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軒道：“年芳二八，加一，尚未娶妻。”

徐慧真道：“17呀？我說看著那么年青呢，在上學還是工作了？”何玉梅這妮子都22了，還是別亂扯紅線了。

方志軒道：“上學呢，徐經理，咱們就別查戶口了，回頭您派人自己去打聽吧。咱們的事算是說好了嗎？”

徐慧真道：“那好吧，晚上我和我丈夫在院子里等著。午夜十二點？”

方志軒道：“午夜十二點?！?

何玉梅搖著搖窩，一放手，徐靜平就不樂意了，皺著臉要哭，好半天才搖得瞇了眼，這才悄悄的走到正房門口，貼著耳朵，想聽聽里面說什么。

可是里面說話聲音有點小，聽了會都沒聽清，聽到里面的人似乎起身了，何玉梅立刻慌張跑開，回到徐靜平這邊。

方志軒和徐慧真從屋里出來，告辭離開，走時，還對何玉梅說了聲謝謝。

徐慧真喊了兩聲何玉梅：“哎，哎，想什么呢！”

何玉梅道：“沒有，慧真姐，我去小酒館啦。”

……

陳雪茹氣呼呼的回了家，心里越想越不舒服，隔空把方志軒一頓臭罵，罵完后心里舒坦不少，又去尋了一沓布票，數了一沓錢出來，出了門，走幾步，又回頭。

陳雪茹進了屋，躺在床上生悶氣，生著氣，瞇著眼睡過去了。

等醒了，陳雪茹看了看表，都四點了，心里一慌，又趕忙開門出去，往綢緞鋪去了。

到了綢緞鋪，陳雪茹急匆匆問老肖：“老肖，老邱呢？”

老肖道：“邱經理給客戶送料子去了。你不是請假回家休息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出了什么事情嗎？”

陳雪茹道：“哦，沒事，有個客戶要了一些布，卡其布的，50尺，這是布票和錢，你入一下賬。等下，嗯，等下，你把這些布送去崇文門XX，有戶姓方的，叫方志軒的，方、志、軒，你把布給他，別搞錯了。你親自辦，有沒有問題？”

老肖道：“哎，我辦事，你放心?！?

老肖在公私合營之前就是陳雪茹的絲綢店員工了，兩人有十幾年的交情，還得算上陳雪茹父親的交情，老肖算是看著陳雪茹長大的了。

……

方志軒出了徐慧真家，就徑直回來，已經三點十分了。

劉長勇，王彥青，于長輝，吳志剛早就等候了，幾個人還是很規(guī)矩的，沒有私自去找方家其他人換雞蛋。

“長勇七張，彥青12張，長輝5張，長輝你這有點少啊，志剛的15張，厲害呀！我沒統(tǒng)計錯吧？”

方志軒把票收攏起來問道。

劉長勇道：“對的，對的。”

于長輝道：“有5張就可以了，十個雞蛋，嘿嘿。”

王彥青道：“你還挺知足，我是把我們那院子里各家都薅了個遍，才12張。”

吳志剛道：“你們都不行，哈哈，我最牛逼，布袋子我都帶好了，還墊了干草，志軒，說好的，30個雞蛋，可不準少我的。”

方志軒道：“放心，不少你們的。德行！”

吳志剛又問：“那你還要不要？我看看還能去弄些票不?！?

方志軒道：“不要了，這就夠夠的了，糧票還行，你有嗎？”

吳志剛道：“我還問你要呢，天天喝小米粥，還大半是水，走起路來，肚子都晃蕩！”

方志軒道：“你以為我不晃蕩?。勘饶愫貌坏侥睦锶??！?

吳志剛道：“那你還收這么多票，這可都是翻倍要糧票的?！?

方志軒道：“此一時，彼一時。嘿嘿，哎，誰能幫我搞點食油票嗎？”

吳志剛道：“有錢就可以。黑市有人賣的?！?

劉長勇道：“這還要你說啊。”

王彥青建議道：“哎，我尋思，要不我們也和梁世朝，周新春他們一起找個事干著，休息日混個幾毛錢也行?！?

吳志剛嗤之以鼻道：“艸，那還不如去釣魚呢，幾毛錢，我釣一條二斤的魚就值幾毛錢了。你以為梁世朝，周新春他們那活好干啊？那是苦力，搬運工，以前人家叫窩脖。沒有一把子力氣，累不死你?！?

于長輝道：“行了，怎么自己人懟起來了。釣魚倒是好，可是有風險啊，抓了進學習班，你愿意?。俊?

吳志剛道：“反正打死我不干苦力?！?

方志軒道：“我覺得也不是不能干，不過掙不到錢，干著也沒意思?！?

劉長勇道：“明天你去上學嗎？”

方志軒道：“去?。∥艺f了要考大學的，你以為我講笑呢。哈哈！”

劉長勇道：“呵，行，那我們回去了，謝謝方同志恭喜的雞蛋！”

于長輝，王彥青，吳志剛也給方志軒道謝，這承了方志軒大人情了。

方志軒發(fā)好了雞蛋，四個同學都興高采烈的走了，票不換成實物就是紙罷了，雞蛋可是真真的，方志軒給的雞蛋，能夠他們吃一段時間了，最少的也有十個，二個雞蛋加番茄或者別的配菜，番茄炒雞蛋，蔥花雞蛋，韭菜雞蛋……想想就食欲來了。

這年月，普通人家，一月吃個雞蛋，都是極大的享受。

……

齊靈洪，齊靈鈞還好，老一輩，耐力練出來了，三點多就醒了，等方志軒回來，齊靈洪就騎了他的自行車搭著齊靈鈞去齊秀顏家里打探下情況。

齊雨馨，齊云飛等人還睡得深沉，到了四點，方志軒把幾人叫醒，一群人出門上馬路溜達。

大街上還是很冷清的，沒有擺地攤的小攤小販，到了大柵欄那邊，人流才多了起來，這邊商店眾多，也有不需要票可以買的東西，如書畫古董，文具用品，白酒飲料，兒童玩具，零散小吃和一些附加值很低的工藝商品等等，也有加錢免票的東西，比如一些水果，還有水果罐頭等。

方志軒買了八瓶北冰洋，二分錢一瓶，一人一瓶分了，靠著墻邊喝完，還得把瓶子退回去。

一群人又去了間熟食店，店里賣的主要是豬內臟和腦袋，因為市場豬肉供應嚴重不足，就剩些下水豬頭拿來做熟食了，肉票算八成，就是一斤肉票買8兩熟食，不要票，價格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