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地球、華夏，公墓。

濛濛細雨，淅淅瀝瀝打在傘上。

胖子、周平、周建，李陽推著輪椅上的劉剛，站成一排。

樂樂手帕捂著臉，輕輕抽泣。

可可一身素衣，帶著墨鏡，臉上沒有表情。

牽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掏出棒棒糖，遞給墓碑上一臉壞笑的吳迪：

“爸爸，這顆糖給你吃，我有好多好吃的。都是可可姨買的。你吃吧！”

吳迪不說話，依然一臉壞笑。

小男孩‘哇’的一聲大哭：“爸爸不理我！”

可可蹲下來，抱住男孩兒，輕輕安慰：“怎么會呢？爸爸不是不理你了，爸爸太累了，他睡著了。乖，不哭！”

可可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對著照片上一臉壞笑的吳迪，柔聲：

“親愛的，你好好地，安心睡吧！

我把兒子的撫養權要來了，你沒時間，我要看著他長大，好好照顧他。

我會給他最好的教育。將來他大了，要是他愿意，我就將‘星帆’交給他。

到時候我就來陪你，好嗎？一定要等著我。

我會常來看你的，好好睡，等著你的仙女來陪你，好嗎？”

說完，可可抱起小男孩，向墓園外等著的車走去，上車離開。

看著可可上車離開，樂樂放聲大哭起來，周建摟著妹妹，輕聲安慰。

李陽面無表情，嘆息一聲，推著劉剛離開。

胖子臉上一陣抽搐。

周平戴上墨鏡，掏出一根煙點上，放在墓前，雨水很快就熄滅了煙頭。

周平又掏出一根煙，猛吸一口，吐出煙霧，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坡上。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山坡上，車里。

一個男人，放下望遠鏡。點上煙，猛吸一口，吐出煙霧，嘆息一聲，扔掉。

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二

可可輕輕撫摸著，熟睡的小男孩兒的臉，滿眼都是憐愛。

眼前浮現吳迪的臉，那家伙一臉壞笑：“仙女姐姐！”

可可手一抖，小男孩翻個身，咂咂嘴繼續睡。

可可縮回手，搖搖頭，苦笑：又想起了那家伙了。然后抑制不住開始抽泣。

一雙手在輕輕地撫摸可可秀發，可可回頭，是母親杰西卡。

可可推開杰西卡的手，給小男孩蓋好被子。

與杰西卡退出房間，關上門。

杰西卡輕輕嘆息，看著可可憔悴的臉，心疼地說：“可兒，你也去睡吧！”

可可低頭不語。

“唉！你還在怪媽咪，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錯了，你想養著他的孩子，我不反對。我也很喜歡這孩子。

他已經走了那么久了，你也應該走出來了。

你已經好長時間沒喊我媽咪了。我······”

可可打斷母親，冷冷地：“哼，走出來？走去哪兒？”

“你也不小了，有很多家世不錯的年輕人，托人找我想和你認識。

那個中村次郎，哦，現在應該叫鐘一，他也來過。

老中村已經不在了，現在中村家族由他管理。

我覺得他還不錯，長相清秀，家世和你很配。

畢竟他從來也沒有傷害過你。對吧？”

杰西卡發現，從那次以后，自己再也不敢和可可大聲說話，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征求可可的同意。

她覺得自己老了，在也不是女兒可以依靠的對象。

而且，自己越來越不清楚可可心里想什么。可可經常一個人發呆，一呆就是半天。

以前可可也經常和自己吵架，吵完了依舊有覺得好玩的事情，不開心的事情，依然會和自己分享。

可可在自己眼里就是長不大的孩子。

如今，不是了。女兒再也不和自己分享心里的事情，寧愿一個人獨處。

她知道女兒長大了，再也不會受自己控制。

她希望可可能夠走出失去吳迪的陰影，所以現在幾乎是在懇求女兒。

可可淡淡地：“什么家世？你以為我在乎嗎？那個什么中村也好，鐘一也罷，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不殺他，只是因為賈斯汀不喜歡我殺人。”

杰西卡：“不是，你也不小，該為未來打算了。

放心，那個孩子。你嫁出去了，由我親自撫養，不會虧待他的，相信我好嗎？”

可可面無表情，瞟母親一眼，緩緩地說：

“未來？他的孩子，不，現在是我的孩子了，就是我的未來。

我會等他長大成人，然后就去找我的未來。

你不用想了，我不會嫁人。

我會輔佐尼克叔叔經營好‘星帆’。以后不要再和我談這個話題。”

杰西卡嘆息，知道自己勸不了可可，于是選擇不說話。

三

一艘噴著藍色火焰的小型飛船，騰空而起。

一個男人戴著墨鏡，嘴里叼著煙，大叫一聲：“爽，老子給你放煙花，哈哈哈！

娜塔莎，過癮嗎？”

娜塔莎：“過癮，不過是不是有些過火了？‘共和國’會不會瘋狂報復我們‘聯邦’？”

男人吐一口煙圈：“過火？我親愛的娜塔莎，這是戰爭，這里是戰場。

你不要和統帥部，那群豬一樣。聯邦和共和國，現在誰也不能打贏誰，達成了奇妙的平衡。就以為現在是和平時期。

共和國不是不想消滅我們，一旦它積蓄的力量，足夠了。就是聯邦的末日。”

娜塔莎盯著男人手上的傷疤，笑道：“你滿腦子都是戰略問題，我不懂。

我們毀了共和國的工廠，只怕今晚或者明天，基地就會遭到毀滅打擊。

到時候，杰克少慰，一定會大發雷霆，怪你挑起戰火。”

男人熄滅煙，不屑地：“杰克？膽小如鼠的家伙，應該回家養老，如果他有家的話。

杰克完全沒有遺傳到他們老祖宗的牛仔精神。

用我們華夏人的說法就是：辱沒先人。”

娜塔莎哈哈大笑，同意男人的說法，突然叫道：“他們追上來了，小心，賈斯汀！”

男人看著屏幕，后面兩艘攻擊飛船，尾隨隨而來。男人加速，試圖擺脫追擊。

娜塔莎‘啊’一聲尖叫，飛船被擊中了，飛船劇烈地抖動起來。

飛船失控，男人盡量穩住飛船，嘴里大叫：“娜塔莎，這是個破爛玩意兒。

老子以前那艘‘東風號’，摔它八百條街。雖然那時候老子還不會開。”

娜塔莎靠在椅子里，心提到嗓子眼，飛船就快要撞上山頂了。

她沒空回答男人，眼看著飛船直直的奔山頭而去，她已經感覺到自己靈魂出竅，浮在半空俯視著現在的自己。

娜塔莎閉上眼睛，大叫：“賈斯汀，啊！”

飛船機腹堪堪擦過山頂，起落架掉了，帶起一片飛石泥土。

劇烈的震動中，娜塔莎睜開眼睛，看向賈斯汀。

賈斯汀咧咧嘴，一臉壞笑地朝她喊：“親愛的娜塔莎，做好準備，我們要起飛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