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緊閉。

青年修長如玉的手中，捏著一瓶消毒水。他拿棉簽蘸取了一些，凝神去看旁邊坐著的少女。

少女衣服外套上沾了血跡，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她靠著車窗，抿著唇。放在身側的手指上是斑駁的血痕。

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她懶洋洋地朝著這邊看了眼。似是知道了付續的意圖：“小傷，就破了點兒皮。沒什么事我就下車了。”

付續撩起眼皮，冷淡說：“涂。”

紀煙瞥了眼他，想到了應博欠她的六萬元，把手往前送了送。

付續掃了她一眼，他下意識地往前靠了靠，離紀煙更近了幾分，眼見著就要碰到紀煙的傷口了。

“阿續，阿續，你還在里頭坐什么？！”車窗外傳來了孫譜咋咋呼呼的聲音：“我這邊都搞定了！”

付續眼睫顫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竟然鬼迷心竅地想要給紀煙處理傷口。他別開眼，把棉簽遞到了紀煙的手邊：“自己涂。”

說完這些，付續就端坐到一旁。竟是沒有朝著這邊看上一眼，一副恨不得和紀煙劃開界限的樣子。

“煙煙，這個小瘋子是怎么了？”摳摳問道。

紀煙捏著手里頭的棉簽，漫不經心地回道：“可能抽瘋了。”

摳摳有些不解地應了一聲。

這樣的傷口對于紀煙來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傷口了。她動作利索，很快就處理好了。

推開車門前，想了想，紀煙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里頭沒人應聲。

紀煙不怎么在意，朝著外頭走去。

車內原本垂著頭的青年，慢慢地抬起頭，看了過去。

少女被幾個人圍在了里頭，她側身聆聽。

看了幾眼，付續往后靠了靠，收回了眼。

身邊座位凹陷下去，孫譜湊上了前：“阿續，你剛剛看到我是怎么教訓那應家的小子嗎？”

付續眼皮子都沒抬，明擺著不感興趣。

孫譜半點都領悟不到他的意思，反倒沾沾自喜地說起他的戰績。說到高興處，孫譜甚至還指手畫腳了起來。

付續沒吭聲，孫譜早就習慣了，嗤笑了一聲：“你說好笑嗎，這應家小子，這么和霸王花過不去，竟然是因為一封情書。”

“情書？”

沒料到付續會應自己，在短暫的驚訝下，孫譜繼續往下說道：“這小子給霸王花寫了一封情書，但是不知道怎么了，這情書被掛到了學校的公告欄里頭。這小子覺得是霸王花的手筆，忍不下這口氣，就耍了他們一頓。”

想起了什么，孫譜的眼底帶著些許的回憶：“當初你給霸王花寫的情書，她也只是隨手看了幾眼，根本沒有理會。怎么可能還會做出這種事……”

話音剛落，孫譜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抬起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哆哆嗦嗦地往窗邊靠：“阿……阿續，我的意思是……”

付續沒說話，他的眼神疏涼。視線透過車窗，落到了外頭的紀煙身上。

“開車。”他淡淡說道。

車子重新啟動，少女的身影漸行漸遠。

孫譜睜大了眼：“阿續，合同案不談了？”

付續似是累極，閉了閉眼。

耳邊又響起了少女的聲音。

“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