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風老爺風霆和風麗行進行了一場談話,談論了很久。周圍的人沒有人知道Ta們說了什么,只是有小廝遠遠地看見Ta們在庭院涼亭中的身影。風麗行似乎在比劃著什么,搖著頭。
第二天,桃橙睡到了自然醒。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打了個漫長的哈欠。好久沒有睡的這么香甜了,她想。在那沉沉的睡眠中,她似乎掉進了一大片柔軟的棉花糖里,不知身在何處,但周圍盡是溫暖和馨香。每翻一個身,都有絲絲縷縷的往事被牽動,而桃橙渾然不知。沒有夢。
她看向窗外,今天是個晴天,湛藍的天空如洗,似舒展了腰身的藍精靈。
她穿衣下床,自去洗漱。
到了水泉邊,風麗行也在那里。桃橙放輕了腳步,打算悄悄地嚇Ta一跳。
“呀!”桃橙出其不意地喊道。
風麗行拿著楊枝的手猛然抖了一下,帶動著全身都哆嗦了一下。Ta轉過頭來,臉上竟呈現出驚慌失措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間。
“嗨呀,是小桃子呀,”風麗行恢復如常,“看來你和藤亦箜和蒲子川那兩小子學壞了,都會惡作劇了,嘖嘖。”
桃橙咯咯地笑了笑,沒有答話,開始接水,用楊枝清潔牙齒。
“小桃子,”風麗行看向遠方,“你覺得,我們所存在著的這個世界,是個怎樣的世界?”
“什么?”桃橙忙將漱口的水吐出來,“這個世界?曇城嗎?”
風麗行點點頭,“你喜歡曇城嗎?”
“喜歡喜歡,這個世界很漂亮,環境優美,空氣清新,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很神奇,萬物有靈,似乎這既是人類的世界,又是一個大自然的世界,風雨雷電、金木水火土,都是意識。”
風麗行笑道:“小桃子覺悟提高了啊,說的很好,哈哈哈。”
然后又道:“凡塵界的人可能以為,他們所處的世界就是唯一現實的世界,因為這現實看得見、摸得著。其實,他們的世界只是一個圓而已。這無盡的空間中,有無數個圓,有的圓與圓之間不相重疊,相互遠離;而有的圓與圓之間卻有重疊交叉。所以,在這重疊交叉處,便會存在著多個世界。滄海桑田,你無法知道,這些世界從什么時候開始存在的,又會存在到什么時候。”
桃橙撓了撓頭,覺得今天的風麗行格外深沉。
“哈哈哈,別發呆了,”風麗行手在桃橙眼前晃了晃,“趕快洗漱好,過來吃飯。今天帶你去看個好玩的東西。”
“呀,真的嗎?”桃橙立刻來了興致,“太好啦!”
早飯過后,已是巳時,太陽明媚地照耀著,微風不燥。
桃橙還惦記著風麗行說的“好玩的東西”,便找到風麗行,拉著Ta說:
“好了,阿麗,我們走吧。”
“什么?去哪里?”風麗行倒像是忘了這茬似的。
桃橙睜大了眼睛,用目光詢問著:不是說好去看‘好玩的東西’?
“哈哈哈哈,”風麗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好啦好啦,我沒忘,跟我走吧,小機靈鬼。”
但在轉過身之后,風麗行流露出了猶疑的表情,眉頭微皺,雙唇緊閉。盡管桃橙在后面期待地歡呼著,Ta也沒有注意。走了一小段路,Ta似乎是終于下定了決心,眉頭舒展了開來。
桃橙跟著風麗行來到了風云谷的后山,這個地方桃橙以前來過。第一次到這里,是和蒲雪兒、雪妞一起玩捉迷藏;第二次到這里,是來找小紅毛怪焰心。此后又偶爾來了幾次。可是桃橙覺得這個地方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呀,會有風麗行說的‘好玩的東西’?
只見風麗行走到了一座小山丘的缺口處,缺口處有一小株灌木擋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里有個缺口。
“這不是雪妞遇到焰心的那個洞口嗎?”
桃橙想起來。
“誒呦,小桃子記憶力不錯——”風麗行頷首。
“不過,我們不是去這個洞口。”風麗行接著道,“還要接著往前走。”
Ta們轉到了這個小山丘的另一面。另一面的小山丘的坡面上覆蓋了更多的蔥蘢灌木,仿佛一條綠色的圍毯。
風麗行走到這綠色圍毯的正中,衣袖左揮一下,右揮一下,竟然在綠色圍毯上揮出了一個缺口,給桃橙的感覺是灌木叢自動讓道一般。缺口不大,僅可供一人側身經過。
桃橙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我先進去,你跟上,可別走丟了喲。”風麗行邊說邊側身進了缺口。
桃橙趕緊跟上。
讓桃橙更加驚訝的是,這灌木叢內竟然別有一番天地。從外面看,這灌木叢圍山而生長,料想其內必然土石遍布,難覓小徑。然則,眼前卻是一方寬闊的山洞,涼爽靜謐,彌漫著好聞的植物的清香。有隱隱的光線從上面灑落下來,使得整個山洞內半明半暗,更增添了幾分清幽。
“這里是風云谷的藏寶庫,”風麗行道,“不過說是藏寶庫,其實里面也就只有一個寶貝。這里的地形,加上所存放的寶貝,讓這里自然之氣強盛,經常會吸引一些小精靈來到這附近。”
“小精靈?”桃橙恍然,“難怪我們會在這里遇到焰心呢。”
“呶,這就是那寶貝,也就是‘好玩的東西’。”風麗行指著角落里一處草叢掩蓋的地方。
桃橙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草叢旁邊,蹲下來,歪著頭打量著。
“這是,寶貝?”
風麗行將草叢撥開,里面有一個草綠色的盒子,幾乎與草叢融為一體。看不出什么材質。
風起葉舞,是風麗行在用術法打開盒子。
原來是一面小鏡子。
圓形,鏡子鑲邊的顏色和材質同盒子一樣,仿佛它們永遠相輔相成,同存共生。
桃橙好奇地湊近,看向鏡面。
她會看到什么呢?風麗行這么想著,眉頭不禁又微蹙起來。
“好大的風啊——”桃橙嘆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風雨交加。咦,這不是美人兒阿紫姑娘嗎?怎么旁邊還有一個人?”
桃橙看到有一個人在風雨中拉著美人兒阿紫,一閃身,兩個人就都不見了。只見風吹雨斜,只聞風聲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