、自責、憤怒……

而李川，沒有再繼續開口了。

心中也悄悄松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讓齊鏡自己想一想。

其實就是不知道說什么了而已。

他又不是神，什么都知道。

所以在引導齊鏡一番，讓他自己在腦海中自圓其說。

或者說發現一些，他自己以前沒有發現的細節后。

李川就不能再說什么了。

剩下的，就是齊鏡自己怎么腦補的問題了。

而以齊鏡現在的表情來看，很明顯他已經相信了李川所說。

而且將一些關鍵點都串了起來。

……

屋內。

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坐著。

齊鏡是由于陷入百感交集的情緒中，一些堅持的東西徹底崩塌而無法自拔。

而李川，則是在等一個開口的契機。

半晌。

齊鏡面色終于平靜了下來。

大悲無聲。

心中的萬千情緒，最終被轉化成了認清現實的無奈和深深的不甘。

此刻的齊鏡，面容枯槁、眼中無神。

就像是一個一瞬間失了精氣神的、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他站起來看向李川，盡力扯動肌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謝謝你！”

齊鏡深深一禮，聲音沙啞。

“不客氣?！?

李川接受了齊鏡的道謝。

因為他告訴了齊鏡真相。

即使這個真相讓齊鏡無法接受。

“你不想報仇嗎？”

李川覺得是時候了，于是開口問道。

“我，我怎么報仇？”

齊鏡眼中迷茫的看著李川。

“你和你師姐之所以走到今天。

和你師父、謝孟波、謝家等等的這些人，有著直接關系。

現在謝孟波已經死了，而你還有其他仇人。”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畢竟是我師父，我師姐也回不來了?！?

齊鏡的眼中恢復了一些神采，可還是迷茫道。

“為什么沒用呢？

你不會以為，你師姐真的喜歡謝孟波吧？

既然你和你師姐兩情相悅，那就查明真相，滅了謝家。

救她脫離苦海?。　?

李川說這話的時候，特意避開了墨定坤。

因為墨定坤畢竟對于齊鏡有養育之恩。

而根據李川的分析，齊鏡還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所以對此刻對于正萬分痛苦的齊鏡來講。

站在墨定坤這個對自己，有大恩的師父的對立面。

是增加痛苦的途徑，而不是釋放痛苦的途徑。

如果李川冒然開口，只會起到反效。

李川要做的，就是將齊鏡的注意力，引到謝家上來。

至于對付墨定坤，只能齊鏡自己慢慢查明更多的真相后，去主動出手。

李川頂多就是在暗中推波助瀾。

……

齊鏡眼中的神采，正在迅速恢復。

只不過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謝謝您的提醒。

請您幫我，只要能毀了謝家。

不，只要能幫我將師姐從謝家解救出來。

我的命從此就是您的命。”

齊鏡騰地一聲跪在李川面前。

他知道他現在，只能依靠李川。

單憑作為一介白身的他，想要從大魏世家豪門中“偷”個人出來。

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你想好了？”

李川沒有扶起齊鏡，而是嚴肅道。

“想好了。

您放心，只能您能幫我，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情。

即使與大魏為敵。”

齊鏡再次保證道。

血紅的雙眼中，滿是痛苦和仇恨。

“好，我幫你。

先起來吧！”

李川這才扶起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