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詩詞之暴力、血腥問題,并非暴力、血腥描寫的問題,而是欠缺了和諧之真性情的問題。曹操《蒿里行》、杜甫《洗兵馬》詩篇描寫了不少戰爭致人死亡的血腥場景,但讀起來使人感到雅正,毫無拿起武器欲與人搏斗感。而元代詩詞卻充滿著強烈的暴力感,與曹操、杜甫之詩相比起來,好似諸葛亮復興漢室的正義之戰與董卓淫亂朝政的暴力動亂相較。
五十五陶淵明之詩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杜甫之詩句‘’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李白之詩句‘’西風殘照,漢家陵闕‘’,上述句子皆呈現出自我與外物融為一體的無我之境,句子中所描繪中的景象漸次增大,句中所呈現之境界越發蒼茫、壯闊。
五十六一般豪放之詞創作,作者的心境是從激烈到靜思,而蘊含濃郁情致內涵的豪放詞,作者的心境僅僅是靜思狀態,如歐陽修、辛棄疾之詞。
五十七古往今來,流傳千古之詩詞作品,無論客觀詩作或主觀詩作,都有著相同的特征:作者在創作之時,都要經歷晏殊‘’昨夜西風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樹立理想的第一個階段。柳永‘’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漫漫求索的第二階斷。辛
棄疾‘’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經過努力奮斗而功成名就的第三階斷。
五十八最優秀的詩詞作家,他們所創作的杰出詩詞作品,都在向讀者表達:我所相信的生活、外在景物更是這樣的。這些杰作都展露出他們內心對人生、世界的觀念。
詩詞創作決不能因詩詞形式的外在,即那種形式所代表的名和利,創作者只能寫自己所相信的東西。在詩詞創作之初,創作者必須深入地考察清楚自己內心的信念,我所相信的詩作形式是主觀詩作形式或客觀詩作形式。
五十九曹植《送應氏》賞析:這首詩是曹植隨父親曹操征討馬超,西經洛陽,因送別應氏而作的詩篇,戰爭描述了戰爭給百姓帶來的深重災難。
曹操創作這首詩時,面臨著復雜、深刻的兩難之境。內心:戰爭無可避旁的死亡威脅與沙場建功立業的愿景之間的沖突。個人關系:一方面對父親曹操好戰心性的厭惡,另一方面又盼望著父親曹操戰勝對手,終實現統一天下夢想。在內心、個人關系的兩難處境中,曹植做出了無可奈何的選擇,跟隨父親曹操出征,投入戰爭的火海之中。
另一方面,從曹植這首送應氏的詩篇中,讓我們感知到曹植內心中那與欲望對象相對立的不自覺欲望,愿天下人都遠離戰爭漩渦,過上和平安定的日子。
六十李清泉《永遇樂》將單一主人公自己置于詞作講述的中心,自己是詞作的明星角色,如此,使得詞作動感力度很強。而李白的《俠客行》、周邦彥《蘭陵王.柳》作品形式是雙重主人公,侯嬴與朱亥、自己與離友,以此種形式設計,作品重心便失去平衡,次要人物產生過多移情作用,以致喧賓奪主,使得兩位文學大師神筆之作有了不足之處。
六十一李賀是個浪漫主義詩人,其作品富有幻想色彩,但其創作的詩歌遵循其內在的因果規律,有動機的動作導致結果,表現出現實的相互聯系。而李商隱《無題》雖是反映自我現實的作品,但詞作內容不連貫地從一個‘’夢境‘’跳向另一個‘’現實‘’,表現現實存在的互不關聯性。
六十二李商隱《隋宮》描寫了隋帝國的興與亡,隋煬帝帝王生活的變化,給讀者帶來意味深長的情感體驗。李白《贈孟浩然》所表現的是朋友間的友誼,詩作中人物生活場景并沒有變化弧光,給讀者的只是令人動容的感動之情。
六十三即如在國家政治中一樣,權力也潛入了詩詞學。清朝重臣沈德潛倡導‘’格調學‘’,袁枚強調‘’性靈說‘’,它們表現出的門戶之見是那么現實和明確。沈德潛朝廷重臣的身份,其詩論體現出儒家規規矩矩的禮儀、道德、綱常。而袁枚崇尚老莊思想,他早早地棄官歸甲,其‘’性靈說‘’體現出濃烈的反權貴意識。
六十四柳永、袁枚的作品之所以成為他們那個時代最暢銷的作品,因為他們詩詞作品的形式令大多數人相信,如閉合形結尾、外在沖突、單一主人公、因果關聯現實等。而許多天才作家寫不出令眾人喜歡的作品,因為他們沉醉自己內心趣味的表達,他們被非證明不可的觀點和非表達不可的情感所阻擾,根本上缺乏對讀者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