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她想太多,徹夜工作的大腦很快進入休眠狀態,直到落地榕城,她睡眼惺忪地被空乘叫醒。
拿了行李出安檢口,蘇晚箏低頭忙著一條條回消息,沒注意到有一雙手,悄無聲息從背后蒙住了她。
那股大衛杜夫的雪茄味鉆進鼻梁時,蘇晚箏就知道那是誰了,她抿了下唇,手肘往后一頂。
身后男人夸張地悶哼一聲,順勢接過她手里的行李:“蘇晚箏,爺好心來接你,你想謀殺我啊。”
蘇晚箏低頭玩手機,哼出一絲得逞的笑:“我要想謀殺你,直接把你口罩眼鏡一摘,大喊沈宴二字,你就可以等著被你的女粉絲們吃干抹凈了。”
她跟沈宴在爺爺舉辦的一場慈善會上認識,從小一起長大。
明明是個要演技沒演技,唱歌還五音不全的毛頭小子,卻靠著張上天賞飯吃的俊臉,和家里的大筆資產,硬是被捧上娛樂圈頂流。
沈宴一手拖她的行李,一手勾住她脖子。
“你也就敢跟我橫,在席江燃那慫得跟烏龜一樣,看到宋琉星新發的朋友圈沒,昨晚他又去陪那野種了?”
“好歹也是公眾人物,說話注意點。”蘇晚箏微皺了眉,覷他一眼,“你沒事加她朋友圈干什么?”
“幫你刺探敵情啊,這女人段位不低,省得你呆頭呆腦被人害了還不知道。”
“滾。”蘇晚箏笑瞪他一眼。
沈宴浪歸浪,該關心她的地方一點不缺。
把她的行李送上車,男人替她開車門:“上車吧,【醉臣】今天我包場了,請你吃大餐,順便慶祝你功德圓滿,簽到大單子。”
醉臣是榕城一家有名的會所,以奢靡著稱,沈宴持股,可以算是半個老板,有絕對的話語權。
蘇晚箏想了想,她這個月忙著工作又忙對付小三,確實該好好放松一下了。
——
香港世貿,坐落最為繁華的樞紐地帶。
男人站在私人公寓的落地窗前,身形尊貴而頎長。
剛洗過的發濕漉漉滴著水,被他隨意用毛巾擦去,沾濕的睫毛下,黑眸清冽似酒。
空氣里凝著一股薄荷氣味,他一邊摸出顆糖塞入唇瓣間,一邊打開手機,習慣性地打開置頂微信,備注“箏”。
點開她發來的照片,是她與合同協議書的自拍一張。
照片里她穿了身米色的毛衣,長發難得扎了起來,露出張白皙的瓜子臉,杏眸笑成甜甜的月牙。
她雖是笑著,也能看出她眼里的倦怠。
瘦了不少。
男人定睛看了幾秒,默默保存了照片,合上手機,接過秘書遞來的黑咖啡。
見他沒回復蘇晚箏的微信,秘書不由問:“江總不打個電話過去祝賀一下蘇小姐嗎?金總那么難啃的骨頭,她都從世盛那搶過來,您這些年對她沒有白栽培。”
男人抬手悠然抿了口咖啡,苦澀驟時在房間內散開,逼仄人心。
青玉扳指緩慢撫摸著瓷杯,順著紋理一遍遍滑動。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金總常年依傍席江燃,早就成了世盛的奴隸。
若非席江燃的命令,金總哪有膽量隨意簽約其他公司。
——
世盛集團,會議室門推開。
金總和席江燃并肩走出,送人到電梯口后,男人停下步伐。
“席總,說實話,跟世盛合作那么多年了,我只認準你們的品牌。要不是您提前帶話,我也不打算見蘇小姐的。”
金總松了松領帶,嗤笑著,“不過小作坊就是小作坊,凌睿派區區一個女人跟我談,也太看不起我了點。”
席江燃單手抄兜摸了根煙,聽到他后半句話時頓了下。
爾后,聲音壓了幾分陰郁,像暴雨將至的天空,“蘇小姐雖然處理事務上有些生澀,但貴在真誠仔細,不知哪一點配不上金總?”
他話語尾音上揚,一句輕淡的反問,像巨石狠狠壓在金總胸口,無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