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承言有點疑惑。

小團團生氣的不該是自己騙她有選擇恐懼癥這件事嗎？

小團團從顧承言懷里下來，語氣不悅地數著地上散落的西裝，“一套、兩套、三套……”

數著數著，轉了個圈又不知道數到哪兒了，她索性不數了，叉腰責問：“你明明有那么多套西裝，質量還比我給你買的那個好，你為什么要騙我你沒有西裝？說，你是不是想偷偷拿去賣了換私房錢？”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承言被突然地指責弄得有點蒙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你！”小團團厲言抬起食指指著顧承言，表情突然又變柔和，收起了手，“這次就原諒你吧，下次不許再騙我了。”

“嗯？”

顧承言更懵了，他都已經等著小團團的責罵了，小團團卻說原諒自己了。

可他還什么都沒解釋啊？

小團團沒理會他的疑惑，已經蹲下來幫他收拾散落的西裝。

顧承言蹲到她旁邊和她一起收拾，心有愧疚地一直看著她。

難道她沒想到自己的選擇恐懼癥是騙她的？

顧承言懷著一點僥幸心理。

可是想起小團團剛剛那個震驚失望的眼神，顧承言就一陣心疼。

思慮良久，顧承言還是決定不管小團團有沒有猜到，都跟她坦白自己沒有選擇恐懼癥的事情。

“團子，其實我沒有……”

顧承言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團團打斷了。

“沒有選擇恐懼癥是吧？”

小團團很直接說出他的后半句話。

顧承言詫異，“你知道為什么還這么輕易就原諒我，你不生氣嗎？”

小團團嘟了嘟嘴。

“生氣，不過氣了幾秒，我就想明白了。”

“你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想讓我覺得自己對你來說是有用的。”

“你是站在我的角度為我著想才騙我，還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天天都要裝自己有選擇恐懼癥。”

“想想這些我就不生氣了。”

“你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反倒我還天天自憐自艾。”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顧承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滋味。

他抱住小團團，認真道歉：“對不起，是我把你想得太脆弱了，忽略了我的團子其實是一個很有韌性的人。”

兩人把話說開，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團團推開顧承言，笑著說：“好啦，趕緊把衣服收拾收拾，一會兒好睡覺。”

顧承言突然把她抱起來，嘴角上揚著，“放著吧，回頭我收拾，先睡覺。”

“哈？”

小團團被顧承言放到床上。

顧承言把脖子掛著的毛巾扔到一邊，順便關了個燈。

一夜旖旎。

第二天小團團醒來的時候，顧承言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

房間恢復整潔，他還給小團團做了個三明治趕飛機路上吃。

小團團看了看時間，才早上7點，想到昨天晚上真正入睡的時間。

她不解問道：“你都不用睡覺的嗎？這么早就做了這么多事情？”

顧承言展示了一下手臂上結實有型的肌肉，“昨天晚上充滿電，今天精力充沛！”

小團團羞紅了臉，嬌嗔罵了一句：“不正經。”

然后不再理顧承言，去洗漱化妝了。

兩人收拾好出門，在航班起飛前到達機場跟老張匯合。

頭等艙里，老張續了好幾杯果汁，一直在看隨身攜帶的文藝片主題的雜志。

顧承言偏過頭去看見，想起第一次見老張時，他就提過自己的夢想是拍文藝片。

一個滿身銅臭的商業型導演，理想卻是拍風花雪月的文藝片。

老張這個人，挺有意思。

顧承言問道：“張導，你以后還想拍文藝片嗎？”

老張抬起眼來看他，表情不可置否，“想，怎么不想？”

說完他又把頭低下去繼續看雜志，雜志正講到一步外國文藝片的賞析，老張看得津津有味。

他繼續說著話，“文藝片可不像商業片那么好拍，前期要反復打磨的東西太多了，得慢慢來。”

“文藝片大多叫好不叫座，要是賠錢了怎么辦？”

顧承言忽然好奇老張要是遇到這種情況會怎么處理。

當面包遇上理想，精明的老張會怎么選擇？

老張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賠唄，敢在現在這種市場大環境下去做文藝片，我本來就沒想著賺錢，能得一兩個獎證明一下我的能力就行了。

錢嘛，我接幾個別的活就能賺到，無所謂的。”

在這個事上，老張倒難得的豁達。

顧承言對他這個人有了點別的看法。

這個人，有成為好導演的潛質。

小團團在一旁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對自己的綜藝莫名多了很多信心。

老張這人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分得挺清。

有他相助，這檔綜藝一定會拍得很順利。

小團團這樣樂觀的想法，只持續了短短幾個小時。

準確來說，是只持續到看見老張口中“獨居農舍，風景那叫一漂亮”的選址地點后。

這種樂觀就消失殆盡了。

“怎么樣？”

“這地方厲害吧？”

“我可是選了好幾天才選中這個地方的。”

“四面環山，那邊還有條小溪。”

“就這種環境，才能最真實的體現出鄉村生活的真諦。”

老張笑得眼角的細紋都堆到了一起，炫耀似地跟兩人介紹。

顧承言扭頭問他：“你確定你選這不是因為租金便宜嗎？”

老張收起笑臉，正色答：“這不重要。”

隨即又想尋找認同似地望向小團團，“團小姐，你說是吧？”

小團團看著眼前的場景無言苦笑，“是、是吧。”

小團團內心：我想逃……

老張選的地點偏僻，真是在半山腰里。

這倒不重要，因為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外人闖入打擾拍攝，反而是件好事。

可那所謂的農居，沒有門，房頂的瓦也稀稀疏疏，幾乎只剩一半。

墻垣破敗不堪，有幾面墻還倒了。

風景倒是優美，優美得就跟原始森林一樣，什么都沒有……

就在幾人觀望的時候，轟隆一聲！

東面的一堵墻又倒了，濺起滿地灰塵。

“你確定你不是想用這個景拍恐怖片？”

小團團無助地望向張導，靈魂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