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一看了一眼許藝奇突然就笑起來：“沒問題好，哈哈。”許奶奶豎起大拇指：“交給你了。”她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要去做飯了。

“行了，你們嘀咕什么呢？”許藝奇拉開兩人：“說我什么壞話呢？”夏十一笑得合不攏嘴：“你嘟起嘴真可愛。”話說完就朝反方向走去了，許藝奇搭起手觸碰一下嘟起的嘴唇：“切！”收起呆呆的樣子，他又開始發笑，但好像并沒有什么兩樣，都挺呆的。但許藝奇笑起來很治愈，像冬天的一縷陽光，嘴角的弧度剛好合適，八顆大牙很有魅力。嘴角的酒窩更是讓人沉醉，心情不好的人見他笑，八九不離十都會心情變好。

“夏十一，你去哪？”他招呼著。“你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她過頭來，馬尾打在背上：“走唄！”許藝奇利落的跟上去。到那間鎖了門的房間門口：“別被嚇到哦！”里面好像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許藝奇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門。“有什么東西會嚇到我……”話語未盡。

“ surprised！”許藝奇打開門，雙手敞開，看來是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哇！”夏十一不禁發出贊嘆，腳步都放慢了，許藝奇打開旁邊的燈：“怎么樣？沒想到吧？”眼前出現一個高度還原的動物園，不對動物園場。“沒想到！”夏十一差點沒驚掉下巴，打開門亮眼的全是一些小動物，最顯眼的就是最后面的大魚箱，里面裝滿了魚，房間兩邊還有一些說不出來名字的動物。

夏十一走到左側：“哇！還有小兔。”她想把手抓在籠子上，但它們實在太可愛了，忍不住要喂它們青菜。

“這兩只兔子是我奶奶養的，本來打算送人的，但因為奶奶舍不得就留下來了。”

“你喂的這只叫小白。”許藝我摸著兔子的耳朵一邊叫著它的名字。

“你取得真特別，還用顏色來命名。”夏十一不得不佩服他：“那這只不會叫小黑吧？”夏十一望著另外一只兔子，然后歪過頭問他。“哪里黑了？明明是灰色的啊。”他糾正夏十一的叫法，還表現出一副可憐人的樣子。暴露他的愚蠢。

“那就是小灰咯！”夏十一既想笑還是想笑。許藝奇趕緊轉移話題：“你來看這條蛇。”夏十一聽到蛇，就毛骨悚然，在小時候被蛇咬過，心里有了陰影。“我才不想看。”夏十一表示拒絕，恍然間，他好像瞅見了那條小蛇，個頭很小，色彩斑斕：“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夏十一湊過來，從小沒這么近距離看過蛇，她有點好奇，又有點害怕。

“不用給你介紹了吧？她叫小花。”兩個人相視一笑，五顏六色的皮膚，沒辦法通通叫一遍“花蛇”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它，身上好像有傷啊！”夏十一透過玻璃。

“它啊！一天放學路上撿到撿它的時候已經受傷了，多半是被鳥啄了！看它太可憐，就帶回來了。”許藝奇還挺有愛心的，又在夏十一心里加了一分。

“你是個好人！”夏十一其實想多夸他幾句的，但被他的話打住了：“去看那箱魚吧。”他帶著夏十一走到最后面，然后他從旁邊地上打開了一個彩燈，氛圍感瞬間就起來了，魚箱里的魚也活躍起來。

“真漂亮！”夏十一眼里反射著采光，仔細地看著水箱里的魚，很神奇，這么小一個箱子里居然有這么多魚，各種品種的金魚，還有一些從來沒見過的魚。太神奇了！

許藝奇也跟著湊得很近，雖然這些魚都是他贏的，但是從來沒有仔細去看過，連有幾條都不清楚，你在我左邊，我在你右邊，你再向前看，我不留意的向你看。你的側臉深硬在我眼中，夏十一的鼻子很挺很高，眼睫毛也很長很翹，那雙獨一無二的丹鳳眼特別顯眼。夏十一慢慢轉過頭來：“你覺得這條好看嗎？………”

………

兩人恰好對視深謀的眼神在進行交流，呼吸再進行親吻，心靈在進行戀愛，臉紅心跳。

“夏十一，小奇！出來吃飯了。”許奶奶的話突然冒出來的BJ腔調打斷了這份緊貼住心臟的戀愛。

雖說入秋已久，但今年盛夏酷暑那整天泡在臭汗中的滋味，那隨手一摸，一手滾燙的感覺卻刻骨銘心，似乎盛夏的余威還遲遲不退卻。

吃完午飯，夏十一道聲謝后和許藝奇有說有笑的關上門。

“奶奶，我陪夏十一回去拿行李，你下午睡會兒午覺吧！”許藝奇輕輕關上門。

“別這樣說。”夏十一還是覺得太麻煩許藝奇他們了，如果真的留在他們家自己也會覺得不合適。“別擔心麻煩了，我和奶奶都不嫌麻煩。”許藝奇雖然很想夏十一留下，但她如果實在不想也不會強求。

“我還是得回去看一下。”許藝奇這樣照顧她，夏十一已經感到很感動了，選擇留下就是為了許藝奇，和他住在一起沒什么大不了的，她除此之外還害怕她媽那邊沒辦法解釋，畢竟是跟一個男生同居，被她爸問到了那就不好了。

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沒到能夠同居的程度，不過現在看來許藝奇和夏十一就是命中注定要一起，就算沒近在眼前，呼吸同一位置的空氣，交換頻率相同的心跳。

“你在下面等我。”夏十一走到樓下，先上去看一下情況，只要她媽趕她走，她就跟許藝奇走。她理了理頭發，吹開劉海：“抱抱！”這一抱，很奇怪，很不合實際，很認真，很不合現狀。許藝奇懵了，不是什么離別，不是什么感謝，突如其來的擁抱不知道在表達什么。他下意識的伸開手，輕輕碰著她的腰，不敢真正觸摸。眼睛眨的頻率很快。

“謝謝你！”原來是感謝，感謝許藝奇最近的陪伴，幫助。可能也有抱歉的意思，如果不能如許藝奇所愿搬走現在樓上這個家。她走上樓梯，鞋底很白，裙子跟著腳步出身，貼在大腿上。

滿地的口袋，書本，衣服，擺的有些凌亂，由上往下看，先是一堆衣服然后是一堆書最下面墊的是一層報紙。夏十一看到這一幕，心里發酸，自己被親媽趕出來了，在自己不之情的狀況下，行李被丟棄在門外，猶如斷絕關系的意思。

她蹲下小心的拿起一本純綠色畫冊封面畫的是她的全家福，大手拉小手走在日暮夏很和諧。她腦海里接連不斷的浮現小時候的畫面。

“媽媽，我們會一直這么幸福嗎？”

“傻孩子，媽媽永遠最愛你。”

“爸爸，爸爸，你和媽媽會一直陪著我嗎？”

“當然啦，十一要乖乖長大！爸爸掙到錢給你和媽媽買很大很大的房子，一直生活在一起。”

她回憶起小時候，一間很小很溫暖的房間，充滿愛意，揪著小臉蛋，摸著頭的畫面眼眶紅潤。夏十一幾乎要哭出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大腦瞬間空白……

夏十一雙腿對著蹲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沒了知覺。

“夏十一！”

“夏十一！”許藝奇單手扯著扶手，就在下面樓層下站著，看得出來是跑上來的，夏十一蹲在原地已經過幫小時了，許藝奇還以為夏出什么事了。

夏十一緩緩轉過頭來，眼淚包在眼里，稍微一用力就會流出來。她很最弱的看向許藝奇，慢慢站起來。動作有點吃力，緩慢。身體正在顫抖。許藝奇立馬沖上來，他雙手小心地拖著夏十一的臉：“不能哭！臉上傷還沒好，會疼！”

會疼，他心會疼。

許藝奇說話里不清楚，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又或許什么也沒發生。他注意到腳下的東西，他知道夏十一被趕出來了。

“沒事，夏十一，你還有我！”許藝奇已經不在乎兩人的關系，他只想讓夏十一過的自由開心就行。一切隨她。

夏十一默不出聲，上身隨著顫抖。“我沒事，就是有點委屈。”夏十一現在依舊很堅強，眼里的淚早該落出來了。

她覺得流淚，哭這個東西越少越好。她知道哭是沒有用的，甚至哭了會覺得自己嬌氣，她抽了幾下氣，手拍在許藝奇肩膀上：“許笨蛋，大驚小怪的。”夏十一的眼淚明顯可以看見的一滴一滴的往心里流了回去。許藝奇是真的被嚇到了，剛才夏十一的表現真的會讓人誤會是剛參加了追悼會，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看來，真要麻煩你了。”夏十一看向身邊的一堆行李，現在要么回小巷之前住的房子，要么去許藝奇家。許藝奇還沒緩過來：“真沒事了？”心依舊揪著。

“真沒事！能有啥事！”夏十一抬起一堆書：“走吧，幫忙抬一下！”許藝奇趕緊抱到自己手里。剛轉身要下樓的時候……

“姐！”門打開了，夏川急切的聲音表達著什么。

“姐！媽媽……媽媽……”夏川聲音很大，語速很快。夏十一和許藝奇一同轉頭。她放心手里的書：“媽媽怎么了？”她眼睛瞟了一眼屋子里面。夏川還沒換好氣：“媽她暈倒了！”夏十一像是被安了開關，沒等夏川話說完就跑了進去。

“媽！媽，你怎么了？”夏十一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她媽，她也慌了。經管平時她媽對她很苛刻，但她對她媽的記憶只留在小時候對她好的情景，她依舊是愛著的。

“怎么了？”許藝奇也跟著闖了進來，被地上躺著的夏十一她媽再一次被驚嚇到，又是發什么了什么？他看夏十一慌亂的樣子，自己也跟著慌了起來。“阿姨！”先不管怎么了，他扶起她：“夏十一幫個忙，抬一把。”他立馬背奇夏十一媽媽，往背上抬了幾下。“快打120！”

“氧氣！”一位醫生在推床上按著夏十一媽媽的胸胸外心臟按壓，雙手掌根重疊，雙肩前傾，手臂挺直，雙手合十。以每分鐘三十次的頻率為夏十一媽媽做心跳復蘇。

夏十一跟在推床旁邊，她握住她的手，眼淚早就流了出來，實在繃不住了。許藝奇在旁邊安慰著夏十一：“沒事，沒事，冷靜一點。”許藝奇受夏十一的影響自己也跟著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許奶奶進手術室差點有了陰影，她小心的拍著夏十一的后肩部。

夏十一蜷縮成一團，頭頂著膝蓋，頭發披散在空中。突然她想起來什么，慌忙的站起來，許藝奇也跟著站了起來：“夏十一，放心，會沒事的。”夏十一突然又抱了上去，她摟著許藝奇的脖子：“謝謝你陪在我身邊！”她有好多好多話要說，許藝奇自覺點手輕輕安慰著她。夏十一跑到醫院電話亭，連忙投了兩個幣進去。

“嘟～嘟……”她正在給在加拿大的爸爸打電話。“嘟…嘟……”也許是打長途信號太慢，或者是她爸壓根沒聽到。

“喂！”電話終于打通了。

“哪位？”她爸說話口氣不太好，有點急。

“爸，媽媽她在搶救！心臟驟停了。”夏十一舌頭完全打不直，說話都很困難。

“誰？你媽？”話中有疑問，有不相信，有著急，有怒火。

“爸！你快回來吧！快回來。在市二醫院。”說著盡可能的憋著不哭，夏十一告訴自己不能在哭了。

“回來干嘛？我回來抓奸萬安倩嗎？”她爸爸還是忘不掉萬安倩出軌的事情，瞞著他說夏川是他親生的，到最后一場空。他已經心冷了……

萬安倩

夏十一媽媽的全名。

“爸～快………”電話已經被掛了……

夏十一失望了轉過身，這個家庭就這樣破碎了？夏十一不愿意去面對，現在萬安倩能不能搶救過來是個大問題，沒有人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心跳驟停。夏十一到現在也很茫然，她手撐著額頭，頭發散亂著，這一刻顯得很沒精神。

“姐姐！媽媽她剛剛打自己。把自己打暈了。”夏川這個時候賣乖，一身牛仔衣，看起來很俊俏。夏十一聽到這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什么？”她頭緒混亂，頭快炸了。

“夏十一，你聽我說。”許藝奇雖然是個外人，但他就跟夏十一一樣擔心著。他抓住夏十一的肩膀，眼睛堅定的看著：“臉又紅了。”他還是跟上次一樣的吹著冷風，夏十一流的眼淚打在被燙過的臉皮上，敏感的紅了，紅的厲害。

夏十一終于冷靜了下來，她眼神盯著許藝奇，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自信的去看，清晰的可以看見臉上的汗毛，和眼角的一顆淚痣。他很認真。“我已經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夏十一松開他抓住的手，最近許藝奇幫她的實在太多了，幫她搬行李，幫她散心，幫她擦藥，就連住的地方都想幫她。夏十一明白許藝奇是有多喜歡自己，自己也同樣清楚自己對待許藝奇的態度。

“你不用謝我。”說完他就坐了下去，眼睛瞬間沒了神，做下去的時候清晰地聽見鐵椅發出的摩擦聲。

許藝奇失望了。

他覺得自己幫夏十一是自己本身就該做的，是不需要道謝的，夏十一三番感謝，弄得兩人好像關系降低一層，直接讓許藝奇內心因為兩人之間的戀愛關系破碎。

“怎么還生上氣了？”夏十一剛哭完，現在又看許藝奇小學生一樣生氣，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別生氣，別生氣。”夏十一跟安撫小孩一樣安撫許藝奇，許藝奇背著臉偷偷的笑。

“哈哈哈哈！誰生氣啊！”許藝奇馬上從幼稚的小學生變回來，眼角都流露著“騙你的，”三個字。

“幼稚！”

搶救室門打開了。

“誰是萬安倩家屬？”一位女醫生帶著手套著急的說著。

“我，醫生。我媽她怎么樣？”她現在頭腦是清醒的，說的話很通順。

“現在要馬上進行腫瘤切除手術，有很大生命危險，家人做好心里準備。”說完就進手術室了。

——有很大生命危險

——家人做好心里準備

這是什么意思？不就暈倒了，關腫瘤什么事，事情越來越復雜。她再一次去電話亭打給她爸，再不回來可能連最后一面也見不到了。

“嘟…嘟……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夏十一對他這個爸無語了，再大的仇恨現在回來見一面又不會怎么樣，她在手術室外面來回徘徊，祈禱千萬不要有事。

“別轉了，別轉了！”許藝奇坐在椅子上看著夏十一在自己面前來回走了幾十個來回。“頭被你轉暈了”夏十一把一根手指豎起來放在嘴唇上：“噓！”現在她根本聽不進許藝奇說的任何話，她邏輯著她媽媽到底發生了什么。

“夏川！過來。”夏川在樓梯的一個角落自娛自樂，聽到夏十一在呼喚他便跑了過來。“干嘛？”夏川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媽媽現在在手術室，要進行大手術。

“我問你，媽媽為什么刪自己？”

“我不知道，她嘴里一直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果然，問夏川問不出什么東西，但她似乎明白了她媽是因為自己才扇自己的，但腦瘤是怎么回事？

手術進行了快有兩小時了，許藝奇差點在外面睡著了，夏川也不知道跑呢去了。

“萬安倩家屬！患者大出血，要輸血！”

許藝奇對血這個字很敏感，聽到這個字他立馬就精神了起來。

“輸什么血？”

夏十一知道她和她媽不是同一種血型，她還是問了一句：“輸b型寫嗎？”

“是的，患者其他家屬有b型血的嗎，救人要緊！”

夏十一知道家里只有他把是o型寫，可以輸到b型血里。

“沒有……”夏十一失望透頂，直到絕望都有。

“抽我血！”后面傳來一位中年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