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口老齡化對中國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
- 吳雪
- 13387字
- 2021-10-30 02:21:25
第一節 研究綜述
20世紀50年代以來,由人口結構變化引致出的人口老齡化問題最早出現于工業化程度較高的歐洲國家,并逐漸引起西方學者的關注。1956年,法國人口學家皮撤(B.Pichat)撰寫了《人口老齡化及社會經濟后果》一書,該書是關于世界人口老齡化研究的最早著作,書中幾乎涵蓋了此前人口老齡化相關問題研究的所有成果,豐富了人口老齡化理論。1969年第二十四屆聯合國大會上,馬耳首次提出人口老齡化對經濟發展影響這一問題,他呼吁世界各國政府要密切關注人口老齡化問題。進入20世紀80年代以來,世界各國學者對人口老齡化與經濟發展問題的相關研究已經取得了頗豐成果,這些研究無論從理論分析方面,還是實證研究方面都在逐步深入,所涉及的內容和學科也越來越廣泛,包括經濟、醫學、科技、環境等領域。
相較于國外,中國學者關于人口老齡化問題以及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影響的相關研究起步較晚。20世紀80年代開始出現關于人口老齡化問題的研究,宋健、于景元、李廣元[1]在《人口發展過程的預測》一文中通過數學模型推導出了人口老齡化指數,為后來學者研究人口老齡化相關問題提供了基礎和依據。此后,越來越多的中國學者開始關注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增長的相關問題。基于本書的選題,本節重點是分要素回顧、梳理國內外學者有關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增長的相關研究。
一 國外研究綜述
人口老齡化問題從出現至發展到今天,世界各國政界、學界都給予了高度關注。國外學者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就開始著手相關研究,目前已取得了較為豐碩的理論成果,且在實踐方面也不斷深入。經過梳理發現,國外學者有關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增長的研究側重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人口老齡化與勞動力問題研究
國外學者在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勞動力影響時,主要從兩個方面展開:一是人口老齡化對勞動力供給的數量、結構以及勞動參與率的影響;二是人口老齡化對勞動生產率的影響,主要從勞動力經驗、技術進步等方面闡述。由于研究視角以及研究方法的不同,學者所得的研究結論也不一致。在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勞動力供給影響方面,國外學者中占據主流的觀點認為: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劇,勞動力供給數量將會減少。Tuner,D.、Cliomo,C.等運用MINI-LINK數據模型,模擬了OECD國家在人口結構轉變中人口老齡化帶來的全球效應。模擬結果表明,勞動力供給數量會因人口老齡化的影響而降低,進而對經濟產生負面影響。[2]Willi Leibfritz、Werner Roeger通過研究表明,勞動力供給增長速度會隨人口老齡化加劇呈現下降趨勢,同時,如果此時勞動生產率增長也隨之減速,那么就會導致社會總產出下降,因此人口老齡化的加劇通過減少勞動供給而降低經濟產出。[3]Katerina,L.、Ronald,W.等通過研究發現,人口老齡化在不同國家產生的經濟效應也不同,最為明顯的就是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人口老齡化產生的經濟效應截然不同。在發達國家,人口老齡化將引起勞動力數量減少,相反,在發展中國家人口老齡化卻使潛在勞動力數量規模增加。同時他們還提出,對于發達國家來說,可以采取提高老年人口勞動參與率以及移民等方式來緩解勞動力供給減少的沖擊。[4]這為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勞動力影響提供了新的思路。
勞動參與率是影響勞動力供給的重要指標,并且與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存在直接關系。根據國際勞工組織KILM報告顯示,勞動參與率隨一國人均GDP的變化呈“U”形變化趨勢,這說明勞動參與率在收入高和收入低的國家呈現較高水平,而在中等收入國家呈現較低水平。根據Kapsos的研究顯示,在世界范圍內,女性的勞動參與率相對較低,男性的勞動參與率處于較高水平,而年輕人勞動參與率則呈下降趨勢(見表2-1)。[5]Perez、Wajnman等通過對老年人健康與勞動參與率間的關系研究證明,健康狀況的惡化將導致老年人的工作時間縮短和勞動參與率下降,從而對就業產生不利影響。[6]Aaronson、Figura等(2006)認為人口老齡化是造成2000年以來美國勞動力參與率下降的重要因素,不同性別和年齡組的勞動參與率情況也不盡相同。同時他們還發現,老年勞動參與率呈上升趨勢,部分老年勞動者選擇在退休之后進入勞動力市場,繼續新的工作,這使勞動力供給因人口老齡化造成的負面影響得到一定緩解。[7]David Bell、Duncan Mc Vicar 等研究人口老齡化背景下老年勞動參與率的變化趨勢,他們對歐洲各國不同年齡階段人口的勞動參與率情況進行測算。結果顯示,20世紀90年代初期到中期,歐洲各國處于50—64歲年齡階段男性人口的勞動參與率開始出現上升趨勢,女性人口勞動參與率則一直保持持續上升趨勢。[8]
表2-1 世界平均勞動參與率
通常情況下,個體的勞動生產率在不同階段具有一定的差別。個體在進入市場初期時,勞動生產率通常都會較低,隨著時間推移,工作和技能得到提高后,勞動生產率不斷提高,并在中年時期達到巔峰,隨后開始下降。Hideo Seki認為,隨著人口老齡化問題的加劇,導致勞動力結構逐漸老化,由于老年人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和認知能力有限,對新技術和工作方法的適應能力較弱,使老年人在職位轉換和空間流動方面產生較高成本,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勞動生產率,因此,他建議政府加大職業技能培訓,鼓勵老年人口就業,提高勞動生產率,從而應對日益嚴峻的人口老齡化形勢。[9]Kelley指出,隨著人口老齡化的不斷加劇,老年勞動力數量將持續增加,導致維持平均勞動生產率存在一定困難,因此勞動力結構老化對勞動生產率具有負面影響。[10]此后經過進一步深入研究,Kelley又得出,人口老齡化對一國勞動生產率的影響主要取決于各個年齡組的勞動生產率差異。整體而言,研究群體不同,其特征也不同,不同年齡組的勞動分工也不同,面對科技日新月異的發展,新進入的勞動者與以往相比逐漸具有顯著優勢,這樣彌補了經驗不足對勞動生產率的影響,從而使人口老齡化對勞動生產率帶來的影響在一定程度上得以緩解。[11]
(二)人口老齡化與儲蓄及消費問題研究
國外學者于20世紀60年代開始關注人口老齡化與儲蓄消費問題,相關的研究取得了豐碩成果。他們基于生命周期假說和撫養負擔假說對人口老齡化影響居民儲蓄與消費問題進行深入研究。但是這些研究所得出的結論相互之間存在差異,究其原因主要是研究視角和研究方法等不同造成的。
國外學者在研究人口老齡化影響儲蓄問題時,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方面:①人口老齡化不利于儲蓄增加。Leff在研究人口老齡化與儲蓄關系時,采用了74個國家及地區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老年人口撫養比較高的國家,其國民儲蓄率相對較低,得出人口老齡化不利于儲蓄的增加的結論,這也進一步驗證了生命周期理論的觀點。[12]Peterson等在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居民儲蓄影響時發現,老年人撫養負擔的加重會降低居民儲蓄率,年輕人撫養負擔的加重導致越來越少的年輕人進行儲蓄,而越來越多的老年人消耗他們的儲蓄。[13]Bosworth、Chodorow通過分析得出了與Leff研究類似的結論,他發現老年人口撫養比每上升1%,居民儲蓄率將下降0.54%。[14]②人口老齡化對儲蓄的長期影響并不完全是消極的。Adams對Leff得出的結論進行質疑,他認為,老年人口撫養比與儲蓄之間未必呈負相關關系,主要是由于高生育率造成了較大的人口壓力,導致勞動人口更加努力地工作、獲取更先進的生產技術,從而增加資本積累,使產出增加,進而達到增加儲蓄的目的。[15]Kelley、Schmidt通過利用1960—1990年的跨國數據對人口老齡化與儲蓄的關系進行實證檢驗,結果顯示,僅在20世紀80年代這段時期人口老齡化與儲蓄之間呈現出負相關關系,但在其他時間段內沒有顯著影響。因此,他們認為特定歷史時期和年度將限制生命周期理論發揮作用。[16]Andersson通過對北歐四國1950—1992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最終發現,在模型中加入特定年代變量后導致人口老齡化對儲蓄率的消極影響不再顯著,這一結論與Kelley和Schmidt所得的研究結論相互支撐。[17]Karen,E.等在研究現有文獻的基礎上,試圖利用家庭層面的微觀數據揭示人口老齡化對儲蓄的影響,結果表明,受人口老齡化加劇趨勢的影響,家庭儲蓄會隨著“嬰兒潮”一代進入高儲蓄時期而減弱,居民儲蓄率在1980—1990年會持續上升,在控制其他因素的情況下,短期內人口老齡化與儲蓄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但長期內,人口老齡化與儲蓄之間存在均衡關系。[18]③人口老齡化對亞洲國家,尤其是日本高儲蓄的影響。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世界各國學者利用生命周期理論,對亞洲國家出現的較長時間高儲蓄現象進行了相關研究。Axel B?rsch Supan從儲蓄和投資視角對OECD國家的人口老齡化問題進行研究,得出在短期內OECD國家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不僅不會導致資金供給的減少,相反還會增加資金的供給。這主要是因為“嬰兒潮”一代正進入高儲蓄和高收入時期,使資金的總需求基本保持不變。但從長遠來看,人口老齡化所引起資本—勞動比例的上升,將使資本回報率降低,同時增加政府的社會支出,減少儲蓄。[19]Hayashi、Horioka兩位學者通過對“二戰”后日本高儲蓄現象研究發現,日本出現高儲蓄率的主要原因在于其較低的人口撫養負擔和人口老齡化程度,但是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劇,居民儲蓄率也將隨之不斷下降。[20][21]Koga在研究日本居民儲蓄率問題時,選取1981—2003年日本居民儲蓄率的時間序列數據,運用ECM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結果顯示,居民儲蓄率、人口年齡結構與收入增長率之間存在長期協整關系,日本居民儲蓄率持續下降主要是由人口結構轉變導致的。[22]Horioka利用日本家庭微觀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自2002年以來,老年人收入的15%—30%均來自家庭負儲蓄,并且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負儲蓄趨勢也將逐漸上升,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日本人口老齡化不論對家庭儲蓄還是對居民儲蓄都產生負面影響。[23]
在生命周期消費理論的基礎上,國外學者針對人口老齡化與消費之間的關系進行大量的實證研究,主要研究視角集中在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這兩個方面。其一,消費水平視角。Modigliani、Brumberg提出了生命周期理論,該理論主要觀點認為,作為個體理性消費者,他將會合理安排一生所有收入用于在生命中各個階段的消費,使終生效用最大化;作為整個社會,當這個社會內人口結構不發生重大改變時,其消費水平相對不變;當這個社會內人口老齡化程度不斷加劇時,其消費總水平也必然發生相應變化。[24]Elmendor、Sheiner運用美國2000—2060年相關數據(含預測數據)模擬小型開放經濟情況,研究結果表明,人口老齡化速度開始上升時,美國的消費就出現下行態勢,并將持續到新的穩態點。[25]Ram(1982)通過收集各國的宏觀數據進行實證研究,最終得出,人口年齡結構和消費之間沒有顯著相關關系的結論。[26]Guest通過研究在資本非完全自由流動情況下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的影響,可具體分解為資本深化、贍養、索洛三種效應。在利用澳大利亞相關數據具體進行實證模擬分析時,發現三種效應中索洛效應和資本深化效應對消費的影響為正,而贍養效應對消費的影響為負,但其占支配地位,最終導致正效應小于負效應。因此,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的影響的總效應為負。[27]其二,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影響。Fuchs利用美國相關數據推測,結果表明,2020年美國老年人口用于醫療健康的消費金額將達到2.5萬億美元(以1995年價格為基數),占GDP的10%左右,這種高額健康消費,并不完全由于老年人身體健康狀況惡化所引起,其中一部分是來自老年人對健康營養需求的增加。[28]Luhrmann在研究德國居民消費結構時發現,到2040年德國老年人口數量的增加將導致衣服、食品方面的支出份額顯著降低,而居住和休閑相關的支出份額大幅增加。[29]Lefebvre在運用比利時的家庭微觀數據研究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影響時發現,人口老齡化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居民的消費結構,人口老齡化與醫療消費支出以及與工作相關的一些消費支出之間呈現負相關關系。[30]Birgit Aigner Walder和Thomas D?ring以奧地利為例研究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影響,在進行研究時確定了地區層面分年齡組的消費結構,通過利用家庭微觀數據對分年齡組的消費結構趨勢進行模擬,研究結果表明,在人口老齡化形勢不斷加劇的背景下,食品、住房、健康保健等方面的消費支出逐漸增加,而交通等方面的消費支出逐漸減少。[31]
(三)人口老齡化與人力資本問題研究
新增長理論認為經濟增長的最重要因素是人力資本。人力資本包含知識的積累和技術的進步,對人的各種投資都可能有效形成人力資本。知識積累越多,技術進步隨之越快,這兩者都將形成高水平人力資本,從而對經濟增長產生更大的促進作用。隨著人口老齡化問題日益嚴重,國外學者開始利用包含人力資本的OLG內生增長模型來探討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在人力資本投資研究方面主要集中在教育和健康人力資本投資兩個方面。Ehrlich和Lui認為人力資本的提升能夠促進經濟增長,他們構建了包含人力資本的OLG內生增長模型,最終得出在人口老齡化進程加快的現實情況下,可以采取優化家庭內部代際轉移的方式促進經濟增長的結論。[32]Fougere和Merette構建了物質資本和人力資本的內生增長模型,并運用1954—2050年OECD國家的數據對人口老齡化的經濟效應進行模擬,結果表明,人口老齡化會通過工資稅率變化和物質資本收入改變不同代際投資內容,減少物質資本投資,創造更多的人力資本投資機會,增加社會人力資本投資,最終達到刺激經濟增長的目的。[33]Adriaan和Muysken通過研究發現,健康投資對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的影響程度不同。簡單地說,在發展中國家的健康投資能有效促進經濟增長,而發達國家剛好相反。主要原因在于由人口老齡化所帶來的健康投資對發達國家的教育投資產生了擠出效應,這種效應導致人力資本的減少,從而阻礙了經濟增長。[34]Kazutoshi Miyazawa研究認為,人口老齡化對人力資本積累具有產品多樣化、非刺激雙重效應。他提出人口死亡率的下降將帶來機遇,而生育率的下降會帶來更多問題。[35]Cipriani和Makris通過構建預期壽命內生化的OLG模型,從人口預期壽命的角度證明人口老齡化與人力資本投資之間的相互促進作用,研究結果表明,人口預期壽命的延長有利于促進人力資本投資,而高水平的人力資本投資反過來也能延長人口預期壽命。[36]Kim和Hewings在分析人口老齡化對區域經濟增長影響效應時,構建了一個包含兩個部門的跨期迭代模型進行具體的估算,結果表明,包含雙部門OLG模型與包含單部門的OLG模型的估算結果相比,人力資本投資的作用在于能夠顯著地抵消負面效應,從而促進區域經濟的增長。同時,他們還建議政府部門應該采取合理的政策用以緩解人口老齡化對區域經濟帶來的負面影響。[37]Ferguson、Coulson等在結合教育人力資本和健康人力資本投資兩個方面研究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時發現,由于教育人力資本投資和健康人力資本投資的“溢出效應”,人均壽命的延長在短期內可以促進人力資本的積累。但從長期來看,教育投資私有化及政府醫療支出的降低將會對人力資本積累產生抑制作用。[38]Ludwig、Schelkle等將內生的人力資本積累加入在標準的OLG模型中,建模與數值模擬的結果均顯示,人力資本積累的增加能夠減少人口年齡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39]
(四)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其他視角的研究
國外學者在研究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增長問題時,涉及的范圍較廣,除了上述三個方面外,在社會保障、財政政策、技術創新、第三產業、保險需求等方面的研究也在逐漸深入。
人口老齡化對財政政策及社會保障制度的影響。Feldstein從制度角度研究人口老齡化對養老保險的影響。他認為,在人口結構合理的情況下,現收現付制的養老保險制度能夠滿足老年人的養老資金需求,無須轉變。但隨著人口老齡化的不斷加劇,基金制的養老保險制度比現收現付制度更為合理。[40]Elmendorf 和Sheiner(2000)在研究美國人口老齡化與政府財政政策關系時提出,增加政府儲蓄是美國政府應對人口老齡化采取的最明智之舉,考慮到其他方面的影響,政府必須實施從緊的財政政策。[41]Hashirmoto和Tabata構建了兩部門小型開放世代交疊模型,模型中包含非醫療保健者和醫療保健者,通過研究表明,人均收入增長率會隨人口老齡化導致勞動力供給變化以及由非醫療保健者變為醫療保健者的情況而不斷降低。[42]Nürnberger的研究表明,1990年OECD國家的養老金支出占這些國家當年GDP的6.7%,到2003年這一比重將提高至7.7%,這說明人口老齡化給OECD國家的社會保障制度帶來了巨大的財政壓力,政府財政負擔增加。[43]Bongaarts在研究人口老齡化與養老保險制度之間的關系時發現,老年人口撫養比的上升加重了社會撫養負擔,導致政府養老保險支出增加,因此政府必須不斷完善養老保險制度以應對發展迅速的人口老齡化形勢。[44]
人口老齡化對技術創新以及技術進步的影響,不同學者持不同的觀點。部分學者認為人口老齡化不利于技術創新及技術進步,主要原因在于:一方面,Dezwart等認為,由于老年人口無論在身體還是反應能力等方面都不及年輕人,并且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從而不利于創新及技術進步;[45]另一方面,Czaja和Lee認為,老年人的知識結構陳舊、思想保守、缺少創新的激情等特點,使其缺失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動機,因而不利于創新與技術進步。[46]Jones(2010)認為,個人的創新能力與年齡之間呈倒“U”形曲線的函數關系,這就意味著個人的創新能力與自身經濟生產能力有直接關系,35—50歲年齡階段是大部分人產生創新的時間,因此人口老齡化的加劇給創新發展帶來不利影響。[47]同時,人口老齡化問題的加劇,導致學者逐漸開始關注人口老齡化對全要素生產率(TFP)的影響。Lindh和Malmberg利用OECD國家1950—1990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人口年齡結構與全要素生產率之間呈駝峰形狀關系。[48]Feyrer在研究勞動年齡結構與全要素生產率的關系時,采用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宏觀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發現青年、中年勞動力的減少對勞動生產率產生負影響,老年勞動力的增加對勞動生產率產生負影響,這意味著人口老齡化不利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49]Skans在研究瑞典地區人口結構與全要素生產率的關系時發現,50—60歲這一年齡段勞動力對地區全要素生產率提高產生顯著正效應。[50]
人口老齡化對第三產業發展與產業結構的影響。Andrew、JoAnn等通過研究發現,隨著人口老齡化速度的不斷加快,多數國家將引致出更多的就業崗位,并且這些新增就業崗位更多分布于老年服務業之中,這樣有利于促進第三產業的發展。[51]Jeffery(2006)選取1960—2005年OECD國家以及美國5個州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由于區域的不同,人口老齡化對產業結構的影響效應也不盡相同。[52]
人口老齡化對保險業的影響。Chen,R.、Wong,K.A.等使用美國1940—1996年的數據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壽險需求的影響,結果表明,人口老齡化促進了美國壽險需求,如果老年人口數量維持不變,那么1990—1995年的美國壽險需求將遠低于實際的狀況。此外,在研究中他們還發現,與人口老齡化對應的“嬰兒潮”在實際上也導致了壽險消費需求的下降。[53]
二 國內研究綜述
國內有關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晚于國外,時至今日,相關研究經歷了由定性到定量,由單一視角到多因素分析的過程,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的研究。
(一)人口老齡化與勞動力問題研究
中國作為世界人口大國,充足的勞動力為國家實現經濟高速增長提供了重要的保障。人口老齡化問題的不斷加劇對勞動力供給帶來了一定的影響,從而影響經濟增長。目前,在國內已有相關文獻中,人口老齡化加劇將減少勞動力供給數量的觀點被廣泛認同,但是也有學者認為短期內人口老齡化對勞動力供給不會產生大的影響。
武元晉、徐勤在已有研究基礎上,對中國人口數量進行預測,結果顯示,人口老齡化問題趨勢逐漸加劇,勞動力供給結構呈快速老化趨勢,勞動力流動受阻問題日益凸顯,這些問題將導致勞動生產率下降,從而不利于經濟增長。[54]于學軍認為人口老齡化對中國經濟增長的利弊影響不能一概而論,在不同階段有不同的結論。中國經濟的快速增長得益于“人口紅利”的實現,在2020—2025年這一時間段內,仍然可以繼續享受“人口紅利”所帶來的經濟增長。但此后,由于人口老齡化快速增長對勞動力供給帶來的不利影響,其對經濟增長的負面影響也將越來越突出。[55]蔡昉、王美艷深入研究中國的未富先老問題,認為未富必然導致勞動力需求的增加,而先老則造成勞動力供給嚴重不足,二者一起形成了一個比較優勢上的真空斷層,給中國經濟增長帶來了一定挑戰。[56]齊傳鈞利用2008年聯合國關于人口預測數據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勞動力供給的影響,得出人口老齡化的加劇促使勞動力供給數量的降低,并且未來中國勞動力人口數量呈不斷遞減的趨勢。[57]周浩、劉平認為,隨著人口老齡化趨勢的加劇,2015年中國勞動人口總規模將出現首次下降,勞動力供給也會以更快的步伐下降,新增勞動年齡人口基數將持續低于勞動力的需求,并且這種差距會逐漸拉大。[58]此外,肖歡明在闡述人口老齡化對勞動力供給的影響時提出了不同的觀點。他認為,中國存在的大量剩余勞動力在今后將逐漸被釋放,50年內人口老齡化不會引起勞動力供給數量不足問題,這意味著勞動年齡人口的減少在這段時間內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是有限的。[59]
(二)人口老齡化與居民儲蓄及消費問題研究
國內學者于20世紀80年代開始研究人口老齡化與居民儲蓄及消費的關系。在借鑒國外研究方法的基礎上,結合中國的現實情況,進行相關大量的實證研究,研究范圍逐漸擴大,取得了豐富的成果。
學者從人口老齡化趨勢發展視角對中國儲蓄率變化情況進行了研究,研究的結論不盡相同:①人口老齡化抑制居民儲蓄率的增長。于學軍認為,中國人口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劇將會遏制居民儲蓄率的增長,進而對中國未來的經濟發展帶來沖擊。[60]王德文、蔡昉、張學輝運用Leff的計量模型,采用中國1982—2002年的數據對老年人口撫養比與居民儲蓄率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發現二者之間呈現負相關關系。[61]董麗霞、趙文哲通過省際面板數據,對人口撫養比、儲蓄率和人均實際GDP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檢驗,結果表明,老年人口撫養比與儲蓄率呈負相關關系。[62]史曉丹利用中國2006—2011年省際面板數據進行研究,證明了生命周期理論在中國同樣具有適用性,其研究結果表明,老年人口撫養比與居民儲蓄率呈負相關關系。[63]周曉慧認為隨著人口老齡化進程的加劇,中國人口結構中老年人口的數量和比重都在增加,她運用生命周期和持久收入假說,在采用組群分析方法的基礎上,構建實證模型,結果表明,中國居民在不同組群內的“年齡—儲蓄率”曲線不同,在大部分組群中,人口老齡化與居民儲蓄率存在顯著負相關關系。[64]②人口老齡化對居民儲蓄率的影響并不明顯。孫奎立、劉庚常認為受中國傳統思想與文化的影響,父母更傾向于留遺產給子女,居民預防性儲蓄居高不下以及中國社會保障制度的不完善等因素,最終導致人口老齡化對中國居民儲蓄率的影響并不明顯。[65]王森運用VAR模型和協整分析的方法,利用1979—2009年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人口老齡化對居民儲蓄率只有1%的影響,這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人口老齡化并不是影響中國居民儲蓄率的主要因素。[66]③人口老齡化促進居民儲蓄增加。袁志剛、宋錚通過構建迭代模型,然后利用相關數據實證得出人口老齡化與居民儲蓄存在正相關關系。[67]劉金玲對湖南省人口老齡化與儲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湖南省老年人口比重的增加與居民儲蓄率存在正相關關系。[68]唐東波利用一個簡單的兩期迭代模型,研究了人口年齡結構與最優儲蓄率之間的關系,最終研究結果表明,人口老齡化能夠促使居民最優儲蓄率上升。[69]汪偉通過對1995—2005年省際面板數據進行分析,得出少兒撫養負擔和老年撫養負擔對居民儲蓄率存在顯著影響,尤其是養老負擔增加是居民儲蓄率上升的一個重要因素,老年撫養負擔比每增加1%,相應的城鎮居民儲蓄率增加0.62%,農村居民儲蓄率增加0.23%。[70]
國內學者在研究人口老齡化與居民消費關系時,得出的研究結論也是不同的,但是多數學者支持人口老齡化與居民消費存在負相關關系這一結論。①人口老齡化與居民消費存在負相關關系。鄭長德利用1989—2005年全國省域面板數據,運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老年人口撫養比與居民消費存在負相關關系。[71]王金營、付秀彬將標準消費人變量引入消費函數中構建實證模型,選取1978—2003年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尤其是老年人口撫養比的上升,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居民消費水平,并且未來居民消費水平會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而持續下降。[72]陳沖在生命周期理論的基礎上,運用動態規劃的方法構建起了人口老齡化影響居民消費的理論模型,利用1996—2011年中國29個省區市的面板數據,對人口老齡化水平與城鄉消費率之間關系進行了實證檢驗,研究結果顯示,人口老齡化對城鄉居民消費率存在不同的影響,人口老齡化水平對城鎮居民消費率不存在顯著的影響,但是對農村居民的消費率存在顯著負向影響。[73]毛中根、孫武福、洪濤利用中國1996—2010年的省際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老年人口撫養負擔加重是居民消費下降的一個重要原因。[74]李中斌、王燦雄、李莉從消費規模、消費結構、城鎮居民儲蓄率三個方面出發,運用福建省1995—2013年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不利于福建長期消費潛力的提升,從而導致長期內人們更加偏向于儲蓄而非消費,進而抑制了內需擴張型的經濟發展。[75]②人口老齡化對消費不存在顯著影響。李文星、徐長生等通過實證研究發現,1989—2004年老年人口撫養負擔與居民人均消費關系不顯著。[76]③人口老齡化與消費存在正相關關系。賀菊煌在研究人口老齡化與消費之間的關系時,得出人口老齡化與居民消費兩者之間呈正相關關系,但二者的關系不是十分明顯。[77][78][79]劉平利用1989—2009年山東省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結果顯示,人口老齡化與人均消費水平之間存在長期協整關系,老年人口數量的增加將刺激消費水平的增長。[80]
(三)人口老齡化與人力資本問題研究
中國學者對人口老齡化影響人力資本方面的研究起步較晚。一些學者認為人口老齡化有利于人力資本的積累,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人口老齡化對經濟發展不利的影響。劉永平、陸銘通過研究發現,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并非全部都是負面、消極的,相反地,人口老齡化將促使教育人力資本投資上升,從而減緩對經濟增長的不利影響。[81]中國教育與人力資本問題課題組(2003)通過研究認為,增加人力資本存量,可以有效緩解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所造成的負面影響。郭震威、齊險峰認為,中國作為人口老齡化速度最快的國家之一,人口平均教育程度和健康素質的提升,會加快人力資本積累的速度,彌補“人口紅利”消失對經濟帶來的不利影響,人口老齡化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人力資本的積累。[82]徐升艷在研究人口老齡化與人力資本投資的關系時,分別在全國、省域兩個不同空間尺度層面下通過設定計量模型進行實證檢驗,結果表明,人口老齡化對政府和家庭教育人力資本投資具有促進作用。[83]汪偉認為,在人口老齡化不斷加劇的現實背景下,完善的養老保障制度不僅能夠滿足老年人養老的需求,同時還能通過分享人力資本投資帶來的收益,為全社會增加教育投資力度,從而提升人力資本積累速度。[84]瞿凌云借助理論模型分析得出,人口老齡化進程的加快有利于促進人均教育投資和人力資本積累。[85]劉玉飛、汪偉認為,在人口結構轉變和經濟轉型的重要時期,研究人口老齡化與人力資本投資之間的關系,有利于在人口老齡化全面爆發之前及時做出反應,人口老齡化對人力資本投資具有促進作用,因此,通過人力資本積累可以將人口老齡化所帶來的負效應降到最低。他們還強調,提高人力資本積累水平是化解人口老齡化危機的最有效方法之一。[86]此外,也有學者認為人口老齡化不利于人力資本的積累。郭熙保、李通屏、袁蓓經過研究認為,中國人口老齡化的加劇不利于人力資本的積累,而且還會導致創新精神衰退和技術進步的減緩。[87]我國未來人口老齡化將不可避免地出現高齡人口比重不斷增加的局面,由此帶來的是高齡人口生病概率的不斷提高,必然導致健康人力資本投資需求的增加,因此,國內學者對健康人力資本研究也在逐漸增多。穆光宗通過研究發現,隨著人口老齡化趨勢的加劇,人口空巢化和高齡化問題日益凸顯,因此,老年人的健康服務需求將逐漸增加,從而健康人力資本的投入也將隨之增加。此外,在對高齡人進行健康人力資本投資時,要盡量考慮全面,實現全方位照料。[88]顧大男、曾毅通過對1998年、2000年以及2002年中國高齡人口健康數據分析指出,性別、年齡、民族、居住環境等具體社會特征是影響高齡者健康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因素。[89]郭建華通過研究發現,在高齡人口中的健康人力資本投資水平相對較低,由于高齡者的身體機能等逐漸下降,因此對醫療、健康保健等方面的需求逐漸增加,這給政府的健康人力資本投資帶來一定的壓力。[90]
(四)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其他視角的研究
隨著人口老齡化速度的逐漸加快,其對經濟增長影響程度也在不斷加深。國內學者將研究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的視角逐漸擴展,主要體現在人口老齡化對社會保障制度、產業結構、技術進步、保險行業的研究不斷深入。
人口老齡化對社會保障制度的影響。劉慧茹、高振宇利用相關數據進行統計分析,結果表明,人口老齡化與社會保障水平之間具有高度相關性,而且這種相關性并不因為一國采取哪類社會保障制度而出現大的差異。[91]童玉芬、劉廣俊通過研究發現,北京市人口老齡化程度與社會保障支出水平呈正相關關系,老年人口比重每上升1%,社會保障支出占GDP比重就相應提高約2.29%。[92]張天芳、王林、呂王勇通過非參數回歸理論,研究人口老齡化與社會保障支出的動態關系,并在動態模型的基礎上進行預測,得出未來中國人口老齡化進程將不斷加快,當人口老齡化系數超過10%時,社會保障支出占財政支出的比重將超過50%的結論。[93]曾旭認為,人口老齡化導致養老保險支出增加、醫療費用支出上升以及家庭養老負擔加重等問題,他建議中國政府應該采取開征社會保障稅、發展老年產業等措施來應對人口老齡化帶來的危機。[94]曹信邦認為,2015年中國失能、半失能老人已經突破4000萬,占老年人口總數的20%以上,這給政府醫療保險支出帶來一定負擔,并且這種負擔隨著失能、半失能老人數量的增加而加重。[95]雍海賓、宋濤認為,面對中國人口老齡化加劇的現實,中國應借鑒西班牙等歐盟國家社會保障制度的改革經驗,盡快完善社會保障制度,建立適應人口老齡化社會需求的可持續社會保障體系,完善經濟和社會發展政策。[96]
人口老齡化對技術進步的影響。李軍研究發現,人口老齡化將從負面影響勞動投入、資本積累、技術進步。[97]張鵬利用1990—2012年的省級面板數據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實證分析結果顯示,老年人口比重以及老年人口撫養比的上升有利于促進全要素生產率增長。[98]陳彥斌在分析人口老齡化對中國宏觀經濟的影響時,得出人口老齡化在當前及在今后一段較長時期內都不會對技術進步帶來顯著影響。[99]烏仁格日樂認為,人口老齡化有利于技術進步。當人口老齡化加劇時,將會帶來勞動力供給數量的減少,推動勞動力成本的上升,從而使企業通過增加資本、技術投入尋求成本最小化,最終不僅促使各生產要素邊際技術替代率的改變,同時還能引發技術的創新。[100]
人口老齡化對產業結構的影響。魯志國認為,人口老齡化會制約產業結構調整,具體通過勞動供給、需求、資金供給、技術供給四個方面產生制約。[101]張斌、張軍從理論上研究人口老齡化對產業結構演進的影響,結果表明,在相對完善市場體系的經濟體中,就業結構與產值結構具有一致性的傾向,但是在靜態條件下,人口老齡化程度提高對產業影響效應表現為工業部門就業比重下降,農業部門就業比重上升,而服務業就業比重有不確定性。[102]
人口老齡化對保險業的影響。張慶君、部亮亮、蘇明政依據壽險需求理論,得出人口老齡化的增加會引起居民對壽險產品需求的增加,同時他們根據遼寧省壽險的保費收入與人口老齡化數據,利用多元回歸模型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人口老齡化對壽險需求存在顯著正影響。[103]古麗斯坦運用時間序列數據,采用面板回歸、多元回歸分析以及面板數據灰色關聯度方法(GPA)測算人口老齡化與壽險需求二者之間的關系,實證結果顯示,人口老齡化與壽險保費呈正相關關系,省際面板回歸結果也顯示二者存在正相關關系,但并不顯著,GPA方法分析結果為0.5068,該值小于其他因素的關聯度值,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人口老齡化是壽險需求的潛在推動因素。[104]
三 國內外研究述評
通過以上梳理分析可知,目前關于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影響的相關研究已經較為深入,不同的學者試圖在不同經濟理論的基礎上,通過統計分析與實證分析的方法進行研究,都取得了較為顯著的成果,豐富了人口—經濟問題的研究視角,為社會經濟發展提供了一定的理論依據。國內外學者從勞動力供給、居民儲蓄與消費、人力資本等多個角度探討了人口老齡化與宏觀經濟變量之間的關系,由于學者所選取的研究樣本與運用的技術方法的不同,在這些研究領域并沒有一個確切結論。研究方法從定性到定量,研究思路由淺入深,從最初的理論描述研究到后來通過各種計量方法實證研究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雖然國內外的相關研究有一定的理論與現實意義,但是也存在著一定的不足。第一,盡管現有研究已經發現了人口老齡化變動與宏觀經濟變量之間的關系,但在理論框架構建上仍然缺乏富有說服力的支撐,尤其在傳導機制和過程上仍需要進行更深入的研究。第二,現有文獻對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還不夠系統,研究主要側重于用經濟增長的某一因素或幾個因素來代替經濟增長,存在以偏概全的問題。第三,研究人口老齡化與勞動力關系時,忽略對勞動參與率這一體現勞動力供給水平的重要指標研究,實證研究較少。同時,在研究人口老齡化與人力資本關系時,通常用教育與健康兩個指標替代人力資本,忽視了科技人力資本這一因素,缺少對人力資本水平的全面評價。
基于以上分析發現,人口老齡化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復雜多重關系,關于人口老齡化、經濟增長等相關研究仍有待進一步深入挖掘,關于人口老齡化對中國經濟增長影響的研究仍有很大的拓展空間。在現實的經濟增長中,人口老齡化并未對經濟增長產生直接影響,而是通過中介變量傳導作用于經濟增長,現有研究中幾乎很少涉及這一研究視角。人口老齡化影響經濟增長的作用機制是什么?人口老齡化對各中介傳導變量的具體影響效用如何?通過中介變量對經濟增長產生的綜合效用大小如何?這些都是我們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