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記憶和回憶

我們發現只要被意識到的信息，就可能被記憶。從意識流信息到記憶的形成似乎是思維自發的過程，一個意識流中的信息被“淺淺”地記憶還是“深刻”地記憶取決于你對這個信息有多少“關注”。我們無法直接決定我們要記住什么，當我們刻意地要去記憶一個信息的時候，需要做且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足夠“關注”它。因為關注是有限的資源，一種決定記憶效率的因素是個體在多大程度上能排除雜念。此外，我們看到一個人在背GRE單詞時在短期內不斷重復地讀也是為了提高對這個信息的關注度。

廣義上信息被儲存就是記憶。如果一個被儲存的信息放到了意識流中重新被意識到，我們就說這個信息被回憶了。很自然地我們會考慮，是什么決定了接下來什么樣的已儲存的信息被放回到意識流中，也就是什么決定了你回憶起什么。

你可以回憶你昨天上班是怎么來公司的。這是一個有明確指向的回憶行為，你是在記憶中檢索特定約束條件的信息：

時間約束：昨天；

移動行為約束：來公司；

提問點：移動行為的方式。

在工程上，我們把其理解為一種搜索行為。

如果我問你昨天你見到你父親了嗎，去年你去了多少次市政府。創造這些問題的回答，都使用了這種搜索式回憶。

還有一種情況：昨天你來上班時一只斑點狗跟著你，你覺得很有趣，印象很深刻。如果我早上突然和你說“斑點”，你會回憶起昨天斑點狗跟著你的事件。這種回憶和上面那種有明顯的區別，它并不是一種明確的搜索任務導致的信息被放回意識流中，而是當一個信息出現在意識流后，把一個與之有很強聯系的記憶中的信息找到并放入意識流中。這就是自由聯想。心理醫生經常會利用自由聯想的功能去喚起對象無法用搜索回憶到的內容。

按照上面的定義和描述，回憶和聯想是密不可分的。站在聯想的視角，我們可以把回憶歸為兩類：搜索聯想（對應搜索式回憶）和自由聯想。

自由聯想存在一個指數爆炸的問題，所以需要被控制。因為一個出現在意識流中的信息和很多信息關聯，如果這些關聯的信息被放回意識流中，被作為下次聯想的起點，意識流中的信息流速就會呈指數增長爆炸，所以聯想需要被控制。控制的途徑有兩個方面：其一，自由聯想本身存在一個閾值，如果相關信息的關注度低于這個閾值就不會被聯想到，自由聯想會優先聯想關注度高的相關信息。其二，當意識流流量超過負荷，系統會提高這個閾值，自由聯想會快速衰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