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水中人

高空之上，人影閃動，衣袂飄飄，劍光四起。

喝了杯中茶，往前一扔，杯子盤旋著飛轉，曹風子身形一閃，站在了杯子之上，手中出現一柄金色長劍，聲音傳透此方天地，“縱飲千杯酒，無瘋不成魔！”

曹風子原本溫和的氣息瞬息一變，眼神變得凌厲無比，身上的衣物也變成一身漆黑的法袍，頭發竟然變得發白，周身環繞著無數的劍氣，看起來無可阻擋！

有人驚呼，“曹瘋子千年不現，一身劍氣竟然已經實質化，太可怕了！”

“我的天，不是傳聞他改喝茶了？”

“你沒聽到啊，他今天喝酒了！”

“快快快，曹瘋子要出手了，散開啊，我靠，我的劍，我的劍不聽我使喚了。”

曹風子身形驟然拔起，書中長劍飛出，高空之上盡是他的聲音，“借諸位手中長劍一用。”

無數人手中的劍脫手而出，匯聚起來，形成一柄通天巨劍，那氣勢直把天空中的人看得頭皮發麻。

李魚從入定中醒來，看到前面三個人都抬頭看著天空，也抬頭一看。

只見仿若隔著一層天幕，頭頂上有無數的劍從無數的人身上飛起，在空中會聚，一柄通天巨劍之前，傲然立著一人，那人的身影李魚也認識，人雖然長得一樣，卻完全不是之前和他平和喝酒談天說地的那位曹風子。

那人衣袂飄飄，雙目如炬，一股所向披靡的氣勢四散開來。

天幕之上，曹風子白發飛揚，雙手捏成劍指，再一揮，那柄通天巨劍赫然動了起來，瞬息之間，到了一個李魚從未見過古怪之人的身前。

那古怪的身影高大異常，通天巨劍竟然還沒有它身形大。它大喝一聲，一掌拍下，巨劍轟然炸裂，分成一道一道劍影全方位的轟向那高大身影的身軀，它哀嚎著，身軀驟然炸裂開來。

劍影繼續朝其他身影而去，轟碎一道又一道巨大身影。

高大身影都沒了之后，一道又一道的劍影回歸眾人，李魚這時才看到對面空中漂浮著一群具有人形模樣，卻異于常人的身影，最明顯的就是那頭發和那耳朵，每一個都是不是黑發或者金發，赤橙黃綠青藍紫青藍紫，各種各樣的都有，每個人的耳朵都尖尖的，還有那握著武器的手，各個指甲都尖銳，像刀子一樣。

領頭之人，看起來和普通人無異，眼睛卻是紅的，他邪魅一笑，似乎穿透天幕看向了李魚。

李魚心里一凜，天幕卻恢復了灰蒙模樣，什么都看不見了。

方寸道長輕嘆了一口氣，“曹道友的劍意比千年前強了數倍不止。”

不難大師呵呵一笑，“喝了一千年的茶，今天才換成酒，這可是積攢了千年的劍氣。”

邢霸天竟然嘆了一口氣，有點感嘆的道：“比我老邢還霸氣。”

方寸道長笑了一下，“我道門前輩已經到了，我要去迎接一下，諸位，請。”他身形往后倒退而去，一下子就不見了。

不難大師看向李魚，“李公子，道門高人既到，我也該去和我佛門前輩辦理交接事宜了，請。”他雙手一合什，人已經消失不見。

李魚心里贊嘆，“我何時才能達到這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境界？千年夠了嗎？”

邢霸天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遞給李魚，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小李兄弟，干了這杯，我也要過河了，以后有機會我們再喝！”

李魚接過，和邢霸天碰了一杯，一飲而盡之后，“愿前輩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邢霸天把酒杯一放，“喊什么前輩，喊兄弟！否則下次遇見，我揍你！”

李魚笑了一下，“好，邢大哥慢走。”

邢霸天轉身就走，“叫霸天大哥，這才霸氣。”

李魚看著他出了院子踏上了木橋，邢霸天的身影才上了橋，人就不見了。

凌霜還在那凝神修行，李魚看著這一下子安靜了的過河屋，又看了看有點狼藉的桌面，看到兩瓶沒有開封的酒，驚喜不已，“看來前輩們故意沒喝完，這真讓人驚喜。”

收了那兩瓶酒后，李魚收拾桌子，看到屋子靠河那邊有一小口子，把那些個餐具攝了過去，李魚就彎下要蹲下，準備在這小河里把碗洗了。

那些個碗具才碰到河面就消失不見，李魚悚然一驚，快要放進去的手趕緊停了下來。

看著那清澈如鏡的水面，李魚悚然一驚，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因為他在水里看到了他自己，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李魚陡然向后撲倒，嘴上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經死去了，我只是和李魚長得有點像，不可能和這李魚長得一模一樣，我是靈魂穿越過來的，不可能……”

他此前照過銅鏡，只覺得和前世的自己和李魚有點相像，但銅鏡照人并不是那么清晰，他哪里會想那么多。

今天在這清亮如鏡子的水面一照，就把李魚給看得懷疑人生了。

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來，“公子，你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怎么不可能？咦，這水怎么看起來那么亮。”

凌霜的身影走了過來，李魚回過神來，起身拉著凌霜的手，拉到臺階那，彎下腰，“霜兒，我的樣貌可有特別之處，是不是和之前有所不同？”

凌霜好奇的看著李魚，又看了看清亮如鏡的水面，“公子，沒什么特別啊，不就和以前一樣？也就比以前更加菱角分明了些許，當然，更好看了，頭發短了點，其他的……”

“真的沒有變化？看清楚點？有沒有忽然變了什么部位？”

凌霜忍不住摸了一下李魚的額頭，“公子，你喝酒喝糊涂了？我和你一起長大的，你的臉會有什么變化我不知道？”

李魚長呼出一口氣，一時也拎不清是怎么回事。

凌霜對著河水左看游看，“真神奇，這水面比銅鏡照得人還要清晰，我好像才是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模樣呢，長得好像還不錯。”

凌霜這么說自然想得到李魚的稱贊，看到李魚沒反應，反而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在那喃喃自語，凌霜仔細一聽，卻聽得不太真切，只隱約聽到什么，“琴姐，情結”之類的詞語。

忍不住在李魚面前揮了一下手，“公子，你有什么情結沒解開的？”

李魚深呼吸了一口氣，“沒什么情結結不開的。”看到凌霜一臉期盼的看著他，李魚回過神來，看了看凌霜那好像期待要稱贊的眼神，“霜兒，你氣息好像不一樣了，比之前強橫了很多。”

凌霜撇了撇嘴，“就這些？”

李魚笑了一下，“還比之前好看了幾分。”

凌霜眉笑眼開，“公子，你瞎說。”

李魚走回小院，凌霜跟在走了回來，左看右看，“那幾位前輩就這樣走了啊？這屋子不要了？”

李魚也看著院子，“肯定還有人過來的。”心念一動，走進廚房，發現有不少瓜果蔬菜，還有很多藥材，聞著就舒心。

李魚不客氣的把所有藥材收了起來，“前輩們不缺這些東西嘛。”

出來后，看到凌霜坐在桌子那看著一卷功法，李魚開口道：“邢大哥給的功法是什么功法？”

凌霜輕嘆了一口氣，“什么功法都不是，是一卷修行心得，都是吹噓他多厲害的，基礎篇都沒有。”

李魚想到邢霸天那副模樣，樂了，“起碼妖丹和靈寵是真的嘛，還有那柄劍，霜兒你趕緊換了本命飛劍。”

“公子，我以后再也不亂溫養什么本命飛劍了，這些日子，我都換了三把本命飛劍了，這柄劍該不會也用不了多久就得換吧？”

李魚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當神器滿大街都是？趕緊煉化。”

凌霜拿出妖丹和大如西瓜的蛋，“圣獸呢，也不知是什么靈獸。”

“用氣血引它出來再建立契約不就好了。”

“公子，要不你來吧，我都有這柄劍了。”

“趕緊的，這顆蛋里面散發著寒氣，應該也是水屬性的東西，和你契合。鳥蛋一樣，有可能是玄鳥，朱雀，鳳凰之類的。”

凌霜點了點頭，“那我來。”伸手往眉心劃了一滴血，凌霜把它滴到了巨蛋上面。

一股冰冷的氣息散發開來，那張桌子瞬間結成冰，李魚和凌霜都覺得身體發寒。

“噗”一聲輕響，蛋殼裂開，從里面伸出一股腦袋，頭上有三條長羽毛，李魚笑著道：“看樣子我猜的沒錯，霜兒，快再給它額頭滴一滴血。”

凌霜快速的往眉心再一劃，逼出一滴鮮血后，那鮮血就飛到了剛伸出頭顱的小家伙頭上。

凌霜口中念念有詞，“取我一滴額頭血，滴于你額頭，從此我為主，你為仆，上告于天，禮成，建立契約！”

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散發開來，凌霜驚喜的喊，“公子，成了！”

蛋中的鳥兒破殼飛起，美麗非常，全身水藍色為主，還有些許白色羽毛點綴著，身后有三條異常好看的長尾。

它在半空盤旋了一會，親昵的飛到凌霜跟前，凌霜伸出了手接住了它，“公子，好像是朱雀呢。”

李魚點點頭，“朱雀以火屬性的居多，沒想到能碰到這冰屬性的，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