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正要放下手機，又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是添加好友的提示。

她隨意地掃了眼對方的昵稱。

視線頓了幾秒，很快挪開。

那頭又不死心地重新發了一遍，這次是一個附加的消息。

【我是媽媽。】

紀煙唇角扯了扯，眼底的笑，帶著些許的涼意。

她沒回，起身去了陽臺。

紀煙動作熟練地抽了根煙出來，沒點，紅唇輕輕地咬著煙蒂。

她望著外頭的夜色，天空漆黑一片，沒有一顆星星。

有些煩。

她點了煙，靠著墻角，手指夾著煙頭，動作嫻熟。

火光明滅。

煙霧升騰起來，遮住了她的眉眼。

吱地一聲，門被推開了。

紀煙掀起眼皮，朝著那頭看了眼。

是紀珍。

她沒趣地收回眼。

步子越來越近，是紀珍走了過來：“煙煙，媽媽今天很傷心。明明這幾年，她很想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傷她的心。”

紀煙把煙捏在了手里，掃了眼紀珍。

紀珍的眼角，染上了點兒紅，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她垂下眼，吸了口煙，沒理會。

紀珍最是不喜紀煙這樣無視她的樣子。

不管是她是紀家大小姐的時候，還是現在，她總是這副樣子。

她咬了咬唇角：“煙煙，爸爸媽媽把你送到付家。你不是也沒吃什么苦頭嗎？為什么…”

“讓開。”

紀煙抬起眼，眼底帶著冷意。

“煙煙…”紀珍眼睫顫了一下。

這邊的聲音太響，在房間里頭的司蕊蕊聽到了，她推開門走了出來。

“珍珍，你怎么了？”司蕊蕊沖到了紀珍的面前，上下打量著紀珍。

她的眼角染上了些許的紅，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司蕊蕊從來沒見過紀珍這個樣子。

紀珍搖搖頭，咬著唇角，一聲不吭。

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紀煙，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欺負珍珍了？！”司蕊蕊想起了什么，猛地抬眼看向對面的少女。

少女懶洋洋地倚在扶手上，昏黃的光，照在她的面容上，她的神情冷漠。

指尖一燙，原來是煙頭燃盡了。

紀煙縮了一下手指。

“煙煙，摸摸?！?

摳摳在紀煙的腦海里頭，極小聲地說了一句。

紀煙眉間的褶皺被撫平了些許：“嗯，蹭?！?

她沒再理會面前的兩個人，朝著房間里頭走去。

司蕊蕊卻是擋在了她的面前：“我告訴你，今天的事兒，你必須和珍珍道歉。”

紀煙嗤笑了一聲，眉眼染上了戾氣。

她猛地出手，帶著呼呼的風聲。

司蕊蕊和紀珍啊了一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怦怦怦，她們的心臟跳動的厲害。

紀煙瞥了眼兩人嚇得臉色蒼白的模樣，唇角含了些許的笑。

薄唇微掀：“滾?！?

而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擋在她的面前。

紀煙扔了指尖半截煙頭，指尖帶上了些許的紅。黑色的發絲遮了她側臉，只露出漂亮的下顎線條。

司蕊蕊抬起眼，看著紀煙的背影，咬了咬牙。

“珍珍別怕，紀煙太過分了。我要告訴聞哲，憑著你和聞哲的關系，聞哲一定會教訓紀煙?！?

紀珍唇角張了張：“蕊蕊，算了吧。”

“珍珍，你就是太善良了?！?

司蕊蕊拍了拍紀珍的肩膀，安慰道。

紀珍垂下眼，遮住了眼底嘲諷的笑意。

*

“沖呀沖呀！臥槽！小爺我怎么又死了？！”

沈溪秀激動地整張床鋪都在顫。

“溪?；?，再這么激動，宿管都被你給鬧騰來了。”

同寢的男生調侃了幾句。

沈溪秀應了幾句，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上倒地的人物。實在沒忍住，湊到了聞哲的身邊：“哲哥，幫我打場唄。”

聞哲最近也不知道是碰到什么事了，心情特別好。

打游戲的事兒，基本上他都會答應。

聞哲坐起身，瞥了眼沈溪秀：“拿來?！?

沈溪秀知道聞哲這是同意了，他忙湊到聞哲的面前：“哲哥，我大哥，快給我虐死他們！”

狗腿的不行。

聞哲眉眼一抬，早就習以為常了。

他操縱著沈溪秀的英雄人物，大殺四方。

沈溪秀看著聞哲的一系列操作，直呼666：“哲哥，咱們要不然組隊去參加自由人生吧！”

聞哲沒抬眼，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太菜了?！?

沈溪秀捂著自己的胸口：“哲哥，你傷透了我的心！”

聞哲不理會，沈溪秀一個人表演了一會兒。

見到聞哲的手機亮了一下，沈溪秀忙湊了過去：“哲哥，誰給你發的消息呀?！?

聞哲起身，披了件外套就走了出去。

“哲哥，哲哥！你去哪里！我快死了！”沈溪秀望著自己倒地的畫面，欲哭無淚。

聞哲步子沒停。

沈溪秀獨自奮戰到了半夜，再抬眼時，發現聞哲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

他手里頭把完著那只早就空了的白瓶，垂著眼，神情冷峻。

“哲哥，你剛剛去哪里了？”沈溪秀的視線沒離開屏幕，隨口問了一句。

夾雜著他那頭的游戲聲，有些吵。

“買飲料?！甭務苁樟四莻€空了的白瓶，閉上眼。

沈溪秀應了一聲，打游戲打到一半才想起來，方才也沒看到聞哲帶飲料回來呀。

他正想要問些什么，卻發現聞哲已經閉著眼睡著了。

今天睡這么早？

*

第二天一早，紀煙的感冒已經好了大半。

她拎了包，跟著江之白去了教室。

樓道里，碰到了沈溪秀和聞哲。

沈溪秀和只見了魚的貓兒一樣：“煙姐，江同學，早?！?

兩人應了一聲早。

聞哲手里拿著一個籃球，跟在沈溪秀的身邊。少年的神色冷峻，沒看這邊。

等兩人上了樓，江之白才湊到了紀煙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煙煙，聞哲是不是心情不好。他今天看起來很兇。”

紀煙看了江之白一眼，沒開口。

現在是早自習上課，走廊上的人不是很多。紀煙她們朝著九班的教室走去。

走到樓梯的轉角。

應博站在那里，手里拿著一張紙。

看到紀煙他們，他走了過來。

“煙煙?！苯捉辛艘宦?，拉了紀煙的手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