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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槐樹精

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少過客都回頭看向這兩人,男人貌若謫仙,風(fēng)度翩翩,一張臉就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女人清麗脫俗,風(fēng)骨傲然,站在那里,便像是月宮出塵的仙子。

這般養(yǎng)眼的場景,過客們難免多看幾眼,更心中暗暗編故事,看著兩個人在大街上對峙,是為了什么。

小魚聽完遲桐的話,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在青柳村說的那些,竟是跨服聊天了?兩個人說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她所看到的,全然是幻境,而他經(jīng)歷的,卻是對著自己模樣的翠竹表了白?

回過神來的小魚,騰的一下臉紅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體溫,只覺得血液都往腦袋上涌。

回想起剛剛自己的煩躁,和看著遲桐時內(nèi)心的憤懣,她只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面對這個人全然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理智。

可偏偏,她歡喜得緊。

見到遲桐追來,她便歡喜了,聽到遲桐的解釋,更是難以抑制住心頭那種奇妙的心情。

“你……”遲桐眼巴巴看著小魚,“你別生氣好不好?我本來打算再等等才告訴你,我的心意的。我怕你覺得我唐突,覺得我膚淺,覺得我一時興起。”

“但是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是……那種人。”遲桐臉色通紅,艱難地說著,“我怎么會……我的心都是你的了,怎么會……”

“別說了!”小魚連忙叫停,她的心跳已經(jīng)過于劇烈,以至于聽不清遲桐的聲音,而他每一個字,都讓她心悸。

遲桐乖乖閉嘴,小心翼翼地看著小魚,等小魚臉色稍微好些了,才問:“你生氣,是因為誤會,對不對?誤會解除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面對遲桐殷勤的態(tài)度,和怯懦的語氣,小魚不由自主地點了頭,她瞧不得他這般,回回就知道拿這副表情來讓她妥協(xié)。

可偏偏,她就吃這一套。

遲桐笑開來,上前抓住了小魚的手,不由分說地把她抱在懷中。小魚輕輕掙了一下,沒能掙脫,剛才情緒過于豐富,現(xiàn)在身子都是麻的,便也沒再掙脫。

卻不料遲桐得寸進(jìn)尺,下巴靠在小魚的肩頭,輕聲沖她的耳垂道:“其實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你生氣,是因為瞧見了我和別人……你吃醋了,對不對?”

小魚身子一僵,便要掙開,卻沒想到遲桐力氣比她還大,竟是將她箍在懷中,死死不放手。

“別吃醋,那檔子事兒,我只會和你做。”遲桐邪笑著挑逗一句,放了手,他知道小魚脾氣暴躁,若是再得寸進(jìn)尺一些,恐怕尺進(jìn)不到,寸也得沒。

小魚果然氣性大,剛一恢復(fù)自由,一掌就打在了遲桐的心口,毫不留情。

遲桐沒躲,生生受下了這一掌,踉蹌了兩步,勉強站穩(wěn)了身形,臉色也有些蒼白,卻還是竭力笑著。

小魚沒想到他不躲,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愣在原地。

“我們這一對兒,和別人可不一樣咯。”遲桐揉著心口笑,湊上來牽住小魚的手,“定情信物,都是往身上打的。”

小魚臉色緋紅,面頰的灼燙感剛剛退卻,現(xiàn)在又浮現(xiàn)了上來。她別過頭去,卻沒舍得掙開遲桐的手,任由他拉著往前走去。

“走吧,囡囡還在等我們呢。”遲桐見小魚不再掙脫,也是心花怒放,樂顛顛兒地與她十指相扣,笑得跟花兒似的,眼底滾燙的情愫,藏也藏不住。

正是這時,小魚臉色一變,看向青柳村:“起火了!”

遲桐循著小魚的視線望去,也是大驚。話不多說,小魚立刻御劍飛行,帶著遲桐往青柳村去。

他們在城中卻能看到青柳村的濃煙,說明火已經(jīng)起了有一會兒了,且火勢很大。等他倆過去的時候,青柳村已經(jīng)成了一片火海。

兩個人掐著避火訣沖進(jìn)了囡囡的堂屋,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二人呼喊著囡囡,四處張望。

“別找了,我在這兒呢。”囡囡的聲音響起,小魚和遲桐循聲看去,卻見囡囡正站在村東頭的槐樹下面,正是翠竹當(dāng)初撿她的地方。

小魚眉頭一皺:“好濃的妖氣!你到底是誰?!”

囡囡看著村里熊熊燃起的大火,臉色鎮(zhèn)定自若,全然不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甚至于,那一雙澄澈的眼睛里,小魚看到了滄桑。

“我……就是這棵老槐樹。”囡囡開口,聲音稚嫩,卻飽經(jīng)風(fēng)霜。

翠竹當(dāng)年流掉的孩子已經(jīng)有了形狀,村里人迷信,覺得有了形狀的孩子被這樣打掉,會來報復(fù),所以將孩子埋在了老槐樹下,因為老槐樹年代久遠(yuǎn),且有吉祥的寓意。

當(dāng)時正值這棵槐樹突破到化形期,一不留神將那孩子的死氣和怨氣全都給吸收了進(jìn)去,導(dǎo)致修為止步不前,好不容易化了形,還化成了那孩子足月后的模樣。

已經(jīng)化鬼的翠竹將槐樹嬰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養(yǎng)了起來,可是一個神志不清的厲鬼,就算有時候能清醒一點,卻也不可能把一個嬰兒撫養(yǎng)長大。

囡囡之所以能平安長大,不是因為翠竹的照顧,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樹精,并不需要照顧。

“若不是那女人的孩子被我吸收了,我早就突破化形中期了!”囡囡皺著眉頭冷哼一聲,雙手叉腰,“也不至于現(xiàn)在還是一個小童的形態(tài)!”

頓了頓,囡囡又開口道:“我早就想把這垃圾村子給燒了!那村長搞了些邪門歪道,將村子四周全都布下了陣法,叫我出不去。”

“要不是之前法力不夠,早就沒有什么青柳村了!”

“我警告你們,別攔著我,這村子,我燒定了!”囡囡一躍而起,跳到了槐樹的樹冠上,俯視著整個村子。

小魚和遲桐也看去。家家戶戶都哀嚎著,卻沒有人跑出來逃命,火勢越來越大,整個村子都被籠罩在火光之下。

來不及了,別說滅火,這時候收尸都來不及了。火勢滔天,可在囡囡的控制之下,只有村子里在燃燒,一點兒火星都沒濺到外面去。

“差不多了。”囡囡冷著一張小臉兒,藕節(jié)似的雙手?jǐn)[弄了兩下,召喚來了一片烏云,霎時間下起傾盆大雨,將剛剛的火勢一下子滅了個干干凈凈。

囡囡看了一眼小魚和遲桐,道:“你們也不用照顧我了,我年紀(jì)怕是比你們倆加起來還要大!我要去北方修行了,這個村子,真是一刻鐘都呆不下去!”

話音剛落,囡囡的身形就發(fā)出了亮光,漸漸淡去,一陣風(fēng)吹過,雨停了,囡囡也不見了。

遲桐伸手,摸了一下老槐樹的樹皮,輕笑道:“這個村子的陣法,太過簡單,她不可能出不去。”

“她不出去,應(yīng)當(dāng)是因為翠竹在這兒吧。”

“她不燒村子,應(yīng)當(dāng)是因為翠竹的棺材還在村里,不想讓翠竹因為尸身被法力焚燒,而無緣輪回吧。”

小魚看了一眼村子,嘆了口氣:“燒了也好,臟污燒盡,便只剩清白了。”

“怪說一進(jìn)村,就感覺到了死氣和妖氣,原來死氣是翠竹,妖氣是囡囡。”

“現(xiàn)在想來才覺得疑點重重,既然翠竹如此在乎囡囡,村長他們又怎么會想不到用囡囡威脅呢?看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囡囡的存在吧。”

遲桐點了點頭,掐了一個凈身訣,將二人的狼狽洗凈:“只是可惜了,村里的大人再怎么骯臟,那些孩童也是無辜的,不足月的嬰孩又懂什么?”

“囡囡此行,恐怕會讓她修為更緩些。”

誰料小魚卻淺笑著搖了搖頭:“你聽。”

卻見那一片狼藉的村子里,有幾扇門被緩緩?fù)崎_,里面走出眼眶發(fā)紅,不知所措的孩子來。

隨著一個兩個孩子走出,村里所有的孩子,都慢慢走了出來,站在路中間,相互打量著,然后匯聚到一起。

幾個大一點兒的孩子循著哭聲,跑進(jìn)幾戶人家中,將受驚的嬰兒抱了出來,溫聲細(xì)語地輕輕哄著。

孩子們害怕,惶恐,悲痛,可最終聚在了一起,只剩下相互扶持,相互照應(yīng),和新生的希望。

“房門緊閉,是保護(hù)孩子們?”遲桐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原以為是睚眥必報,卻不料,是嫉惡如仇。”

……

“官府也來了,南一門也通知了,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問題了吧?”遲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叉著腰看向村子里。

孩子們坐在道沿上,官府的衙役和南一門的弟子們一邊收拾殘局,一邊安撫著孩子們。

這些孩子有的會被領(lǐng)養(yǎng),有的會被南一門帶走,不管如何,他們會獲得最好的歸宿。

青柳村的骯臟往事,在一場大火中焚燒殆盡,在一場大雨中洗滌清澈。或出于嫉妒,或出于欲念的傷人性命者,得到了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而受苦者們不談原諒,踏上了新的道路。

小魚和遲桐松了一口氣,對視了一眼,離開了青柳村。

遲桐輕笑著湊上,小心翼翼地勾起小魚的手指,觀察她的反應(yīng)。小魚則不動聲色,別過頭忍住笑意。

只是她沒注意到,青柳村里一閃而過的黑影,和黑影眼中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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