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覺醒

第4章　覺醒

午夜時分，總有夜歸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坐在門口的小涵打著瞌睡，掌心的手機還停留在一盤網游的界面，晚風拂過，似乎傳遞著什么信息。

而蹲在角落里的貓妖遲遲，原本琥珀色的眼睛，此刻變成了深邃的藍紫色，他難耐在抓著地板磨著爪子，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這里雖然是人間的甜品鋪，但是感覺好像比他曾經去過的夜嗜街還要恐怖，要知道那里可是有一位六階的大妖統帥著。

一串風鈴響了起來，一個瘦小的OL少女急匆匆的推開玻璃門，“哎呀，不好意思，小涵哥哥，我今天來晚了！”

小涵立即睜開雙眼，仿佛根本沒有睡著般，溫柔淺笑，“沒事，LISA姐姐，你還是老樣子夜宵嗎？今天有做榴蓮披薩，我給你留了一份呢！”

“謝謝謝謝，那就多謝你了！”LISA被洗得發白的帆布包中電話鈴聲嚇了一跳，忙不迭惶恐的接聽，生怕錯過一秒。

“你他X的在那里做什么！竟敢偷著見野男人！你簡直是找死！”一陣咆哮的粗魯聲音襲來，嚇得LISA整個人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她試了幾次都沒有辦法把免提調整過來，慌亂的眼神根本尋找不到焦距。

“還不給老子滾過來！回頭！”那聲音越來越近，眼見一個衣冠楚楚的中等身材男人，氣沖沖的朝著甜品鋪沖過來，根本不給LISA任何反應機會，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宛如拎小鳥般直接禁錮住她。

小涵面無表情，一雙黝黑的眼睛喪失了光芒，仿佛可以吞噬一切般暗沉。

“阿寧，你不要這樣，我剛下班，是來買夜宵的……”LISA痛苦的呻吟著，卻不敢掙扎，也不敢大聲反抗，仿佛被這樣的命運直接判定死刑般絕望。

“呸！什么天天加班，你是在諷刺老子我剛被FIRE嗎！和那個白骨精一樣賤貨！買夜宵！加班？你是在舔那個禿頭佬的腳嗎！你這個賤貨，給老子回去！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稱作阿寧的男人沖過來，斯文的臉龐全是扭曲的戾氣，而女人膽怯卑微的充滿死氣沉沉。

玻璃門似乎被晚風吹動，蕩漾了一下，然后砰得一下甩到了阿寧的手臂上，看似輕飄飄的，卻讓男人痛的面龐再度扭曲來。

“對不起，對不起……”LISA呢喃著，根本沒意識到阿寧遭遇的一切。

而在小涵的腳下，一跳蜿蜒曲折的黑色細線，在阿寧锃亮的皮鞋上纏繞著，似乎牽絆著他的腳步。

“走！回去我弄死你！”阿寧忍住手臂肩膀的劇痛，罵罵咧咧的扯著LISA離開。

小涵眼神一凜，那道黑線瞬間繃緊，仿佛復活的毒蛇一般，隨時可能沖向兩個人。

但是下一刻，一道凌厲的藍紫色閃電從天而降，瞬間斬斷了那黑線。

整個世界扭曲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阿寧和LISA漸漸遠去，消失在夜幕人間煙火中。

深潭甜品鋪的玻璃門自動關閉，上面纏繞著一圈圈碧綠色的藤蔓，每一面玻璃窗上，緩慢飄下純白色的紗幔，裸露在外的花紋呈現出復古的氣質。

“老大，你為啥阻止我！那種暴力渣男就該死！”小涵噘著嘴，沒好氣的說。

覃澈緩緩從樓梯上走下來，端著一杯冰拿鐵咖啡，啜飲一口，“他們是人，自然有人間的法律和道德來約束他們，你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是人間的法律又不管那種混蛋！LISA姐姐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這個混蛋男人糟蹋了，好幾次她身上都帶著傷！”小涵不服氣的說著。

“他們不是沒結婚嗎？”覃澈自然也見過對方，淡然道。

“沒有啊，誰會嫁給這種混蛋！”小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甘心的看向遠處，那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

“既然沒有結婚，那么她如果受不了的話，離開對方就好了，為什么還要維持現狀！”覃澈聽到自己手機社交APP星訊的提示音，唇角淡淡揚起一抹沒好氣的弧度。

“一定是那個混蛋給LISA施展了什么妖術！迷惑了她的心智！”果然，小涵厲聲反駁。

“你才是妖，而人家兩個是真正的人，而且身上沒有任何妖氣！”覃澈一針見血，冷酷道。

那一連串的星訊提醒讓她有些煩躁，終于忍不住拿出手機，忍不住想要關閉提醒，沒想到那星訊通信錄置頂的頭像直接彈出一片蔚藍色的星空的視頻通話。

還有低沉的聲音從無線耳機傳入耳膜，“澈澈，我已經到了片場，今晚的月色很美哦！”

“對不起，老大，我錯了！”小涵耷拉著腦袋，整個妖一瞬間都不好了。

在小涵頭頂上漂浮著一小團烏云，伴隨著金色的閃電，瞬間垂落滴滴冰冷的凍雨，恰好將小涵籠罩在內。

而覃澈坐在懶人圓椅上，將咖啡杯放在一旁的玻璃茶幾上，順勢撥了幾下青花瓷瓶內的玫瑰，玫瑰縱然有水的滋潤，也因為時間太久有些干涸起來，無精打采的。

過了一會兒，席峻系著圍裙從后廚走出來，憨厚的笑著，“老大，小涵也不是故意的，要不就換個懲罰的方式？”

“他也不是第一次犯了，早晨的時候就用妖術干涉人類，我當初收留你們的時候說過，任何時候不準對凡人使用妖術！”覃澈冷漠的說著。

“是，是，他也是出于好心，況且他也是為了幫助那個女人！你放心，以后我會好好管束他的！”席峻求情道，順道釋放一條碧綠色的藤蔓，將玻璃茶幾纏繞起來。

那花瓶中的玫瑰緩緩蕩漾起來，仿佛被美圖軟件重新加工過一般，被滋潤了一番般，煥發出光彩奪目的姿態，一片片花瓣散發出寶石般的光澤。

覃澈并沒有被這玫瑰吸引任何眼神，她不耐的看著星訊APP上的刷屏，不斷輸入吐槽的咒罵的話語：

【雍紫曜你腦殘?。∪ヅ隳愕呐鹘强葱切?，不要來騷擾我！】

【哎呀，澈澈！我的女主角始終只有你一個?。〔灰源着?！】

【閉嘴！】

【澈澈，過幾天我正好有個活動，我會回去看你的！】

【廢話少說！】

【早點回家，對了，少在晚上喝冰咖啡，影響睡眠，當然如果你實在睡不著，等一會兒我給你唱安眠曲！】

【……】

覃澈深吸一口氣，她覺得自己似乎又上當了，每一次都被這個混蛋輕而易舉幾個字就激怒。

眼看著已經成了落湯雞的小涵，嘴唇凍得青白也不敢動彈，末了，她打了一個響指，那烏云和冷雨瞬間消失。

“罰你一個月的獎金！”

“謝謝老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小涵感激的說著。

“謝謝老大，我以后一定會盯好小涵，絕對不會再濫用妖術了！”席峻憨厚的張開掌心，給小涵釋放一團碧綠色的光芒。

“隨便你們兩個！”覃澈看著喝了半杯的咖啡，也意興闌珊起來，有些犯困。

回家嗎？

算了，還好可以回家！

她轉身徑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