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思面上帶笑,但笑容詭異,他走近李向云,輕輕的在他肩上拍了三下,笑呵呵的樣子仿佛老友重逢那么親切,又仿佛一位和藹的上司關(guān)心下屬那樣可親,但是他的話卻充滿了令人無法抵抗的威嚴(yán):“血衣衛(wèi)的規(guī)矩是在血雨腥風(fēng)里創(chuàng)下的,是血律,我不敢違抗,你也不應(yīng)該違抗,違抗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
杜輝神情一緊,手心里忽然細(xì)汗密布,他知道為時已晚,晚的再出刀已豪無價值,他沒有想到常不思如此冷酯殘忍,殘忍到不由分說淡笑間就殺了李向云。
李向云慢慢軟倒,口角溢出血來,但他說:“向云罪該致死,只求總管放了小女,向云來生做牛做馬報答總管。”然后一雙眼乞求的望著常不思,終于肥胖的身軀轟然臥倒,口中鮮血狂噴。他是帶了乞求帶了心愿帶了對女兒的眷顧死去的。
書房中一時間靜的可怕。常不思談笑間殺了李向云,杜十一沒有料到,顧太白更是匪夷所思。這兩個文人墨客,一心為國的儒士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準(zhǔn)備拍案而起時,已有紅影亂舞,視死如歸的李紅云撲向了常不思。
李紅云咬破了嘴唇,任唇血狂涌,她的紅衣化作了一柄紅色利劍,不顧一切的刺向了常不思。
父親死在自己面前,臨死還在乞求,乞求自己能逃過此劫,活在世上,她的心都已碎了,她再也不顧自己的身份,再也不顧血衣衛(wèi)的規(guī)矩,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一個信念:殺了常不思,為死去的父親報仇。
望著怒火沖沖的紅色利劍,常不思不以為然,他壓根不把李紅云放在眼里,左手輕揮,一束刀茫后發(fā)先至,“喇!”的一聲切斷了紅色利劍,沉腰邁步,右手又是一束刀茫,切向了迎面而來的李紅云。
常不思面色陰冷,語氣不屑:“犯我血律者,吾必誅之。血衣二李,今日除名。”
刀茫閃電而來,李紅云人在半空,更無躲避之法,眼看著便被攔腰軒斷。
杜十一望著眼前景像張大了嘴,卻來不及說出一句話。
顧太白面色鐵青,雙手緊握,似欲握斷筋骨。
二人一個想法:救她一命。但他二人手無縛雞之力,縱然此刻急碎了心腸也于事無補,二人同時望向了杜輝。
杜輝的劍呢?
劍已去,
宛若星雨,
含著離人的思緒,
說著漂零的話語,
杜輝更無保留,徹底的揮發(fā)了自己對離劍的感悟,用出了尚不成熟的滿天淚雨。
六把飛劍,分上中下三個方位直擊常不思,第七把飛劍迎向了那一束刀茫。
書房昏暗,但常不思清楚的看見六把飛劍向自己而來,其間竟然夾雜著淡淡的愁緒,奪人心懷,影響自己情緒,不由“咦”了一聲,不敢大意,身形一動之間,身上褐衣忽然飛了起來,形成一堵大墻,“叮叮”數(shù)聲,六把飛劍掉落地下,但也正因這六把飛劍分了常不思心神,使他不能助力操控刀茫,第七把飛劍才“嘭!”的一聲劫下刀茫,救了李紅云一命。
杜輝身形踉蹌,一交做倒,肩上鮮血涌出,他的面色慘白的厲害。
李紅云雙目微紅,她知道眼前少年已經(jīng)救了她兩次,第一次她不為所動,這一次呢?父親為了自己已經(jīng)去了,但他們是父女關(guān)系,父親為了女兒寧肯去死因為血濃于水的親情,他呢?他與自己并無關(guān)系,甚至是仇人關(guān)系,他卻以德報怨兩次救下自己,縱然鐵做的心也要熔化,她望著杜輝,面色慘白的杜輝,她的淚終于抑制不住,撲簌撲簌落了下來,然后她終于不曾說一個字,轉(zhuǎn)身憤怒的望著常不思。
常不思花發(fā)有些凌亂,神色有些惱怒,他還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這樣讓自己覺得如此丟人過,他一向高高在上,一向都是別人看自己的眼神,一向都是自己讓別人害怕,驚恐慌亂,今日居然栽了跟頭,居然連衣服都要脫掉,他的雙眼似欲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地上的杜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