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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復雜的心路歷程

回到宿舍的木里,與宿舍里的其他人,閑聊了一會,難得的沒有熬夜看書,早早就睡了。其他人看著木里,這異于平常的舉動,想想他下午去清心湖玩了半天,那份剛剛滋生的詫異便也煙消云散了,看的出來他是真的累了。

出乎室友們意料的是,躺在床上的木里,卻全然沒有睡意。他腦子里全是,下午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雖然以前木里坐公交,也會看那車水馬龍,看那沿街建筑,但卻都沒有像今日這般,讓他久久無法安睡。

王玨若是知道,恐怕會懊悔帶木里走著一遭,原本是要帶他去散心的,卻沒想到又給他平白添了堵。可王玨不知道的是,這是木里自找的煩惱,與跟他邀約木里,去不去清心湖,是一點關聯都沒有。

人就是這樣,對于不好的事情,總能憑空想出,好多原本就很平常,卻在當時看來,卻并不尋常的事情。作為例證,以此與自己的猜測,產生某種主觀臆斷,并坐實他的猜測。而等他回過來,發現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無端的想象,在邏輯上得不到任何支持,可由此引發的后果,足以使他追悔莫及。

木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任憑思緒,像是脫了韁繩的馬匹,不加約束。他想著有人出生,就已是大富大貴,而有人出生,卻要食不果腹。那么佛經教化世人所說的眾生平等,生而平等,又是從何處得來的。他想不明白,人們教育孩子,老是說一句,不要輸在起跑線上。可所有人一經出生,所劃定的起跑線,并非是一條水平的直線。從一開始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又拿什么條件來支持,不要輸在起跑線上,這一看似有理,實則無理的論證。

木里越想越是煩躁,心里就像是,有一團燃燒的烈火,在這悶熱的夏日宿舍里,那熱烈的灼燒感,讓他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想到明天課堂上,就要發放期中考試的試卷,木里的心里又覺得一陣寒涼。雖然轉了班,但對于這一次的考試結果,他卻沒有一點底氣。他知道,這一次考試要是砸了,他高一建立起來的信心,也就會全面崩潰。

所有的負面情緒,都一股腦的涌向木里的大腦,他隱約覺得有些許輕微的頭疼,他知道再不睡覺,今晚就真的睡不著了。他看了看戴在手腕里的的電子表,已經是深夜三點多了,這比他平常熬夜看書的時間,還要遲上很久。

實在睡不著的木里,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那被窗簾,遮住了一大半的美好誘惑,讓他情不自禁的下了床。他一個人悄悄地下了床,本身就在下鋪的他,完全可以做到不驚動睡著的任何人。他輕手輕腳的來到陽臺,一手撐起窗簾,怕開窗的聲音太大,就隔著玻璃看那美麗的星空夜景。

木里看著那星光璀璨的夜空,心底生出無限感慨。他知道,他現在所看到的每一顆星星,它們發射出來的光芒,都是在極其遙遠的過去。它們并沒有因為處在宇宙的中心,而耀眼異常,也并沒有因為遠離宇宙中心,就邊得黯淡無光。它們都在拼盡全力,想讓人們看到它,從而記住它。于是一個又一個星系,一個又一個遙遠的星球,漸次有了自己的名字。

木里在看著這些星球的時候,猛然醒悟。出生富貴怎么了,出生貧窮又怎么了,自己的命運最終還是掌控在自己手里。就像那些拼盡全力,也要在億萬年之前,發出光芒的星星一樣。位置的遠近,不能成為自己暗淡無光的理由,所有的一切,都得通過自己去爭取。雖然每個人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但可以成長為什么樣的人,卻是由自己決定。

想通了此節的木里,真想大聲呼喊一句,可一想到現在是晚上,只好悻悻然的就此作罷。他雖然克制住了,想要咆哮一聲的念頭,但依舊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歡愉雀躍。

看了一會星空,就在他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他眼角余光,不期然的掃到了,女生宿舍樓最邊上的那個。經過半個學期的時間,木里雖然還沒有,完全融入現在的班級,但通過周圍同學的議論,以及林初原的念叨,他知道,他看到的那個女生宿舍,就是他們班的女生宿舍。最重要的,他知道,武雪梅與李詩琴都住在里面。

知道李詩琴和武雪梅住在里面,并非木里刻意詢問得來,而是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那是不久前的一個周末,那天的太陽格外晃眼,木里與李子慕完全沒有出去閑逛的心思。于是,百無聊賴的他們,就靠著陽臺閑聊。

而就在木里與李子慕,聊到沒有話題可說的時候,那個女生宿舍的窗子被緩慢的拉開了。而當木里看到從里面探出來的是武雪梅的時候,竟有一瞬間的愣神,木里看著她看了一會周圍,發現沒人,就有把頭縮了回去。木里本能的拍了拍李子慕的肩頭,示意李子慕看女生宿舍。果然,沒過多長時間,武雪梅又一次把頭伸了出來,只不過這一次伸出來的東西,還多了一個盛滿水的盆子,她稍一傾斜,水就從她所在的四樓,直飛而下。直到這時,木里才明白,她先前向外張望,只是為了勘察作案環境。將水傾瀉一光的武雪梅,像是做了錯事被人發現似的,趕緊拿著作案工具,甩了甩并不怎么長,但有些濕漉漉的頭發,進到了陽臺里。

木里和李子慕看著這一幕,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她說什么都沒想到,他天衣無縫的計劃里,還有他們這兩個漏網之魚。學校是嚴禁學生從窗戶里,向院子里倒水的,夏天還好,不一會時間就干了。但冬天就不一樣,水倒的一多,極易凝結成冰,不易消融。所以學校為了從源頭上切斷這個病灶,就從一開始做了警告,但還是會有人偷偷的倒,反正只要不抓個現行,誰又知道是誰倒的水。

在武雪梅倒水事件發生以后,李子慕說要在下次見到她的時候,把這件事說出來,看她羞不羞。木里也通過迂回戰術,從李子慕那里,印證了李詩琴和武雪梅,住的是一個宿舍的猜想。

木里早就發現李詩琴會在上課的時候,偷偷睡覺,雖然偽裝的極好,不易被老師發現。但對于同樣精通此道的木里來說,自然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以前他就想過,李詩琴估計是晚上在熬夜學習,如今看來,竟被他歪打正著的猜對了。木里雖然猜對了,但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的喜樂高興。相反的,除了有些擔憂,她這樣連續的熬夜,會致使身體吃不消以外,還有一份對自己的警醒,他雖然也會在夜里看書,但從未有過這么晚過。

木里在這一刻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平庸的你,以為你已經很努力了,可比你優秀的人,在你看不到的背后,還要比你更加努力。你的努力是叫囂著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真是恨不得宣告全世界,而那些更優秀的人,卻只知道默默在背后努力。

直到有一天,他們將更優秀的自己,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時,所有人還在懷疑自己,質疑為什么是他們。殊不知,人家背后,不知做了多少,在常人看來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成功,不僅僅只是一碗雞湯而已,因為它更像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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