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朱十八
- 驚鴻?刀影?往天涯
- 迅遙
- 1952字
- 2021-10-12 10:31:20
李一手的胡須很長,眉毛很長,手臂很長,很長大的一個老人,老人的眼睛很亮,很有精神,精神懼爍,而且笑吟吟的走了出來,而且儒雅十足,儒雅十足的道:“歐陽公子大駕光臨,小店蓬壁生輝,永和縣幸何如或!”
說著躬身施禮。
杜輝的心沒來由的一緊,似乎很自然,又仿佛難以捉摸。
李一手看起來一團和氣,看起來儒雅十足,很付和他老板的身份,很付和他是一位畫師的身份,但給杜輝的感覺卻是不易親近,冷冷的不是真實的虛幻般的。
尤其他的衣著,衣著古里古怪令人想笑又笑不出來。上身是一件緊身的青衣大襖,下身是一條白色長棉褲,腳下是一雙泥色棉鞋,像是鄉(xiāng)野鄙夫,又如山林獵戶,但他形色儒雅古樸,似是廟堂大儒,又似是不染人世風塵的隱士。
這是一清閣的老板李一手?
這是柳絲名茶的主人?
歐陽青云輕步上前,執(zhí)手回道:“本公子當?shù)妹矗俊毖粤T哈哈大笑。
笑聲狂放,隨意,如家中一般,毫不顧忌,忌諱什么呢?歐陽青云我行我素慣了,自由自在慣了,縱在帝都,縱是霍啟面前,歐陽公子又何曾拒束過一點?歐陽青云只是歐陽青云,天下只有一個,絕無第二位。
所以他拉了李一手,反客為主,徑步上樓,且一面旁若無人說:“走,到你樓上,本公子且去嘗一嘗你的茶,香茶柳絲,天下盡知。”
折扇輕搖,也不問李一手如何反應(yīng),執(zhí)手而去,留下一眾茶客目瞪口呆,議論紛紛。
卻聽“啪!”的一聲,張三敲了一晌:“諸位可知眼前這位瀟灑飄逸,輕風流水的公子是誰?”
臺下一人冷冷的道:“大家都是瞎子嗎?自然知道他是歐陽公子。”
臺下又一人不屑的道:“我們又不是聾子瞎子,見張三卑躬曲膝的狗熊樣,自然明白他便是四大世家歐陽世家的代表歐陽青云。”
還有一人更是挖苦道:“快嘴張三徒有虛名,原來也還是阿臾奉承溜須拍馬之輩,沒的在此污了耳朵,惡心煩人。”
三個很普通的人。
三句不普通的言語。
杜輝知道他們剛來,知道他們?nèi)齻€甚至連剛才的場景都沒有完全經(jīng)歷,知道他們?nèi)齻€初一站定便說這一番話。
杜輝很奇怪。
難道這三人與張三有仇?有恨?
三個人一色的青衣裝扮,一個矮子,一個光頭,一個黃頭發(fā)。
張三一笑而過:“既然張三的話三位兄臺都已替張三說了,張三便請朱公子也上樓喝茶。”說著于臺上恭身施禮。
“有請朱公子。”
杜輝不由一笑。
一笑,笑的明白,也笑的很自然,但有人就不自然了,而且十分的煩感。
黃頭發(fā)眼珠白多黑少,白白的冷冷的盯著杜輝:“你是個書生。”
“是。”
“懂的知書達理?”
“是。”
“知道朱公子嗎?”
杜輝笑了:“剛剛知道。”
“知道我是誰嗎?”
“難道你就是朱公子?”
杜輝有些驚訝,驚訝于面前這位其貌不揚,甚至有些迂塌的黃頭發(fā)年青人就是朱公子,就是聞名帝國的四大家之一朱家的朱公子。
朱公子有點偏瘦,不但偏瘦,而且偏細,不但偏細,而且還有點營養(yǎng)不足,面色偏黃,頭發(fā)更是如此。
但朱十八就是這個樣子。
但朱十八的本領(lǐng)可不是這個樣子。
朱十八的眼睛更白了:“如果你跪下,向我磕三個頭,叫五百聲朱爺爺,本公子或許動了善心,起了佛念,饒你這一回,這一回的不敬之罪。”
杜輝笑的厲害了,而且有些喘不過氣來,望著白更多黑更少的朱公子終于止住了笑:“因為我的笑?”
“難道不是?”
“我不笑難道你讓我哭?”
光頭大步,惡恨恨的走過來:“磕三百個頭,喊五百聲爺爺。”
矮子“嗆啷!”一聲抽出了一柄刀,刀光閃閃,十分駭人:“否則一刀割了你的破頭。”
三個樣子很普通的人。
三個說話蠻不講理的怪胎。
杜輝又笑了:“頭在,有本事拿去。”
場間氣氛忽然有些凝固。
沒有人再說話,只有人悄悄走向一邊,更有人步出廳門悄悄走了。
是非面前,事不關(guān)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偶然還是有,還是有一位圓臉的茶客不怕事非,分開人群走了出來:“小人王升,拜見朱公子,朱公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這位是本縣太守的公子杜輝杜公子,得罪之處,海函則個。”
說著恭身施禮,連拿眼色提醒杜輝。
杜輝低過頭嗎?
杜輝說:“我沒有錯,憑什么認錯?”
朱十八翻了翻白眼珠:“你真不怕,不怕堂堂四大家的朱家?”
杜輝笑的很從容:“杜輝只怕犯錯,但從不怕犯錯的人。”
“你是說本公子錯了?”
“難道不是?”
王升瞪圓了眼,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不可置信的望著杜輝。
永和縣很小,杜十一官更小;朱公子很大,朱家更大。放眼洪天帝國,帝國八十一省,誰敢站出來說朱公子朱十八錯,朱家不對?
沒有。
今天就有一個例外。
這個例外就是杜輝。
縱然臺上快嘴張三都替杜輝捏了一把汗。
但杜輝依舊笑的從容自然,陽光燦爛。
朱十八忽然就哈哈大笑,然后一把抱住了杜輝,而且大聲的說:“好兄弟,真男人,姓朱的就喜歡敢說真話,敢掏心窩子的人,今日便與你結(jié)拜,義結(jié)金蘭。”說著連拍杜輝肩膀,而且執(zhí)手相合,絕無絲豪虛假。
杜輝差一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差一點背過氣去。
朱十八樣子很不凡,所做所為就更不凡。
更不凡的是不知何時李一手已站在了眼前。
李一手笑吟吟的,而且施了一禮:“朱公子杜公子,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