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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禍起陸家墻

  • 歸明堂
  • 易水安瀾
  • 2166字
  • 2021-12-11 16:26:39

北敬離去后,北粲愣了好一陣子。

“叫你父親過來,朕有些事要同他說。”緩過神來,他對陸昕道。

陸昕心頭一顫,暗自覺得不妙。臨行時他回頭去看北粲,不禁悄然落淚。

見到陸輔相,陸昕只是簡單道明來意,至于北家兄弟二人謀定的大事,他三次欲言又止,最終只字未提。

父子兩人來到北粲面前時,年幼的君主已經(jīng)整理好了儀容。君臣之間互相寒暄了幾句,北粲便道:“工部尚書江禮奉太上皇之命,整修官道已有一年。春日宴時江公正在臨安府,公務(wù)傍身,未能赴宴,太上皇乃特作文慰勞。朕聽說,如今揚(yáng)州、臨安和司蜀三府工程事宜江公已經(jīng)交代清楚,便請陸公到司蜀府走一趟,待朕迎江公回京吧。”

陸輔相道:“臣近日感染風(fēng)寒,恐身體不適,禮節(jié)不周,有損陛下顏面。”

北粲佯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朕與陸公朝夕相處,居然不曾察覺。”

“侍奉陛下,臣怎敢怠慢?”陸輔相道。

北粲便笑道:“不愧是我大昌國相,只在帝王側(cè),不出長安城。也是,這一路車馬勞頓,朕怎能叫陸公受罪?”

陸輔相于是道:“臣之子陸熙少好地理,可以受命。”

“陸熙是何人?朕不曾聽過這個名字。”北粲眉頭一緊,想是對陸輔相的回復(fù)并不滿意,轉(zhuǎn)而對陸昕說,“學(xué)士心思聰穎,不如你去吧。”

陸昕行禮:“天子之命,臣之行也,但聽陛下調(diào)遣。”

北粲欣然笑道:“國子監(jiān)那樣死氣沉沉的地方,竟能有學(xué)士這樣的才子。”

“仿效家父做事罷了。”陸昕道。

陸輔相暗自埋怨,陸昕跟北粲這一唱一和的,豈不是要給他找麻煩么。倘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還是自己的兒子,算起賬來,什么都算不清楚。

只聽北粲“哈哈”一笑,莫名其妙地問陸輔相:“陸公以為如何?”

他于是向那得意的人請示:“臣請受命,親迎江禮入京。”

北粲因而贊賞道:“陸公果真是我大昌國相,不失風(fēng)度。”

卻說陸輔相與家人囑托好了萬千事宜,次日便駕車往司蜀府去。就在他離開京城的半個時辰之后,北粲徑直來到監(jiān)察院找到北敬,叫老侍者宣讀密令——限在七日內(nèi)徹查陸府,如有可疑之事,如實上報。

陸府自二十多年前建成之后,又經(jīng)歷了上百次的擴(kuò)建,如今的規(guī)模在京城中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住著陸家上下一百多號人,以及數(shù)十個做家務(wù)事的伙計和丫頭。

監(jiān)察院的一眾人來到陸府門前,先被看門的伙計攔住了。

伙計道:“家主有令,非陸家族人不允入內(nèi)。”

北敬叫下手取出密令,將其展開,又拿出“皇權(quán)特許”印來,道:“監(jiān)察御史景琮,奉圣上之命搜查陸府,請讓路。”隨即將印收回衣袖內(nèi),帶人從伙計身邊走過。

陸府庭院中的假山與流水錯落有致,府中的小姐們都穿紅戴綠依山傍水地吟詩唱曲,人人都是面容姣好,盡顯富貴。見著監(jiān)察史,都大為不解,斥責(zé)道:“你們憑什么擅闖別人的家?”

“好生聒噪。”北敬蹙眉,對身邊幾個手下道,“你們幾個,去把她們請進(jìn)一個房間看守好了。切記我們是來查事的,不是來傷人的,一不許胡作非為,二不能傷了她們。有什么事另行請示,違紀(jì)者撤職處理。”

他又下令:“陸府一共四個大門,各叫十個人去看守,別叫誰跑出去了。”

于是有四十七八個人離隊,北敬帶著余下的百余人挨個房間地搜查。

有人從書房的隱蔽處搜到了幾個記賬簿,北敬倉促翻了翻,竟發(fā)現(xiàn)了數(shù)百條來路不正的收支。其中還有江禮借工程所需之名,十幾年間從國庫中光明正大地運出來了數(shù)千萬兩銀子。

“榮華體面背后,總是藏污納垢。”北敬感慨,“不知這大昌朝廷上下,有幾個手上干凈的。”

“陸府雖然大,不過單有這一條罪名,就足夠叫他千刀萬剮了。”那監(jiān)察史道。

“不止是陸輔相一家。”北敬道,“這記賬簿上留有姓名的,統(tǒng)統(tǒng)都要查一遍,咱們要想斬草,還得除根吶。”

監(jiān)察史得令,隨即拿著記賬簿記名去了。

眾人沿著線索浩浩蕩蕩搜查了五日,訊問小官,聽到的盡是些欺上媚下之事。終在第五日,陸府一個老伙計找到北敬,說有要事欲相告,只恐自己性命不保,還請監(jiān)察御史為他做個保證。

北敬一口允諾,遣散周圍人,單獨與老伙計對話。

“大人可還記得兩年以前,北敬一事么?”老者小心翼翼道。

北敬聞言嚴(yán)肅道:“當(dāng)然記得。”

“家主正是此事的密謀者。倘若不是家主一手安排,北敬便絕無可能慘死塞北,死無全尸。”老者壓低了聲音,似是怕這庭院中庇佑陸府的神靈聽到自己說話,又向陸輔相告他泄密的罪。

“我聽說是陸輔相的手下報錯的消息,這才出了差錯。北敬是何人,陸輔相又是何人,兩年前斷這案子的又是何人?一個是曾經(jīng)的太子,一個是位極人臣的兩代宰相,一個是退位不久的太上皇。”北敬道,“先生說這話,可是要重翻太上皇親審的舊案,可是要叫陸府一夜衰敗,至于舊太子,無非是真相昭雪,全無好處。若無完全的證據(jù),還是莫要非議為好。”

老者毫不猶豫:“老朽作陸家的家仆已有十?dāng)?shù)年,曾為家主打掃書房與寢室。因識得幾個字,讀得懂家主昔日聯(lián)絡(luò)同黨的私密文書,得令燒毀書信之時,老朽偷偷將文書調(diào)走,燒毀了幾張廢紙,而將那罪證留存至今。”

見北敬目光中有幾分猶豫與懷疑,老者道:“景公不必懷疑老朽,老朽此次前來已經(jīng)取來那份文書,可以為老朽作證。”

北敬謹(jǐn)慎地將輕握住佩劍,緊緊地看著他的動作。只見老者將七張皺皺巴巴的紙——想是偷偷調(diào)換時頗費了一番工夫——從衣袖中掏出來,小心翼翼地展開。紙上赫然是熟悉的字跡,寫了三位同謀的姓名,零散地記錄了幾點關(guān)鍵信息。

雖然記錄得不甚詳細(xì),但以此問罪,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

他暗自感慨:“陸輔相聰明地以為自己做得毫無差錯,殊不知時隔兩年,最后竟然敗在了一個家仆手中。防了一輩子外人,最終卻被自家人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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