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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說不清的那份愛

經過幾天的住院治療,王兒的病情被控制住了。醫生說,孩子是重度感冒引起的肺炎。多虧送來的及時,沒有什么大礙。現在,終于可以出院了!老王背著兒子往家走,由于惦記著家中的小雞崽兒,越走越快。走著走著、突然又不放心地問兒子:“兒子。頭還疼不疼?”兒子回答說:“早就不疼了。”老王又問:“還燙不燙?”兒子又回答:“不燙了。”老王邊走邊歪過頭:“兒子。讓老爸再試試?”兒子問:“爸爸。你不是才試過那么一小會兒嗎?”老王告訴兒子說:“兒子呀。爸爸不放心,想確認一下。”王兒只好扒著爸爸的肩膀、往上爬了爬,沖前伸過臉。將自己的額頭、貼在爸爸的腮上,來來回回地蹭了幾下。然后問:“爸爸,王兒沒騙你吧?”

老王高興了,幸福地回答兒子說:“好兒子。你沒騙爸爸,爸爸要獎賞你。”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只葫蘆哨。放在嘴上吹了吹,然后沖兒子遞過去:“兒子。給!”

“葫蘆哨!”王兒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一把從爸爸手上拿過來:“謝謝爸爸!”便迫不及待地拿到嘴上吹。低沉優美的哨音,圍繞在爺兒倆頭頂的上空,“嗚嗚啦啦”地響了起來。

老王一臉興奮的笑容、大步流星往家走。越走越高興,突然把兒子舉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孩子般地蹦了一個高,一路連蹦帶跳地跑著、并大聲呼喊:“我們回家嘍!”

跑著跑著,老王突然停下了。剛才那股子的興奮勁兒,剎那間蕩然無存。臉色越變越難看,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王兒是個懂事的孩子,看到父親臉上的變化后,也猶豫地從嘴上拿下了葫蘆哨。

原來,前面不遠處、便是牛二壞家開的小賣部。老王急忙躲到了街邊的墻角處,探出腦袋、向街對面的小賣部中窺視。

順著老王的目光,前面不遠的大街邊,一個臉面不大的小鋪子。隱約可見、小鋪的架口上,擺著煙酒糖茶、和洗衣粉等日用商品。

四十歲剛出一點頭,五大三粗、肥頭大耳的牛二壞,正倚著墻根歪在小鋪外的窗臺下,一手握著酒瓶子,迷迷糊糊地喝著酒。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使他微微睜眼抬了一下頭。朦朦朧朧地看到,兩只女人的腳,來到了他跟前。他順著身體往上看,看到麻寡婦那張風騷的麻子臉。只見麻寡婦一手提著醬油瓶、一邊嗑著瓜子。手一松,往他面前丟了一把瓜子皮。然后一邊扭著屁股、進了他家的小賣部。牛二壞往上斜了一下臉,口齒不清地吆喝道:“牡丹。打醬油!”

三十多歲的白牡丹,生的眉清目秀。由于小兒麻痹后遺癥,她肢體活動起來,顯得很不協調。坐在小賣部的柜臺里,一手按在賬本上、另一手不靈便地按著計算器,聚精會神在算賬。聽到牛二壞的叫喊聲,立馬應了聲:“唉,知道了。”

誰知,麻寡婦前腳剛一邁進小賣部、后腳卻停了下來。她一腳門里、一腳門外、一手扶在門框上,扭回身來問:“哎,壞哥哥。你咋知道,俺是來你家打醬油?”

牛二壞咽下一口酒,嗤鼻一笑回答說:“除了你身上那一股子的麻騷味兒,剩下的、就是蔥花味。不用猜,一準是炒菜缺了醬油!”

麻寡婦故意挑逗問:“俺還想買包葵花籽兒,你咋沒猜著?”牛二壞不屑一顧地回答說:“俺根本就沒稀的猜!”麻寡婦耍賴道:“沒猜著就得認罰!”牛二壞問:“罰啥?”麻寡婦答:“一包葵花籽兒!”

牛二壞興致上來,“噗”地笑了一個噴。逗樂地:“這騷娘們兒,還知道跟老子渾水摸魚?”麻寡婦故意裝作生氣問:“好你一個牛二壞。你說啥呢?”

牛二壞仰起脖子,一瓶啤酒灌下肚,喘著粗氣回答說:“俺說依你。一包葵花籽兒、就一包葵花籽兒!”

麻寡婦滿意地一笑回答說:“這還差不多!”說完,便大步大搖地進了店。把手中的醬油瓶,往牡丹面前柜臺上一蹾說:“一斤醬油!”

白牡丹惡意地沖麻寡婦翻了一下白眼珠,拿過瓶子擰開蓋,灌上一提醬油。擰好蓋、又放回到柜臺上。麻寡婦掏出幾毛錢,往柜臺上一丟。白牡丹收起錢,兩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地僵持起來。麻寡婦惱怒地沖著外面喊:“牛二壞。你他娘的說話還算不算數?難道是放屁呀!”

窗外立馬就傳來牛二壞的怒吼聲“臭娘們兒。是不是等著找挨揍哇!”白牡丹嚇得哆嗦了下,立即就慌了神,連忙從貨架上拿起一包葵花籽兒,丟到麻寡婦面前的柜臺上。

麻寡婦一手提起醬油瓶、另一手抓過瓜子包,不屑一顧地沖白牡丹“哼”了聲,樂呵呵地走出小賣部。在牛二壞跟前停下來,挑逗地說了句:“壞哥哥,行啊。沒想到,你還真像個爺們兒!”

牛二壞輕松一笑回答說:“這算啥?你壞哥哥還有比這更爺們兒的呢!”麻寡婦沖牛二壞吐了一口瓜子皮:“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說完,故意一步三扭地揚長而去。隨即,從店內傳出白牡丹憤怒的叫罵聲“騷貨、狐貍精。我呸!”

離小賣部不遠的街邊墻根下,老王呆呆地望著這里發生的一切。尷尬、愧疚、心疼,卻又無何奈何。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現于臉上。他悄悄地往后倒退了幾步,慢慢轉身、馱著兒子,拐入胡同。從另外一條大街,轉了過去。

老王馱兒子繼續往家走,走到村文化大院前。遠遠聽到從院內傳出京腔京韻、胡琴鑼鼓,和一陣接一陣的叫好聲。老王經受不住誘惑,不自主地放慢了腳步,邊走邊聽。情不自禁地邁進了文化大院的門。

院內,一群人圍在戲臺前看戲。臺上正在彩排京劇《蘇三起解》,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邊看戲、還一邊沖臺上指指點點,向身邊幾個年輕一點的姑娘媳婦講解劇情。

老王馱著兒子來到人群后,踮腳翹首地往臺上看了看。可能是嫌離得太遠,看不清楚。便順著人群間的縫隙、悄悄往里擠。

鄰居家幾個嫂子正看的上癮,冷不丁被人從后擠了一下,不由得心生厭惡。不約而同回頭看,見是老王馱著兒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朝臺上望著,臉上還掛滿了憨實的笑容、卻仍在不停地往里擠。嫂子們趣味勁兒上來,便相互使個眼色。徐家嫂子首先和老王搭訕問:“他王大哥。帶兒子看戲呢?”

老王誠實地點了一下頭:“唉。”張家媳婦擠吧擠吧眼,一手指著臺上的蘇三問老王:“他王大哥。你看臺上那個叫蘇三的媳婦俊不?”

老王應付地點了點頭:“俊。”徐家嫂子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唉!那么俊的一個媳婦,很快就要被砍頭了,你說多可惜?”老王又應付地回答說:“可惜!”

張家嫂子試弄地問:“要不,俺們姐倆上臺找那解子老頭兒、幫你說說情?”老王不解地問:“你幫俺說的哪門子情?”

誰知,張家嫂子卻出乎意料地告訴他:“求解子老頭兒,把那個叫蘇三的媳婦留下來,做你王兒他媽呀?”

附近看戲的人們,都哄然大笑起來。老王的臉,一下子就被羞紅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是他擠的人家心生厭惡,兩個嫂子合起伙來涮弄他。為了掩窘,他生氣地回了句:“俺不稀罕!”

徐家嫂子嬉笑著問:“那你稀罕誰呀?”老王尷尬氣憤,賭氣地回答說:“俺就稀罕、俺王兒他媽!”張家嫂子吃一驚:“喲!咋還惦記著人家白牡丹呀?”

徐家嫂子更是嬉戲涮弄說:“想不到,他傻王大哥還是一個多情的種兒!”人們都瞧著這邊有熱鬧,竟然都忘記了看戲。一個個圍起老王,指指點點、哄然大笑。

老王又羞又氣,憤然轉身,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人若是走了倒霉運,喝口涼水都塞牙。剛剛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欺負,心里難受。就想帶兒子來這里,借看戲緩解一下心中的郁悶。沒想到,由于自己不小心擠了人家,惹來眾怒、遭人戲耍。心情簡直糟透了!他馱著兒子,心情沉重地往家走。來到自家院外,老遠就聽到、院內小雞崽兒亂糟糟地鳴叫聲。

老王急了,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到院門前。打開柵欄門上的鎖,進了家。放下兒子、就奔向雞圈,急不可待地往雞圈里看。看到小雞崽兒們,一只只瞪著圓圓的小眼睛、仰著腦袋,亂蹦亂叫。

老王急忙從屋里拿出飼料袋,抓出一把雞飼料,剛要撒。突然愣住想起什么,連忙吩咐王兒說:“兒子。快吹葫蘆哨!”

王兒急忙拿出爸爸給他的葫蘆哨,吹了起來。優美動聽的哨音,“嗚嗚啦啦”地在院中回響。

剛才還在亂蹦亂叫的小雞崽兒,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一只只睜著圓圓的小眼睛,循聲尋望。王兒驚詫地問:“爸爸。小雞崽兒也喜歡聽葫蘆哨!”老王臉上現出笑容,鼓勵兒子說:“那就吹吧。”

王兒高興,又“嗚嗚啦啦”地吹了起來。在低沉優美的哨音中,老王將手中的雞飼料、輕輕地撒進了雞圈中。和著美妙的音樂,小雞崽兒們安靜地吃起食。王兒突然停止葫蘆哨,建議爸爸說:“爸爸。咱們好幾天沒有數小雞崽兒了,也不知道還夠不夠對兒?”

老王點頭說:“那就數數看。”于是,爺兒倆就趴在雞圈上,眼睛盯著圈里的小雞崽兒,拇食指一捏一捏、“一對兒、一對兒”地數起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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