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著公主殿下的眼睛里笑意更深了些許的時候，李全德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看著公主走神了……

李全德嚇得瞳孔皺縮，手里拿著那兩錠沉甸甸的金子后退。

“謝，謝殿下賞賜！”

竟然……

真的是賞賜么？

還是說，這只是個懲罰的開始？

昭陽公主最擅長玩弄人心，她罰不罰你、怎么罰你，全憑她自己的心情。

有時候你覺得你在劫難逃，你真的是插翅難飛……

有時候你覺得你必有一死，但昭陽公主卻會像是和你開玩笑似的，先給你“生”的希望，最后，再帶給你絕望……

這也是為什么，昭陽殿內的奴仆們，總是有新的面孔。

多的是人兩條腿走進來，橫著尸體被人抬出去的……

也，也不知道，公主此番，又是什么想法？

李全德看著自己手中的兩錠金子出神，他的年紀，僅比昭陽公主小了一歲，稚嫩的臉上還藏不住神情，這對于在職場中摸爬滾打多年的意溶月來說，要看穿一個人的心思，太簡單不過了。

意溶月似覺得有趣一般，打算再“逗逗”這李全德，“怎么，覺得本宮賞你的兩錠金子太多了？還是說……少了？”

李全德嚇得連忙捧著金子磕頭，“奴才不敢！公主賞賜，是奴才的福分！”

意溶月自己說完，一手搭著自己的下巴，兩彎柳葉眉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一般，潔凈的臉上多了一絲認真，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著一樣，“好像確實是少了點，畢竟你救了兩條人命，這人命的事兒，怎么能和金錢對等呢？”

李全德似是沒有想到那一向視人命為草薦的昭陽公主，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他心里頭越發怪異起來，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兩眼撇著自己放在地上的手臂一截，那上面，竟是連寒毛都豎起來了……

未免讓昭陽公主發現自己的異樣，李全德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袖子掀開我看看。”

從意溶月的角度來看，李全德的手臂……好像有幾塊看起來不太對勁的“顏色”。

李全德乖乖照做，他卷起自己的衣袖，伸出手，因為本來就是跪著的，他的動作，頗有點“匍匐向前”的形態體現。

意溶月看著李全德手臂上那青紫交加的鞭痕、越往手臂上走，傷勢更加密集嚴重……

“怎么回事？”意溶月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李全德也不敢隱瞞，如實說了，“奴才是新來的太監，手腳不太麻利，事情沒做好，被罰了?！?

“是什么事情沒做好？你們剛進來，不是會有老人帶著教你們做事么？”

李全德：“……”

“一切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自己笨手苯腳的！”

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后，李全德才回話。

只是這停頓的時間，恰到好處，引得意溶月深思，看著額頭磕在地上的李全德，眼神里又是一道笑意閃過。

只是這一次，這笑意，同前兩次那發自內心的笑意不同。

那是一抹，帶有欣賞意味在里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