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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唐鬼跡:民間傳說(2)

鬼生活在陰曹地府中,那么聻呢?

如果看過《唐朝詭事錄》第一部,那么就會記得在里面有個整日昏暗似傍晚的鴉鳴國。聻,身著統一的制服般的黑袍,每日在那里低頭打掃烏鴉落下來的羽毛。

穿越時光隧道的陰兵

“安史之亂”后,唐朝進入藩鎮割據的中期。

作為地方軍政首腦,一些地區的節度使擁兵自重,對抗朝廷,成為時局最顯著的標志。比如,本故事中的李同捷之變即發生在這一時期。

李同捷是橫海節度使李全略之子,全略于唐敬宗寶歷二年(公元826年)死去,同捷跟那個時代的地方大員之子一樣,越過朝廷,擅自接班,自己任命自己為節度使。

到了唐文宗大和元年(公元827年),朝廷為消除此患,欲調李同捷為兗海節度使,伺機收拾。但同捷拒絕任命。入夏后,朝廷有所行動,以武寧節度使王智興為主帥,領軍三萬攻擊李同捷。

大和二年春(公元828年),王智興率軍攻至棣州(今山東惠民)。

王智興是當時第一流名將,此次進攻叛軍是他主動向朝廷提出的。朝廷呢,當然很愉快地批準了,因為在當時這樣的情況不多見。

在棣州合戰中,雙方拼得很激烈,城上飛箭如雨,雷石如雹;城下士兵銜刀疾進,攀爬云梯,向城樓沖鋒。

交戰中,棣州有三座城門被攻城士兵焚毀。

李同捷見此城難保,乃生一計,叫一能言者,坐在城頭的戰棚中,對城下的王智興大罵,具體罵了些什么,我們不得而知,但按記載:“軍吏恥之,智興蒙衣掩耳,不忍聞。”由此可見,罵的話是非常難聽和令人生氣的。面對辱罵,王智興一時沒什么辦法,非常郁悶。

就在這時候,身邊有名士兵給他出了個主意:“何不用拋石車把城頭上那個家伙干掉?”

“拋石車?”王智興大喜,道,“若擊中,必有重賞!”

拋石車,古代攻城時最常用的武器。唐時拋石車分大型和小型兩種,大型拋石車需要上百人操作,每次拋出的石塊多且重,目標是城頭上的士兵;小型的大約十幾人操作,一般攻擊目標比較明確,多為城上敵軍首領。

本故事中被推來的拋石車當為小型的。

在士兵操作下,一塊石頭猛然拋出,飛向城樓,那個正在謾罵的敵軍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就已被擊中,一頭栽下城樓。

王智興的士兵歡呼雀躍,攻城更急,遂攻下此城。

李亢在《獨異志》中的記載頗具現場感,可謂最真實的唐人作戰場面:

唐滄景節度李同捷叛,王智興帥徐泗兵討于棣州。時同捷遣一能言者,披短褐,坐于城上戰棚罵智興,軍吏恥之,智興蒙衣掩耳,不忍聞。有一卒曰:“此可用拋石擊去其首。”智興喜曰:“若中,賞汝千萬金!”乃具拋發一石,正中其首,隨石迸落。軍中歡叫,城上飛動。(《獨異志》)

李亢是晚唐人,祖籍河北趙州,主要生活在懿宗時代,曾任明州刺史。《獨異志》大有可觀,因為專記“世事之獨異”者,離奇詭譎,令人瞠目。從故事的奇詭度上講,可排唐朝志怪筆記的前三位,僅次于《酉陽雜俎》。

雖然這一戰大勝,但整個會戰打得還是比較艱苦的。進軍之初,王智興的部隊攜帶了五個月的糧食,意思是在秋天到來之前結束戰爭。但是,沒想到戰事一直在往后拖延。后來,朝廷又陸續派出人馬,這些大軍會集于山東平陰,兵力迫近到六萬人,隨后平叛工作才得以深入。

轉年春,李同捷的老巢滄州失陷,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投降。

李投降后,被朝廷派來的官員押赴長安。途中,朝廷官員擔心犯人被劫,欲保頭功,擅自將李處決。

在平息李同捷的叛亂中,王智興功勛顯赫,尤其在前期,向朝廷自請率軍平叛,堅定了長安方面的決心。在此之前,王智興還參與了平息平盧節度使李師道的叛亂。不過,這樣一個平叛功臣,到了晚年時,也不再聽從來自長安的命令了。沒辦法,這是時代的風尚。

實際上,在平李同捷之亂前,王智興已經有過一次擅自行動了。

當時,朝廷因其英勇善戰,命他帶徐州兵去平息幽州之亂。那時候,他的職位是武寧軍節度副使,駐徐州。武寧軍節度使,則是憲宗時的宰相崔群,崔向朝廷密報王有尾大不掉的危險,被王得知,奔回徐州,將崔驅逐,斬殺多人。長安方面沒辦法,而且當時,在武功方面,也確實沒人能降伏王智興,所以最后被迫授其武寧軍節度使的官職。

在棣州,一塊石頭砸向城頭。而整個大唐王朝,在那個時期的場景是:無數石頭瘋狂地砸向長安。長安,在割據軍人眼里只是個紙架子,聽其命令,是給面子;不聽,又奈我何?于是,可以做這樣的設想:若太宗世民皇帝穿越時空,來到中唐,各地驕縱的家伙們還敢如此蠻橫嗎?有時候,或者說更多時候,王朝的魅力其實就是君王個人的魅力,王朝的威嚴就是君王個人的威嚴。

平李同捷之亂,是在唐文宗大和二年(公元828年)。可是,在五年前,即唐穆宗長慶三年(公元823年),就有人發現有一支軍隊行進在前去平叛的途中了。也就是說,五年前的人,看到了五年后的景象。這怎么可能呢?薛用弱在《集異記》中告訴我們:確實有人發現了那支奇異的軍隊。按作者的解釋,那支軍隊有可能是陰兵。

陰北把關,南御并山濱濟,空闊百里,無人居。地勢險厄,用兵者,先據此為勝。迄今天陰日暮,鬼怪往往而出。長慶三年春,平盧節度使薛蘋遣衙門將劉惟清使于東平,途出于此。時日已落,忽于野次,遙見幕幄營伍,旌旗人馬甚眾,煙火極遠。惟清少在戎旅,計其部分,可五六萬人也。惟清不知,甚駭之……后四年,李同捷反于滄景,時大下兵皆由平陰以入賊境,豈陰兵先致討歟?(《集異記》)

薛用弱生活在中晚唐時代,在做刺史的閑暇之余撰出該書,不求篇幅之長,而以文筆優美、內容驚人取勝,汪辟疆先生甚至認為該書是“唐人小說中之魁壘”。

故事說的是:長慶三年,平盧節度使薛蘋派部將劉惟清去山東東平公干,當他進入平陰地界時,意外看到前方荒野中行進著一隊大軍。劉以多年軍中經驗推算,這隊人馬有五六萬人。當時,各地藩鎮雖強勢,但一個地方的總兵力也不會達到這個數字。所以,前方出現這么多軍隊一定是有來頭的。

劉惟清很奇怪,正欲看個究竟,恍惚中感到一個身著喪服的人來搶他的馬。他全力與之搏斗,那人卻憑空消失不見了,荒野中的五六萬大軍也離奇地沒了蹤跡。而五年后,李同捷發動叛亂,在王智興的先遣部隊不能奏凱的情況下,朝廷組織各路兵馬總計五六萬人作為后援去平叛,他們進入李同捷的地盤前,會合的地方正是平陰。

說到陰兵,唐朝志怪中還有一例,只不過跟上面的故事是相反的。在上面的故事中,當時的人們目擊到了幾年后的情形;而在下面的故事中,則是后來人們目擊到了多年前的景象:

開元二十三年,夏六月,帝在東京。百姓相驚以鬼兵,皆奔走不知所在,或自沖擊破傷。其鬼兵初過于洛水之南,坊市喧喧,漸至水北。聞其過時,空中如數千萬騎甲兵,人馬嘈嘈有聲,俄而過盡。每夜過,至于再,至于三。帝惡之,使巫祝禳厭,每夜于洛水濱設飲食。嘗讀《北齊書》,亦有此事:天保中,晉陽云有鬼兵,百姓竟擊銅鐵以畏之,皆不久喪也。(《紀聞》)

盛唐時代,大家對著月亮寫詩,贊美偉大的帝國。那時人們更喜歡以詩歌的形式來彰顯盛大的時代,所以當時的志怪與傳奇比較鮮見,但也不是沒有,首屈一指的就是牛肅的《紀聞》。這是現在能看到的唐朝的第一部志怪筆記集。上面的記載就來自這部筆記。按照牛肅的說法,這起詭異事件發生在玄宗唐開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六月,地點是東都洛陽。

我們看看在六月之前,洛陽還發生過什么樣的故事:正月,身在洛陽的唐玄宗升五鳳樓,與民同樂,盛宴三日;二月,張守珪大破契丹,至洛陽獻捷,被封為右羽林大將軍兼御史中丞。皇帝欲提拔其為宰相,被張九齡勸阻:“宰相,乃代陛下處理政事之官,非賞功之位!”

皇帝說:“掛宰相名而已,不任宰相職,行嗎?”

張九齡說:“不行。張守珪作戰勝利了一次,您就叫他當宰相,假若有一天,把契丹滅了,又如何賞他?”

皇帝沉默。

這一年三月,洛陽還發生了大臣侍御史楊萬頃被刺案件。

楊曾錯殺官員張審素,張家二子被發配嶺南,但于這一年逃回,潛入洛陽,刺殺了楊萬頃。被逮捕后,張九齡認為張家二子殺人情有可原,欲釋放,遭李林甫反對。皇帝支持李林甫,對張九齡說:“孝子之情,義不顧死,似可哀矜,然殺人而赦之,此途不可啟!”

皇帝說的也有道理,于是他又把面子從張九齡那里找了回來。

這一年,洛陽還舉行了載入史冊的音樂大賽,玄宗命令洛陽境內的地方官帶著轄區內的音樂家會集五鳳樓下。

當然,給洛陽百姓留下最深刻記憶的,還是這一年夏天發生的陰兵或者說鬼兵事件。

當日多雷,但一直沒下雨,天氣十分悶熱,很多洛陽百姓聽到外面人喊馬嘶,就透過窗戶往外看,見閃電劃過的夜空,有成千上萬人馬的身影。街上的人望見此景象更是驚駭,爭相奔逃,有不少人遭踩踏、沖撞受傷。

隨后多次發生這樣的事。玄宗認為這很不吉利,于是請巫師作法,并在洛水邊擺放冥食。不安的皇帝記得《北齊書》中也有過這樣的記載,南北朝北齊天保年間的晉陽就曾發生過類似事件。

洛陽鬼兵事件在唐朝轟動一時。

現在,我們也許無法相信那是來自陰間的鬼兵,但天空中出現人馬的景象卻未必是假的。

按后來宋人的記載,歐陽修在出使途中,過山東高唐,下榻在驛館,夜半時,聽到有車馬將士飛過天空的聲音。詢問當地人,有老者告訴他:“二十年前,白天的時候,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情形。”

據說,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土耳其某地的天空中也出現過一支大軍的身影。大戰結束后,在某些戰場的遺址,曾出現過當年作戰的士兵的身影。那些多年前的一戰士兵,怎么會被后人看到?類似的事情還有。在中國云南的一座山谷,總會聽到廝殺聲,后來才知道,三國時,這里是諸葛亮南征時的古戰場。但是,千年前的廝殺聲為什么千年后還能聽到?

科學家給出的解釋是:所有的一切,是因為電磁效應在作怪。

人們看到的那些士兵的身影,是強烈的磁場放射的結果。以洛陽鬼兵事件為例:洛陽地處中原,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在這里進行過無數次大戰。在某一次大戰中,有萬千騎兵經過,當時可能也是雷雨天,被進行了電磁“錄影”。在多年后的某一天,當電磁效應產生的條件適合時,當年被錄下的影像也就被“回放”出來。

人鬼情未了

成都以北六十里新繁縣縣令府邸中。

陰森的靈堂里,供著縣令剛剛死去的妻子的靈位。

在偏室,幾個女子正忙碌著。她們在做兇服,即孝服。

唐朝時,由親近至疏遠,孝服分五類:斬衰(以生麻制成)、齊衰(以熟麻制成)、大功(以白色粗布制成)、小功(以白色細布制成)、緦麻(以白色超細布制成)。

女子們面色凄慘,默然無聲。前來吊唁的賓客不時出現在縣令的府邸,但沒人注意到她們,更沒有人注意到她們當中的一個女子。

素衣擋不住那名女子艷麗的姿容,一來二去漸漸被縣令留意到了,問她是哪兒人,告知來自鄰縣。出殯完畢后,幫忙或雇來辦喪事的人都離去了,縣令悄悄把那個女子留了下來,秘藏深宅,甚是寵愛。

兩三個月后,女子愁上眉梢,茶飯不思,縣令奇怪,于是相問。

女子答:“我就要走了,因為我的丈夫即將要來了,我要跟著他遠去,即將與君別,故而悲傷。”

縣令說:“何必擔心!我乃一縣之令,你丈夫能把我如何?你只管像往常一樣,無須煩惱!”

又過了幾天,縣令留之不住,女子還是要走。臨別時,女子贈送給縣令一只銀酒杯:“有幸得您恩寵,贈此物以寄相思。”

縣令回贈綾羅十匹。

女子去后,縣令常常想念,手持銀酒杯,把玩不已,即使升堂辦公,也將其放在書案上。

放下癡情的縣令不說,只說這新繁縣還有一位縣尉,負責縣里的兵刑之事,但在不久前,因過被罷官,回到鄰縣老家。

回老家前,他的妻子死了,靈柩一直還停在新繁。

這一天,料理完家事后,這名前縣尉重返新繁,想把妻子的靈柩護送回老家。他自然要與縣令一見,縣令也剛死了妻子,大約因為同病相憐,所以待之甚厚。

于是,問題也出現了。

吃飯時,前縣尉突然發現,縣令手里一直握著一只銀酒杯,覺得那物件實在眼熟。縣令問他為什么凝視自己手中的銀酒杯。前縣尉的回答叫縣令毛骨悚然:“這是我亡妻棺材中的隨葬之物,怎么到了您的手里?”

新繁縣令妻亡,命女工作兇服。中有婦人,婉麗殊絕,縣令悅而留之,甚見寵愛。后數月,一旦慘悴,言辭頓咽。令怪而問之。曰:“本夫將至,身方遠適,所以悲耳。”令曰:“我在此,誰如我何?第自飲食,無苦也。”后數日求去,止之不可,留銀酒杯一枚為別,謂令曰:“幸甚相思,以此為念。”令贈羅十匹。去后恒思之,持銀杯不舍手,每至公衙,即放案上。縣尉已罷職還鄉里,其妻神柩尚在新繁,故遠來移轉,投刺謁令。令待甚厚。尉見銀杯,數竊視之。令問其故。對云:“此是亡妻棺中物,不知何得至此?”令嘆良久,因具言始末,兼論婦人形狀音旨,及留杯贈羅之事。尉憤怒終日,后方開棺,見婦人抱羅而臥,尉怒甚,積薪焚之。(《廣異記》)

縣令嘆息,動情之下,把所遇之事如實相告。

我們可以料想前縣尉有多么憤怒,也許他當時就離席而去了,也許還抽了縣令一耳光;或者他什么都沒做,只是不斷地在心中質問亡妻:你剛入陰間,為什么就干起如此勾當?

憤怒的前縣尉開棺驗尸,發現自己的妻子,也就是那具死尸,躺在棺材里,正抱著一堆綾羅。她即將腐爛而變成骷髏的臉上,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妻子的棺材被他一把火給燒了。

這個故事在無意中為我們透露了唐朝時的一個社會現象:婚外情已不在少數。

另一個故事佐證了這一現象:河南扶溝縣令某霽(姓已不得知),在唐代宗大歷二年(公元767年)去世。半年后,其妻夢見某霽。

某霽說:“因生前有孽,我死后,在陰間深受折磨,每天有兩條蛇和三只蜈蚣或從耳朵里鉆進,由嘴里出來;或從鼻子里鉆進,由眼睛里出來,每天在我的七竅之間爬來爬去,令我苦不堪言。此外,最近我生活得也很落魄,念在夫妻之情,你能送我條短褲穿嗎?”

妻子很冷淡,說:“沒東西給你做短褲。”

某霽說:“真的嗎?不久前,長安萬年縣縣尉蓋又玄專程給你送來兩絹布匹,怎么說沒東西做呢?你想欺騙我嗎?”

其妻遂驚醒。

唐朝,涉及墓中葬物的故事還有很多。

某日,一位來自山東瑯琊的旅人背著行囊,抵達任城縣地界。這時天色已晚。在城郭外的郊野,他遠遠望見有戶人家,于是前往投宿。

主人好客,殷切招待瑯琊人,取了一個銅盤,為他準備了很多果蔬。瑯琊人從懷中取出用犀牛角裝飾的小刀,開始削梨。但是,他沒注意到主人已悄然色變,忽然之間,主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當瑯琊人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時,發現自己竟坐在一座墳墓中。

他持刀在墓中摸索,看到墓室旁有一個洞,俯身窺視,發現里面異常明亮,有一副棺材,其木已腐爛,前頭的銅盤中,盛的盡是些枯敗的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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