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三節 墨子的荒政思想

先秦時期,由于各種原因導致的災荒頻繁發生,[131]作為春秋戰國之際杰出思想家,墨子對于災荒成因、備荒策略、救荒舉措等方面皆有闡發,其荒政思想頗有獨到之處。關于墨子的荒政學說,學界歷來關注較少,特別是尚無專論探討,有鑒于此,本節即以此為研究對象,以厘清其基本脈絡。

一 墨子對災荒成因的認識

春秋戰國之際,面對頻頻發生各種災荒的成因,墨子頗為關注。由對災荒成因的解釋出發,墨子探究應對之道,進而形成了具有自身特點的荒政學說,因此研討墨子的災荒成因理念是分析其荒政思想的重要起點。

(一)天志與災荒形成

先秦時期,災荒常有發生,對其成因的解釋也多有差異,而在這里面,天命致災觀念是其中的主流。如《詩經·云漢》載:“天降喪亂,饑饉薦臻。”[132]又如《史記·貨殖列傳》載春秋時計然之言:“故歲在金,穰;水,毀;木,饑;火,旱。”“六歲穰,六歲旱,十二歲一大饑。”[133]都反映了當時人們所具有上天左右災患的觀念,以及由此產生對天的敬畏之情,可謂頗具典型性。

眾所周知,墨子是有神論者,其學說中亦有天志、明鬼之論,即承認神明的存在。故而在論及災荒成因時,墨子并不否認有“天”等超自然因素的影響,如墨子在面對災荒發生時即強調“天意不可不慎也”,[134]認為“五谷不孰,六畜不遂,疾災菑戾疫,飄風苦雨,薦臻而至者,此天之降罰也”。[135]由此可見,墨子也認為災荒發生與否,天意的取向是其重要原因。

從表面看來,墨子這種思想與當時流行的天命觀念頗有契合之處。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墨子所言的“天”雖然具有人格神的某些特征,但并非直接左右世間萬物的主宰。實際上,在更大程度上墨子將“天”視為一種理想的道德規范和行為準則。如墨子言:“我有天志,譬若輪人之有規,匠人之有矩。輪匠執其規矩,以度天下之方圓。”[136]再如墨子曾言“天欲義而惡不義”[137]“天之行廣而無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138]在墨子那里,所謂的“天”實際上是一個至大至公的道德標準,它“行廣而無私”“明久而不衰”,為世間樹立了一個行為標準,其代表的形象也正是墨子心目中正義的化身。

不僅如此,墨子從天志說出發還衍生出非命的思想。墨子認為,“天”雖然至高無上,但其發揮作用主要還是依賴于人為因素。在這里,墨子否定了有預見的、不可改變的命,徹底否定了“命定論”。如墨子就說:“命者,暴王所作,窮人所術,非仁者之言也。今之為仁義者,將不可不察而強非者此也。”[139]稱天因愛民的緣故而設置王公侯伯,“使之賞賢而罰暴”[140]。從非命論出發,墨子對事物評價又衍生出三表法認識論,即對人們行為處事的評價要“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實”,還要“觀其中國家百姓人民之利”[141]。可見,墨子強調在神明的觀照之下,人們行為決定自己的命運,而只有勠力向善,做到“上者尊天事鬼,下者愛利百姓”[142],人們才會有光明的前景。

可以看到,墨子認為災害的產生與人為因素有極其密切的關聯,即災害的發生雖說是天意左右,但其根本原因還是由于世人各種行為不能夠順天之意而導致的,故此人為因素才是災荒出現的真正原因。

(二)刑政無道

墨子認為天至大至公,出于這種認識,在治理國家方面,墨子提出“法天”是施政的根本。對此,墨子明確提出:“然則奚以為治法而可?故曰莫若法天。天之行廣而無私,其施厚而不德,其明久而不衰,故圣王法之。既以天為法,動作有為必度于天,天之所欲則為之,天所不欲則止。”[143]

墨子認為,如果偏離“法天”的原則,則必然會導致政治混亂,即所謂“有義則治,無義則亂”[144]。墨子看到政治昏暗與財用貧乏之間存在著必然聯系,他明確指出“有義則富,無義則貧”[145];“上不聽治,則刑政亂;下不從事,則財用不足”[146]。即一旦出現統治昏暗,必將會引起社會失序,進而導致社會財富不足。可以看到,墨子很明確地將政治紊亂、刑錯失序看作“不為天之所欲,而為天之所不欲”[147]的結果,而刑政無道的結局也必然是招致天意的懲處,導致天下遭遇禍祟,進而引發災荒。[148]

(三)戰爭影響

墨子生活在戰爭頻仍的春秋戰國之際,對于戰爭的巨大破壞與耗費,他有著深切的認識。故而墨子認為戰爭是逆天之舉,稱“天之意不欲大國之攻小國也,大家之亂小家也”[149]。對于戰爭,尤其是兼并戰爭墨子持堅決反對態度。

墨子認為嚴酷的戰爭是違背天意之舉,既然其違背天志,也必將受到上天懲罰。如墨子稱:“今若處大國則攻小國,處大都則伐小都,欲以此求福祿于天,福祿終不得,而禍祟必至矣。”[150]同時從更現實的角度出發,墨子認為戰爭帶來的破壞與靡費也是直接引發災患頻出、災荒流行的重要原因,如墨子云:“今師徒唯毋興起,冬行恐寒,夏行恐暑,此不可以冬夏為者也。春則廢民耕稼樹藝,秋則廢民獲斂。今唯毋廢一時,則百姓饑寒凍餒而死者,不可勝數。”[151]

對于戰爭的耗費,墨子還具體分析說:“今嘗計軍上,竹箭、羽旄、幄幕、甲盾、撥劫,往而靡弊腑冷不反者,不可勝數;又與矛戟戈劍乘車,其列住碎折靡弊而不反者,不可勝數;與其牛馬肥而往、瘠而反,往死亡而不反者,不可勝數;與其涂道之修遠,糧食輟絕而不繼,百姓死者,不可勝數也;與其居處之不安,食飲之不時,饑飽之不節,百姓之道疾病而死者,不可勝數。喪師多不可勝數,喪師盡不可勝計,則是鬼神之喪其主后,亦不可勝數。”[152]

可見,墨子認為戰爭行為既是違背天志之舉,導致禍祟必至,而且其戕害生靈,靡費巨大,更是直接帶來饑寒凍餒盈野,因此亦為引起災患的重要因素。

(四)惰于從事與禮樂過繁

墨子主張人們應當自食其力,他認為“昔上世之窮民,貪于飲食,惰于從事,是以衣食之財不足,而饑寒凍餒之憂至”[153]。故此,墨子認為當今的人們若“惡恭儉而好簡易,貪飲食而惰從事”,其結果也必然就是“衣食之財不足,使身至有饑寒凍餒之憂”[154]。故而,怠惰也是造成災患的一個不能忽視的因素。

此外,墨子主張節用,反對奢侈,對于儒家所推崇的厚葬與禮樂尤為反對,認為厚葬和禮樂過繁也是引起災患的一個原因。

實際上,墨子早年曾習儒,后棄儒自成一家,其學說對禮樂制度多有指斥。對此《淮南子·要略》即載:“墨子學儒者之業,受孔子之術,以為其禮煩擾而不說,厚葬靡財而貧民,服傷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155]墨子棄儒,很重要的原因即是他認為儒家過于注重禮樂制度,徒然靡費財用。墨子曾指出:“姑嘗厚措斂乎萬民,以為大鐘鳴鼓、琴瑟竽笙之聲,以求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而無補也。”[156]他還詰問道:“撞巨鐘、擊鳴鼓、彈琴瑟、吹竽笙而揚干戚,天下之亂也,將安可得而治與?”[157]可見,墨子認為禮樂耗費大量資財,但對于興利除弊卻并無益處。

循著這一思路,墨子認為禮樂過繁而大量浪費財用也是造成災荒的重要原因。如對于厚葬,墨子曾言:“今唯無以厚葬久喪者為政,國家必貧,人民必寡。”[158]厚葬的結果也必然導致“下不堪其苦”“民見兇饑則亡,此皆備不具之罪也”[159]

關于非樂,墨子態度也很明確,他說:“為樂非也。”對于為樂過繁的危害,墨子指出君子“說樂而聽之,即必不能竭股肱之力,亶其思慮之智,內治官府,外收斂關市、山林、澤梁之利,以實倉廩府庫,是故倉廩府庫不實”;農夫“說樂而聽之,即必不能蚤出暮入,耕稼樹藝,多聚菽粟,是故菽粟不足”;婦人“說樂而聽之,即不必能夙興夜寐,紡績織纴,多治麻絲葛緒,捆布,是故布不興”[160]。從這些言論中不難看到,墨子認為舉樂奢靡浪費,誘使人們不務本業,造成社會財用的萎縮而引發災患。故而,從這一角度出發,墨子否定了樂的正面作用,其非樂思想,實際上也是希望把它作為一項根本性的文化政策,長久而全面地加以推行。這與《周禮》中所倡導在災患時節應“蕃樂”的策略式主張顯然有重要的區別。[161]

也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墨子尖銳地指出:“而儒者以為道教,是賊天下之人者也。且夫繁飾禮樂以淫人,久喪偽哀以謾親,立命緩貧而高浩居,倍本棄事而安怠傲。貪于飲食,惰于作務,陷于饑寒,危于凍餒,無以違之。”[162]可以說,墨子態度鮮明地將禮樂過繁與奢侈怠惰視為造成災荒的重要原因。

二 墨子的備荒思想

先秦時期,對于不斷發生的災患,人們在吸取經驗教訓,不斷探究其成因的基礎上,已經認識到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有針對性地預先采取防范措施是減少災患損失的有效途徑。因此,在先秦荒政體系中,備荒思想與實踐已經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視。如《逸周書》載:“天有四殃,水、旱、饑、荒,其至無時,非務積聚,何以備之?”[163]《國語》也稱“有未至而設之”“可先而不備,謂之怠”[164];《禮記·王制》亦載:“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兇旱水溢,民無菜色。”[165]從這些備荒方面的論述中可以看到,這一時期,備荒的重要性已經為人們所認知;保持憂患意識,事先預防以減輕災荒,已經是當時荒政思想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特別是強調豐年積聚備荒,在當時的備荒體系中更是占有特殊重要的地位。關于備荒,墨子從自己對災荒成因的認識出發,亦有不少論述,在其荒政思想中占有一定的分量。尤其對于備荒的途徑與方式,墨子重視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手段的闡發和運用,這其中多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頗能體現墨子學說特點。

(一)修政與非攻

墨子認為政治昏暗是悖逆天道之舉,也是導致上天懲戒,進而引起災荒的重要原因。從這個角度出發,為避免災荒,墨子主張修明政治,以順應天意,避免災患。墨子說:“與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此何故始賤卒而貴,始貧卒而富?則王公大人明乎以尚賢使能為政。是以民無饑而不得食,寒而不得衣,勞而不得息,亂而不得治者。”[166]他又說:“今天下之士君子,中實將欲求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當若有命者之言,不可不強非也。曰:命者,暴王所作,窮人所術,非仁者之言也。今之為仁義者,將不可不察而強非者此也。”[167]可見,墨子認為,王侯為政如果能做到順天之意即可以“內有以食饑息勞,持養其萬民”[168],從而也有效地達到減少災患發生的目的。

與修明政事相應的是,墨子也提出非攻、止戰是防止災荒的重要途徑。墨子指出戰爭“春則廢民耕稼樹藝,秋則廢民獲斂。今唯毋廢一時,則百姓饑寒凍餒而死者,不可勝數”[169]。因此,對生產、生活破壞巨大。墨子堅持其一貫反對兼并戰爭的立場,主張“止戰”“非攻”。從反對戰爭的立場出發,墨子進一步認為只要做到“諸侯之冤不興矣,邊境兵甲不作矣”,即各國間戰端不興,那么就會出現“刑政治,萬民和,國家富,財用足,百姓皆得暖衣飽食,便寧無憂”的安定局面,[170]從而有效抑制災患的出現。

(二)注重物質生產,避免財用不足

在先秦諸家中,墨子以關注下層民眾、重視物質生產而著稱。如墨子曾說:“凡五谷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為養也。故民無仰則君無養,民無食則不可事。故食不可不務也,地不可不力也。”[171]墨子認識到了物質生產,特別是農業生產是創造財富的根基,他曾說農夫耕稼樹藝“強必富,不強必貧;強必飽,不強必饑”;婦人紡績織纴“強必富,不強必貧,強必暖,不強必寒”。[172]在這里,墨子就表現出了鮮明的重視物質財富生產的思想。墨子意識到若背離此點,則必有災患發生,即所謂:“一谷不收謂之饉,二谷不收謂之旱,三谷不收謂之兇,四谷不收謂之饋,五谷不收謂之饑。”[173]因此人們只有努力耕作紡織,才能夠做到財用充足,即所謂“固本而用財,則財足”[174]

墨子不僅注重物質生產,他也主張人們應當自食其力,強調“賴其力者生,不賴其力者不生”[175]。不過應當注意的是,墨子反對不勞而獲,但他并不反對社會分工;相反,他認為合理的社會分工,是創造財富,保證社會安定的重要前提,墨子說“農夫蚤出暮入,耕稼樹藝,多聚菽粟”,“婦人夙興夜寐,紡績織纴,多治麻絲葛緒,捆布”,固然是“此其分事也”,[176]“凡天下群百工、輪車匏、陶冶梓匠”,也是各自“從事其所能”,[177]而君子專心“聽治”才能使得刑政得當,其性質亦如同只有“賤人”竭力從事,才可避免出現“才用不足”的狀況一樣。[178]

(三)建立節用的生活方式

節用理念是在墨子學說中突出的特色之一。在其備荒思想中,墨子也引入了節用觀念,明確肯定了節用與備荒間的關系,特別是強調了統治者“養儉”對備荒的重要作用。如墨子曾云“圣王為政”則“用財不費,民德不勞,其興利多矣”[179]。墨子還進一步具體說道:“故雖上世之圣王,豈能使五谷常收,而旱水不至哉?然而無凍餓之民者,何也?其力時急,而自養儉也。”[180]可以看到,墨子已經意識到了統治者若能夠為政“養儉”,那么即使有水旱之災,也可能做到無凍餓之民,顯然,這是充分肯定了統治者節用對備荒的明顯功效。實際上,也正印證了墨子所言圣人節用,則“興利多矣”的論斷。不唯如此,在其學說中,墨子也論及了百姓節用對備荒的意義。墨子曾言:“夫婦節而天地和,風雨節而五谷孰,衣服節而肌膚和。”[181]墨子又說:“故民衣食之財,家足以待旱水兇饑者,何也?得其所以自養之情,而不感于外也。”故此,墨子才說“是以其民儉而易治”[182]。以此可見,墨子提倡的節用備荒思想,既針對統治階級,也面對下層民眾,其內涵相當廣泛,顯然這并不僅僅是針對一時危機而發,而是內容較為系統全面的一種生活方式,而其核心可以說是對上古簡約的推崇和對周禮繁蕪的貶斥。

關于這一點,司馬遷即稱“墨者亦尚堯舜道,貶抑周政”,明確指出節用思想是“墨子之所長,雖百家弗能廢也”[183]。清人孫詒讓在評論墨子節用說時也言:“以為儒者禮煩擾而不侻,厚葬靡財而貧民,久服傷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184]可以說,以上二人對墨子節用思想的評述,切中墨家本義,其論可謂精當。

(四)建立倉儲

先秦時期,建立倉儲制度在當時的備荒體系中占有突出的地位。如《周禮·地官司徒》即載:“縣都之委積,以待兇荒。”[185]又載倉人:“掌粟入之藏……有余則藏之。以待兇而頒之。”[186]

對于建倉儲以應對兇年災荒的作用,墨子亦有充分認識,他曾說:“故倉無備粟,不可以待兇饑。”[187]又言:“且夫食者,圣人之所寶也。故周書曰:‘國無三年之食者,國非其國也;家無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此之謂國備。”[188]應當說,這些言論都較為典型,突出反映了墨子對建立倉儲備荒的認識。

關于蓄積備荒,墨子思想中還有很寶貴的一點,即墨子認識到官府建立倉儲固然是備荒不可缺少的途徑,藏富于民,將財用存儲于民眾之中也是可取之道,如他曾說:“取疏,令民家有三年畜蔬食,以備湛旱、歲不為。”[189]對此,墨子還更具體說道:“常令邊縣豫種畜芫、蕓、烏喙、祩葉,外宅溝井可窴塞,不可,置此其中。安則示以危,危示以安。”[190]可見,墨子希望以“邊縣豫種”的方式擴大財富總量,再通過改造“外宅溝井”,存儲財用,而這其中顯然也包括將部分財用藏于民間,由此亦可窺測墨子明顯的民本思想。

三 墨子的救荒思想

在災害到來之前,未雨綢繆,預先防備,建立備荒體系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遏災荒發生。然而災害的出現有其必然性,特別是在科學和生產力水平落后的先秦時期,災害的發生往往很難預知,災荒的降臨也難以完全避免,單純的備荒體系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因此災荒一旦發生,為避免更大的損害,即要采取措施設法降低損失,減輕災害影響,這就是所謂的救荒。先秦時期,救荒思想已經成為這一時期荒政學說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同時代的救荒思想相比,墨子對于救荒也有較為系統的闡述。

(一)官賑與互助

先秦社會,國君、仕宦群體掌握了最大份額的社會資源,在調用人力、物力方面,他們也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一旦災荒出現,出于道義上的需求,同時更重要的是,為了減緩災患沖擊,防止災荒帶來的社會震蕩危及統治穩定,國君、仕宦們也就不免需要出面設法救荒,賑濟受災民眾。因此這一時期,官賑已經成為較為常見的救荒形態,即在災害發生時官府要能做到“有至而后救之”[191],《左傳·文公十六年》載“宋公子鮑禮于國人”,宋國曾發生饑荒,他即“竭其粟而貸之”[192]。就是官宦救荒的例證。孟子也強調“兇歲”官賑的重要性,《孟子·梁惠王章句下》曾云“兇年饑歲”若“君之倉廩實,府庫充”,有司即應該救荒,否則就是“上慢而殘下也”之舉。[193]

墨子代表中下層百姓利益,與官府關系雖然較為疏離,但對于官賑態度也較為積極。墨子認為災害發生時,官府救荒勢不可少,他曾說:“若貧人食不能自給食者,上食之。”[194]可見,墨子也承認官賑在救荒中的價值,希望其能發揮減輕災荒的作用。

災荒發生時,盡管官賑必不可少,但官府救荒的范圍與效果也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因此在承認官賑作用的同時,墨子從兼愛角度出發,將單向的官賑說發展成為了兼愛思想主導下的互助救荒觀念,主張不分貴賤親疏,世人皆應相互協助以度災荒。

在互助救荒方面,墨子提出了“有財相分也”[195]的思想。力主荒景時,“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財者勉以分人”,使得“饑者得食,寒者得衣”[196]。墨子指出若是“腐余財不以相分”,必然導致“天下之亂”[197]。墨子提倡廣博大愛,主張“兼天下而愛之”[198],顯然,他的這些互助救荒思想正是其兼愛理念的具體反映。

(二)節儉度荒

墨子一貫倡導節用,在災害發生時,墨子也將節儉作為減輕災荒影響的一種手段,主張節儉度荒。如墨子云“禹七年水”“湯五年旱”“此其離兇餓甚矣,然而民不凍餓者,何也?其生財密,其用之節也”[199],即是較為典型的例證。

值得注意的是,墨子節儉度荒主張,不僅針對普通人,他也要求國君、官宦在災荒時亦應采取節儉之道,以共度時艱。墨子言:“凡五谷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為養也。故民無仰則君無養,民無食則不可事。故食不可不務也,地不可不力也,用不可不節也。五谷盡收,則五味盡御于主,不盡收,則不盡御。一谷不收謂之饉,二谷不收謂之旱,三谷不收謂之兇,四谷不收謂之饋,五谷不收謂之饑。歲饉,則仕者大夫以下皆損祿五分之一。旱,則損五分之二。兇,則損五分之三。饋,則損五分之四。饑,則盡無祿,稟食而已矣。故兇饑存乎國,人君徹鼎食五分之五,大夫徹縣,士不入學,君朝之衣不革制,諸侯之客,四鄰之使,雍食而不盛,徹驂騑,涂不蕓,馬不食粟,婢妾不衣帛,此告不足之至也。”[200]明確主張兇饑之年,人君仕宦皆應采取“徹鼎食”“損祿”等舉措,以節儉之道應對災荒。事實上,墨子有此觀念并不奇怪,在先秦諸子中,墨子多以濃厚的平等觀念示人,墨子提出了“人無幼長貴賤,皆天之臣也”[201]之說即為其中典型。墨子的核心思想兼愛實質上即是一種曲折的平等觀念,《史記·太史公自序》評論墨家“尊卑無別也”[202],班固也指出墨家“不知別親疏”[203]的特征,正表明了這一事實。因此,墨子主張君臣百姓在災荒時,皆須節儉度荒,可以說這種思想也正是其平等觀念的顯現。

(三)敬天禳弭

先秦時期,鬼神思想影響深遠,遭際災荒,祭祀祈禱以求禳弭災患是當時普遍的做法。《周禮·地官司徒》在論及荒政策略時就有“索鬼神”[204]之說。《孟子·盡心下》也稱:“周于利者,兇年不能殺。”[205]即是這方面的反映。

對于災害,墨子首先強調的是盡人事來救荒,但他也認為敬天以禳弭災荒亦為可行一途。如湯遭遇大旱,“告于上天”,墨子即贊賞道:“湯貴為天子,富有天下,然且不憚以身為犧牲,以祠說于上帝鬼神,即此湯兼也。雖子墨子之所謂兼者,于湯取法焉。”[206]可見,災患發生時,墨子對于祭祀消弭災患也持積極襄贊態度。

墨子是有神論者,加之當時的鬼神觀念極為普遍,因此其有敬天以禳弭災患的說辭并不奇怪。不過應當注意的是,墨子非命的觀念根深蒂固,其敬天禳弭思想實則更為強調遵循“天鬼”愛憎行事以此消弭災荒,而不是專注于祭祀祈禱本身以除災患。如墨子云:“故古者圣王明知天鬼之所福,而辟天鬼之所憎,以求興天下之利,而除天下之害。”[207]墨子又言:“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實將欲求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當若鬼神之有也,將不可不尊明也,圣王之道也。”[208]可見,墨子在這里已經明確指出,世人欲除天下之害,免于禍祟的懲罰,尊崇神明是必不可少的,而敬事“天鬼”的最重要途徑就是通曉天鬼的“福”“憎”,并在此基礎上順天之意,興利除弊,如此才能達到除天下之害的目的。顯然,墨子敬天禳弭災患的思想,盡管披上了鬼神的外衣,但實質上其落腳點還是在其非命學說之上,應當說這也體現了墨子學說的一貫特色。

總之,墨子在論及災荒成因時,雖不否認有“天”等超自然因素的影響,但其從天志說和非命思想出發,尤為強調在神明的觀照之下,人們行為決定自己的命運,因此墨子認為災害的產生與人為因素有極其密切的關聯,即災害的發生雖說是天意左右,但其根本原因還是由于世人各種行為不能夠順天之意而導致的。關于備荒,墨子從自己對災荒成因的認識出發,亦有不少論述,在其荒政思想中占有一定的分量。尤其對于備荒的途徑與方式,墨子重視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手段的闡發和運用,這其中多有自己獨到見解。而與同時代的救荒思想相比,墨子對于救荒也有較為系統的闡述。特別是將兼愛、平等、非命思想注入其中,而顯得尤為令人矚目。因此可以說,在先秦思想家中,墨子荒政學說顯得較為全面而特色鮮明,對于災荒成因、備荒策略、救荒舉措等方面皆有闡發,其中多有獨到之處,其價值頗值得深入挖掘。


[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頁。

[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頁。

[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9頁。

[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3頁。

[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頁。

[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1頁。

[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7-28頁。

[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29頁。

[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7頁。

[10]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04頁。

[11] (清)劉寶楠:《論語正義》,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226頁。

[12] (清)焦循:《孟子正義》,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372-373頁。

[1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7頁。

[1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3-164頁。

[1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28頁。

[16]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04頁。

[1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頁。

[1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3頁。

[1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頁。

[20]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09頁。

[2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30頁。

[2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3-284頁。

[23]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08頁。

[2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26-427頁。

[25]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08頁。

[2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7-259頁。

[2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1頁。

[2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2頁。

[2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7頁。

[30] 戎向東:《墨子經濟思想述要》,《經濟研究導刊》2011年第21期。

[3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75頁。

[3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74-75頁。

[3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9頁。

[3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4頁。

[3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70-71頁。

[36]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10頁。

[3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3頁。

[3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9頁。

[3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8頁。

[4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7頁。

[4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8頁。

[4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4頁。

[4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9頁。

[4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9-161頁。

[4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1頁。

[4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4頁。

[4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2頁。

[4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1-252頁。

[4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75-176頁。

[5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0頁。

[5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0頁。

[5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81-185頁。

[5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89頁。

[5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1-253頁。

[55]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13頁。

[5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1頁。

[5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9頁。

[5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04頁。

[5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7頁。

[6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26-427頁。

[6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07頁。

[6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0頁。

[6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17頁。

[6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3頁。

[6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95頁。

[6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44頁。

[67] 鄒灃:《淺析墨子經濟思想及其現實意義》,《黨史文苑》2008年第8期。

[6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29頁。

[69] 胡子宗、李權興等:《墨子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316-319頁。

[7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75-476頁。

[7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1頁。

[72] 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119頁。

[73] 郭沫若:《郭沫若全集·歷史編》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463頁。

[74] 林存光:《先秦諸子政治哲學研究》,遼海出版社2006年版,第74頁。

[7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2頁。

[7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7頁。

[7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2頁。

[7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99-101頁。

[7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2-23頁。

[8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13頁。

[8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0頁。

[8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82頁。

[83] 馮友蘭:《中國哲學史新編》上卷,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48頁。

[8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44頁。

[8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5頁。

[86] (魏)王弼注,樓宇烈校釋:《老子道德經注校釋》,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3頁。

[87] (清)劉寶楠:《論語正義》,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100頁。

[8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6頁。

[8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66頁。

[9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66頁。

[9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0頁。

[9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1頁。

[9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3頁。

[94] (清)劉寶楠:《論語正義》,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319頁。

[95] (清)焦循:《孟子正義》,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36頁。

[9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39頁。

[9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8頁。

[9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3頁。

[9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9頁。

[10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03頁。

[10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30頁。

[10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34頁。

[10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10頁。

[10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42頁。

[10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66頁。

[10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01頁。

[10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3頁。

[10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99頁。

[10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5頁。

[11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3頁。

[11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9-161頁。

[11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70-71頁。

[11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27頁。

[11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14-115頁。

[11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5頁。

[11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10頁。

[11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2頁。

[11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1頁。

[11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9頁。

[12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682頁。

[12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9頁。

[12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3-164頁。

[123] 胡適:《中國哲學史大綱》,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122頁。

[12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7頁。

[12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3頁。

[12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13頁。

[12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頁。

[12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17頁。

[12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0頁。

[130] (漢)班固:《漢書》,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1738頁。

[131] 鄧云特:《中國救荒史》,上海書店1984年版,第9頁。

[132]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561頁。

[133] (漢)司馬遷:《史記》,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3256頁。

[13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1頁。

[13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82頁。

[13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7頁。

[13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3頁。

[13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2頁。

[13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6頁。

[14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3頁。

[14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66頁。

[14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466頁。

[14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2頁。

[14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3頁。

[14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3頁。

[14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73頁。

[14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3頁。

[14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3頁。

[14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9頁。

[15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0-201頁。

[15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30頁。

[15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30-132頁。

[15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71頁。

[15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76頁。

[155] 何寧:《淮南子集釋》,中華書局1998年版,第1459頁。

[15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4頁。

[15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3頁。

[15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77-178頁。

[15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9頁。

[16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9頁。

[161]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68頁。

[16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91頁。

[163] 黃懷信、張懋容:《逸周書匯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259頁。

[164] (吳)韋昭注:《國語》,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52頁。

[165] (清)孫希旦:《禮記集解》,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340頁。

[16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59-60頁。

[16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5-286頁。

[16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9頁。

[16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30頁。

[17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9-200頁。

[17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頁。

[17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3-284頁。

[173]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26頁。

[17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頁。

[17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7頁。

[17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8-259頁。

[17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63-164頁。

[17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7頁。

[17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59頁。

[18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頁。

[18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8頁。

[182]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3頁。

[183] (漢)司馬遷:《史記》,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3290-3291頁。

[18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682頁。

[185]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728頁。

[186]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750頁。

[18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頁。

[18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30頁。

[18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630頁。

[19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631-632頁。

[191] (吳)韋昭注:《國語》,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52頁。

[192] (清)洪亮吉:《春秋左傳詁》,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384頁。

[193] (清)焦循:《孟子正義》,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158頁。

[194]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607頁。

[195]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99頁。

[19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70頁。

[19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74-75頁。

[19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1頁。

[199]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8頁。

[200]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27頁。

[201]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2頁。

[202] (漢)司馬遷:《史記》,中華書局1982年版,第3291頁。

[203] (漢)班固:《漢書》,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1738頁。

[204] (清)阮元校刻:《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68頁。

[205] (清)焦循:《孟子正義》,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970頁。

[206]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123頁。

[207]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01頁。

[208] (清)孫詒讓撰,孫啟治點校:《墨子間詁》,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250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抚远县| 吉林市| 二连浩特市| 措美县| 寿宁县| 石首市| 温宿县| 鹤庆县| 治多县| 临江市| 舞钢市| 年辖:市辖区| 崇义县| 兖州市| 丹巴县| 辛集市| 榆中县| 阳东县| 鹰潭市| 龙游县| 敦煌市| 衡山县| 平定县| 金川县| 汤原县| 桂东县| 文安县| 江北区| 北宁市| 红桥区| 南乐县| 拜泉县| 遵义县| 禄劝| 南雄市| 平湖市| 贞丰县| 彩票| 万年县| 阿克陶县| 象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