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帶人進入院子,見白柔兒院中的家仆魚貫而出,一連接一個的往后湖扎堆跳去。
不通水性的白柔兒在湖中瘋狂掙扎,看到有人來救她,剛開始還不想讓這些臭男人碰她,大小姐千金做派把人踹向湖底。
最后實在是沒法子,也折騰累了,才是被還有余力的三倆家仆救上岸。
白絮站在湖畔旁,“郡主,這二小姐還慣會折騰的。”
白琉璃輕嗤,“會哭會鬧會作會折騰的,多半都會得人疼愛。”
“我母親以前就說過,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原本昏暗的院子因白柔兒落水,紛紛熱鬧起來。
回廊處重新點上燈籠,人人生起火把,硬生生把還未全亮的院子弄得跟青天白日一樣。
白王爺和妾室戚夫人一聽說寶貝女兒落水,連忙各披上外衣往白柔兒處趕來。
“父親!姐姐想害死我!”
白柔兒嗆出好多湖水,“一定是姐姐想害死我,否則我怎么會被扔到水里!”
她躲在妾室戚夫人懷里抽泣,對著白王爺楚楚可憐控訴。
不由分說,白王爺一巴掌重重抽向白琉璃。
幸好白琉璃扶住了湖畔的柳樹,否則真要被打進湖水。
白琉璃唇角滲著血,“父親,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沒把白柔兒扔水里!”
“而且,就算我把她扔水里了,她不過只是一個欺辱嫡姐的蛇蝎庶女而已,淹死了也是我替天行道!”
白王爺疼女心切,完全沒意識到白琉璃怎么會活著從宮里出來的事情。
他氣得心肝疼,罵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你?還嫡姐?”
“你不過只是占著白王府正室所出的位置,除去這個身份外,你有什么比我柔兒尊貴的地方?”
“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扶正戚夫人,今天就讓柔兒做嫡女!”
話畢,戚夫人原本憤怒的眸中浮起欣喜之意,唇角暗自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白琉璃注意到戚夫人的情緒轉變。
她冷冷笑起,想扶正一個妾室,想抬高白柔兒的身份?
沒門!
“父親!我母親是由你明媒正娶,三書六聘,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娶進白王府的!”
“我母親是怎么死的?你敢不敢拍著胸脯說,我母親之死和戚夫人沒一丁點關系?”
白琉璃替原主憤恨,“只要我白琉璃還在一天,這對母女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白王府的王妃之位已經空懸好多年,就算到時候真要有個王妃,她也會挑個為人正派的主母進府坐鎮。
提起原主的母親,白王爺眼底明顯閃過憎恨之意。
他怒吼道,“別和我提你母親!”
白琉璃沒想到白王爺的反應會這么大,難道白王妃之死還有內情?
她抿嘴道,“好,不提母親。”
“那就事論事——我沒推白柔兒下水。”
白柔兒哭哭啼啼,渾身濕透,整個人像只落湯雞。
她柔弱的聲音抽泣道,“父親,一定是姐姐推我下去的!要不然,她帶那么多人來干什么?”
“我方才就聽姐姐在院子門口嚷嚷,她說她今天非得要把我扔進后湖教訓教訓。”
白柔兒壓根就沒看清是誰膽大包天把她給扔進湖的。
不過,不管扔她下水的人是誰,這次都必須是白琉璃!
只要再加把勁……再加把勁!
到時候,一旦她成為王府嫡女,以后也能更容易的覓得高官王侯皇子做夫婿。
白王爺心疼的將披風披在白柔兒身上,“真是委屈你了,被這個賤人所害。”
“來人!快把二小姐帶下去休息,煮姜茶參湯好好養著!”
白琉璃只覺得現在有幾道巴掌又生生打在她臉上!
這到底是什么父親!
明明同樣都是當他女兒,原主在他心目中連狗都不如!
而白柔兒?這渣爹卻是一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寶貝模樣!
“站住!”
白琉璃眉眼閃過剎那間的怒意,強撐著后背傷口的疼痛,往自家的白蓮花妹妹走去。
她一把握住白柔兒的手腕,用力一拉,再抬腳一踹——“撲通”。
水花濺起,眾目睽睽之下,白柔兒被踹進了湖里。
白王爺不可置信的望著白琉璃,“你這個毒婦在干什么?”
白琉璃抬起頭,凌厲的眼神落在渣爹身上。
她一字一句霸氣道,“不是說是我害她落水的么?看好了,這才是我害的!”
“你們這三個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啊,一個個的蠢、貪、賤,就跟去戲曲班子進修過一樣,一個賽一個的能裝!”
白琉璃朝妾室戚夫人走去,用手指著她,“你不是想當王妃么?我告訴你,沒門!”
她又轉身看向白王爺,如刀一樣鋒利的眼睛,當場將所有人鎮住。
白琉璃中氣十足道,“父親,是你在外面散步謠言,說我是妖孽的吧?”
“你們這三個人,是有多想費盡心思讓我死,是有多想讓我騰出白王府嫡女的位置給白柔兒?”
“我今天就把話撂這,我白琉璃雖不稀罕白王府郡主的位置,但你們想搶我的位置,就五個字!”
“不可能,做夢!”
但凡有點腦子,白王爺就會動腦子想一想——
為什么這個時辰本該在睡覺的白柔兒會出現在后湖?
要真是她沖進白柔兒閨房,再把白柔兒從房間里拉出來扔湖里,那白柔兒院子里的家仆早早就會攔下她們。
盡管她一開始的確是想用強,想用暴力將賤妹扔湖里。
但誰讓老天有眼,還不等她動手,就有人先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總之,不是她做的事情,她絕對不認!
“你……你這個逆女!”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下去,把二小姐撈上來?”
白王爺指揮著家仆下水,而小妾戚夫人則一副煙花女子做派,柔弱如水、弱柳扶風般倚在男人懷里哭啼。
渣爹火冒三丈,眼神中冒出熊熊烈火,陰險毒辣。
這時,他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白琉璃不是在宮里么,這個時辰宮中正是宵禁的時候,按道理說,她現在絕無可能會出現在王府。
難道……這小賤人是惹惱了皇家,然后偷跑出來回王府避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