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
國家！
財富！
疆域！
大明帝國日不落……
小皇帝聽完方逸的宏圖大志，心緒一陣翻滾，久久不能平息。
世界并非天圓地方，而是圓的？
一個國家真的可以永遠處于太陽的照耀下？
大明原來只是世界的冰山一角？
小皇帝剛剛睡醒，一時間還無法消化這么多訊息，同時他的人生觀在這一刻被全面顛覆。
他原本以為方逸突然進宮是為了商討對付朱無視之事，沒想到卻是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方卿想讓朕興建水師？”
小皇帝問道，他的性情雖然與這個世界的人有所不同，但仍跳不出時代的局限性。
土地才是根本，這是這時代絕大多數人的觀念。
“確切的說應該是海軍！”
“未來，國與國的爭鋒，第一戰將在海上進行，海軍的強大與否對于一個國家尤未重要。”
“當年鄭和曾七下西洋，但他只看到了世界的冰山一角，真正的航海時代已經來臨。”
“陛下可信我？”
方逸注視著小皇帝，語氣不卑不亢。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若是以前，朕會覺得荒謬。”
小皇帝忽然微微一笑，道：“不過方卿竟敢推翻圣人之說，甚至不惜要朕更改祖宗規矩，看來你對此事頗為自信。”
以前？
方逸捕捉到話中關鍵。
“那么……陛下可敢一試？”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好！”
“朕既然選擇相信方卿，便會一直支持你。”
“興建水……海軍，下南洋一事朕允了，稍后再商議具體方案，朕有一件禮物要送給方兄。”
小皇帝的果斷令方逸與萬三千吃驚，大明禁海多年，雖然也有不少商賈鋌而走險，但那都是私下進行。
可以預見，這件事會遭受多么大的阻力。
禮物？
——
幾人來到一處防守嚴密的演武場，周遭盡是重重防護的大內侍衛，可謂密不透風。
方逸很快見識到了小皇帝口中的“禮物”，一把火器，一種極其落后的“火銃”。
作為見過大世面的男人，他對這種蹩腳的武器是看不上眼的。
但小皇帝卻顯得興致勃勃，臉上笑意不止。
他拿起一旁太監捧著的火銃，笑道：“當初方卿提議朕大力發展火器，言此類武器將替代弓弩，刀劍。”
“朕原本以為這是妄言，如今卻信了八分。”
“為何？”方逸有些想不通，這摳腳的玩意居然給了正德這么大信心？
“半月以來，這件火銃已經進行了三次改良，且不論威力還是其他都有極大的進步。”
小皇帝表情激動，情不自禁的臉口水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假以時日，定能達到方卿所說呢神器水準。”
說完將火銃交給一旁的大內侍衛，示意他向方逸二人展示這武器的威力。
裝彈，點火，一氣呵成。
伴隨著“砰”的一聲，火器大顯神威，沒有命中靶心。
“方卿覺得如何？”小皇帝看向方逸，一臉笑意，像極了等待夸贊的孩子。
“還不錯。”方逸雖然覺得不堪入目，但并沒有過多批判，畢竟軍器司的大臣就在旁邊，總得給人留點面子。
而且相比起半月前第一次見到的火銃，如今這款不論威力，亦或是裝彈速度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老朽有一事請教指揮使。”這時，身后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方逸回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年過百半的老臣。
“但說無妨。”
他知道此處隸屬軍器司，這老者多半是軍器司的官員。
即未來的科研人員……
“陛下曾言，指揮使口中有一神器，無需更換鐵彈即可連發數十乃至上百彈，甚至能打出百步開外？”
這老臣雖然已經蒼老，語氣卻十分堅定有力，頗有幾分廉頗老當益壯的意味。
“不錯。”
方逸點頭，他確實很小皇帝提出過這個說法，正是未來的“機槍”。
但這對當下的科技程度顯然是一大難關，莫說這一殺戮神器，能造出燧發槍就不錯了。
“指揮使可否說得詳細些？”
老臣湊上前，隱約有種與方逸徹夜長談的趨勢。
這……
方逸犯難了，他也只是知道武器的特性，本身并不清楚其中構造。
畢竟前世從事的是廚師職業，而非科技。
“這應該是爾等分內之事吧？”
既然給不出答案，他只能將沙包扔回去。
“老夫冥思苦想半月有余，卻也想不通其中奧秘……只能向指揮使請教了。”
老臣苦笑，跨時代科技的難題并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
“現在想這個問題未免為時過早，其實爾等若能創造出不用點火的武器，便已是難能可貴了。”
方逸也覺得有些為難人，按照歷史進程，機槍問世還有數百年光景。
他之所以提出這個設想，只是為這些古人指明方向，期待著他們的領先一步。
那老臣忽然俯首一拜，一臉誠懇。
“還望指揮使指點一二，老朽感激不盡。”
他竟是卡在這關過不去了，儼然一副老夫現在就要造出機槍的模樣。
這無異于癡人說夢！
“方兄何不幫幫這位大人，萬某也想見見這等神器。”
一直沉默不語的萬三千開口了，以他的智慧，自然聽得出“機槍”的神威。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這種武器，只怕是絕世高手也擋不住。
百步之外的射程，鐵彈連發，豈非十人可抵萬軍？
這樣的東西真的能創造出來嗎？
方逸無言，他真的很想幫忙，只是實力不允許啊！
如果當年知道能穿越到這個時代，他絕不會跑去學甩鍋，而是會一頭扎進實驗室。
專搞武器的那種……
“不瞞你們，其實這也只是我的設想而已，具體怎么做還得靠你們。”
“縱觀我華夏歷史，先用石器，后青銅，再到如今的鐵器……既然弓弩的威力可以不斷增強，火器又為何不可？”
“另外……除了火槍之外，火炮，戰船也有極大的進步空間。”
方逸一番話徹底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然而還不等他松口氣，新的問題又來了。
“說到火炮，陛下曾言指揮使說過，有種武器能發至百里，甚至千里之外……對了，還有那種據說結合了矛與盾的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