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交際時，賀樓莫勒親手解決了老羌胡王，殘忍奪權，成為羌胡新王，政權交替之際，月氏、東胡等幾個小國聯盟并進，意圖兼并羌胡。

賀樓莫勒智勇雙全，憑借對中原多年的觀摩，暗中訓練出一支彪悍威猛、如山似塔的軍隊，軍力強盛、戰備充足，憑借著這支軍隊，他東襲東胡，西收月氏，戰無不勝，國力日漸強盛。

不僅如此，賀樓莫勒執政嚴明，僅用半年的時間便將羌胡從散漫的小國過渡到有堅強戰斗力的國家，同時，漠北各部族尚未開化，彪悍之風尚未完全消除，加之土壤貧瘠，百姓生活艱辛。很快，如此精銳的虎狼之師便將目光投向了擁有大片肥沃土地的辰國。

辰國與漠北交界處為荊州，永徽帝在得知羌胡政權交替后，派駐大批精銳部隊駐守荊州，謹防羌胡來犯。

朝堂之上，眾說紛紜，有人覺得，賀樓莫勒弒父奪權，有違天理，提議舉兵鎮壓漠北之亂。也有人覺得，羌胡如今野心勃勃，大有進犯中原之勢。

“陛下，老臣以為，我朝安穩數年，兵士們久不打仗，如若羌胡來犯，怕是應付不及，應早日為戰事做好準備。”樓丞相諫言道。

“陛下，羌胡日漸強盛，切不可任其壯大，臣近日清點兵冊，軍中糧餉充足，足以應戰。”朝堂上主戰的大臣占據大半。

一日，雨過天晴，樓潯陪著景陽到嚴華寺祈福，下山的路上，樓潯將他心中的想法告知景陽，“景陽，有一事想同你商量，你聽了別生氣。”

“嗯，你說。”景陽牽著樓潯的手看著腳下小心翼翼地走著。

“最近漠北動亂，我想去從軍，高統領的豫州軍今日在招兵，我想去試試。”

樓潯的父親是朝中一品大員，他到了年紀，家里為他請個蔭封的官職，也能順順當當的過一輩子。

“你怎么突然想去從軍了？”下過雨的山路泥濘不堪，景陽的裙擺不小心沾上了泥水。

“因為，我想在我們成親前，家國內外安寧，這樣我就可以一輩子守著你、護著你。”樓潯低聲說著，微微含著笑看著景陽。

“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永遠都支持你。”景陽踮起腳尖附在樓潯耳邊輕聲說道。

“等我去了軍中，怕就不能像這樣經常陪著你了。”兩人朝夕相處慣了，景陽對樓潯的依賴早已刻在心里，這突然間要離開，景陽要失落一段時間了。

景陽察覺到他的擔心，笑著說道：“哎呀，你就別擔心啦，我在宮里有那么多人陪著，不會孤單的，再說了，我可以找如玉嫂子聊天啊！”

樓潯旋即笑了起來，視線落到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明亮清澈，此刻娥眉淡掃，眼中帶著笑意。

半山腰的亭中，斑駁的木質圍欄，他們并肩站在僻靜的亭中，“以后，我每半月給你給你寫封信，你要有什么事，就派人到軍中告知我，我來想辦法，知道嗎？”

“嗯！”

景陽知道他在為了他們的未來努力，所以她愿意等，愿意放手讓他去實現自己的抱負。

樓潯將景陽送回宮中后，自己去往豫州軍招兵處。

入夜時分，半輪明月高懸于九天之上，蓮湖池中映照著皎潔的光影，景陽獨自坐在聽見，遙望豫州方向。

樓潯離開已有半月有余，昨日她收到了他在軍中寫給她的信，信中說他在軍中一切安好，只是很想她。

樓潯在信中還告訴景陽，他在軍中遇到了李寒生，兩人一見如故，如今在同一營中任職。

自樓潯走后，景陽便很少出宮，一天中大半的時間都是待在殿里溫書，偶爾也會去東宮找太子妃說說話。只是太子與太子妃感情深厚，好幾次她去的時候都碰上了太子哥哥，如今她也不好總是去打擾他們，只能每日在宮中看著那棵臘梅樹，思念著遠方的人了。

景陽在宮中盼啊盼，終于等到樓潯休沐的日子，興奮了一個晚上沒睡好，一早起來便催著沁蕊幫她梳妝打扮，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向承天門跑去。

大片的陽光照在朱紅的宮墻上，樓潯穿著一身黑色常服，含笑站在宮門口等著她的心上人。他看著比離開前黑了一些，五官更加硬朗了，曾經的少年感漸漸褪去，身上多了些沉穩的氣質。

“潯哥哥！”景陽看到他，直接張開雙手一把將樓潯緊緊抱住。

樓潯笑著摟住她，任景陽抱著自己左搖右晃，一個多月沒見，這小姑娘撒嬌的功夫長進了不少，不過他還是很受用的。

“怎么樣，最近還好嗎？”

“除了想你，其他都好。”景陽從樓潯懷中探出腦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思考片刻，又問道：“你呢？在軍中習慣嗎？”

“我啊，每天辰時不到起床練武，處理軍務，差不多到子時就睡了。”樓潯牽著景陽的手，兩人走在宮道上，路邊的商販剛剛出攤，貨物都還沒有擺好，商家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將門板卸下。

景陽聽著身邊樓潯的腳步聲，抬眸笑嘻嘻的看著他：“那你有想我嗎？”

“我想死你了！”樓潯毫不掩飾他對景陽的愛意。

景陽有些害羞的低下頭，“那你這次回來多久？”兩人好久沒見了，景陽想多出去走走，但又擔心他休沐時間不長，影響他休息。

“明日午后就要啟程回軍中了，最近羌胡人往來荊州密切，荊州守將陳荃昨日將軍報送進城中，往來的羌胡商隊中有他們的傳令兵，大戰怕是不可避免了。”

在景陽的印象中，賀樓莫勒就像漠北的一陣狂風，霸道無理，如今他也試圖以蠻力吞噬他想要的一切。

更可怕的是，現而今他是真正的羌胡之主，那些曾經被隱藏的性情，野蠻狡詐的心思終于在他殘忍吞并月氏和東胡的大戰中表露。

“那你要去前線嗎？”

樓潯沉默了。

景陽頓住腳步，凝神看著他，眼中涌起淡淡地水霧，強擠出笑容說道：“那如果你去了，一定要要記得我還在等你平安回來。”

樓潯低下頭，安撫性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我永遠守護著你，這一點不容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