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典
- 真實存在的魔女
- 仲夏的李仲夏
- 15369字
- 2021-10-02 02:43:08
13
市中心有一家日料店,是我很喜歡的,我來到這里那么久也只是來市中心吃日料的,其他的地方?jīng)]有時間去轉(zhuǎn)悠。
有的時候獨自一人我會覺得孤獨,但是也未嘗是一種樂趣。我喜歡在人山人海的地方散步,如果能和陌生人聊上兩句天就是最好的了。人都是孤獨的,沒有人可以讓自己的身邊永遠都有人陪,我想,至少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是沒有的,父母會比我們早去,結(jié)婚了也可以隨時離婚,妻子丈夫也會出軌,可能自己孩子也許是長久的陪伴。我不是一個善于揣測別人內(nèi)心的人,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結(jié)婚對象,所以在曾經(jīng),現(xiàn)在,未來,不是我渣別人就是別人渣我,小涵一定會老老實實的嗎?我想不見得,也許不是現(xiàn)在出軌,也有可能以后出軌,畢竟可能我是這樣的人,所以也會把別人想的很壞?但的確在小涵之前談過的女朋友十有八九都把我綠了,一個吸渣體質(zhì)的人最后被玩弄多了也會變得對感情持無所謂的態(tài)度,也許世界上的渣男渣女并不多,但這就像個傳染病一樣在擴散,從宗教信仰的丟失到現(xiàn)在西方文化的入侵,每一天我都在接受新的事物,每一天看到的報紙文章微博都在刷新我的三觀,在這么一個混亂的時代,什么樣的人都會有,但大家都不算太糟糕。
在美國時的我也不是太糟糕,而如今2021年回到中國的我就像一個酷愛玩弄女孩感情的心理變態(tài),再傷人的女孩我也不會覺得傷人了,是魔女因子的作用?還是說被那個叫寧夢芊的女孩傷的透徹?比起我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女巫獵人,或者是小涵的離開,寧夢芊對我的傷害才是最大的,但我從來不怪她,因為不是她的錯,我想錯的是我。
我欣賞著落葉飄零在地上,泛黃的葉梢變得些許殘破,鐘聲響起,鐘表停在了正午十二點,我坐在市中心公園的座椅上看小松鼠爬上那顆槐樹。小鎮(zhèn)一切都很安靜,市中心也是如此,沒有幾個行人走動,好像是世界靜止住了一般,只有悠長沉悶的鐘聲長鳴。這個城市沒有高大的建筑沒有行色匆匆的行人,那時的我并不喜歡,但現(xiàn)在想想,我后悔沒有珍惜在那里的時時刻刻,我想也許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現(xiàn)在變得越來越不喜歡浮躁與喧囂了,那時候的我如果沒有在那天去市中心,如果沒有去那個女巫店,也許死的就是我了。
我轉(zhuǎn)頭看見旁邊有一家和古董店一樣的小鋪子,聽朋友說過在市中心有一家古董店很不錯,與其說是古董店不如說是二手店,那里有被詛咒的娃娃,有情人送給他的戒指,有曾記記錄美好的日記本,但很可惜我進去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那家古董店,而是一個女巫店。
我開始并不知道女巫的單詞怎么拼寫,只是會讀會聽罷了,這也是留學生的通病,我沒認出來寫在女巫店商鋪上面醒目的單詞“巫師用品”。只是進到里面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向我打招呼:“歡迎來到女巫店?!蔽肄D(zhuǎn)頭看見的是一個涂著黑色眼影的中年男子,也不能說是中年,看起來至少有五十歲了,有很多的皺紋,但是身體健壯的很,胡子頭發(fā)都是黑棕色的,只有一縷白發(fā)從額頭處垂下,我想他也許是在角色扮演,扮演巫師,為了自己的店做宣傳。
“想買什么?”女巫店的老板問到,我四處張望迷茫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見了一些袍子和巫師帽,就像是‘哈利波特’的特色玩具店一般。我沒有在意,只是笑嘻嘻的用不標準的英語向老板打招呼問:“有什么特色的東西嗎?你們這里賣的比較多的?!?
老板看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他碧藍色的眼珠似乎能看穿我的一切一般,隨后他慢慢起身,向我走過來說道:“有適合你的東西,很適合你?!?
我跟著他走到了店里一處不起眼的小門里,里面有很多書籍和一些名字拼寫很長的草藥。他拿起一本書問我:“你需要這個嗎?很有意思。”
我看著書慢慢的接過書本,但他卻又突然把書緊握在手里,向他胸前猛然靠攏在我耳邊說:“這很危險,因為里面記載的是真的魔法。”我禮貌性的笑了笑,接過書就翻面看價格,不看沒事,這一看可把我嚇壞了,書面上的價格寫著六十刀,折合人民幣得四百多塊錢,美國的書本一向很貴,就比如我的課本,一本就要四十刀,但我們一般都是租借的,不會真的去買,沒想到這種亂寫的兒童讀物也得這么貴。我把書放下點頭示意說:“我不用這種書,哈哈,我就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也許有別的好玩的?!崩习逵职褧亓宋业氖掷铮骸皣u。”他的樣子就像是《加勒比海盜》里的船長一般,他笑著說:“便宜一點怎么樣,五十刀?!?
我覺得還是太貴了,回答:“我真的不需要,謝謝?!鞭D(zhuǎn)頭便要離開。
老板卻窮追不舍的又跑我面前把書塞給我說:“可以租借,一天一刀,附贈一本小鎮(zhèn)的女巫傳記。”
我聽傻了,我當時真覺得我是個砍價天才,但是有點讓我疑惑的是這種沒開封的新書租借給我一天一刀,再直接送我一本書,但是我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種天大的好事我能不要?我承認我是個貪小便宜的人,我接過書走到了收銀臺,美國基本沒有手機支付,連刷卡都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的,包括這個女巫店,但是紐約洛杉磯這種大城市還是普遍都可以刷卡的,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是不是穿越時空來到六十年代的美國留學了,且不說這小鎮(zhèn)全是古建筑和這種奇奇怪怪的女巫店古董店,就說這大街上,跑的全是老爺車和馬車。
馬車是小鎮(zhèn)旅游業(yè)的一大項目,但老爺車就離譜了,聽光光說美國的汽車和房子一樣,都是傳家寶,只要不壞不賣,就能一直用,也沒有年檢之類的東西。
我用現(xiàn)金付完錢,小心翼翼的接過書怕把這本租借來的書弄壞,老板拍拍我的肩膀遞給我一本封面純黑沒有名字的書,我打開書翻了翻,那墨水那字跡就像是剛剛新寫上去的,就如同《魔鬼圣經(jīng)》一般,在一秒寫完了全書,基本每一頁上都有上一頁墨水的印記殘留。
我很難為情的向老板說了句謝謝,他和藹的向我笑了笑,那笑容一點也不像巫師,就像是會給我禮物的圣誕老人一般。
我拿著書打車回到了宿舍,用手機的翻譯軟件一頁頁的掃描翻譯,那本租借的書叫《法典》上面記載的就是一些草藥配方和巫蠱之術(shù),就像《本草綱目》一般,但是不一樣的是,這上面不止有救人的方法,還有殺人的方法,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一揮魔杖就能施展咒語,而是記載著類似儀式作法的巫術(shù)。
上面有寫怎么畫五星陣法,要一筆畫完,畫的順序也要和書上的一致,再用裹尸布和其他東西一起用犀牛湯來煮,再加入一個人的頭發(fā),熬完之后把湯倒在陣法上,就可以讓那根頭發(fā)的主人精神萎靡。
我心想。這都什么玩意。犀牛湯你讓我從哪里搞?你如果能搞來個犀牛湯根本不用做法,以你的人脈和能力已經(jīng)可以讓仇家日夜失眠精神萎靡了吧。但沒準阿楓會感興趣這種東西,不如一會拿給他看看,但我突然意識到,為什么自己第一時間會想到他,難道自己真把他當好朋友了?先不說他神神叨叨是不是真的,如果他真是個法師,那我也得遠離啊,如果他就是個中二病,那我更得遠離了,以免我和他玩,別人會對我指手畫腳的。
我又打開了那本沒有名字的書,小鎮(zhèn)的女巫傳說,但這一次我是真的看入神了,上面寫著….
一切源于1868年,新奧爾搬來了五口人,打破了小鎮(zhèn)原本的寂靜。這個小鎮(zhèn)不常下雪,距離上一次下雪已經(jīng)有二十一年了,但在他們來的那一天下雪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她叫琳達(Linda),沒人知道他們靠什么生計,那些人基本不會走出他們的房子(Sorrel Weed House),這棟房子在經(jīng)歷了南北戰(zhàn)爭,瘟疫,和海嘯后依然堅挺,但這里是著名的鬼屋,很多人死在里面,可因為便宜,這五口人便低價收購了屋子。直到有一天琳達偷偷出門外出,她早聽說了在小鎮(zhèn)有一條繁華的商業(yè)街-河流大街。她想出去看看,這小鎮(zhèn)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向往,這是她搬來三個月的第一次外出,琳達所到之處都在吸引著所有紳士的目光,有人向她鞠躬,有人向她致禮,但有一個男子,他是小鎮(zhèn)的地主兒子,叫做哈羅德(Harold),所有的女孩都會喜歡他,畢竟因為財大勢大。他的目光在琳達身上無法移開,琳達走到哪里,他就偷偷的跟到哪里。在新奧爾良時,琳達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什么也不懂,三年的跋涉讓她臉上有些許的風霜,但也無法蓋住十六歲琳達漂亮的臉蛋。有一家糖果店坐落在河道大街,總是外出買東西的姨母曾告訴過她,這里有各種各樣從來沒見過的怪異形狀糖果,各種味道,各種顏色,它已經(jīng)在這條大街一百年了。琳達眼睛左右張望想在大街上找到那個糖果店,猛地撞到一人,她姨太太,那是一個英俊的少年,黃色的頭發(fā)和碧藍的眼睛,在他身邊跟著一個有趣的中國小孩,小孩扎著鞭子,眼睛直直的看著琳達,琳達向小男孩笑了笑,因為她今天已經(jīng)被看習慣了,大家都是用這種眼神看著琳達,也許是因為她的確長得過于出色,也許說不上原因,琳達給人打感覺與氣質(zhì)就會不自覺的吸引到所有男性。
男子叫艾利克斯(Alex)他二十出頭的樣子,風度翩翩,兩人互相介紹后,艾利克斯便要帶著琳達到處逛逛,這時哈羅德也跑到了琳達旁邊,鞠躬,伸手,自我介紹,邀請琳達一同出游,還說如果琳達愿意,那么明天就會把迎娶琳達的信箋送到他們家里。但卻被琳達婉拒了,她似乎對那個長的漂亮的金發(fā)青年和他身邊的中國仆人更感興趣。哈羅德微微一笑,滿臉尷尬,他轉(zhuǎn)頭露出氣憤的表情,他心想可能這個琳達剛剛來這個小鎮(zhèn),不知道他是怎樣一號人物吧。但有一天,會娶了她。
之后的每一天,琳達都會在白天偷偷溜出來去找艾利克斯,慢慢的他們便熟識了,艾利克斯是當?shù)匾粋€潦倒畫師的兒子,他們一家人住在遠離市中心的野林小道(Wildwood St)可每次琳達似乎都不嫌遠,都可以很準時的到他們家附近的林子里見面,那個中國小孩琳達也很是喜歡,也許因為新奇,也許因為小孩子很有趣。他一句話不說,每次都在給艾利克斯拿東西,生火,做飯,可當琳達和那個孩子對視時,他總會害羞的把頭低下,這讓琳達覺得比在林子里與艾利克斯打鬧接吻閑聊要更有意思。但這一切都被哈羅德的請柬打破了。
為什么琳達不在家,她去哪里了?哈羅德疑惑的看向琳達表哥,比爾。
我想,她可能出去了,比爾笑著說。
那琳達的母親呢,她在哪里?哈羅德疑惑的問道?!八谒X?!北葼柮摽诙?,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好像不太對,立馬捂住嘴又說道他們家都會有午睡的習慣。
第二日,哈羅德在早晨來到了琳達家,但琳達還是不在,比爾說這次又來的太早,他們都還沒起床。哈羅德若有所思的看著比爾:“只有女巫才會白天睡覺,你白天不睡覺,因為你是巫師,男巫師白天不會睡覺,和正常人的作息是一樣的晚上睡覺,對嗎?!?
比爾尷尬一笑,讓哈羅德不要再開玩笑了,說自己的妹妹已經(jīng)心有所屬,對那個畫匠的兒子。
第三日,趁著傍晚哈羅德就溜到了琳達家旁邊,躲在樹后偷偷的觀察著這家人的一舉一動。他看見了在清晨琳達一個人偷偷溜出了房門,他跟在琳達身后,這個單純的小女孩沒有察覺,還在自顧自的往前走,走到?jīng)]有人的小巷子里,琳達帶上黑色披風和黑色的帽子,身體慢慢的懸浮了起來,哈羅德捂住自己的嘴,讓自己盡量不要發(fā)出聲音,但他已經(jīng)被眼前的這一切嚇壞了。
是女巫,原來真的是女巫。
他偷走了旁邊農(nóng)場主的馬車,一路跟著飛翔的琳達,來到了那個小樹林,看見了琳達與艾利克斯的調(diào)情,看見了他們的甜蜜,哈羅德氣急敗壞的駕著馬車跑回了家,讓仆人去找附近小鎮(zhèn)的女巫獵人。
到了天色要黑的時候,琳達想帶著艾利克斯回到自己的家里看看,艾利克斯和那個中國男孩進到了家,琳達的母親,還有她的姨母雖然露出了難堪的表情,但還是熱情的迎接了艾利克斯,可琳達母親的朋友,凱瑟琳(Catherine)卻把琳達叫回樓上的屋子里,訓斥了一番,不光琳達自己偷偷溜出去她們不知道,就連艾利克斯這個人的存在她們都不知道。
艾利克斯和小男孩張著嘴驚訝的看著這富麗堂皇的大房子,琳達的母親和姨母拉著兩個人坐到了餐桌上,比爾端著豐盛的飯菜走了出來,放到了他們面前。那個中國小男孩捋了捋辮子,向艾利克斯說道,主人我不適合享用那么豐盛的晚餐,我可以出去買個面包吃。但艾利克斯從來不把這個小男孩當做仆人,只是把他當成了弟弟,執(zhí)意讓小男孩留下一起享用。
男孩思考了一會說自己還是想吃一點面包配著這些豐盛的烤肉與海鮮。沒等艾利克斯說完,小男孩便向琳達的母親和姨母打了個招呼便出去了,他一個人在黑夜里走著,走到了遠處亮著火光的地方,他慢慢抬頭,沒看見繁華的夜市,沒有面包,只有一群人拿著火把和鋤頭,站在最前面的人慢慢拎起拿在手上的頭顱,那是艾利克斯的父親,那個老畫匠。小男孩愣了一下,轉(zhuǎn)身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喊示意艾利克斯趕快離開那里,跑出這個小鎮(zhèn)。但他的辮子卻被人揪住摔倒在地上,身體被黑衣男子踩住,小男孩掙扎的問到他們是什么人,那人蹲下在他耳邊說道,記住,殺掉女巫和男巫的英雄,他的名字叫哈羅德。
人們把房子團團圍住,琳達的母親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琳達的臉上,艾利克斯似乎知道了怎么回事,但他還是問了,琳達她們承認了,自己是女巫,而比爾是一個巫師。新奧爾良的巫師與女巫全部被燒死,只有他們一家人帶著凱瑟琳跑了出來。艾利克斯沒有再多問什么,只是拉住了琳達的手。
琳達的母親將琳達與艾利克斯還有比爾推到后門,讓他們快點跑,自己可以應(yīng)對,三人思考了片刻,琳達哭著向母親道別。
琳達的母親和姨母還有凱瑟琳走出了房門,好多的女巫獵人,凱瑟琳看向其中一個女巫獵人“太久不見了,沒想到你從奧爾良一路追我們到這里?!?
“你身上魔女因子的味道太濃了,根本不需要獵犬,就能找到個大概,還要多虧哈羅德,不然找你可能要找個兩三年了。”老獵人舉著火把說道。
艾利克斯帶著比爾和琳達跑到河邊,他們要怎么才能過河,沒有魔女斗篷,是沒有辦法飛起來的,女巫是無法沾染河水的。
比爾猶豫了一下,趁他們還沒追過來,自己可以折返冒險去拿女巫斗篷,他猶豫再三,向著另外一條路跑去,他要返回女巫之家拿魔女斗篷。當他回到了家門口,卻看見了三個已經(jīng)被燒焦致不成人形的尸體。比爾跪在地上,大聲嚎叫起來,突然,遠處傳來了琳達的叫聲,雖然隔得很遠,很微弱,但他能聽出是他的表妹,琳達。
他回家拿上魔女斗篷,披上后向河邊飛了過去,到了河邊,看見了琳達和艾利克斯都被綁到了十字架上,村民們正在他們腳下放著木堆,琳達大哭,她不會什么魔法,也從沒學過害人的巫術(shù),艾利克斯也是無辜者,為什么要燒死他們?
女巫獵人嗅到了琳達身上的氣味,搖搖頭,琳達的魔女氣息真的太強了,可能是百年一見的女巫,幸好她母親從小就沒讓琳達學習過魔法,不然也許現(xiàn)在死的就是這些女巫獵人了,琳達抬頭似乎看見了比爾,她向比爾搖了搖頭,比爾攥緊了拳頭,琳達用口型向比爾輕聲說了句,快跑。
比爾不傻,他知道自己救不了琳達,至少現(xiàn)在的自己不能,但如果自己活著,也許…..
天漸漸亮了,女巫獵人把琳達的骨灰放進了小盒子里,他說其他女巫可以燒死,但是琳達的魔女因子太強了,一旦這個盒子被打開,琳達就會帶著記憶在這小鎮(zhèn)輪回,所以要把這裝著骨灰的盒子送到大洋彼岸。
他看著那個扎著鞭子的中國小男孩,將小男孩的手劃破定下契約,說如果小男孩打開了盒子,男孩就會死,但是現(xiàn)在給他一條可以活下去的路,那么就是帶著盒子到達大洋彼岸,永遠不要回來。這個契約是假的,因為根本沒有打開盒子就會死亡的契約,但這個中國小男孩卻與艾利克斯的確是有過契約的,靈魂的契約。在那個年代的西方,所有的仆從都要與主人定下靈魂的契約,不論過了幾世,契約也一直存在。
小男孩坐在馬車上,手里拿著盒子哭了出來,多么美麗的女孩,就這樣消亡了。
他一路奔波到了舊金山,坐上了回到中國的郵輪。
也許五十年,也許一百年,女巫獵人知道琳達一定會回來,但現(xiàn)在,至少是相安無事了。艾利克斯也不會活過來,除非有一天小男孩回到了美國,因為靈魂契約的關(guān)系,艾利克斯的靈魂就會逐漸占據(jù)小男孩的身體。
看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了阿楓說的我的身體在逐漸被侵占,我不會就是當年拿著盒子跑回中國的小男孩吧,但我下意識的搖搖頭,這也太扯太巧合了。
小男孩捧著華麗的盒子,抬頭眺望漸漸遠離的舊金山港口。
1939年,小男孩老去了,他一生沒有打開這個盒子,守護著這個盒子,他的一生都在別人的監(jiān)視之下,有人幫助他保護這個盒子,也有人打著驅(qū)逐洋鬼反清復明的旗號來搶盒子的,聽說拿到盒子,里面的女惡魔就會聽從自己的號令,然而,最后盒子還是被他的兒子緩緩打開了,但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一場腥風血雨發(fā)生在上海的故事。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十三四歲時在美國發(fā)生的那一切,真的是真實的嗎?為什么打開了盒子,他卻沒有事。女巫獵人騙了他,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打開盒子就會遭遇不幸的契約,但打開了盒子,就意味著琳達的轉(zhuǎn)世開始了,天空之中出現(xiàn)了一輪紅月,似乎有一只眼睛在夜幕中張開,這是一場復仇。
打開了,比爾看著天空笑著。
1960年,一個中國小女孩坐上了開往美國的郵輪,她嫁給了遠在上海的一個美國商人,船開到了南方的佛羅里達港口。
中國小女孩在黑暗處身體變高,頭發(fā)變成了蓬松的金發(fā),她緩緩睜開眼睛。
你看見有一個中國的小女孩了嗎女士?商人焦急的問著。
琳達緩緩站起身回答,沒有,但你可以去甲板上找找看。
她的容貌,她的身體,她的魔力,在回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國后全都拿了回來。
到了港口,比爾已經(jīng)在那里等她了。
看到這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所以,如果這個女巫真的在1939年回來了,那她一定殺了很多人吧,跟之前我聽說的六十年代女巫之家被焚燒有沒有關(guān)系呢?阿奇說女巫之家被焚燒后重建改成了我們學校的前身。有時間我不如去找找那個小屋看看吧,諾諾突然發(fā)消息給我,問我要不要出來坐一會,我說我要去找一個朋友,她就非要逼著我?guī)乙黄鹑ヒ妿浉?,我實在無奈就讓她跟著來了,說實話她說要去找?guī)浉绲臅r候我心里有一絲絲的不舒服,但人家又不是我女朋友,這吃醋的話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我?guī)еZ諾到了阿楓宿舍,諾諾看見阿楓有一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我的確承認阿楓長得挺帥的,但諾諾這見到帥哥就害羞的樣子,我怎么沒有見到過,我也應(yīng)該是帥哥吧?我隨口問了一句:“你覺得阿楓好看還是我好看?”諾諾拘謹?shù)淖谏嘲l(fā)上說:“都好看?!蔽疫€沒說話,阿楓就很冷酷的嘟囔著說:“只能選一個呢?”諾諾輕咳了一聲:“阿楓好看?!蔽铱纯窗?,他還是一臉的面無表情,諾諾又轉(zhuǎn)頭看看我突然說道:“那還是都好看吧都好看,你們倆我都可以?!蔽衣牭街Z諾說這話,感覺是她腦子燒壞了,手扶著墻疑問的發(fā)出一聲“???都可以是什么意思?”諾諾剛剛還傻樂突然慌張的看向我急忙說道:“你你你,李昊倫最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倆都不錯。”
越解釋越亂,她自己已經(jīng)把自己繞糊涂了,諾諾摘下自己的黑色鴨舌帽半遮著臉看向我:“我說你最好,行不行?!?
我也懶得逗她,就拿出那本《法典》遞給了阿楓說道:“別弄壞了,借的,你看看有沒有用。”
阿楓拿起書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開始讀起來。
“為什么從后往前讀?”我疑惑的問到,阿楓點點頭說:“不管是咱們的風水,算命,還是這種西方的巫術(shù)法咒,最后面的都是最重要的口訣和施法細節(jié),這在書前面是不會提的,這也是為什么越來越多的法書越來越不靈了,因為后面最重要的信息都被去掉了,但這本還有。”
我和諾諾看著阿楓把書翻來翻去的看,我“嘖”了一聲問:“你不要翻譯軟件翻譯一下嗎?”
阿楓沒有搭理我,只是隨口接了一句:“能看懂。”
他也許不知道這句話對我的傷害有多大,但我的確感覺從那天開始,我意識到了自己不是學習的這塊料。
阿楓給我們翻譯著每一段咒語和施法的過程,大多數(shù)都很長,而且沒用,但有一個比較簡短的施法過程就是讓一個女孩喝下用女巫骨頭熬成的湯汁,再把自己的血抹到其他人的眼睛上一邊再念著咒語,那個人的靈魂就會被魔鬼帶走,但是誰會傻傻等別人把自己血摸到自己眼睛上,我當時沒有太深的印象,但是我沒想到諾諾卻深深的記住了,還有女巫的骨頭,這種東西上哪找去?也許就是騙人的書吧?我一把搶走書說道:“我明天還回去吧,沒啥大用,每天還浪費我一美元。”說著便要走出宿舍,但卻被阿楓攔住了,他說道:“等等,還沒看完,給我看看吧。”我不耐煩的拉起諾諾就往外走:“明天我和諾諾還得出去,早點睡,明天要是想看就自己去市中心的店里借唄?!?
說罷,便拉著諾諾出去了,我和諾諾兩人往她宿舍走著,夜晚宿舍的燈都關(guān)了,但還是有一些白人黑人拿著收音機在樓下蹦迪,真是不嫌尷尬而且還擾民。我把她送到宿舍樓門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一直在拉著她的手,諾諾撇嘴無奈的說:“松開了,你打算吃我豆腐吃多久,我得上去了?!比缓笏行┎缓靡馑嫉耐悼戳宋乙谎?,急忙跑上去了,到了電梯我隔著玻璃看見她又回頭望了望我,我向她招招手,諾諾把自己的帽子往下壓了壓向我做了個“呸”的口型,可能是剛剛一直拉著她的手讓她感覺我就是個臭流氓吧,但是我的流氓又不止一次兩次了,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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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今天終于能睡個好覺了,但是也不知道明天那個叫弗雷的女巫獵人會不會來,我這回一定要定個表早點睡了,但是實際上是又一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無奈打開手機照亮著《法典》看了起來,我發(fā)現(xiàn)這本《法典》有個好處,就是看著看著就看困了,可以睡得著了。
巫師的血可以救人,狗尾巴草沾牛血可以驅(qū)魔,把死人泡鹽水里放入鳳凰的羽毛可以救活之類的,真是看著看著就看困了,因為全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還有一些無聊的常識,比如想把人眼睛弄瞎就往他眼睛上倒入石灰,或者把鹽放入水里喝會讓人恢復體力之類的。也不知道阿楓為什么會對這本書感興趣。
“但是既然是記載了很多有用又正確的常識,那沒準上面的巫術(shù)也是真的呢,只是現(xiàn)在這個年代沒有鳳凰罷了?!蔽倚χf道,又想了想說:“也是?!卑褧较乱豁撚挚戳似饋恚骸澳愫軔劭催@本書嗎?”我撓撓頭又說:“這書很有用,我想我以后用得到…..”
瞬間我冷靜了下來,我剛剛在干嘛?自說自話?我在和自己說話?
我在床上呆坐了幾秒鐘,放下書慢慢躺下,笑了出來:“我是精神分裂了嗎,果然被小涵搞得都精神分裂了?!?
我已經(jīng)沒有心情再上學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的確太多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被搞崩潰的吧。
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陳誠。”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我一下子跳了起來。
環(huán)顧四周,又看了看旁邊的嵐嵐,他打著呼嚕睡得正死,剛剛是誰在說話。
可能是做夢吧,我再次倒下昏頭大睡。
第二日,一早我就被鬧鈴吵醒了,今天不用上課,而且還要和諾諾去自駕游,想想就激動,只是身邊帶著光光和那個弗雷,我的笑臉瞬間又陰沉了下來。
我起身收拾好,但半天沒見諾諾給我發(fā)消息,可是作為一個男生一定要沉得住氣,不然看起來就像一個天天煩著女孩的舔狗,正好不帶諾諾更好,畢竟花海那個的邪門的很。
我給光光發(fā)了個信息,但他卻說今天要寫論文沒有時間,給我發(fā)了個地址,還怕我不知道那個地方怎么用英語讀,特意發(fā)了條語音給我說那個地方的英文發(fā)音。
我走到樓下,發(fā)現(xiàn)在宿舍門口站著弗雷,他向我點頭示意了一下,我走過去把手機給他,他看看地圖就問到:“你那個朋友不一起嗎?!蔽艺f:“他發(fā)地址了,沒事的,到了大概的地方我給你指路。”弗雷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身就要拉著我走了。
“李昊倫!”諾諾從身后拍了拍我喊道。我一轉(zhuǎn)頭輕罵了句臟字。“怎么?看見我惹你煩?”諾諾語氣不好的說。
“沒有,我還以為你不來了?!蔽肄D(zhuǎn)身邊走邊說,然后看看諾諾的眼神,其實我挺想讓她陪著的,畢竟如果只有我和弗雷,第一我是感覺危險,第二也覺得沒意思。
“去哪啊要?”諾諾疑惑的問到,我撓撓頭:“花海啊,前天和你說過的。”
弗雷(Frey)轉(zhuǎn)身大聲向我說:“別說中文,我聽不懂,而且你到底去不去?!?
“哦對,我都給忘了,走吧?!敝Z諾拉著我就跑到了弗雷身邊,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拉我手,我們坐上弗雷的老爺車,那車發(fā)動的聲音和拖拉機有的一拼,還熄火了,弗雷使勁踹了一腳:“踹一腳就好了。”他罵到,果然踹完之后車就啟動了,一開始我和諾諾在車上大家都沒有說話,我學小野一樣打破沉默說道:“要不咱倆湊合湊合得了。”我看著諾諾的眼睛說,諾諾沒有說話,她又望向窗外說:“你覺得有可能嗎,只是在一起這幾個學期?你在BJ,我不在BJ,難道要異地戀嗎?”
我思考片刻:“異地怎么了,很多人都異國。”諾諾又不說話了,我覺得好后悔突然和她說這種東西,太唐突了。我也沒有再說下去,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諾諾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覺得我已經(jīng)開始真的有些喜歡這個女孩了,大概過了十分鐘,諾諾才回答:“那是別人覺得異地無所謂,不是我。”我挺納悶的,因為從種種跡象表明,諾諾是對我有好感的,但是她現(xiàn)在這么說,無異于一棒子打死我了,就是,拒絕。
我沒別的辦法了,只能用當時和小涵在一起的辦法,強吻她。
我摸著諾諾的頭發(fā),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很好,摸一個女孩的頭發(fā)她沒有反感那就說明……
我掐著諾諾的臉蛋把她的頭扭過來,慢慢閉眼靠近她的嘴唇。
“啪”的一聲,雖然沒有扇我巴掌,但也種種的用手把我臉推到了一邊,我愣住了,弗雷不緊不慢的說:“我都快看吐了?!?
我沒有理會弗雷,接著向諾諾說:“你喜歡我,我看得出來,為什么不可以讓我親一下。”
諾諾坐在我身邊,手指比了個一說:“第一,不清不楚?!比缓笫种副攘藗€二說道:“第二不明不白?!闭f罷她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會覺得我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女孩吧。”我急忙搖頭說沒有,但是想想也是,哪有上來就突然親人家的,我想諾諾可能還是靦腆的,稍微矜持點的女孩?但是看她之前的表現(xiàn)也不像啊,就這樣我表白失敗了,我想這是我近三年第一個沒成功追到的女孩,但是我的確也沒追,就是耍了幾次流氓。我還想著,諾諾突然抱住了我的手臂,頭枕在我的肩上,我動也不敢動,實在沒明白諾諾這是什么意思。我試探性的問:“諾諾什么星座?”她突然又不枕我的胳膊了,頭一偏枕到了車窗上說“”雙子座。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諾諾的確是想一出是一出。
“是這里吧?”弗雷停下車轉(zhuǎn)過頭說道。
我看著外面翻轉(zhuǎn)的烏云說:“對,就是這里?!备ダ啄闷鸱旁谏磉叺臅f道:“也不可能是別的地方了,上面的那個烏云是結(jié)界?!蔽以谲嚴镒惶雱?,也不想再回到那片花海里,我問弗雷:“你先自己去吧,我不敢去。可以嗎?”
弗雷沒有回答就自己下了車,諾諾看著窗外的花海笑著向我說:“好漂亮啊。我可以去玩嗎?”我搖搖頭,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里面危險?!?
她哼了一聲就轉(zhuǎn)過頭用手機開始對著花海自拍,還非要拉上我一起拍。
拍完她就發(fā)到了社交平臺,我偷偷看了一眼她手機,下面的評論都在問:“新男朋友?”
諾諾還笑著給我看了看手機,當著我的面無情的回復:“不是。是哥們。”
我砸吧了一下嘴,不想再看她手機了
剛準備下車抽根煙,就看見了弗雷走了出來,他疑惑的看著我問:“你成功進入了結(jié)界?”
我點點頭,弗雷的表情顯得有些怪異,他從手心中莫名的抽出一把長刀,我都看傻了,就和變魔術(shù)一樣,他手心似乎有個黑洞一般,弗雷冷不丁的說道:“帶我去?!?
諾諾跑下車喊著要一起,我瞪了她一眼說:“真的危險。”
可她卻第一個就跳進了花海,實在是拗不過她。弗雷跟著我也下去了,我向烏云的地方走,弗雷冷冷的說:“你知道嗎,女巫獵人的先輩都是巫師?!?
我并不是很感興趣他說的這些事,依然往前走著,沒有說話。
他接著自言自語:“所以我們應(yīng)該是可以進到結(jié)界的,除非這個結(jié)界是為特定的某個人準備的,只有他能進入?!?
我扭頭問他:“什么意思?”他示意我接著往前走,我感覺到一絲不太對的氣息,有可能是我第六感,也有可能是阿楓之前所說的殺氣,我之前是感覺不到的,但最近越來越覺得每個人身上都會散發(fā)一種氣,這是我形容不出來的東西,最近莫名其妙的慢慢能察覺了。
我拉住了諾諾的手,天空開始變得灰暗,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周圍的花朵開始慢慢枯萎,撥開花朵是一片空地,弗雷拿著砍刀走到十字架前,諾諾“??!”的大叫一聲指著地上的骷髏頭,在骷髏的周圍還有帶著血漬的警裝,他們死相很慘,似乎是在自相殘殺,我想也許是長久沒有食物?!八麄儧]走出來,只能吃花朵,到最后餓瘋了只能自相殘殺吃伙伴了?!备ダ啄弥墩驹谑w旁看著尸體說。
“結(jié)界里的世界和外面的是不一樣的,有可能慢也有可能快,他們在里面死了至少一年了?!?
弗雷又轉(zhuǎn)頭看向我們:“這里是女巫的墓地,為什么你們兩個可以進來?”弗雷慢慢向我和諾諾逼近,我下意識的把諾諾護在身后,說:“我們可不是什么巫師和女巫,弗雷大叔你應(yīng)該搞錯了?!备ダ讚蠐项^,把一直帶在頭上的帽子摘下來,那一刻我已經(jīng)驚呆了,他只有半個腦袋,只有半個腦袋的人,能活嗎?
“女巫和巫師很危險的,我很肯定的說,你們兩個之中,一定會有一個!”突然他將手里的大刀砍了下來,諾諾尖叫著,我拉起她就往后跑,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向身后喊道:“弗雷!你一定是弄錯了!我們兩個中國人怎么會是女巫和巫師?”我能感覺到身頭巨大的弗雷在身后追逐我們的沉重腳步聲,甚至地面都在顫抖,諾諾還在尖叫,我捂住了諾諾的嘴讓她不要出聲,我拉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似乎可以感覺出殺氣,他在我們哪個方向,殺氣離我們還是很遠的,他向另一個地方追去了,我拉著諾諾匍匐著往前爬:“對不起,對不起。”我向諾諾哭著說道。
諾諾沒有說話,她似乎緩和了一些,她慢慢爬著說:“我真的好害怕啊,這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感覺到氣息慢慢向我們爬行的方向靠近了,示意諾諾轉(zhuǎn)頭往后爬,但她卻紅著眼看著我,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很急躁的說:“快點啊,想死嗎?”
猛然意識到諾諾今天穿的是小短裙,諾諾紅著眼說:“沒穿打底褲?!?
我罵了一句臟字,爬到了諾諾前面讓她跟在我身后走。
“到底什么重要?命重要啊大姐。”我氣急敗壞的訓斥到,當然氣急敗壞并不是因為沒看見諾諾的裙底,而是在這緊要關(guān)頭她還想著我是不是在耍流氓。
我爬著爬著突然又感覺氣息出現(xiàn)在了我們正前方。
“躲在哪里都能找到你們!”弗雷磁厚的聲音從我們正前方傳來:“在結(jié)界里是可以瞬間移動到其他地方的,我猜你們這種下等的女巫和巫師是不知道的吧?!?
“哦,對了,我想你能感覺我身上的女巫因子吧,所以才知道掉頭往回走,可能是上個月在俄亥俄殺死的那個女巫在我身上留下的?!备ダ椎臍庀⒂指?,我站起來拉著諾諾又往另一個方向跑,但卻跑回了十字架那里,諾諾突然抱起了一顆頭骨說:“這就是女巫的頭骨吧。”她看著頭骨,卻不害怕,可能因為弗雷給她的恐懼更深,說罷她拿起另一顆頭骨,相互撞擊,我急忙抓住她的手喊道:“你瘋了!你在干嘛?”
諾諾掙脫開我的手:“你放開我!”說罷她用兩個頭骨互相敲擊,頭骨掉下很多碎骨頭和小顆粒,諾諾拿起小顆粒居然咽了下去,我看傻了。
諾諾問我:“你忘了你那邊《法典》上寫過,喝女巫骨頭煮的湯再用自己的抹到別人眼睛上就可以殺死他嗎?”
“你這不是湯啊,而且你怎么抹?”我焦急的說道。
“我看見你們兩個小雜碎了!”弗雷的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來,我一轉(zhuǎn)頭,他居然從花海里出現(xiàn)在了空地上,諾諾的身后,我大叫到:“跑!”
諾諾頭也不回的跑到我身邊,我一邊往后跑一邊找著諾諾的手拉上。
我們就這樣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二十分鐘,可能半個小時,我們實在沒有力氣了,就坐在了地上喘息,諾諾抱住我說:“救救我?!?
“我們馬上就跑出去了。”我摸著諾諾的頭安慰道。
可她卻搖搖頭說:“我是不是可以殺死她現(xiàn)在。”說罷便拿著旁邊的石頭一下子在自己胳膊上拉了個大口子,血順著胳膊流到了她的手上。
我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說:“那本書就是無稽之談,你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那你可以用這血去殺了他嗎?”諾諾盯著我的眼神問。我把目光移開說:“不能吧?!?
但是看見諾諾無助的神情,我捧著她的臉說:“乖,我去就好了,沒事的。”
諾諾搖搖頭:“我已經(jīng)沒那么怕了,已經(jīng)不怕了。已經(jīng)不怕了?!?
她又想到了什么問我:“書上說要喝下頭骨的女孩自己的血,也說要女孩自己施法嗎,我記不太清了。需要我自己去嗎?需要我自己嗎?你也可以吧。”諾諾哭著看向我。
她哇的一聲哭出來:“救我?!钡峭蝗灰庾R到自己不能發(fā)出聲音,又捂住自己的嘴,只是“吱吱”的發(fā)出聲響。
“《法典》上是寫女孩自己用自己的血才可以啊。”我在慌亂中辯解道。
她的眼神充滿了空洞,似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沒有了,她的眼珠似乎在一刻都變成了灰色。我承認我不是個東西,承認我懦弱,也承認我想活命。
“那你,跑吧,我跑不動了?!彼豢蘖?,而是直勾勾望向前方說出了幾個字。
我用力的用手打自己的頭,不知道該怎么辦,接著跑嗎,諾諾跑不動了吧,從剛進來到現(xiàn)在一直在跑,也許已經(jīng)跑了三個小時了,諾諾一個女孩子,體力的確跟不上,怎么辦啊。
我用力拍打著自己的后頸。
“沙沙”就像是野獸從蘆葦叢中探出頭來捕獵的聲音。
我看向諾諾身后,黑色的褲子,高大的身材,弗雷。
諾諾猛然轉(zhuǎn)身跳起將自己帶血的手指用力的插在了弗雷的眼睛里。
弗雷一聲大喊:“眼睛!”慌亂之中他把大砍刀捅進了諾諾的肚子。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連呼吸都靜止了,只看見從弗雷的頭上冒出了像煙霧一樣的白影,白影往天上飛去。
弗雷把刀從諾諾身上抽出,另一只手還抓著諾諾的脖子,我從諾諾肚子被劃開的傷口都可以看見她身后的弗雷,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只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我已經(jīng)大腦放空了,弗雷把諾諾甩到一邊,自己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升魂咒。這種咒語女巫用不出來,只能是普通人服用女巫骨頭才可以,殺錯人了嗎?!备ダ滋稍诘厣?,他的頭上還在升起白煙,我想那就是他的靈魂,書上說,被用了升魂咒的人,靈魂會被魔鬼帶走。
我跑到諾諾身邊,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應(yīng)該說已經(jīng)死了,剛剛還在喊叫,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我反應(yīng)了半天,大概五六分鐘,才意識到諾諾好像被刀捅死了,我大聲的喊叫,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著身邊的尸體,弗雷說道:“巫師的血,可以救人,我本就沒想殺死你們,如果你是普通人,我身體里巫師的血是可以愈合傷口的。但是太晚了,她已經(jīng)死了?!?
我拿起地上的石子劃開自己的手臂,把血抹在了諾諾肚子的裂口處還有她的嘴里。
但似乎沒有作用,我看向弗雷,用力的劃開弗雷的靜脈,鮮血噴涌而出,我手沾上弗雷的血抹到諾諾的傷口處,那個傷口果真慢慢愈合了,我想諾諾終于還是沒死,我可以救活她的,我可以,逐漸諾諾的傷口全部愈合了,但諾諾還是沒有反應(yīng),她就像睡著了一樣,就像那天她肚子疼的時候,躺在床上等我送去暖水壺,她睡著了,很痛,但我可以救她吧。
我抱著諾諾的尸體往外跑,一直跑一直跑,我想如果拿到了鳳凰的羽毛是不是可以救她,或者再去看看《法典》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巫師可以救活死人的吧,他們不是很厲害嗎,對不起我今天帶你過來,也不應(yīng)該突然親你惹你不開心。
身邊的花逐漸盛開了,天空也變的晴朗了,我知道我跑出來了,我抱著諾諾的尸體到處亂跑,也許跑了半天也許跑了一天,但我的確是跑出來了。我看見了弗雷的車,我抱著諾諾向公路跑去。
“滴滴滴”我猛然睜開眼,用手關(guān)掉了鈴聲,是夢嗎。
我緩緩坐起身,嵐嵐還在睡著,畢竟今天是周六沒有課,我該約諾諾去花海了,不行,我不能找諾諾去花海,我還是有些后怕這個夢。我打開手機有點莫名的想念諾諾,我翻著好友列表,有一絲不太祥和的預感,諾諾呢?為什么和清子一樣,從我列表里,消失了。
我急忙推醒身邊的嵐嵐,嵐嵐大叫著坐起身:“干什么!神經(jīng)??!”我拿著手機指著屏幕問:“諾諾呢?”嵐嵐倒頭接著睡:“明天我就換宿舍,我不認識什么諾諾,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穿上衣服跑到門口,弗雷不在那里等我,諾諾也不在,我發(fā)消息給光光問:“諾諾呢?你還能聯(lián)系上那個女巫獵人嗎?”
隔了好久,光光回復我到:“什么女巫獵人,兄弟要不最近你去看看腦子吧?”
我愣住了半天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我一時間想到了那個女巫店,打車飛奔了過去,我?guī)缀跏前验T踹開的,老板看著我,我看著老板,半天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怎么了?遇上女巫獵人了嗎怎么慌張害怕?”老板打趣的說道。
“你知道關(guān)于多少女巫獵人的東西?”我質(zhì)問到,老板不緊不慢的走出柜臺說:“你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我說我叫:“昊倫李,英文名是哈羅德。”
老板搖搖頭:“為什么要用你仇家的名字?是因為哈羅德這個名字對你印象很深嗎,深到刻在了你這一世的腦海里?!?
我沒有聽他說什么,只是一股腦的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向我鞠躬說道:“我叫比爾,是個巫師?!?
我還是重復的問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當然,你說那個和你一起去花海的女孩嗎。”老比爾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說道。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所以,這也和巫術(shù)有關(guān)系嗎?“你把她弄哪去了?比爾?!蔽矣媒仆{的語氣說道。
他向我比了個“噓”的手勢:“還在花海,只不過如果大家都記得那個女孩,你會有麻煩的,會被警察盯上。”他又點點頭笑著說:“我這是在保護你。”
“你是說那個女孩的尸體還在花海嗎?”我看著比爾的眼睛問?!笆堑?,你可以去看看,還有別忘了,你該付我這幾天的借書錢了,《法典》很有用吧,那可是獨一本,是我寫的,要好好珍藏。”
我打車去了花海,進去了結(jié)界看見了諾諾的尸體,還有已經(jīng)死掉的弗雷,他的臉干癟,就像被吸干了一樣,我抱起諾諾往外走,但走到路邊時。
“滴滴滴”還是一樣,我被鬧鈴吵醒,我瘋狂的破口大罵,日期還是同一天,也就是說,只要我?guī)еZ諾的尸體出來,就會回到今天早上,這和清子的輪回咒如出一轍,這些該死的女巫和巫師,只會用輪回咒這么個東西嗎。我基本已經(jīng)放棄了,拿起法典重重的摔了出去,突然這時有人敲門,我開門發(fā)現(xiàn)是阿楓,我立馬抱住他就像抱住了救命稻草,阿楓推開我問:“怎么了,我就是來借書的,我不會喜歡男人的,勸你別想了?!?
我激動的說道:“你知道諾諾吧?!?
阿楓吹了一下自己的劉海說:“什么諾諾?”難道連阿楓也不知道諾諾了?我把阿楓拉倒客廳向他講著發(fā)生的一切,阿楓說:“昨天就咱倆在看書,沒有第三個人,兩種可能,你去看看腦子或者又是一個輪回咒?!卑鞣鲋掳驼f:“這個你不用急,因為人死不能復生?!?
我破口大罵:“什么叫人死不能復生!今天剛剛開始,諾諾還沒死。”
阿楓只是屢屢頭發(fā)說:“諾諾已經(jīng)死了,雖然我不認識這個人,但也許我曾經(jīng)是認識的,我還是感到惋惜的,可是輪回咒只是障眼法,諾諾已經(jīng)死了。但幸運的是她用了巫師血,身體不會腐爛,我們再找找別的方法。”
我問他:“咱們國家的道術(shù)里沒記載人死復生之類的東西嗎?”阿楓嘆口氣說:“很遺憾,以我的學識接觸不到這些,很多秘術(shù)是不外傳的。”
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這太扯了,但是我還是沒有能接受諾諾死掉的事情,還是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被人殺死。
我冷靜了一下,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氣餒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等我做,我向阿楓說道:“我首先要找到清子的父親,然后在去到曾經(jīng)被焚燒的女巫之家,還要找到鳳凰的羽毛。”
阿楓笑了笑說:“隨便你,反正鳳凰羽毛什么的,如果你能找到,我想任何事情都不在話下,你那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個大巫師了?!蔽覜]有理會打趣的阿楓,我知道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做。到底是為什么選到我的身上,為什么只有我能進那片花海,弗雷為什么急著找藍色的花朵?應(yīng)該很快,就有答案了,只要去到那個女巫之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觀光景點了,但是如果我去,我想女巫和巫師一定待我不薄,會再給我點驚喜,是給我的單人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