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無奈啊，你看，我在你身上耗費那么多時間心血，不撈回報怎么成。”

“冠冕堂皇，無恥便是無恥……”天冥帝強忍頭痛，咬牙切齒罵道。

顧澤垂眸看他，和和氣氣又道：“乖一點，對魂體損傷不大。若是你執意反抗……”

顧澤強行進入天冥帝記憶深處，一段段畫面在他眼前劃過。

南冥，是他的名字。

荒星仙境，北方大澤，是他的家。

天生地養，他乃大澤孕育出的仙靈。

彼時的荒星界，天帝隕落，征戰四起，民不聊生。

南冥少年傲氣，攜天命降生，成長路多崎嶇磨難，但總能化險為夷。

從北方大澤的乞丐少年到中天神殿的天冥帝，他用千年時光來證明。

千年里，記憶中只有模糊的刀箭殘影，血肉橫飛。

而后荒星界一統，四海升平。

但南冥卻發了瘋一樣，拼命研究各種稀奇古怪功法，并且時時擦拭一面鏡子。

這畫面出現的突兀奇怪，顧澤敏感察覺到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坐享孤寂，他萬萬人之上，無人陪伴，漸漸變得冷漠異常。

一心所求，所為何物？

南冥的記憶并不能解釋這一切，顧澤往記憶更深處踱步。

他再次見到了大殿上虛空一斬，天冥帝視角下，南悲和南冥的斗爭。

一群螻蟻，不過爾爾。

顧澤甚至能與南冥共情。

南冥覺著南悲單純可笑，心中輕視，甚至懷著一些悲憫，可憐。

他本不想殺掉南悲，在他的認知里，南悲只是一個行走的人形功法，能夠讓他找到真正所求的工具。

然而，虛空中一斬威力極大，甚至劈開界與界之間的壁障，憑空出現一道漆黑的大口，吞噬空中仙靈之氣。

這一招殺心畢現，若是此時不下殺手，怕是后患無窮。

螻蟻，碾碎便不會再有危害。

意料之外的融合，使他有些驚慌，但轉瞬，便被可笑取代。

直至魂體被吞噬，陷入沉睡。

南冥心中滿是不甘難解。

為什么會敗？

憑什么會敗？

最后的記憶被湮沒，黑暗接踵而來，吞噬他最后一絲清明。

顧澤難免唏噓，可轉念一想，這跟他顧?穿越者?天選之子?天權仙主?澤有什么關系？

不過，這記憶里，為什么連一絲修煉功法的痕跡都找不到？

就很離譜。

他往記憶深處走去，周圍白茫茫一片，干凈的有些晃眼，連短小的片段都不曾存在。

“就此止步吧，前面你尚不能觸碰。”白色的液體凝出一道人形，漸漸雕琢出五官。

顧澤一時摸不清這人來路，不敢輕舉妄動，遠遠看向他，赫然又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我若偏要進去呢？”顧澤含笑問道。

那人搖搖頭，肯定答道：“你進不去。”

“那好，就不進去。您是？”

直覺告訴顧澤，這人很危險，雖然有著同一張臉，但散發出的氣息卻截然不同，甚至讓他有些懼怕。

“我乃南冥，真正的南冥。”他緩緩開口。

“原來如此，這貨果然是個冒牌貨，一點氣度都沒有。”

顧澤口中夸著，心中非議，寧擱這兒給我套娃呢？

煩人。

“你很強。但這里是我的領域，你打不過我……”南冥直言。

話未說完，便被顧澤打斷，“你也很強，但打的過打不過，不試試怎么知道。”

他直接蹬起飛身壓去，化成一道流光，調動周身仙力于手心，直接肉搏。

南冥皺眉，不滿地看著顧澤，周圍的白色化出萬只觸手，護在南冥身前，抵擋這一擊。

以柔化剛，這一掌仿佛打在棉花上，觸手攀上他的四肢，禁錮住他的身體。

“所以，不要輕舉妄動。”南冥將未說完的話接上。

隨后又輕啟薄唇，吐出二字，“莽撞。”

“我嗎？呵，這是棋逢對手的興奮。”

顧澤一邊說著，一邊寒意暴起，堅冰順著胳膊上的觸手蜿蜒而上。

轉瞬間，白茫茫一片變成了幽藍的寒冰監牢。

“過招可以，不要傷害它們。”南悲平靜地立在虛空，垂眸看著顧澤動作。

“它們？”顧澤聞言融解覆蓋在觸手上的堅冰，“這是生命？”

白色的觸手在空中搖擺試探，躍躍欲試想要接著攻擊顧澤，卻被南冥呵斥，“退下！”

片刻盡數沉入地面，消失不見。

“對，萬物有靈，它們亦是生靈。”南冥眼神空洞，卻又仿佛內含星辰變化。

這是顧澤從未見過的狀態，想來已經快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頓時，敬意立起。

好戰的情緒越發在顧澤心中發酵。

“既然不想傷它們，那我便請你來到我的領域。”

“洪荒劍域，起！”

一聲巨喝，顧澤展袖，天地變幻，純白世界坍塌翻轉，變成一片幽藍，四面皆有一把金色巨劍撐起天地。

“煩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