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戰斗,一場廝殺,一群人也好,一個人也罷,真正取到絕對作用的只有最前排,最鋒利的那些刀,那一把刀!
……
煉氣士固然遠比凡俗軍隊強悍,但大多煉氣士同時也比那些真正久經沙場的悍卒更怕死!
煉氣士不比普通凡俗多一條命,挨上一刀也會死。即便開海境后壽命長了,皮也更厚了,但還是只有一條命。
所以即便身為凡俗也不必怕煉氣士,更何況你如今還是修身境了。
看見比你境界高的,人比你多的,能跑就跑,跑不掉那你就一定要有一股無畏無懼的,必勝,向死而生的勇氣。
境界高的,活的久的,你要相信他們比你更怕死,怕死了,破綻多了,勝的機會也就會更多了。
人多的話更是如此,一百個人中怕死的人有九十九個,九十九個怕死的人中敢死的一定不超過二十個,只要把剩下的一個不怕死的殺了,再殺幾個敢死的……最后怕死的跑了,敢死的也跟著跑了……
那……你就贏了!”
……
其實在北嶺古長城下,張小遠感受到師父也有恐懼,師父不是不怕死的人,但他是敢死的人。
師父是敢死之人中不被怕死之人中所左右的——“悍卒!”
當一個敢死的,并且還是“通神境”的悍卒沖進只有三個凝氣境和不到十個修身境的馬匪群中時,那贏面便無限大了起來。
還沒跑起來的馬在張小遠眼中和待宰的豬羊沒有任何分別。
斬山刀每一次的揮舞都能帶走一人一馬的性命。
馬的嘶鳴聲,馬匪的叫喊立馬就充斥著整支馬隊的后方。
走在最前方的幾個頭領見狀驚懼的同時,心中也升騰氣洶洶怒火。
他們不曾想自己不找張小遠的麻煩,張小遠的麻煩反倒找到自己身上來了。
中間的頭領大吼一聲,舉起自己的大刀,往張小遠相反的方向縱馬跑去。
隨后,前面不跟張小遠纏斗的馬匪也縱馬跟上。
與張小遠纏斗的馬匪不過二十余人。
那二十余人中只有一個修身境的煉氣士,很快便張小遠給殺盡了。
只留幾匹還沒被張小遠劈死的馬無助地站在荒原上。
地上還躺著一好看的女子。
那女子是很好看。
沒有白未惜好看……
但也很好看了!
剛剛張小遠看見了那唯一的修身境馬匪的馬上綁的就這青衣女子。
女子手腳皆被繩索縛著,連嘴也被牢牢堵著。
張小遠上前解開了女子的束縛。
“趕緊跑啊!”
青衣女子張嘴的第一句話便是要張小遠跑,并且身體力行的拉著張小遠要一起跑。
轟隆隆隆……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再次響起。
幾只破風的弩箭率先跨過百丈遠的距離直穿兩人而來。
張小遠揮刀擋住弩箭。
只聽叮叮作響之余,張小遠心中大驚:“這里的馬匪連這種強弩都有?”
張小遠和張大遠走南闖北多年,匪見過不少,有弩的匪也見過不少。
但能持有這種可以射一百多丈強弩的馬匪張小遠還是第一次見。
這種強弩往往只在軍中!
轟隆隆隆……
在擋過幾波弩箭之后,疾馳的奔馬瞬息便到了兩人面前。
“跟在我后面!”
張小遠大喝一聲,雙手緊緊握著斬山,然后身體低腰一轉,面對著馬匪將斬山擲了出去。
斬山旋轉呼嘯著劃過他與馬匪之間十余丈的荒原,濺起一道血色洪流。
為首的大頭領堪堪躲過飛來的一刀。
他的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斬山旋轉著斬透了整支馬隊。
不過轉眼間,他身后便多了十余數空蕩蕩的馬背。
他從沒見過如此重刀,如此大力之人。
簡直駭人聽聞!
可此時馬速已經達最快,即便他是個凝氣境的煉氣士,他也不可能停下來了。
只能沖上去。
他相信極速的馬蹄會將面前的少年踩碎的!
張小遠將斬山扔出之后,隨意從地上撿起一把馬匪的刀,然后緊緊拉著青衣女子的手,將她護在自己身后。
真輕啊!
這是張小遠撿起那把刀的第一想法。
隨后他一臉平靜的面對著將到來的一切。
他此刻已經沒有了一絲慌張,沸騰的血也冷下來了許多。
因為張小遠發現現在的自己真的遠比開雙海之前要強大。
曾經的自己面對著眼前的這一幕生死或未可知,但現在的自己一定可以勝!
尤其是魂海帶給他對三丈距離的絕對感知,他可以從容面對這一切了。
馬很快。
迎面而來的刀甚至不用揮舞,速度都快的驚人。
青衣女子緊緊貼在張小遠的身后。
兩凝氣境的頭領的手中的刀呼嘯著一股熾熱如烈陽的刀氣斬向張小遠。
“低頭!”
張小遠一聲大喝,也沒等身后的女子低頭,只是一腳后踢將女子踢倒,緊接著張小遠的身體一沉,兩人的身體一齊低了下去。
一切都很快,剛好躲過那兩刀。
躲過那兩刀后,張小遠拉著青衣女子如一條游魚般穿梭在馬群之中。
手里的刀總是提前一步取走馬匪的性命。
血腥隨著馬奔揚彌漫在荒原之上。
八十余人馬說多不多,只是片刻時間兩人的面前便又是空曠的荒原。
身后,又多了五六具尸體!
剩余的馬匪被馬帶著跑了百余步方才停了下來。
調轉馬頭,三個馬匪頭領騎馬走到隊伍最前方。
看著一地的尸體,再看看明顯比之前慌亂的手下,中間的大頭領眼睛都通紅了起來。
他緊握著刀,遙看張小遠身旁那青衣女子,整支隊伍都安靜了,只聽見馬的嘶鳴聲與荒原的寒風呼嘯聲。
雙方就這樣隔著百余步對峙起來。
莫約一盞茶時間,中間的那大頭領勒緊韁繩,向著身后手下大喝一聲。
隨后,所有馬匪皆掉轉馬頭,消失在了張小遠和青衣女子的視野中。
兩人在血淋淋的尸體間站了許久,直到最后確認那群馬匪已經走遠后,方才動了起來。
張小遠撿回了自己的刀和鞘,青衣女子只在一旁呆呆地看著。
“謝謝……你……”
張小遠轉過頭,看著滿身血,快要由青衣變紅衣的女子,很溫和地笑了笑,道:
“還好,那些人也應付的來!”
說完后,張小遠又四處張望了一下,他在尋找衛楓的身影。
“他到底想干什么?”
張小遠當然沒有看見衛楓,他此刻心里越發疑惑起來。
“恩公……你這是要去哪?”青衣女子見張小遠扛著那把令她心驚的刀要走,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張小遠回道。
在衛楓走后,張小遠竟失去了方向。
他抬頭看了看已經算是近在眼前的斷山,他決定先到那座斷山下再說。
“那恩公不如去我家?”青衣女子聽到張小遠的回答后又一次問道。
“那你家在哪?”
聽到女子的邀請,張小遠覺得那樣也不錯,去到有人的地方還能打聽打聽關于天圣教的消息。
畢竟這里離天圣教那么近。
“那邊!”
青衣女子指了指那座斷山。
張小遠一愣。
“……好,那去你家吧!”
“嗯,那……恩公就跟著我吧!”
“不要叫我恩公,叫我張小遠就行。”
又有人叫自己恩公,張小遠不太適應別人對自己的這個稱呼。
“哦……我叫吳月兒,你叫我月兒就可以了!”
吳月兒笑著臉說道。
張小遠看著她,思緒又回到楊記食鋪那一晚。
他記得師父的女兒也叫月兒。
盡管不是一個姓氏。
……
“這人……也算救對了!”