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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鏡影浮生

哈雷特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他下意識抬手遮擋。待適應光線后,他環顧四周,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空氣中飄來一股獨特的香氣,那是藥材與茶葉混合的氣息,如此熟悉,瞬間勾起他無數回憶——這里是靈草村,他的老家。

“我不是在明鏡村嗎?怎么會來到這里?”哈雷特皺著眉,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村牌上,滿心疑惑。就在他思索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哈雷!”那聲音颯爽中帶著溫柔,哈雷特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影朝他跑來,還不斷向他招手。哈雷特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這個稱呼,只有一個人會這么叫他。“媽……媽媽。”他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女人淚流滿面地沖到哈雷特面前,一把將他抱住。“哈雷,我們娘倆總于又見面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聲音里滿是激動與欣喜。

“你怎么……你不應該……”哈雷特的話語斷斷續續,母親懷抱的真實觸感讓他一時有些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但此刻他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無法正常思考。

“怎么了嗎?寶貝,不認識媽媽了嗎?”母親溫柔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落寞。

“我……”哈雷特的眼睛瞬間濕潤,淚水奪眶而出,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的雙手不受控制地緊緊抱住母親,仿佛一松手,母親就會消失不見。

“哈雷長大了,力氣也變大了,不過,能不能松開點啊,有點緊啊。”母親寵溺的話語傳來,讓哈雷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這一刻,哈雷特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像個孩子一樣痛哭起來。在這一刻,他已經不在乎這一切是真是假,因為他真的太久太久沒見過母親了。

他們相擁了許久,直到哈雷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母親站起身,拉著哈雷特的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說道:“我們回家吧。”

“好。”哈雷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完全沒有察覺,剛才母親溫柔的聲音中,一閃而過的那一絲扭曲。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空間里,米爾特緩緩睜開眼睛,疑惑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她身處一個房間,房間被布置成生日派對的模樣,彩帶、氣球裝飾著整個房間,桌上擺放著一個精美的蛋糕,插著幾根蠟燭。她的同伴們圍在她身邊,臉上帶著笑容。米爾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發現戴著一頂派對帽。

“你們這是做什么?今天是愚人節嗎?”米爾特疑惑地問道,眼神中滿是不解。

“愚人節?哈哈哈,米爾特你真會搞笑,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不開心嗎?”哈雷特笑著回答,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自然。

“開心?”米爾特環顧四周,感受著周圍熱鬧的氛圍,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緋紅,害羞地低下了頭。

“是我們辦的方式不對嗎?氣氛好奇怪。”哈姆小聲地對米爾德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不能啊,小時候我們家就這樣辦的啊。”米爾德也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米爾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我們不是還要冒險嗎?”

“這個事情不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也算是一家人,當然要先給你過了。”哈雷特很自然地答道,語氣中充滿關切。

米爾特的臉更紅了,她雖然一直把米爾德當作家人,但像這樣大家聚在一起過生日的場景,是她很早就失去的。此刻,她像個真正的小女孩一樣,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姐姐看起來很開心啊,也是,頭一次這么熱鬧,話說生日定的是我撿回你的那天,那天是什么時候?”米爾特愉快地說著,但在最后一句問答時,語氣卻異常加重。

米爾特剛覺得有些奇怪,就被哈雷特拉走,“快點吹蠟燭許愿吧。”哈雷特催促道。米爾特也沒再多想,點了點頭,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而在另一個神秘的地方,米爾德來到了一個特別的村莊。這里的人們和妖怪和諧共處,街道上一片安居樂業的景象。米爾德一看到這場景,立刻被吸引住了,完全沒在意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興奮地在村莊里逛來逛去。

“米爾德,你能不能安分點。”米爾特無奈地搖搖頭,看著四處亂竄的米爾德說道。

“姐姐,這可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夢想啊,當然很開心啊,這樣你也不用再被當成異類了。”米爾德停下腳步,認真地說道。

米爾特聽后,輕輕嘆了口氣。這么多年來,她何嘗不渴望這樣的生活,誰又能不為此心動呢?于是,米爾特也只能陪著米爾德在村莊里到處游玩。

“嘿,小朋友,在道路上可不要亂跑哦。”一個雜貨店老板叫住了興奮的米爾德。

“老板,和人類一起生活怎么樣?”米爾德好奇地趴在窗口問道。

“你覺得我開心嗎?”老板反問,雖然是妖,但反問的聲音卻突然變得比剛才粗壯無比,讓人不寒而栗。

“我想肯定很開心啊。”米爾德完全沒在意聲音的變化,隨口回答道,之后又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再看哈姆這邊,他一來到這個地方,就開始反復確認自己所處的位置。當確定眼前的場景后,他震驚地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少爺?少爺!哎呀,你又跑哪去了?我這一把骨頭,可別為難我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穿著管家服的老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管家?現在是什么情況?”哈姆警惕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戒備。

“現在?沒什么情況啊,人民安居樂業,鋼鐵城繁榮昌盛。”管家回答道,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

“繁榮昌盛?安居樂業?”哈姆重復著這幾個字,心中滿是疑惑與震驚。在他的記憶里,鋼鐵城曾經歷非法的實驗,食金獸的危害更是讓整個城市陷入絕境,最終導致鋼鐵城的隕落。而眼前的管家,正是當初把自己逼上絕境的人,可是,現在的一切怎么會如此不同?

“哈姆,我的孩子,你在想什么?”一個雄厚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哈姆抬頭,只見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走到他身邊,正是領主大人。

“領主大人。”哈姆眼露兇光地看著他,語氣冰冷。

“你怎么了?為什么這么叫我?”領主大人疑惑地問道。

哈姆這才發覺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很快調整了語氣,說道:“抱歉,父親,沒事,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什么夢?能和我說說嗎?”領主大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哈姆便把自己記憶中的經歷簡要地告訴了他。領主大人聽后,表情十分微妙,就像在看一個惡作劇的孩子。哈姆尷尬地撓撓頭,不再多說什么。

“哈哈哈,不愧是我孩子,很有想象力啊,但現在的場景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不是嗎?”領主大人大笑著說道。

“啊,是啊,我可能有些累了,先回去睡覺了。”哈姆疲憊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心中卻滿是疑惑與不安。

“可能你的心里有著對鋼鐵城獨特的熱愛吧。”領主大人欣慰地夸贊哈姆,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的音色發生了變化。

哈姆聽得很清晰,他立刻明白這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夢想……我明白了,領主大人。”他聲音顫抖地說道。隨后,哈姆果斷打開了攜帶的播音器,強烈的超聲波瞬間爆發,周圍的一切在聲波的沖擊下開始劇烈震動。鋼鐵城的高樓大廈如同紙糊的一般,紛紛粉碎性倒塌,天空也開始出現裂痕,如同破碎的鏡子,化為碎片,流露出外層的黑暗,那黑暗中閃爍著點點星光,美麗卻又透著無盡的黯淡。

由于播音器之間特殊的關聯特性,其他隊員攜帶的播音器也在這股聲波的影響下,紛紛自動啟動。

哈雷特拉著媽媽的手走在街上,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突然,拉著的手傳來一陣刺痛。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周圍的景象開始扭曲、破碎,就像一幅被撕碎的畫卷。哈雷特下意識地拿起握著碎片的手,鮮血從手中緩緩流淌出來。他只是靜靜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無奈,隨后便將手里的碎片灑落在地,仿佛在告別這場虛幻的美夢。

米爾特在許下愿望后,輕輕吹滅了蠟燭。就在這一刻,周圍的一切如同玻璃般,朝四周破碎開來。米爾特像是沒看到這一切一樣,自顧自地拿起匙子,挖了一勺蛋糕往嘴里送。然而,還沒等蛋糕送到嘴邊,蛋糕連同周圍的一切都破碎消失了。但米爾特依舊保持著咀嚼的動作,仿佛真的吃到了美味的蛋糕,只是眼角不知何時流下了一行淚水,那淚水里,包含著她對美好虛幻的不舍,以及對現實的無奈。

米爾德的周圍也開始出現破碎的跡象,他驚恐地看著這一切,眼中滿是慌亂。隨后,他開始拼命地奔跑起來,想要逃離這不斷破碎的世界。但無論他跑得多快,周圍的一切依舊在快速破碎。不幸的是,他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倒在滿地的碎片當中。他慌亂地伸手,胡亂地把碎片堆在一起,試圖復原剛才那美好的一切,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絕望,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一個神秘而冰冷的聲音從無盡黑暗中幽幽響起,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有意思,那么第二回合,現在開始。”話音落下的瞬間,虛空中泛起陣陣詭異的漣漪,仿佛一面新的鏡子正在緩緩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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