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勢拉起夏十一的手腕,手很溫熱,輕輕扶在夏十一手腕上很有溫度,夏十一皮膚很軟,甚至軟的可憐,稍不注意就會碰破皮,現在的皮膚觸感特別舒服,許藝奇不敢太用力。夏十一沒有一點反抗,似乎已經愛上這種感覺。你拉起我的手,我義無反顧,愿將我托付于你,因為你是我的羈絆。跟著許藝奇就不用擔心,他給夏十一的安全感足以用一切給予。
直到下了樓,許藝奇松開手,他立馬轉過身來:“你沒事吧?”夏十一搖了搖頭,用手輕輕碰了一下臉皮。
“唉!別碰,有細菌。”許藝奇抓住夏十一的手。
“嗷!”他碰到了夏十一被燙紅的那只手。
“對不起,對不起!”他連忙道歉:“讓我看看。”他抬起夏十一的手掌,緩慢地將手抬起來,用嘴溫柔的吹了吹。瞬間涼爽了很多,透進心底的舒服。許藝奇吹出來的氣是薄荷味的,清爽,透涼,浸在皮膚上特舒服,透進心底的舒服。
許藝奇又抬起頭看著夏十一的臉頰,通紅的臉減輕了不少,只剩下小點的泛紅。
“好多了!”
“謝謝你!”夏十一松開他握住的手。“說的什么話?是誰不擔心一個被沸水燙傷的女孩。”許藝奇不好意思的抿著嘴。
“我是說剛才謝謝你帶我出來。”
“哦,我看你挺傷心的,沒多想就……”他撓了撓后腦勺:“對了,阿姨怎么了?她對你好像有點意見,不太喜歡你……”許藝奇挺擔心夏十一的,畢竟是因為他夏十一才選擇留下來。
“媽,別打了!”夏川帶著眼淚哭喊著。
“我該死!我該死!”他媽媽用手使勁地扇自己的臉。
“都怪我!都怪我!”說著就流出了眼淚花。她趴在地上扇自己足足扇了幾分鐘,臉和手被扇的起了紅絲,臃紫的臉像是被一群人暴揍了一頓。
“咳咳!咳!”她的病開始發作了,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一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咳!”嘴里出了血,夏川被嚇傻了:“媽媽!媽媽!你沒事吧?”他哭的更加厲害了。
“媽媽沒事,去……去抽屜里拿藥……拿藥來。”夏川慌慌張張的拿了一堆藥,只見他媽媽從中選出了一罐白色瓶子“艾滋病重患止效藥”。在半年前,她查出了自己得了艾滋病,后來被趕出夏家后,他不知情的帶著夏川一起生活,也感染了艾滋病,她恨自己對夏十一的所有過錯,恨自己當時沒有走上正道,也恨自己沒有照顧好夏川,為了不再讓夏十一感染,她不得不做的這么絕情,如今她只能和夏川生活在這個家里,孤獨,被誤會已經沒什么了,只求能夠繼續活下去……
夏十一和許藝奇走在回小巷的路上。“說實話,我挺內疚的,要不是我……”夏十一抓住他的衣袖:“不怪你,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我之所以留下來,還有另一個原因,我想考一個好的大學,我喜歡攝影,等我上完大學,我才更有資格出國!”夏十一這樣說是為了不讓許藝奇過于擔心自己,不想因為她而連累許藝奇。
“要不你暫時住我家吧,我家樓上剛好空著一間屋子。”只有這樣了,回去可能夏十一她媽媽還會想方設法的趕夏十一走。
夏十一沒有準確的回答,她害怕。害怕給許藝奇增添麻煩,增加負擔。
“你不用擔心,我家就是你家,咱倆之間不分你我。”許藝奇不想再看到夏十一受傷了:“就吃飯多一雙筷子,多分一間屋子而已,換作別人,這種情況我也會這樣做!”許藝奇真誠的眼神,直擊夏十一心臟。
是感動,是希望,是對他的更一步喜歡。
回去的路上,空氣中帶著一絲甜意,秋風中混合著桂花的淡香,陽光剛好,照印在樹葉下映出一片寧靜。
“就是這樣!”夏十一給許藝奇交代了所有情況,她其實并沒有恨過她媽媽,就算對她再冷酷暴力,母親終究是母親。自從她出軌后夏十一說漏嘴,兩人之間就有了隔閡。母女之間在沒有感情可言談,夏十一媽媽不愛表達自己,藏著掖著,沒人真正懂她。在前些日子,兩人三番五次的吵架不是摔東西就是砸東西,家里一片狼藉,最后都是夏十一收拾,有些時候耽誤了上學休息的時間。那一段日子,夏十一真的快要抑郁了,直到許藝奇轉學到來,帶來了陽光快樂和對未來的信心。離婚后,夏十一就再也沒有跟家人有過交談,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她希望能這樣能改變她們的現在狀況,回到以前那樣幸福的畫面。
“那你打算就這樣下去了嗎?”許藝奇突然停住了腳步:“沒想過和解?”許藝奇其實挺想夏十一和她媽媽和解的,能復婚當然更好。
“我想過,等我上了大學,我就帶我媽和我弟去我爸那生活,至于怎么讓他們復婚?我還沒想好怎么做。”夏十一表面對她媽不溫不熱,其實內心和她媽一樣,不善于表達,哪怕有一個人多表達一點……
夏十一再聊通后心情好多,神清氣爽,除了臉上差點被燙傷了,皮還有點火燒的感覺。
“先去我家吧!”我家有點燙傷藥,說著,他從兜里抓出一把糖:“吃點糖吧!”他又在手上抖了幾下:“吃甜的開心點。”許藝奇這個時候像個三歲小孩,他手里有一堆五顏六色的糖,奶糖、薄荷糖、水果糖……
夏十一從中選出了一顆奶糖,打開塞到嘴里:“甜。”許藝奇暗自發笑酒窩很明顯:“給你!”許藝奇把手里的所有奶糖全挑了出來,有五六顆的樣子。
“嗯?”
“你喜歡吃全給你咯。”許藝奇再次露出酒窩很溫柔。
“謝謝。”夏十一接到手里,又拆了一顆。
今天路上格外安靜,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咚!咚!咚!”來往的幾個人不言不語,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藝奇打開門:“奶奶一早出去了”夏十一已經來過很多次許藝奇家了,她跟在許藝奇后面:“出去干嘛呀?”她已經猜到許奶奶去買包子了,不過這么晚也該回來了。
“她呀,多半是在半路遇上老鄉好了,還得一會兒”許藝奇把門關上,二話不說,就上樓了。
夏十一在院子里,許藝奇家還挺大的,一樓最后邊是衛生間,旁邊是一間關著門的屋子,再后邊就是許藝奇住的地方,話說回來,來過這么多次,夏十一還沒參觀過許藝奇房間。她邁著步子剛走到門前,她停住了。“算了,沒經過他同意還是別進去了。”她轉過身,神不知,鬼不覺許藝奇已經在腳后跟邊上了:“進去吧,我給你擦點藥!”
許藝奇手里拿了盒藥箱他放在床上,把夏十一安撫在床邊:“不疼,你坐好就行”許藝奇拿出燙傷膏和棉簽涂上一點后,他把夏十一的劉海撩起來,手掌心對著夏十一,清晰的可以聞到一絲檸檬味。他手心都是檸檬味的,很清爽。
輕輕涂到臉頰,夏十一眉頭一緊,“疼嗎?”許藝奇沒那么用力“忍一下,一會兒就好!”擦完臉頰又往上、下涂了一點。
燙得倒不嚴重,也不敢太嚴重,夏十一這稚嫩的臉,經不起燙。夏十一緊閉著眼,又好像能看得清許藝奇的樣子,一臉的認真,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夏十一弄疼了,一個平時毛里毛躁的男孩也有這么細致的樣子,專注認真。
兩人呼出的氣體交措在一起之間的溫度隨之升溫,是什么感覺?就像大冬天你裸露著膀子,有人用嘴哈氣給你取暖。夏十一不敢多動一下。
“好了!”許藝奇蓋上蓋子:“今明兩天先別洗臉了。”
“你挺細心啊!”夏十一恨不得為他鼓鼓掌,許藝奇不好意思的走開了:“我去放東西,你別走。”他半側著身子,腦袋歪著,看起來挺呆的。“嗯。”
夏十一拿起前面柜子的鏡子,照著自己的臉,藥涂的很到位,很整齊,她從鏡子里看到后面掛著一張照片,她放下鏡子走到后面。仔細一看,應該是許藝奇之前高一時軍訓的照片。
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了他戴著迷彩帽,穿著一件白T,五官立體。那個時候,許藝奇是個寸頭,頭皮清晰可見青色。在寸頭的襯托下,拉長了他的立刀眉,眼神犀利,很有精神,鼻子挺立,少年感不由而生。
她又轉過頭來,許藝奇房間還挺干凈的,墻壁上沒有一點污漬,床頭柜子上百的東西很整齊,被子疊得很方正,不用湊近聞都有一股檸檬香味。
呆在里面讓人很舒服,聽見樓上傳來的下樓聲:“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許藝奇上下樓梯太急,還沒緩過來,話語中帶著喘氣。“去哪?”夏十一還沉浸在舒適的房間中。
“不遠,就在旁邊。”他們剛走出門,就聽見門外傳來的腳車聲,接著就是,鐵鎖打在門板上的脆響。“奶奶回來了。”許藝奇跑過去開門。許奶奶一進門就看到了夏十一:“夏十一來啦!哎呦,乖寶貝快過來奶奶抱抱。”她倆的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許奶奶見她第一眼就很喜歡她,覺得她挺可愛的。
夏十一穿的一件墨綠色的長裙,按理來說,園子里全是植物,很難瞧見的。但夏十一白梔的皮膚很有辨識度。她笑著擁抱著許奶奶:“奶奶,好久不見!”
“等下,我今天賣包子,專門還留了一個大甜包,你快嘗嘗。”她打開車廂后面的蒸籠,遞到夏十一手里:“嘗嘗。”笑得很慈祥。平時剩下的都是給許藝奇的,許奶奶見夏十一來了,二話不說就給了她。
“多玩一會兒,中午留下來吃飯。”
“奶奶,夏十一不走了,她住樓上,這里比較方便。加上她家長工作太忙,沒空照顧她。”許藝奇沒把原因告訴許奶奶,太復雜也不好講。
“好啊!好啊!多好啊!”許奶奶笑得很燦爛,早就把夏十一當親孫女了。“順便幫那臭小子補習功課。”她湊近夏十一耳朵,小聲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