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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處境1

“進去嗎?”

一掃陰霾,少年恢復陽光,重又攤開掌心遞給她。

自然還要往里走的,施文剛想回握上去,身后響起磁性又略帶暗啞的聲音。

“來了~”

明明是一句詢問,卻顯得這樣的多余。這句話甚至連招呼都算不上,它只是當事人在表達著自己的存在......

人都到跟前了,總不能是夢吧。施文暗暗腹誹了一句,轉過身去。看著會客廳外像座冰雕一般站著的厲秣,冷冷的“嗯”了一聲。

“進去吧~”

對方伸過手來,同一句話,后者的語氣是絕對的不容置疑。

她今天來只為公事,不是為了當誰的女伴的。衣料相擦,她徑直略過來人,向屋內走去。

這里四處都擺滿著瓜果菜品,酒水飲料,木椅、沙發也皆可入座,隨手可拿的東西都不是次品。西邊餐廳里擺著晚宴的長形酒桌,最尊貴的圓形紫檀八仙桌中間擺著一方九層高的蛋糕,尚未開啟,酒桌也無人落坐。

人群分散在一樓的各個腳落,施文一路經過,落落大方的同他們打著招呼,有些相熟的拉著她說上一段話,她也樂于應對。

又過了許久,趁著人還沒有到齊,晚宴也沒開始,施文終于忍不住看向身后一直“默默無言”跟著他的厲秣。

方才的時間,他們恍若回到了過去的日子。

二人在酒會中穿梭,一個大方得體,一個謙謙有禮,經常一左一右,你一言我一句就輕松獲取合作方的信任。

那種默契,往往只需一個不經意的眼神或者一個微小的動作。你知道我,為我鋪開下一個話題;我明了你,替你擋下多余的關心......

“你可以說了嗎,條件是什么?”

“我需要個未婚妻。”

簡短、簡潔的回答。

“開什么玩笑~”

施文笑了,她是真的覺得好笑而發自內心的笑著,笑得極冷。

對方解釋道:“只是今天,在爺爺面前,不過幾分鐘。”

施文并不是不理解他,相反的,她甚至可以說非常理解他現在的處境,他太需要有個人替他,也替他心愛的女人擋下厲家所有的矛頭。而她的好笑只針對于厲秣的這個人選。

她是施家的大小姐,富貴、豪門、財閥、地位,沒有任何一樣比他們厲家差,看上去好像是門當戶對,最好的選擇。可這對于他們二人的關系來說,不是太可笑了嗎?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幫你?就憑一個合同?”

“就憑一個合同!”對方自信滿滿的回她:“這樁買賣并不虧,我想不到你有任何的理由要拒絕它......”

“除非......”他望著施文,眼中藏著瀲滟的笑意:“你還放不下我,害怕跟我再有瓜葛,會又一次愛上我。”

眼前這個人莫不是披著一張厲秣人皮的其他人?施文不敢相信區區半年,為何會帶給一個人那么大的變化。

“厲秣,你是出了什么事故,傷到腦子了嗎?”

帶著些許的同情,她誠心誠意發問,對方的臉色卻是明顯一黑,長卷的睫毛落下,遮住眼底的灰暗與無奈。

慢慢來,他不著急,左右是自己惹得她生氣,哄回來,也是要時間的。厲秣暗暗安慰著自己。

“那么多年,我們真的好像從來也沒有真正相互了解過......”他突然說了一句,施文不大懂他的意思。

很快又聽他道:“所以呢,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同意的話現在和我上樓去見爺爺。”

未婚妻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只是私下應付長輩,也并非不可,她是不虧,可厲秣方才的自信,到底叫她有些不甘心。

為了合同,她也不是什么事都敢拿來玩笑。

而后一想到總部那些擺著臉色的老頭子們,她又很快想通了。兩者相較取其輕,施萊氏的亞洲市場必須打開來,而這條路上的必經之人就是厲秣。不說討好,但至少也不能得罪他。

“既然厲總那么自信我會答應,我也不好駁了您的面子不是。”

面對她的冠冕堂皇,厲秣付之一笑:那么多年,也不是半點都不了解的。

避開人多眼雜的大廳,他們從一處的側梯上樓,悄無聲息。

走至一半,便見一穿著藍色夾克的中年男人,手上拿著西裝外套,正給自己松著領帶的緊度,匆匆下樓。

男人雖身材挺拔,走路時也可見氣宇軒昂,卻依舊無法掩蓋微白的兩鬢和滿臉的疲憊,似是在樓上待得有些喘不過氣。

厲秣同他對上,二人皆是一愣。

男人隨即注意到了厲秣身邊的施文,又一個女人?他眉頭微皺,辭色嚴厲:“趕緊上去,你爺爺在等你呢。”

“知道了。”

面對這個男人,連厲秣也只能恭敬的回答著。

他們正打算繼續往上走,卻聽他又道:“這位小姐......”

對方的神色很是嚴肅,似乎并不太想讓施文也上去,只是話說一半,便被厲秣打斷了。

“爸,她就是施文。”

冷漠的眼神斂去一半,對方陰沉的神色似乎也頓時消散許多。

“叔叔好~”厲秣的父親施文也曾在財經報道上見過,真人卻還是第一次碰見,她微笑的打著招呼,盡量展示出自己良好的家教。

對方亦似是想開口說些什么,可沉默半響,只是揮揮手,輕言道了一句“快上去吧~”,說著便又匆匆往樓下趕去。

樓上的會客廳內,黃花梨的木制座椅上放著灰藍色的軟墊,一側放著同樣木制的檀木擺架,上頭放著一整墻的古董玉料。

空曠的房間,整塊的羊毛地毯隔音效果不錯,盡管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依舊顯得很是靜謐。

上等的木制桌椅,體格也是氣派的,十丈長的房間擺滿,竟也不過屈指可數。

主位椅是特別定制的,造型模仿故宮火炕,炕上有白玉四君屏風,沉穩大氣,華貴中有著內斂。

厲老爺子就在主人炕上坐著,旁邊是個空位,無人敢坐。

“前段時間我去了趟捷克,那里休養確實是不錯,只是捷克語太難懂了......欸,安琪,聽說你會很多種國家的語言吶,這捷克語不知道你有沒有學啊?”

說話的女人很美,她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遺傳了她的母親,加上歐式的精致妝容,大有一種異域風情的味道。所以明明已經六十歲的年齡,看上去仍舊只像四十歲的模樣。

她牽著旁邊方安琪的手,笑得很是和藹可親。

“雖然是小語種,不過我也學過一些。姑姑如果想去哪,下次可以帶上我,我給姑姑當翻譯呀~”對方乖巧的答著。

“欸喲,這孩子真懂事......”

女人說著還不忘向眾人望上一眼,在座無論男女也都點頭附和。

她繼續笑呵呵的說著:“以后都是一家人,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這話一出,眾人神情各異。女人對面的一位夫人氣質出眾、典韻十足,她優雅的品著手中的瓷盞白茶,目光慧炬,一衣帶水的瞧了瞧身邊人的臉色。

原本坐在她右手邊的男主人匆匆離位,去了樓下招呼客人,此刻右側無人,而坐在她左手邊的正是挺著個肚子,顫顫悠悠,不知所措的尤冰。

對面女人的話,讓原本就有些驚慌的尤冰此刻更加的手足無措,相較之下,自慚形穢。

她是受厲秣母親的邀請過來的,原以為是一個機會,就算厲秣的母親不懷好意,可抱著一絲希望的她,還是拼命的想抓住這個機會,萬一......萬一她真的能獲得認可呢......

沒想到的是,當她抵達這里,和她同時到的居然還有方安琪。方安琪是厲秣的姑姑厲頌華帶過來,可究竟是順了誰的意思,恐怕一目了然。

厲家上下都不喜歡她,厲老爺子泰然自若的坐著,九十歲的高齡歷經滄桑與風霜,可以輕易的隱藏自己的情緒。

不過對于孫媳婦,他也是有一定要求的,看向方安琪的眼神明顯要比尤冰柔和上許多。

還有一直一言不發的厲家二少爺厲謀,他應當是在場所有人中心情最好的,自始自中都留在這間屋子淡淡的看著。

心里頭卻藏著看熱鬧的歡喜雀躍,暗搓搓等著自家最小弟弟的到來,好奇他臉上又會綻放出什么樣的色彩。

僅余一位男士,是厲秣姑姑的丈夫何萬林,礙于自家夫人的吩咐,無奈的留在這里,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同樣也等著厲秣的到來,希望可以盡早的結束它。

“厲謀啊,你瞧瞧你,弟弟都快成家立業了,做哥哥的也不著急,多上點心。不過可不能找外面那些不三不四、不清不楚的,要找就要找家世清白、潔身自好的,知道嗎?”

話里話外,任誰都聽得出意有所指,尤冰的臉色瞬間白了又白。

不清不楚,潔身自好......說得不正是沒有結婚就大了肚子的她嗎,暗指她舔著臉爬上厲秣的床,自以為可以進得了厲家的門,實則他們永遠都不會同意她的存在。

“知道了,姑姑。”

厲謀明知重心不是他,故雖是長輩日日重復在耳的教誨,這次聽得倒也未有不適,反而乖順的應承下來。

聽厲秣姑姑這樣說,再瞧一瞧如今厲家主母厲夫人的反應,在場之中和厲謀一般高興的,便是方安琪了。應當說她是最高興的,那么多年她心心念念想嫁給厲秣,如今她討好著厲頌華,感覺希望就在眼前。

再加上厲家對尤冰的反應,但凡厲家的態度在強硬一些,厲家三少奶奶的身份,她幾乎可以唾手可得。就算厲秣現在對尤冰念念不忘,感情至深,可只要等到他們兩個人相處,厲秣一定能感覺到自己的好的。

接下來的場面最糟糕無非是厲秣出現,然后帶著尤冰離開,可形勢越是如此,厲家便越不會接受尤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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