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皇后病情

沈云書點點頭：“怕是惡疾復發，我著急忙慌趕回來，除了看你還得感覺入宮看一看錦兒身體如何了。”

錦兒，也就是趙錦當今的皇后娘娘。

同樣也是慕景行的母后。

長孫梧眉頭皺的更深了，抿了下唇才答：“我隨母親一同去吧？”

沈云書雖然著急，但還是意外了一下她說的話：“你不是向來不喜這些事的嗎？”

“我只是陪娘親去探望娘娘，看一看總是安心的。”

沈云書也沒多想，等著她換了身衣服，連早飯都沒顧得上便一起出了門。

因為外男不得隨意進出后宮，長孫寧便被派去了通知長孫敬她們進宮的事。

沈云書自成親后便卸任大將軍一職，但隨即便被封了一品誥命夫人，且皇上御賜金牌可隨意進出皇宮各處。

她們一路通暢的去了中宸宮，長孫梧遠遠的便看見宮門外停放的步攆。

皇上這個時候居然也在？

沈云書也注意到這一點，眉心一斂，腳步加快，領路的小太監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問只能加快步子跟上去。

長孫梧心里“咯噔”一下，也急急的跟過去。

她知道皇后身體不好，但因為上一世她早早的因病去世，所以她自重生之后也沒有想起來這件事。

印象里曾聽母親提起過，皇后是個極溫柔的人，和少年時的母親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可就是這樣兩個人卻成至交好友。

一恍多年。

中宸宮的正殿里，零零散散的占了幾個人，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上，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不住的往里面的房間探過去。

不遠處的慕景行，一襲玄色衣衫，目光清冷的站立在他身側，淡淡的目光看不出情緒。

再往旁邊，則是一身牡丹繡花的華服女子，長孫梧猜測應該是現在如日中天的皇貴妃白蕙蘭。

其他零零散散站了幾位長孫梧也不認識的妃嬪，她便垂眸跟在沈云書身后對著行禮。

“見過陛下，太子殿下，皇貴妃和其他各位娘娘。”

她眉眼底順和往日張揚肆意的模樣天差地別，以至于皇上都沒發現來人是她。

“沈愛卿不必多禮，還帶著二小姐過來了。”

皇上視線不過在兩人身上停留了兩秒，又繼續看向內房那邊。

慕景行側眸看過來，眉眼的冷意松動幾分。

既然沉默的等在外面，期間只有兩個小宮女端著兩盆熱水進出了一趟。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身后幾個妃嬪明顯站不住了，身形虛浮。

皇上也等的極其不耐煩，抬手就要掀開簾子進去。

慕景行瞇了下眼睛：“父皇。”

皇上的手因為這一聲呼喚停在半空中，然后又慢慢垂了下來。

長孫梧側眸對著他打量了幾眼，這個時候的皇上還沒有那么蒼老，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似是在隱忍著什么，眼底滿是凄涼。

長孫梧抿唇，一時間不太能理解這是什么情況。

她記得，母親雖然效忠皇上，平日里也是恭敬有理，但凡事牽扯到皇后娘娘的事上，母親神色和話語間對他便滿是不屑。

所以她一直認為，帝后兩人關系并不和睦。

可如今看皇上的神色，擔憂不似假的，悲涼也不似假的。

所以，是自己想錯了？還是當今圣上竟有超越長孫瑤的演技？

只見皇上慢慢的后退一步，有些蒼涼的開口：“你母后若是無礙，記得讓人馬上通知我。”

長孫梧再次疑惑，皇上剛剛說的是……我？

但不等慕景行回答，他便轉身出了殿門，下臺階時好像還踉蹌了一下。

旁邊的太監手忙腳亂的去扶人，卻被他一袖子甩開。

皇上這邊一走，皇貴妃也跟著離開，剩下的幾位妃嬪也三三兩兩的對著慕景行告退。

從始至終他都神色清冷，不言不語。

殿內很快就只剩下了他們三人。

慕景行這才回頭看過來，他對著沈云書拱了拱手：“沈姨母坐下等吧。”

沈云書嘆了一口氣并未推辭：“錦兒她……如何了？”

慕景行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明顯恍了一下。

兩人都沒再說話，卻都已明白這其中的含意。

等到御醫出來的時候，又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沈云書疾步上前，緊張的看著他：“怎……怎么樣？”

御醫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情況不太好，娘娘神思憂慮，如今再多藥物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長此以往下去，怕是時日……”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云書一聲凌厲的呵斥打斷：“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她冷眼看著御醫，又說了一句：“胡說八道！”

然后便掀開簾子往內室走去，長孫梧也抬腳要跟上去，卻被人一把拉住。

御醫滿臉疲倦的給慕景行道了聲別，便也離開了中宸宮。

長孫梧回頭看著拉住自己的男人，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甚至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慕景行將她往后帶了一步，然后低頭把臉埋進她的頸窩，半晌才輕輕開口：“好累啊。”

他說，好累啊。

長孫梧握緊了拳頭，也是許久才慢慢的開口：“慕景行，會好的，都會好的。”

埋在她頸窩的男人將她拉進懷里，使勁抱了抱才慢慢松手。

“這次，會好嗎？”

慕景行開口說完這句話，又兀自笑了一下，沒等長孫梧再開口，他又道：“進去吧。”

“好。”

一進內室便是一股濃重的藥味，沈云書坐在床邊，懷里小心的摟著臉色蒼白的皇后。

皇后娘娘只穿了一件中衣，看起來纖瘦單薄，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嘴角掛了一抹淺淺的笑，才顯著有一點活力。

她柔柔的環著沈云書的腰肢，有些撒嬌的開口：“云書，我昨日還夢見你回來了，沒想到你竟真的回來了。”

沈云書看著面前瘦弱不堪的女子，眼眶微熱卻忍著不敢讓眼睛流出一點眼淚。

手指微微抖著給她扯好被褥，半是責備的開口：“都說了讓你照顧好自己，怎么還是搞成這樣？是不是故意氣我？”

皇后如同小女孩一般偎在她的懷里：“好云書你莫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