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廠
- 凡人三部曲之成長與愛情
- 劣毛
- 2575字
- 2021-09-16 08:44:59
關于愛情這個話題,在文化人看來,這玩意兒基本上只有文化人才會有。一般的野蠻人是不會有愛情的。雖然這不是事實,但絕對是事實上存在的偏見。這種偏見非常的根深蒂固。
每一個正常的年青人,不管有沒有文化,無一例個的都應該享受到愛情的滋味。因為這是一個人生活的必要過程。不會存在一個文化水平高的人的愛情要超越普通老百姓愛情的真摯與熱烈程度。
如果說愛情是美好的,那么,所有的愛情都會是一樣的美好。那些說愛情不美好的人,我以為,他們從來就沒有享受到愛情。或者他所謂的愛情可能真的就不是愛情。
很顯然,我和我的A那肯定不是愛情。因為要說到愛情必須是兩個人之間的一種確實的聯系,一種相互能夠有的好感和愿意把其它人拒斥的天然神秘力量。愛情是絕對獨占性的。
我無法定義我和三姐之間的關系。談不上是愛情。至少還沒有到愛情的那一步。但愛情的關鍵事實上我們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在一起交往,在我們那里的風俗上是建立了男女朋友關系的。她來我家干活,我去她家干活。
我們都是未成年人,完全是少年時代。我不知道三姐是否比我更懂。但我是很晚熟的那種幼稚娃。至少在青年時代,我完全不懂得愛情是什么,至少不懂得怎么樣去愛一個人,也不知道愛是什么。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完全不配有愛情。
當時,我是不承認自己幼稚。只認為,我對A,不是現實中的A,是我心里邊構造出來的那個完美的A是真愛。只不過現實中恰好有A這個么個人。
必然的,這個現實中的A與我理想中構建出來的A有明顯而巨大的差距。只是如果不和現實中的A有交往,那么,理想中的A就完全不可能存在。現實中的A畢竟是理想中的A的一個來源和出發點。
我在和三姐佛系的交往中明白了一些人生的道理。但只是明白了一點點,離真正明白還早著呢!所以無法完全明白三姐對我的情意,也有沒有對她更進一步的表示,更沒有更進一步的了解。而她了解我應當比我了解她要多。
有一天我從某地回家,弟弟告訴我說她來過,在你那屋把你寫的那些玩意兒看了一整下午,等你沒回來,又走了。我對她貿然突入我的內心世界有點兒生氣,但又想,這是她對自己打算托付終生的人的必要了解,是完全正常而且合理的事情,我應當為此喜悅才是正確的。
但想到她已完全直接了解了我的想法,不管這些想法是對還是錯,正常還是荒唐,又有點惶恐。比如說或者她也從我寫的零碎文字中知曉我喜歡A而生氣走了?
之后,我們誰也沒有提這茬。
到了收麥子的時候,她主動到我家來割麥子。然后我又去給她們家割麥子。
在勞動中,我們能夠相互配合。但在談情說愛之件事情上,就完全沒有任何進展。也許,我還是喜歡理想中的那個A。以至于沒有對三姐有過任何進一步的想法。這當然是我的問題。再加上,我比她還要更害羞一些,所以,我們之間的交往存在實際上的障礙。
一年過去了。在集市上見了她之后我也只是臉紅地喊她一聲三姐,然后她臉紅的答應一聲。再各自惶惶作別,生怕誰看見。再沒有多余的話。在不知道的人看來,我們可能就是那種沾點親但又不親的親人。
我的爺爺是個有本事的人。說起文化,他當然是我們家里最有文化的人。從我爺爺所具有的文化水準來看,再結合父親以及我的文化水準來看我們整個家庭的,在文化方面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爺爺父親我們這里我尊稱祖祖。領居也有輩分在祖祖輩的,我們就叫他某(名)祖。我的祖祖死得早,爺爺是家中最小的,由爺爺大哥撫養長大。二爺去參加紅軍一去不復返。大爺(爺爺的大哥)曾經在他們那個年代還算有頭有臉的人,不僅有文化,還有幾處家產,能夠讓他的女兒和我爺爺去讀書。
姑姑和爺爺在一起總是會講她們小時候上學回來怎么一起偷大爺的錢。爺爺的大哥我們稱之為大爺。這個稱呼在北方有另外的含義,但在我們四川川北地區,是指爺爺那一輩中的老大,排行老二的叫二爺。二爺的妻子,我們管叫二婆。自然也就會有三婆四婆之類。
同理,在爸爸這一輩,我們會有二爸二媽,三爸三媽之類。血緣親情再遠一點的,在父母這一輩,除了女性會稱呼某(姓)嬸,關系好的,也會稱某(姓)媽。所以,鄰居關系都很不錯。至少看起來不錯。
如果有外姓人,一般也會與父母們對應起來進行這樣的稱呼。我們那個地方一般不用村子來指代某地。比如說,我們那個地方稱之為李家嘴。上邊有劉家坪、龍家坡兩個地名,更高處還有朱家巖這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一般每個地名所指代的地方不會超過15戶人家。當然隨著后來的分田到戶,好多四合院在父輩們青壯年時期全部改變了,有能力的都把自己的新居安置到了離自己土地盡可能近的地方。那個時候,農民的生活一切都是按照土地為中心來安排的。甚至我們讀書,還都有個農忙的假期。現代讀書郎是沒有福氣享受的了。
爺爺在鄉上工作。所以有些人脈。父母看我這混賬不想跟著父親成為一個好的木匠,只想種地,這肯定不行,絕對沒出息。所以,讓爺爺在城里給我找個廠,進去先干著,肯定比放牛要強,多少有點工資。反正這個時間段里進廠是個很時髦的事兒。一般人還沒有這個關系。爺爺就幫了不少人這種忙。
對進廠這件事我沒有抵觸的。因為讀書出來,在那個年代所能夠想像的最好世界不就是成為工人么?一個農民能夠成為一個工人,這就是進步了一級吶!
雖然我喜歡成為一個農民,但是如果的確有更好的機會,比如說成為更高一級的工人,那當然是可以的。這和讀書出來是一個效果好嗎?
同學們都還在讀書,我就直接開始工作了,從這個方面來說,我這完全算是彎道超車了。這種感覺在小腦瓜里想起來就是一種成功的感覺,很爽。
所以,我同意了家長們的安排。
我是那種很實誠的,實誠的有點笨的那種樣子。當車間主任當著我爺爺面問我多少歲的時候,因為爺爺并沒有教我應當說十八歲。
我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而是老老實實的說,還不到十七歲吧。嗯,和爺爺年齡差不多的何主任扭頭看著我爺爺和我,這不行吧!其它任何人再問,都不能這樣說,只能說是十八歲。不滿十八歲是童工,我們不能用的,是違法的。
我心里想的,既然違法那就算了。大不了不干。但爺爺是非常嚴厲的一個人,雖然說話聲音小,我們都很怕他的。總而言之,就算是安頓下來了。
我被安排在車間里的榨汁組。領了食品廠的白帽白大褂,還有水靴。正式成為工廠的一員,算臨時工。按照爺爺的說法,讓我好好干,干上兩年,可以轉成正式工。好吧,好像這是一個很好的前途。
進廠畢竟是一個新的世界。這是一個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全新環境。因為我在此之前只是和土地上的那些莊稼打過交道,只是知道雞鴨豬牛之類的鄉村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