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里就是西咀嶺谷口,張寡婦她們以前,就是在這里撿的石炭,這里有石炭俺們也知道,夏秋天那種黑色石炭到處都是,只是我們這里撿回去的,沒人敢在屋里燒。”
看來,這些人只敢拿石炭在野外燒,不拿到屋里燒,陰差陽錯的算是蒙對了。
石風蹲下來,用手撥去最上層的浮雪,下面的雪卻已是凍得像石頭。
他親自從衛士手里拿來鐵釬和鐵錘,對著凍雪一陣猛鑿,就像當年鑿冰捕魚那樣,鑿得雪花冰屑四濺。
將軍帶頭,誰敢怠慢,照樣子鑿。
除了四周派出的警戒隊伍,剩下二百兵士們也各自用帶來的鐵釬,鐵鎬,噼噼啪啪地開工了。
不一會,他們撥開積雪,終于開拓出一大塊堅實地面。
“將軍大人,我找到了一塊石炭了!”
“將軍,我們這里也有,有不少。”
“……”
一陣亂七八糟的忙亂之后,在一塊空地上已堆集了一大堆的塊煤。
撿起來細細打量,這便是煤炭,只是有烏黑亮麗的塊煤,也有品相不好的混合夾石。
而這種夾石不能充分燃燒,最易產生煤氣。
“大伙聽著,要找這種烏黑發亮的石炭,而這種灰色的不要,搞明白沒有。”石風雙手各舉一塊給大家講解,頗有點當代地質學家的風范。
“明白了將軍大人。”
石風除了講解,還揣著樣品親自到各點,到處走動去示范。
“把咱們腳下的這塊地面,全部刨開!”
“是…”
兵士們用鎬頭開始刨地,釬子和錘子挖煤,配合得很不錯。
一會功夫就初見成效。
看到這些,石風開心壞了,他笑著對鐘啟榮道:
“鐘先生,這石炭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烏金,就是黑色的金子。原本以為,這些石炭都埋在地上極深之處,想要開采很難,很容易造成死傷。”
“像這種露天炭礦非常少見,這要看運氣,可這運氣帶給了俺石某,在蔚州與張家口邊界就有一個,當真是大出本將意料,看來本將的五年計劃,應該縮短到三年。”
瞧見石風的興奮勁,鐘啟榮也被感染,他說道:
“如果真如將軍所言,能解決這石炭毒氣排除,那的確是一大幸事,這就是將軍的天命所歸,讓葛峪口轄區內不僅有這東西,而將軍恰恰便知他的用法。”
石風聽罷哈哈大笑,“什么叫天命所歸,鐘先生就是書呆子,說得倒有趣,只不過是本將的運氣使然。”
鐘啟榮側頭瞧著正在跟新來的親衛,宇大宇二刨地的石風,若有所思地微笑著。
將軍閣下,眼下當然還談不上天命,但以后呢?
地面被凍得極硬,往往一鎬頭下去,只不過能挖開數寸深,不一會兒,士兵們身上便開始冒汗。
“借助鐵釬和錘子組合。”
石風很靈活,對于這種技巧性的活汁,作為考古學家的他,很有天賦。
他最善用鐵釬和錘子。
大家聽從將軍指點,用鐵釬與鎬子結合,果然地面也被挖了二尺左右。
“將軍…俺兄弟倆挖出來了!”
宇大宇二兄弟倆高興地大叫起來。
緊接著,更多的士兵叫喊起來。
石風像個小男孩似的,連蹦帶跳的快步上前,看那翻開的泥土,已變成了完全黑色。
都是成塊狀的煤炭。
后世用電鉆,這里就只能用釬子,利用鑿冰方式,釬子和鐵鎬,錘子組合。
終于,成功地挖出來幾十斤重的煤塊,幾斤,十幾斤……看到一塊塊壘結起來的煤塊,石風心中狂喜,果然是上
天賜福啊,這么上好的煤炭,離地居然只有尺余來深。
石風看了看,挖掘出來的煤塊,已有數千斤了,叫傳令兵傳令停止挖掘,準備返回葛峪口。
多了,現在也拿不回去。
本身就是來探究探究,現在結果很好,剩下的就是系統性開采,包括筑路。
“讓每個士兵都給帶十斤左右的石炭回去。”石風大聲下令。
輕騎兵負重十斤,照樣疾馳如飛。
天黑之前,石風安全返回到了將軍府,讓楊秀娘和紀春生等人,終于舒了大口氣,一塊懸著的石頭落了地。
烏黑亮麗的石炭堆在后院,他連夜畫圖,準備明天一早就改造他的起居屋,寢房和書房。
翌日清早,一群泥瓦匠和木匠們到位,正在研究石風提供的改造圖紙。
他要求在臘月二十九,也就是明天太陽落山時完成。
看到正忙個不停的工匠們,像幽靈般的鐘啟榮心中仍是有些惴惴不安,他低聲問正在監工的石風,道:
“將軍,你確認沒有問題嗎?真得可以解決他的毒嗎?”
石風已被問得頭都大了,他也不便發火,只能翻著白眼
苦笑道:
“鐘先生,你有完沒完啊,本將的能耐你沒領教過嗎?我說沒事就沒事,這樣好了,建好之后先測試,在測試成功之前,本將決不進去,總可以了嗎?”
鐘啟榮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諂笑道:“如此這般,下官認為最是穩妥。”
那就好,石風哼了一聲就不理他了。
工匠們正在按照石風畫的結構圖,在起居室,書房和寢室里內建壁爐和火炕的煙囪通道。
“老百姓不敢用,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以前沒有人用過,但如果本將率先用起來,那么便能在百姓中起到推廣作用,至少冬天的后半程,以及今后若干年份的冬季,大家都不用受凍了。”石風對鐘啟榮道。
“將軍心系百姓是好事,但這種未知,并有著不可預測危險的事情,以后最好不由將軍親自來做,下面有數萬人,有些事,交給衙門各屬衙去做就好了。”
鐘啟榮隨時不忘嘮叨。
“好了本將知曉了,鐘先生,你也抓緊忙你的事去吧,不過俺也得叮囑你,過年,只是大年三十休沐一日,其余日子里,無論官兵男女,都得搶修房屋,不得有誤。”石風以牙還牙地來了個反叮囑。
“聽明白了,將令已下,不能執行者,軍法從事,下官告退。”鐘啟榮拱手告辭。
目睹鐘啟榮離開,石風也是感概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